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夢吧,明明睜開了眼,看到的卻是一片黑暗。
是夢吧,明明聽得見風聲,卻感覺不到它吹過皮膚。
是夢吧……
在黑暗的空間裏,出現了湖泊。
“嘀嗒。”
“嘀嗒——”
水滴落下,讓平靜的湖面蕩出了波紋。緊接着畫面突轉,彌生感覺到了風,雄鷹的鳴叫聲就在自己耳邊,而她身下路上來往的人群,身穿文藝複興時的裝扮。
她好像在透過誰的眼睛看着這個世界!
身體突然騰空,視線一下子變得狹隘,在意識離開時的瞬間,彌生好像看到了——聖母百花大教堂。
眼前再次恢複了一片黑暗,但是墜落的失重感依舊存在。就好像是被誰用魚鈎勾住了尾椎骨,然後抛出去一樣。所以的感覺都集中在這一點上,精神過于緊繃,以至于根本想不出解決的對策,只能僵硬的等待着,即将到來的結局。
會……死。
大腦最後得出這個結論的瞬間,彌生猛地睜開了眼。
昏暗的房間,可以聽見窗外傳來蛐蛐的叫聲,偶爾還能聽見懸挂在窗戶旁的風鈴迎風晃動的叮叮響聲。
“是夢啊……”
彌生心裏慶幸還好那只是個夢,試着翻身換一個動作,或許可以睡的舒服些,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的厲害。她渾身虛汗,明明炎熱的夏季還未結束,她伸出被褥的手臂,卻冷的失去了知覺,就好像石化了一樣,動一動都要耗費很大力氣。
完全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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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困意還在,卻無法再次入眠。
“糟糕……”
明天還有堆積的工作要做,如果休息不好第二天沒精神不說,還會頭疼的。畢竟她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不能像少年時造作。年少時,偶爾只睡一個小時,第二天都能精神一上午,現在再這麽浪,第二天指不定猝死。
是起來洗洗,還是将就着睡中?
彌生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扛不住坐起了身。不行,将就着的話,她完全睡不着。懸挂在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三點,在五點之前大浴室都不會有人,現在是夏天,洗冷水澡也沒事。
露天的大浴池,用水龍頭裏的水沖洗好了身體後,再去水池裏泡着,感覺舒服了許多。
身體放松下來,困意又襲來。
不知不覺間彌生枕着池邊,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迷糊的彌生,隐約聽見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有一個語調奇怪的女人,在說:“你的選擇是正确的,這将成為改變世界的變革,歷史将永記這一刻,戴斯蒙——”女人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愉悅,掩飾不住此刻絕佳的心情。
“哦,看看這是什麽?”她似乎又發現了什麽,彌生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身邊。
那個女人的聲音距離彌生更近了。
“哦,瞧瞧,這來自東方的珍貴血脈。”
她像是撫摸珍寶一般,用手指輕撫彌生的臉頰,欣賞鑽石一般的眼神,在鑒賞着眼前這位突然到來的東方人。
彌生只覺得有一只冰涼的手撫摸自己,一種戰栗感讓她從心底厭惡這種碰觸。突然,身旁的女子發出一聲尖叫,她好像碰觸到了不該碰的東西,腳步踉跄的向後退去,嘴裏說着些彌生聽不懂的話。
沒多久,她才說:“是的,我不該碰觸,屬于古老東方的靈魂被其祖先庇護着。不過沒關系,總會再見面的,你的苦難還沒有結束,可憐的……小蟲子。”
女人話音落下,彌生只覺得有一瞬間窒息般的難受。
在一陣莫名的颠簸中,她逐漸清醒過來。
“阿魯吉?阿魯吉!喂!醒一醒!”
身體被輕輕搖晃着,強行将彌生從夢中拽了回來,她慢慢睜開眼,入眼看見了挽着褲腿,扶着膝蓋彎腰站在她面前的藥研,冰涼的池水過了他的膝蓋,白皙的皮膚浸泡在水中,水面波動着,讓水中的一切變得暧昧,她的腿就在他旁邊……
????
“怎麽了?”
耳邊傳來山姥切的聲音,彌生稍稍往後仰頭,便能看見正在身後的人。他單手扶着她的後頸,以防止已經淹沒了她肩的池水,直接把她吞沒了。
“國廣?”彌生感覺大腦不夠用了。
就在山姥切旁的髭切笑得可開心了,他伸手輕輕戳了戳彌生的腮,問道:“阿魯吉,睡迷糊了嗎?”
“稍,稍微等一下……”彌生連忙扭頭看向周圍,她還在大浴池裏,正确的來說還在水裏泡着,周圍不止有藥研、山姥切和髭切,還有其他人……
正捂着臉蹲在角落裏的膝丸,抱着衣服緊張看着她的長谷部,歌仙已經暈過去了,燭臺切正架着他。
“啊啊啊!你們快點給我出去啊——!”
肥皂、臉盆、毛巾和洗發露齊飛,将大浴池內的幾人全部砸了出去。
小狐丸和鶴丸站在門外,看着慌亂出逃的幾人。
鶴丸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是這個結局。關心阿魯吉是好事啊,但是男女有別這種事,你們都不注意的嗎?”
