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深淵

蕭憶看着亮起的紅燈，忍着痛把插在自己後背上的刀給生生的拔了出來，痛的他冷汗直流，鮮紅的血液湧出來浸透了他純色的衣衫，煞白的臉色讓他看上去有些不像這世間的人。他靠在牆上，疼痛讓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在心裏祈禱着...蕭慕和嚴晖這時趕到了手術室門口，郁言懷中抱着孩子坐下來等待，他已經面如土色，眼淚忍着就在眼眶中打轉，魏藍和林念攙着站不穩的吳曦緩緩走過來，她不說話只是無助的哭泣着。

蕭慕看見地上沾滿了鮮血的刀，擔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蕭憶，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別碰我。”蕭憶看到了那個男人，他沒有聲張，就只是靠在牆上靜靜地看着他。男人的妻子沒被搶救過來，他知道自己闖了禍連累了別人，心虛的他不敢現身，只是在角落裏等待着郁晴天的消息。

要是搶救過來了，就買點禮物登門道歉，要是沒有...反正偌大個城市也不信他們能找到自己，男人自以為很聰明的想着...可他不經意一撇，看到了蕭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就像一只野獸一樣靜靜地看着你，你看不出他的喜怒，你也不知道他是否會一口吃掉你！男人不禁想到蕭憶沖他吼的那一聲，就像是歇斯底的賭徒，他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這時候醫生從搶救室走出來，蕭憶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男人，他豎起耳朵，卻聽到醫生說：“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此時蕭憶眼中的最後一絲光芒也驟然熄滅，他的人生一絲希望都沒有了。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他們根本無法相信都怔怔的望着醫生，可是蕭憶卻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麽好消息。男人沒有聽到醫生說話，他看到蕭憶的笑容他還以為沒事了，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這個時候吳曦死死地抓着醫生的手臂哀嚎着：“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我求求你了...她才剛剛做母親，她才當了我不到三十年的女兒啊...醫生...你救救她吧...

這時蕭憶笑着走向男人，牆壁上沾染了蕭憶背上的鮮血。蕭憶快步走過去一腳直接把男人踹倒滾下了樓梯，男人疼的龇牙咧嘴一時根本站不起來，蕭憶根本不給男人緩過來的機會，一腳接着一腳狠狠地踩着他的命根子，拳頭拼命地砸在男人的臉上，他疼的嗷嗷直叫。

“蕭憶，你快停下！”郁言大叫着。

可是蕭憶就像沒有聽見一樣，蕭慕和嚴晖跑過去想要拉開他。可是蕭憶就像沒有感情的死士，拉都拉不開。他們看見蕭憶的後背重新湧出來的鮮血覆蓋了衣服上即将幹涸的血漬，黑曜石般的眸子似乎也沾染了鮮血。他的樣子就像殺紅了眼的惡魔，偏執的沒有理智，蕭憶的腳不停踩着男人的□□、踢着男人的膝蓋，揪起他的頭發再狠狠地摔在地上，很快那個人的臉和□□都已血肉模糊，人也奄奄一息。

魏藍和和林念喊着蕭憶的名字，他也不停手，或許是他打累了，最後終于被蕭慕和嚴晖控制住了，男人的母親趕來看到如此慘狀哭喊着：“我的兒子啊...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啊...你怎麽能打死他！還有沒有王法？”

蕭憶笑着說：“你放心，我才不舍得打死他，我要讓他屈辱的活着，你看看...他這一輩子都走不了，還成了太監...這一生就這麽茍延殘喘的活着，怎麽樣？我留了你兒子一條狗命！我是不是很仁慈啊？哈哈哈...”蕭憶滿身滿手的血，癡笑着望着她的眼神就像一個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我要報警！報警！”

“去吧，最好去說一說，你們是怎麽把你家媳婦給逼死的，又是怎麽連累我的妻子的，走啊...”蕭憶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會坐牢，他慢悠悠的說道，語氣如鬼魅一般。

結果不知道是誰提前報了警，警察趕到之後帶走了蕭憶，男人也被送進了搶救室，警察了解了事件的前因後果之後，不禁有些頭疼，他看着安靜坐着的蕭憶：“雖然是那個人導致了你妻子的死亡，你可以走法律程序啊，為什麽這麽沖動，你知不知道，他要是被你打死了，那你可是要償命的！”

蕭憶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手上的鮮血和傷口也被處理好了，他不像剛剛那樣的瘋狂，一雙黑曜石的眸子恢複了澄澈和平靜，仿佛那個致人傷殘的人不是他，過了半晌他對着警察說道：“警察同志，我曾經墜落深淵，那裏一片黑暗...我什麽都看不到，我也走不出去...”蕭憶擡起頭，悲傷的望着他，一雙漂亮的眼睛卻看不到生機和向往，就像獨自站在屍骨如山的戰場上一樣滿是死寂：“我的妻子就是一束光，她讓我看見了路，還帶我走了出來，我重新看見了太陽、月亮、星星...我以為生活會越來越好，可是那個人...卻輕而易舉的重新把我推下了深淵，還掐滅了那束光...那可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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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不知道蕭憶的過往，可聽着他說的這些話，卻莫名的為他傷心：“可是...你還有很光明的前途啊...”

蕭憶長嘆一口氣：“無所謂了...她都不在了...我怎麽樣都無所謂了...”他的眼淚靜悄悄的滑到嘴角，啧...苦啊...真苦。

後來那個男人真的殘廢了，能走卻成了瘸子，是人卻當不了男人。蕭慕穿了一身的地攤貨并給了他們一筆錢，他低聲下氣的說：“這些錢是我好不容易湊的，如果你們不追究，那我們也不追究了，畢竟這事...我們雙方都有責任的。”

“就這點錢？那天我看你們穿的都挺好的啊。”

“在外面工作，還能不買一件好衣服撐撐場面嗎？我要是有錢，早就拿錢堵住你們的嘴了，還用得着這樣對你們這樣低三下四的...”蕭慕憂愁的說。

對方颠了颠手中的錢，還真不少！想了想便冷嘲熱諷的答應了，蕭慕再三道謝轉過身的那一刻，眼神敷上一層狠厲，你把蕭憶推進深淵，那麽我就把你拖進地獄。

很快蕭慕給男人的那筆錢被花光了，原公司聽了蕭慕的指示找了個借口把他給開除了，偏偏他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人，覺得在公司上班才夠體面，蕭慕恰恰看穿了這一點...在蕭氏和嚴氏的合力打壓之下，這個城市的所有公司都把他加入了黑名單。

他原本就愛喝酒，遭到如此封殺更是每天都酗酒，也許是上天可憐蕭憶，某一年的一天，這個男人因為常年酗酒，突發腦溢血，死在了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