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是熟悉的聲音,優美的高歌由遠到近,鷹鳴近在耳邊。
凜冽的風吹的臉頰生疼,垂眸便能望見在下方道路上行走的路人,他們穿着文藝複興時期的衣服,絲毫未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着。
又是這樣,從別人的視角裏看待着世間的一切。
只不過,跟前幾次睡夢中發生的事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無法支配被附身的這個身體,也可以說是對方的精神力強到,在反過來影響着她的行動。
他擡起了胳膊,在天空中翺翔的鷹慢慢落下,停在了他擡起的手臂上。
這鷹身材嬌小,但目光和爪子卻銳利無比——彌生太熟悉這感覺了,不會錯的這是她最初被拉入奧迪托雷家族時,所附身的那只小鷹。那麽她現在附身的人,應該就是……艾吉奧了?!
意識到這件事時,彌生試着去感覺艾吉奧的內心,可是什麽都沒有,空白一片,如人偶娃娃一樣毫無情感。
過于沉痛的打擊,他恐怕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兄弟、父親已經被處刑的事情……
一夜之間,他眼前的幸福瞬間崩塌,僥幸存活的人,從今天起就要擔負起照顧母親和姐妹的責任。他的年齡放在現代,恐怕還不理解責任的含義有多麽的沉重,被外界的蠻橫催促的成長,毫無準備的接受,在被動的情況下呆滞住了。
“我必須保護她們。”艾吉奧撫摸着鷹羽喃喃自語着,他在努力的讓自己振作起來。
他在強迫自己快些接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但是太多了——太多他不明白的事情。父親喬瓦尼的辦公室內為什麽有一道暗門?放在裏面的箱子裏,為什麽會有他身上的這套白色帶兜帽的衣服?以及最近他替父親送的那三分信,那些人的話……
他認為父親和費德裏科瞞着他做了些什麽,但具體是什麽樣子的事情,艾吉奧想不通。
“我有好多事情搞不明白,我想知道真相。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母親和克勞迪娅。”艾吉奧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條繡着花紋的手絹了,系在了鷹爪上。
“去吧,希望你別被發現了。”
艾吉奧向上擡手一晃,彌生感覺自己的視角變換了。
她像是被刁走了一般,實現一下子騰空,再反應過來時,只能看見艾吉奧目送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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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在保持着煽動的姿态,不會錯的,她又變成了鷹。
重新附身在了鷹的身上,彌生多少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鷹的飛行,她特意緩沖了一下,想回頭看看艾吉奧要去做什麽,然而她回身所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屋頂。
艾吉奧!
彌生感覺到不安,她總覺得艾吉奧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她試着飛過街道去尋找,可不知道艾吉奧用了什麽方法,她繞着之前他所在的位置為中心,繞着中心飛出去十米尋找,也沒看見他的身影。
喬瓦尼他們已經不在了,她又不知道該去哪兒找瑪利亞和克勞迪娅。
對了!可以去找馬裏奧!她之前雖然只去過一次蒙特裏久尼城,但是天空中的視線比陸地寬廣,她可以找到去那裏的路。
下定決心去求助馬裏奧,彌生不敢耽擱向城外飛去。
不知道是因為這只鷹的記憶,還是彌生從不迷路的幸運,她竟然找對了方向,在天空中飛了大概半個小時,彌生隐約看見了蒙特裏久尼城的身影。
與第一次來時,記憶中分毫不差的城池。
彌生飛越過城牆,直直的向奧迪托雷莊園飛去,在環繞中心噴泉的階梯上,她看見了疑似馬裏奧的男人。
不等再确定那人真的是馬裏奧嗎?清脆的鷹鳴已經脫口而出,那個長得像馬裏奧的男人聞聲擡頭,發現她飛來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熟練的擡起手了橫沖直撞下來的彌生。
爪子上的手絹被他解開,彌生着急的用嘴刁他的手套,試着抓着他的手飛起來,來告訴他:“跟我走。”
“喬瓦尼出事了?”馬裏奧似乎很不信,為了不弄錯還特意确定了一下彌生爪上的鐵環。
那的确是他們家族的徽章樣式,連特意刮上的凹痕都一模一樣。
畢竟從喬瓦尼他們出事到現在才過了一夜的早上,就算馬裏奧能收到信,消息也還在路上跑着。
“去,去叫人。”馬裏奧命令身邊的侍從,沒一會噴水池邊就集合起了十來個他的手下。由馬裏奧領頭,一群人渾身武裝着出門去了。
彌生緊随其後,在天空中給馬裏奧他們指路。
