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親家母給指着和尚罵了把賊禿,寧栓柱這心裏的郁悶簡直要逆流成河偏李金蘭那個潑婦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

誰惹着她,她就指揮老伴兒、兒子孫子們齊上陣,專挑對方的心頭肉下手。因為這,他家傳根都挨了多少回揍啊?

那可憐孩子現在見了陳家那四大金剛,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真真打心眼裏犯着怵啊!

就為了兒子不再被找茬揍一頓,很多事兒他都得讓着李金蘭那個潑婦點兒。誰叫寧家什麽都富裕,偏男丁不興旺呢?

唉!

寧栓柱嘆氣,苦着臉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的寶庫啊!

這怎麽用了偏方、掐了日子。

還照了B超、拿了脈,算命打卦說好的小子,一生就……

就變了丫頭片子呢?

“喝喝喝,好好的孫子變成了丫頭片子,你這個死老頭子還有心喝馬尿?”許來娣劈手奪了老頭子手裏的酒瓶子,看着他那個眼神兒啊,也是相當的恨鐵不成鋼了。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不趕緊的想想轍?真等着計劃生育辦的人找上門來,把你兒媳婦拉走做了結紮。徹底絕了你抱孫子的希望,你這老貨才哭着去他爺爺奶奶的墳頭說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我……”寧栓柱一噎,繼而眼珠子瞪圓:“想法兒,想法兒,你當我不想?

可……

有李金蘭那個鎮山神獸守着,你有啥招兒在她眼皮子底下能施展得了?福妞那孩子除了沒給你生個孫子樣樣都好,總……

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叫倆孩子離婚吧!”

Advertisement

離婚,另娶?

要是倆丫頭片子都給了陳福妞,那……

傳根不就還能再娶個,再有一到兩個的生育指标?許來娣耷拉着眼皮抿着嘴,心裏真的有點活!

只沒等着她開口呢,打小丫頭出生後就一直鋸嘴葫蘆當到現在的寧傳根呼啦一下站起來。

“不不不,我不離婚!爸,媽,我跟福妞好着呢,不能因為沒有兒子就離婚。這,這不能!”

“那你就能甘心以後就守着倆丫頭過,咱寧家這偌大的家業都沒個人兒繼承?等你老了沒人接替你頂門立戶,等你和福妞死了沒人扛幡摔盆、墳頭土都沒人給你們添一把。清明寒衣的,也沒有個人給你們燒紙錢。有萬貫家財擡不起頭,走哪兒都被叫一聲絕戶棒子?”

來自于親媽的靈魂拷問,直接問到寧傳根無地自容。一張俊朗出色的臉被憋到醬紫,好半晌,才聽他粗着嗓子喊出來:“我,我不管!反正我不要離婚,不要我閨女們管別人叫爹!

爸媽你們要是實在饞孫子,了不起我拼命攢錢拼命掙,叫福妞再超生争取圓了你們的夢。但叫我離婚,這個就萬萬不能!”

說完,寧傳根也不管老爹老媽和姐姐們的臉色有多難看。轉身出屋就去推自己的屋門。

東西屋就隔着一間竈屋,媽那麽大的動靜福妞肯定都聽見了。他得趕緊過去說點啥,叫她安安心。能生兒子的大屁股女人再多他也不要,他就守着自己的福妞好好過日子。

他,他自己播的谷子,誰也不找誰要高粱!也不怨人園田地。

一個被窩裏骨碌了六年,陳福妞還能看不出自家男人在想啥、別扭啥?拽着老媽的手撒着嬌:“有點餓,媽給你老閨女煮點小米粥呗?”

知道閨女和女婿是有話說,李金蘭也不磨叽。趕緊穿鞋下地就出了門,特別幹脆利落地就在雞架裏逮了只蘆花老母雞出來。

生兒生女的,她寶貝閨女都給寧家開枝散葉了不是?

憑啥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婆婆小心眼子不給做,這不有娘家媽呢?

絕虧不着她寶珠就是!

這……

生了丫頭片子還好意思殺雞?

六招對親家母的厚臉皮表示驚呆。當然正面剛什麽的,她是絕對不敢的。

只能暗戳戳拽了拽自家老媽的胳膊,眼神示意她:再不拿出一家之主母的威嚴來,那一架雞怕是都難保啦!

