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佬的疏導

“晴明大人。”土禦門織香握緊腰間太刀直接快步朝着說話的人走去。

白發的俊美青年穿着藍色色的陰陽師服,手上還拿着一把折扇。安倍晴明一臉慈祥如老父親般的笑容看着巫女服的嬌小少女朝自己走來。

土禦門織香盡量保持着冷靜,矜持地在安倍晴明前面停了下來,而後才對着他輕輕彎腰。

“大人。”

“小織香好久不見。”安倍晴明彎着嘴角,擡手拍着土禦門織香的頭。

身為晴明廚的土禦門織香:“!”

土禦門織香面不改色地擡頭看着安倍晴明,心裏默默決定,這個月都不會再洗頭了。

“晴明大人什麽時候回來的?”土禦門織香不動聲色地巡視周圍一圈,既然大天狗在這裏,就不能掉以輕心。在确定沒有黑晴明的身影,土禦門織香就忍不住仰着下巴,略得意。

“嗯?”安倍晴明忽然挑起眉頭,彎腰湊近土禦門織香,藍色的雙眸中倒映着土禦門織香的身影,神色有些複雜。

未等土禦門織香說什麽,安倍晴明直接抓起土禦門織香的右手,擡起手眯着眼睛看着被自己拉開袖子而露出的那個圖案。

“是若照嗎?”

土禦門織香移開目光,握着太刀的力道重了些。她歪着頭轉而擡頭看着安倍晴明,“晴明大人的封印險些被破壞。”

“來。”安倍晴明拿着折扇拍了拍,然後轉身走在前面。

安倍晴明本丸的茶室是歌仙兼定整理的,為了幾位老年刀和審神者大人的式神們有個良好的環境。這間茶室不僅寬敞,還極其風雅。一望着旁邊的窗戶,便看到山坡上的櫻花樹。另一邊的窗戶外的院子也是種着許多花花草草以及櫻花樹,到了季節花瓣便會飄進來,非常風雅。

“上回去時之政府議事,我沒有見到晴明大人,”土禦門織香捧着茶杯,輕抿一口後,才正襟危坐繼續道,“關于那處邪障之眼的事。”

說着土禦門織香放下杯子,朝着安倍晴明伸出右手,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圖案。

Advertisement

“那邪障之氣許是更一步喚醒了若照,連同我體內的……也一同蘇醒。”

安倍晴明眉梢挑起,他打開折扇遮住自己半邊臉,而後才輕笑出聲。

“你又何必将自己大半靈力都壓制住?”

土禦門織香手上一頓,她擡眼看着安倍晴明,把手收回來後,歪着頭左手輕輕撫摸着那個圖案。

“晴明大人總是那麽溫柔。”土禦門織香嘴角輕輕上揚,她深吸一口氣,“我喜歡大人,也喜歡大人所喜愛的一切。”除了個別。

“哈哈哈。”安倍晴明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月色照耀下,山坡上的櫻花樹還可以看到影子。

“那也是小織香啊。”

土禦門織香雙手搭在腿上,她轉身朝着安倍晴明,眉頭也緊緊蹙起。

“我喜歡的晴明大人,很溫柔和藹。”她低眸看着沉澱在茶杯底下的茶葉,繼而道,“黑晴明大人固然也是源于大人,但那不是我喜歡的晴明大人。”

“嗯?”安倍晴明回頭,低頭看着小侄女,不由笑着,“黑晴明怎麽不好了?”

“我就是不喜歡。”土禦門織香拿起杯子,輕輕晃了下,“自私,狂妄,不溫柔。”

“哈哈哈,小織香便是讨厭這樣?”

“大人。”土禦門織香擡眼對上安倍晴明的視線,欲言又止。

“怎麽?”

土禦門織香閉上眼睛,終于忍不住道:“晴明大人近來可喜歡和三日月殿在一塊?”

“哈哈哈,的确如此,小織香怎麽知道?”

土禦門織香一臉嚴肅搖搖頭,“沒有。”

安靜了片刻,安倍晴明輕嘆了一口氣,“我曾經厭惡那樣的自己,于是便有了黑晴明,我也從未想過另一面的自己內心居然藏有如此的野心與暴虐。”

土禦門織香一臉認真地點點頭,當年黑晴明在平安京做的種種壞事,她雖未親眼見過,但好些個式神們都是被黑晴明所波及到了。

自從來到了本丸,土禦門織香選了山姥切國廣來做近侍。起初是源于山姥切國廣和大天狗有些相似,本于私心,土禦門織香對山姥切國廣多了關注。但這段時間相處,土禦門織香對山姥切這孩子很喜歡,他是一個很乖巧聽話的。

于是乎,連帶着看大天狗也沒有之前那麽厭煩了。土禦門織香好好反省了一下,她之所以不喜歡大天狗,就是因為黑晴明。

現在想一想,大天狗只是年輕不懂事,被黑晴明那厮騙了,不知道說了什麽洗腦的話,才讓大天狗如此忠心耿耿。

都是黑晴明的錯。

土禦門織香果斷地總結出來關鍵問題。

“但是小織香,無論另一面是怎麽樣,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本身。你想抛棄它,還是無法改變那就是真實的你。”

安倍晴明轉身過來,看着頭低低的小侄女,臉上一笑,“無論是安倍織香還是土禦門織香,那都是你。”

“要是我承認了她,也會出現和黑晴明那般存在的人嗎?”

