第33章 ☆、明朗

車上沒有空座,寥寥站着幾個人,董柏寒雙手手腕擔在吊環上面的橫梁上,架在這位置他得勁。邬小曉就不行了,身高限制只能抓着吊環。

車開起來,吊環晃,邬小曉也跟着晃。為了站得更穩,她另一只手扶在了身前座椅的椅背處。這位置上坐的是位中年大嬸,她擡頭看了邬小曉一眼,更确切地說應該是白了她一眼。然後就把身體拼命向後仰,用後背壓着她的手。

邬小曉馬上松開了,難得碰上個刺兒的,還不讓扶。她擡頭,兩個吊環中間隔得太遠,她要是一手抓一個,那畫面,不太好看。

一個剎車,邬小曉向董柏寒的位置偏去,她本能地抓住他的上衣,不再松開,這樣穩多了。在她再一次拉拽他衣服時,董柏寒把她的手從衣服上拿開,抓在了手中。兩個人就這樣一手抓着橫梁與吊環,一手與對方相握。直到到站,才松開。

下了車,這裏離邬小曉家就不遠了,走到公寓門口,兩個人站住。

“不用送了,我到了……”邬小曉說完這句,沉默了下,董柏寒在這間隙開了口:“大學裏我會選財政金融類專業,或者偏經濟類的法學,這些都是文科。現在,與別人合夥做着事,積累原始資金。如果一切順利,大學畢業後,注冊公司。包括前期開公司掙的錢以及公司後續的業務,都是有風險的。我沒有把握一定能成功,但會努力去做。這就是我的事業規劃,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嗎?”

邬小曉認真的聽了,認真,是傾聽的态度,不是針對內容。這一堆關于學業與事業的規劃,邬小曉不是很懂,但她知道董柏寒是懂的。

邬小曉畫畫是愛好,并沒有打算以它為職業,她家庭條件好,家庭氛圍又民主,弄得邬小曉養成個随遇而安的性子,對自己的未來并沒有什麽想法,做事講究走一步看一步。是以,跟着董柏寒的步子,正好省了自己去計劃。他念什麽學,她就念什麽,他做什麽事,她也做就是了。

他這樣一本正經跟自己交待着,邬小曉受到了鼓勵。她問:“事業規劃,那人生規劃呢?”她本意是想問家庭規劃的,不過要臉了一下,改口人生了。董柏寒向她邁進兩步,她身後是牆,他把她困在自己與牆中間,俯身道:“跟喜歡我的人在一起,不是不婚主義,不丁克。你還想知道什麽?”

邬小曉從他上衣的扣子看到鎖骨、喉結、眉眼,她那撒嬌的語氣又來了:“喜歡你的,你不喜歡嗎?”

“喜歡。”一點猶豫都沒有,董柏寒脫口而出。邬小曉笑了:“知道了。”

這天,少男少女在各自的回家路上,覺得路上的風景很美,入眼的一切是那麽地美好。也是從這天開始,邬小曉會跟董柏寒在微信裏聊天,雖說她說十句,他才回一句,但再也沒有以前那種不理她的情況發生。哪怕她喋喋不休,他看到了總會回的。

除此,吳小桐有人陪伴回家的日子,一周再難湊齊五天。在董柏寒送邬小曉回家的日子裏,她只能落單。轉天審邬小曉的時候,吳小桐會問她:“你們進行到哪步了?”

而邬小曉有點哀怨:“牽手,每次還是我主動。”下一秒又開心道:“不過,我每次都能偷襲到。”

吳小桐翻她白眼:“那還不是他成心想讓你偷到。”

邬小曉:“你不懂,這叫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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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高一就要結束了,這一年裏,董柏寒如願選上了校優秀幹部。他知道陳一雲很在乎這個,回到家,想把獎狀拿給她看。陳一雲卧室的門半開着,董柏寒推門而入:“媽,”

