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暫住鄉間(3)-同樣面孔的人
他的臉……不,應該說“她”才對,摘下口罩之後我才發現,她……竟然是女生?剛才聽她說話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個男孩子聲音怎麽這麽秀氣,原來是個妹子啊。不摘口罩的話,單從行為舉止還真看不出來……
當然這一點并不是讓我驚訝的原因,真正驚到我的,是她的臉,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是在照鏡子嗎?
應該不是,因為她的表情和我完全不一樣。雖然是同樣的面孔,但她的表情就能讓人感覺到她是個很有自信的人,是一個放在哪裏都會有存在感、受人尊敬的人,而我……大概就是空氣了吧。
“盯着人看是很不禮貌的,雖然我個人是不怎麽在意,但以後還是注意一下為好。”
她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我……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呢?被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冷着臉教訓了。而且重點是,在這種情況下,其他人就沒覺得奇怪嗎?至少也應該驚訝一下才對吧。可是他們好像和她很熟的樣子,難道他們早就認識了?既然如此,他們豈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這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了?
難道,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們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表現的好像已經認識我很久的樣子?這才是原因嗎?這樣的話,豈不是海邊小村的那些人也都認識她了?這也不對吧?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尚可跟胡子大叔告辭,帶頭爬上了梯子,其他人也都陸續跟上。
走在前面的時風伸着懶腰:“哎~終于可以休息啦。”
白星也說道:“是哦,颠了這一路,我都餓了,明明中午吃了那麽多。”
鏡澄看着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問道:“話說淩真,你是坐什麽車來的啊?”
“我沒回市區,到這兒就下車了,之前就打算從水原林那邊直接來這兒一趟的。”
“收集樣本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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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又說了些什麽,但我都聽不進去了。
我就說她的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原來她就是之前帶我們在水原林裏轉了六天的,那個淩真?!
首先,她就是我曾經見過的淩真,然後,一直被我認為是個漢子的她,其實是個妹子,最後,這個妹子還和我長着同一張臉。
這是什麽情況,兩個面孔完全一樣、卻又互相不認識的人站在這裏,旁邊這些人為什麽都沒反應?他們是沒有注意到嗎?
還是說,他們都是故意的?在一起瞞着我?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感覺所有人都在捉弄我一樣,這種被孤立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淩真走在隊伍的前面,被其他人簇擁着,而我走在最後,感覺,這個隊伍有沒有我都無所謂。
奇怪了,我為什麽會這樣想。
唉,我累了,真的不願再去思考了。
我真的,很容易累啊,為什麽……
等到了那棟小房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
那位老大爺帶着我們,踩着嘎吱響的木樓梯來到二樓,狹窄的走廊裏有三間房門是開着的,裏面看上去也很狹窄。
“二樓房間少,空餘房只有三間了哈,你們自己安排一下吧,晚上記得下來吃飯哈。”大爺說完,就下樓去了。
三間,我們現在有六個人,那就是兩人一間了。這樣的話,鏡澄和時風必然是住一間了,我應該和白星或者尚可住一間……哎?
我看到白星跟着尚可很自然地走進了同一個房間裏:“哎~累死啦,總算能爬床了。”
而另外一邊,兩個男生也已經在另一個房間裏,開始争論誰可以選靠窗的床位了。
我回頭看着那個和我長相一樣,但表情和氣場卻完全不一樣的女孩。
我可不可以跟誰換一下啊,其實尚可才應該跟她住一間吧……
這時,白星走到門口對我說:“小實,今晚你和淩真住一間吧,我和尚可姐要聊點事情。”
淩真什麽也沒說,直接進了房間,走廊裏只剩下我一個人傻傻站在原地。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其他兩個房間的人都已經放下行李了,我也不好再進去換他們出來,而且說到底,就算是要換,我最多也只能和白星或者尚可換,而白星剛才已經明确對我說她要和尚可聊事情了,也就是說,沒戲了吧。
唉……
算了,反正也只是暫住,将就一下吧。
這個房間很小,而且有點潮濕,但還可以接受,進門後,左右兩邊都是窗戶,兩張床分別靠着窗戶放着,房間擺設更是簡單到連桌子都沒有,只有兩張床和兩把椅子。淩真已經占領了右邊的床,換下那身滿是灰塵的防護服,穿上了普通的衣服,看上去……和我更像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這個人,之前我就已經對她敬而遠之了,唯一覺得不錯的地方,是她幫我怼了那個煩人的小和,雖然可能并不是真的為了我。
總體上,我對這個人,這個叫淩真的人,還是持畏懼态度的,當然,也可以說是自卑吧,或者,現在也可能多了些羨慕和嫉妒?畢竟是擁有同樣面孔的人,在這個隊伍裏的地位卻完全不一樣呢。
在別墅裏畫符成功的時候,我還自己為可以攻破無數心理難關了呢,結果,到頭來還不是一樣被動。被動跟着大家走,被動的選了室友,甚至連自己的床被都是被迫選擇的。
唉,也沒別的選擇了,我只能乖乖到左邊的床坐下,放下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也只是一個背包而已,還是在水原林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帶在身邊的。看着外面越來越暗的天色,最後一絲夕陽從對面的窗外照進來,落在我的床上,橙紅色的,一點都不刺眼,甚至看久了還覺得有些迷幻。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腿都發酸了,想想也是,這大半天都在車裏颠簸,下車後又走那麽多路,也确實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雖然旁邊還有個讓我無法放心的存在,但,好在有窗戶,我可以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也不至于顯得太尴尬。
不對,不說話已經很尴尬了,但我又沒勇氣開口打破這份尴尬。
我要說什麽呢?你好,你為什麽長得和我一樣?這怎麽問得出口嘛。
我就這麽僵着脖子看窗外,耳邊聽着淩真那邊整理着東西,她的影子順着夕陽落在我的床鋪上,晃來晃去,也猜不出她在做什麽。
唉,好尴尬。
本想就這麽一直裝作看風景,但到後來脖子實在酸的不行,我只能轉回來,假裝翻背包,用餘光注意着對面的動靜。
自己真是神經質啊,明明不需要這樣的。
對面的淩真,此時正靠着床頭,寫着什麽筆記,旁邊還放着很多瓶子之類的東西,估計是她說的什麽樣本吧。只是,我有點好奇,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麽呢?之前在水原林裏,還有在礦洞的時候,她對各種情況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真想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麽工作,考古還是地質?要不然,我就正好借這個機會問問她在幹嘛,打破一下這種尴尬?
可是,看她認真的樣子,我就這麽開口會不會惹她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