在接近蒙特裏久尼城的道路上,她看見了被人堵住了路的艾吉奧,瑪利亞和克勞迪娅也跟他在一起。來攔截的人,欺負艾吉奧獨身一人,舉起手中的劍要傷害瑪利亞他們,還好艾吉奧回身給了他一拳,那人就軟綿綿的倒下了。
彌生無比慶幸,還好瑪利亞和克勞迪娅沒事。
來阻擋的人接二連三被艾吉奧打倒在地,那個站在最前面,明顯領頭的人似乎已經不耐煩了,揮揮手召集手下,看來要用數量壓制殺死艾吉奧。
彌生下意識的去尋找馬裏奧時,他的手下已經搭弓上箭,疾矢飛出,幾下幹掉了幾個要沖上去傷害艾吉奧他們的人。
那個領頭的見事情不妙,轉頭就跑,而他帶來的那些人,無一幸免都被艾吉奧和馬裏奧和他手下的人幹掉了。
确定艾吉奧他們沒事後,彌生飛回了奧迪托雷莊園,屬于她的頂樓小窩內。
秘密的頂層小窩,除了櫃子上多了好多書外,這裏的擺設還跟以前一樣。她蹦到木架子上,将腦袋紮進了溫暖的羽毛中。努力飛行了許久,确定艾吉奧他們沒事後,彌生心中的大石頭一放下,就覺得困倦的不行。她明明就在夢裏,不該感覺到疲憊才對,可就是好困……
朦胧間,彌生聽見了有人爬上梯子的聲音,一只大手撫摸過她的背脊,她身後的窗戶似乎被他關上了,再也感覺不到吹進來的冷風。
溫暖的環境下,彌生就像是鷹餅慢慢的癱成了一團。
輕笑聲傳入耳朵,好像在嘲笑她軟成一團的樣子有點蠢,可是彌生太累了,無力去管對方。
再次入夢,就好像是坐在湖中的船上。
小船順着湖水搖擺不定,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紋,眼前像是多了一面水鏡一樣,圓形的銀盤裏浮現出了艾吉奧的容貌。他坐在床上,似乎正在考慮着什麽,雙手交握成拳,手肘壓在膝蓋上低着頭。
彌生聽見他在喃喃自語。
“父親竟然是一名刺客……我從來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費德裏科也沒提到過。”他說着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翻找着念道:“十字軍東征建立騎士組織之一——聖殿騎士。”
他們本應該在兩百年前的法國解散,卻因為想要主宰人類,繼續背地裏活動着,而刺客便是他們的對手。
“然而,成為世界的主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個似乎在哪兒聽到過的女聲傳入彌生的耳朵,她看見一條條細細的金線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慢慢組合成了一個女人的頭像。
就好像是立體投影一般,那個女人唇動了動,說道:“我們又再次見面了,小可愛。”
“……你是?”
“我們之間見面的事情,你讓我吃了點苦頭。”女人說着,似乎怕彌生忘記了一般,擡起手來做了隔空撫摸她臉頰的動作。
彌生想起來了,讓她渾身不自在的觸碰者。
“你是之前的那個人,難道我最近總是做夢,是因為你的關系?”彌生記起,自從被這人摸過後,她就陷入了奧迪托雷家的噩夢中,如果這個人沒做過什麽,那時間也太巧合了。
要知道,彌生還沒成為審神者前,從不知道自己還能預知什麽。
因為她從不認為自己擁有非凡的能力,哪怕是在夢中預見了什麽,也都不當回事。而且她每次預見相隔的時間都很長,最短的半年,最長的有兩年。
像是奧迪托雷家這種頻繁的幾乎天天都能夢見,簡直是不可思議。
“伊甸聖器金蘋果和權杖,擁有掌握世界的力量。”女人說着,在彌生的眼前投影出了一些屬于過去的圖像。
強烈的地震,讓一座海濱城市慢慢崩塌毀滅。
“只要掌握這種力量,成為世界的主宰都不是夢。”
“為什麽要把這樣的事告訴我。”彌生自認,以她的立場來看,這種東西的存在便是邪道,明顯觸及到了她的職責底線。
然而,女人卻像是絲毫未能察覺到彌生的職業,繼續道:“我很好奇,相傳你們東方同樣擁有類似的物件,塔、鼎、劍等十種。”
彌生是不知道什麽神器,她倒是認識上古神獸白澤。
而這個女人說的塔、鼎、劍什麽的,不會指的東皇鐘、軒轅劍、盤古斧、煉妖壺、昊天塔、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昆侖鏡、女娲石這些吧?
這人小說看多了嗎?——這神器一半以上好像都是假的吧。
東皇鐘什麽的她不知道,不過軒轅劍是黃帝鑄造是真實存在的,就放在首都博物館裏展覽呢。
昊天塔又稱多寶佛塔,也在首都立着呢。
伏羲琴的記錄,好像是在《琴操》裏有。
這些神器中,除了放在博物館和立在街上的,彌生只親眼見過一樣,那就是白澤手中的神農鼎。
“你尋找這些要做什麽?”
女人眯起眼睛,似乎在挑釁般道:“我将擁有它們。”
彌生呵呵一笑。
“哦,那去吧。”
我祖國的炮火等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給白澤的神農鼎先不說了,朱諾能拿到算她能耐。當天界的神仙都是吃閑飯的嗎!
三眼二哥表示最近手癢了,你來呀,你來呀,戳不死你。
伏羲琴估計是爛沒了。但是軒轅劍和昊天塔,一個博物館放着,一個立在街上。
朱諾你有本事你去哪啊,就擺在哪兒,你能拿到算我們輸。
昊天塔那麽大,你能扛走你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