“等你們都被扔出去遠征,阿魯吉身邊就清靜了。”小狐丸眯起眼睛笑得一臉開心,到時候他就能獨霸阿魯吉的寵愛了。
髭切毫不在意,拽着自家還在捂着臉的弟弟,挑釁道:“雖然結果不怎好,但是在裏面看到了好東西啊。如果只是被扔出去遠征,反而感覺賺了。”
“小心一輩子當跑腿。”小狐丸不甘示弱的反擊。
“阿魯吉才沒有那麽記仇呢。”髭切也不示弱。
“最慘的是我們三個吧。”燭臺切扶着歌仙,在他身旁站着的長谷部,腦袋上頂着個盆還不忘要把衣服留給阿魯吉。
“我們只是關心一下,送替換衣服也要挨打。”
尤其是歌仙,醒了後倍受打擊的碎碎念了,“我不記得有把阿魯吉養成這樣,小肚子上的那一圈贅肉是怎麽回事……”
燭臺切承認,他最近是有點縱容主公吃太多了。這還不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事!去了其他世界,在裏面生存一定很艱苦!阿魯吉回來後感覺人瘦了一圈,小臉蠟黃蠟黃的。不給她補一補,還是人嗎是人嗎!
有一種餓叫“燭臺切媽媽覺得你餓了。”
“但是,阿魯吉身上的肉,看上去也挺可愛的……”
“哇啊,長谷部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恐怖的話?”鶴丸做出往後挪動的姿态,遠離眼前這個阿魯吉控。
“怎,怎麽了!可愛就是可愛又沒有什麽錯!”
藥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四下看看,突然道:“說起來,山姥切桑呢?”
與此同時的浴池內。
“為什麽會睡着……”彌生環抱着毛巾,遮擋着前身蹲在池子邊,雙手捂着臉一副恨不得鑽進地裏不出來的架勢。
留在浴室內的山姥切背對着彌生,幫她将放在籃子裏的衣服拿了出來,他看着手中明顯女士的內衣,內心毫無波瀾。
沒辦法。很久以前,在整個本丸還只有他們倆個在的時候,才剛剛接觸人世的山姥切鬧了些笑話,像是沒有商議使用浴室的時間,結果撞車了的時候,他也不是沒看見過赤條條的彌生。
那個時候他沒有性別的意識,并不覺得被看光有什麽可害羞的,甚至曾一度認為能用盆扣他臉的阿魯吉,有點小題大做了。
然而現在,他自然是……不可能還跟最初時一樣了。
女人和男人同為人類,但是卻不一樣。
山姥切低着頭,盡量不去看只有一條小毛巾遮身的彌生,問道:“是最近太累了嗎?”
“怎麽可能啊!又不是截稿日。”
距離下次的截稿日還有好幾天,而且,從9S他們的世界回來後,彌生有乖乖的聽歌仙的話,早睡早起,乖乖的整理儀容。
“那要不要跟白澤說說?”
從機械的世界回來,山姥切就暗暗的關注着彌生的身體狀态,盡管她表現如常,但是卻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
彌生想想這會還在房間裏睡覺的白澤,“不用了,這種小事不用麻煩白澤大人,可能……真的是沒休息好吧。”她這樣說着,用毛巾粗略的擦拭過身體,胡亂穿上了衣服。
阿魯吉在浴池裏睡着的事,很快在本丸傳來。
有人感嘆沒看見真是太可惜了,有人慶幸,還好沒睡進水裏,要不然被嗆死都不知道。
而恢複過來的歌仙,跪坐在彌生眼前,對着她一通說教。
“以後不準再熬夜了!工作放到第二天也不要緊!做不完的話,乖乖的跟編輯先生認錯就好,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彌生乖巧的認着錯,搭在腦袋上的毛巾遮住了她的臉,她盤腿坐在歌仙眼前,直到歌仙氣消了,才道:“再做噩夢睡不着,我會拖着枕頭找青江他們的。”
莫名聽見自己名字,青江一愣,“……噩夢?”
“什麽樣子的噩夢?”在一旁準備攔着歌仙動手打阿魯吉屁股的石切丸問道。
彌生回憶了一下,說:“一個女人的夢,她對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什麽變革、永記、苦難?”
青江無奈的咧咧嘴,“阿魯吉啊,你是睡糊塗了吧?”
“大……概吧。”彌生回應着,低頭看着地板上的木紋,“但是,總讓人感覺很讨厭……”
依靠在走廊柱子上的白澤聽後眯了眯眼,“說不定是預兆。彌生很擅長這樣的事情,不是嗎?”
彌生聞聲擡頭,與不遠的白澤四目相對,“白澤大人?”
白澤告誡道:“小心喲,小彌生可千萬別再卷進奇怪的事件裏了。”
“是,我會盡力的。”
作者有話要說:
阿魯吉給付喪神們放福利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是朱諾,沒玩過酷跑信條的也不用怕,因為我們是從二爺視角開始,戴斯蒙只是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