安倍晴明搖搖頭,“黑晴明只是一個例外,安倍織香是你不願意想起的過去,就像你剛剛所說的,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溫柔的人。”他走回土禦門織香旁邊,蹲下輕輕摸着土禦門織香的發頂。

“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安倍織香也固然善良,就像她被你藏在了體內,現在是你掌控了這個身體一般。”

土禦門織香擡頭和安倍晴明對視着,眼底神色出現了罕見的脆弱與無助。幾息過後,她擡起手,雙手捂着自己的臉。

“但是我無法原諒那樣的自己,暴戾,不可一世。”染上了哭腔的聲音從雙手裏流出,土禦門織香整個人都在發抖。

“是叔叔給了當時無助的我希望,”土禦門織香松開手,她握着安倍晴明的手,眼底帶上了依賴,“所有人都抛棄了我,說我是怪物,但只有叔叔覺得我和其他孩子一樣。”

安倍晴明臉上的笑意不變,他拍着小姑娘的頭,而後才忍不住問,“瞧瞧,你剛剛是誰?”

土禦門織香一愣,眨了眨眼睛,呆呆看着安倍晴明。

“你認為現在已經抛棄了過去的自己,但你看看,方才的你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嗯?愛哭,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土禦門織香:“……孩子嗎?”

“對。”安倍晴明還想說什麽,忽然他擡起頭來,臉上的笑意特別愉悅。

愉悅得和剛剛完全不一樣,土禦門織香吸吸鼻子,迅速調整好情緒。

剛剛居然在晴明大人面前哭鼻子,丢臉了!

“黑晴明!”

一道愉悅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土禦門織香直接一激靈,她擡頭看着安倍晴明已經走到床邊,擡着手熱情朝着一邊揮手。

土禦門織香:“!”

土禦門織香跟着站起來,走到安倍晴明旁邊,循着視線看去,果然在燈光照耀下,一名長相和安倍晴明極其相似的黑發青年,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走了過來。

內心冷笑幾聲,土禦門織香面上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冷漠,看向黑晴明的視線不由帶上了敵意。

“既然如此,晴明大人,有時間我一定再來看您。”土禦門織香握着腰間太刀,眉頭也蹙起。

“好啊。”安倍晴明随口一應,手還是揮着,臉上愉悅表情未變并且視線一直停在黑晴明身上。

土禦門織香撇着嘴巴,下一瞬又恢複冷漠,無限的委屈與對黑晴明的讨厭更上了一層。

“喲,小織香來了啊。”黑晴明直接越過一臉笑眯眯的安倍晴明,直接擡手拍着土禦門織香的發頂。

土禦門織香嫌棄地推開黑晴明的手,面上神色不變。

“黑晴明大人。”

說着土禦門織香走到廊道上,她對着現在已經眼裏看不到自己的安倍晴明輕輕彎腰,道別後認命地苦兮兮回到自己的本丸。

月色照耀着這片土地,土禦門織香回來的時候,經過大廳,好多付喪神回去休息了。只剩下那群酒鬼團還精神奕奕,旁邊的壓切長谷部一邊勸着一邊被次郎太刀灌酒。

土禦門織香微彎着嘴角,握着太刀便直接走回去。

“主公?”

土禦門織香歪着頭走進茶室,她走進還在喝茶的兩位老人家。

“莺丸和三日月還沒有休息?”

莺丸順勢給土禦門織香沖了一杯茶。土禦門織香坐下來,和他們坐在一起。

“嗯,手入之後就覺得睡不着和莺丸來賞賞月。”

“真雅致。”土禦門織香輕抿一口。

“主公心情很好。”三日月宗近笑着看土禦門織香。

土禦門織香與三日月宗近對視着,而後她才輕輕搖頭,“的确是。”

她轉頭看向外面,圓月已經正好落在視野之內,土禦門織香低頭看着茶杯裏面豎起的茶葉。

“今晚的月色很美。”

“主公!”門外響起了驚訝的聲音。

土禦門織香聞聲望去,她下意識地身體後傾,而後抿緊着嘴唇,擡眼看着門外的被被單裹着的山姥切國廣。

“哈哈哈,主公趕緊回去休息哦,山姥切好像生氣了。”三日月宗近和莺丸笑眯眯地看着土禦門織香,神情帶上了屬于老年人般的慈祥以及淡淡的看戲神色。

土禦門織香放下杯子,“多謝款待。”于是站起來,走到門口的山姥切國廣。

打刀臉上毫無笑意,甚至多出了幾分不高興。

土禦門織香走了出去,她握着太刀,感覺到身後的低氣壓,便忍不住回頭,“山姥切生氣嗎?”

山姥切國廣別過臉去,冷冰冰道:“主公不要開玩笑。”

“要是山姥切讓我摸摸你的頭,我可能就會睡得更好。”

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國廣直接停下腳步,雙手扯着破布,又是那副要把自己藏起來的模樣。

土禦門織香雙手背在身後,歪着頭面無表情地盯着山姥切國廣,她輕輕點頭,果然這樣子就很容易對付這個小近侍了。

“主公,主公請不要這樣!”

“我如何了?”土禦門織香面不改色。

“主公……”山姥切國廣就差點躲在門縫裏面,他低着頭雙手已經捂住了臉,悶悶的聲音也傳出來,“主公,到底對我期待什麽?”

土禦門織香站直了身體,也不再逗山姥切國廣,她轉身慢慢走着,雙手也收回,一手搭在太刀之上。她看着眼前一處,藍色的眸中帶着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