“嗳,”陳一雲答應的同時,手上動作不停,把一沓紙忙着往抽屜裏放,還上了鎖,整個過程略顯慌張。

董柏寒心裏一沉,但什麽也沒問,繼續他要說的:“獎狀,你收起來吧。”他從小到大得到的各種榮譽,全是由陳一雲保存的,她喜歡擺弄這些。

陳一雲臉上的緊張消了些,拿過獎狀又仔細地看了看,雖然她在學校已經見過。她高興道:“今天買了好多好吃的,我去給你做。”她推着董柏寒往外走,董柏寒順着她,臨出屋時,瞥了眼那個上鎖的抽屜。

上個寒假的時候,時間短,中間又要經歷春節。而邬小曉家,寒假暑假出門長游是每年的慣例。等她好不容易回來,董柏寒又回老家了,回的是陳一雲的老家,董柏寒的姥姥家。

所以,這個暑假,邬小曉在旅途中特意縮短游程,比起往年,在家呆的日子多了很多。邬義康和梅芸倒是無所謂,年紀大了,如果不是為了讓孩子多長點見識,他們樂得在家休息。

一回到亞市的邬小曉,馬上就跟董柏寒聯系上,得知他還在老家,要到開學前才能回時,邬小曉有點小情緒了。寒假也就算了,暑假有兩個月呢,怎麽就不能騰點時間給她呢。

邬小曉磨了磨,沒有用,董柏寒态度很堅決。邬小曉拿他沒有辦法,兩人相處中,董柏寒始終站在主導地位。邬小曉哪裏舍得跟他置氣,只得叮囑他:“那好吧,你什麽時候回亞市,給我打電話。”

這頭,董柏寒挂了電話,牟澤也醒了:“到點了嗎?該換我了嗎?”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裏,坐着董柏寒與牟澤。

這裏既不是亞市也不是陳一雲的老家,而是距亞市六百多公裏的泰市。董柏寒來這裏,是來跟梢的,被跟的是泰市一家造紙廠的法人。董柏寒與牟澤已經跟了對方半個月了,好在這位老總生活還算規律,上班下班回家,基本沒什麽應酬。

之所以跑到這裏來盯人,是因為,這家造紙廠是家上市公司。關于它要被收購的消息,傳了很長時間。董柏寒盯着這支股票有段時間了,技術上他偏向于這個消息是真的,可資本市場變化莫測,真真假假,誰也不敢拿大。賭贏了,第一桶金就有了,輸了,血本無歸。

“你睡會,我來盯吧。”牟澤對董柏寒也真是服了,當董柏寒跟他說出,用這麽個最原始最笨的方法來确定消息的真假時,牟澤以為他開玩笑的。

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後,牟澤問他,如果兩邊不在七八這兩個月接觸怎麽辦?不去理開學?董柏寒當時說,回去上學,一天都不能遲。盡人事,聽天命,看咱倆運氣吧。

也不知董柏寒與牟澤的運氣算不算好,八月二十六號開學,在二十三號這天,造紙廠的這位老總與傳聞中的上家,會面了。

熬得睛眶發青的兩個少年瘋子,下一秒就找了賓館,睡了個昏天黑地。在二十五號這天,直接買了機票回了亞市。

今日付出的匪夷所思的辛苦,種下的豆,在日後一年的時間裏,發芽壯大,高二暑假的時候,董柏寒送給邬小曉一套出自名家的紀念版顏料,制作的過程有詳細的文字與視頻記錄。看了就知道,裏面加了真金與稀有礦石。其實之于畫畫是沒什麽用的,合成人民幣二十五萬的價格,誰會買來畫在紙上呢,都是用來收藏或送人的。

邬小曉有耳聞這款顏料,畫室的師兄們說起過,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得到一套,還是董柏寒送的。

她有點被吓到,想問他哪來的錢,又怕傷他自尊,憋得那叫一個難受。董柏寒看出來,對她解釋道:“別怕,沒偷沒搶,合法掙來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從事的事情有風險,但相對的回報也大。這是去年暑假不能陪你的賠禮。”

這時,邬小曉才真正開始體會到他說的那些,關于事業風險的意思。他玩得大,邁得遠,自己真的能跟上他嗎?好在邬小曉是個樂天派,管它呢,反正自己是跟定董柏寒了,無論他成了,還是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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