雖然心很疼,但不敢也攔不住彪親家母的許來娣皺眉,一把把六閨女推開:“滾滾滾,趕緊滾!瞅着你們一屋子賠錢貨就來氣。到做飯的時候不趕緊各回各家操持着,難道還餓着家裏一幫子,在這兒仰颌等着喝雞湯?

多大的臉呢!”

指桑罵槐幾句話,說得六姐妹齊齊紅臉。趕緊收拾收拾都各自回家,就怕慢了一星半點兒再像六妹似的做了筏子。

作為那棵槐,李金蘭可半點兒沒有被罵的自覺。還沖着跟她點頭致意的六姐妹呵呵笑:“丫頭們別生氣,母女哪有隔夜仇?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媽那個不知道倒正的糊塗性子!成天張口賠錢貨閉口賠錢貨的,都忘了自己也不是個漢子了吧?”

咳咳……

老太太這話說的,簡直專業紮心一百年。吓得寧家六姐妹走路帶小跑,風一般地刮出了娘家門。就怕慢了一星半點的,娘家媽再憋不住勁兒沖出來跟親家嬸子幹起來。

勝負都還兩說,要激起來親家嬸子的報複之心才是真真的要命呢!她們可憐的兄弟啊,可禁不住四大金剛的輪番揉搓了。

竈屋裏,李金蘭邊殺雞拔毛邊隔空嘲諷親家母。忙的叫個不亦樂乎。

産房內,小寧寶兒給彪悍姥姥點贊不停之餘。也極力睜大自己的雙眼,就想親自鑒定下親爹的渣到啥程度,還有沒有點改造的價值。

偏任憑她神魂再如何的強大,這會也不過是個落地不足一小時的小嬰兒。這眼前啊,就好像被蒙了一層厚厚的膜般。只影影綽綽的看個大概,完全無法發現更多的細節。

當過織夢大師的女人不服輸,極力仰着自己軟塌塌使不上半點勁兒的小腦袋。

結果……

不但沒能成功仰頭,還……

就聽着噗的一聲,一股子難言的酸臭味兒以她的小屁屁為中心,正緩緩向四周擴散着。

影影綽綽看着爸媽齊齊轉身看向自己的動作,寧大師無限羞憤。

就,就很想死。

可惜現在的小身子實在不給力,連把襁褓拉上來點兒給自己遮遮羞都做不到,更別說難度系數更高的自裁了!

正無限生無可戀中,寧大師就聽着一串特別磁性的笑聲。緊接着她的小襁褓就被人抱起,她的小身子跟着慢慢騰空。

“來,爸爸看看哦,我老閨女這是在使什麽故事呢?”邊說,邊動作特別輕柔地打開了小襁褓,姿勢熟練地拎着孩子的倆小腿,定睛一看。

“喲,這麽快就拉了胎便啊?你這小家夥兒還真是個壯實的!哦哦,不急哦!

爸爸給擦擦屁屁、好好洗洗,再抹了香香、換了小褯子。你這個小家夥兒啊,就又能變得香香軟軟的了!”

what?

你……

你來?

不要啊!

寧寶兒大哭,就,就她現在接受了已經砍號重來的事實,認準了眼前這倆是她這輩子的爸媽。那,那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抛不開成人的羞恥之心好麽?

光聽聽這個新鮮出爐爸爸的一番操作,她就很崩潰了呀!

哭,哭哭哭!

使勁兒的哭,哭到新手爸爸都不敢再碰她!大織夢師耍起幼稚來,那也是相當可怕的。

至少這一陣的魔音穿腦就叫寧傳根特別錯愕:“哎,你個小丫頭這怎麽了這是?剛剛還好好的呀!”

“是不是你手太重,碰疼她了?”陳福妞皺眉,狐疑地看着自家男人。

嗯!

長得倒是挺清秀,也有個假姑娘的外號。可,那也改不了他實際是個糙漢子的事實對不?

一時手重,也是相當有可能的。

“能?”

寧傳根皺眉,瞅了瞅自己白白淨淨比娘們兒也不惶多讓的手:“我這都輕了又輕的,生怕碰疼了她!”

所以根本不是疼不疼的事兒啊!

換人吧。

寧寶兒努力揮舞着小胳膊,各種表達對新爸爸的排斥。

偏對方硬是沒有丁點不耐煩,把髒褯子抽出來、用衛生紙給她擦屁股、再洗擦爽身粉換褯子包襁褓什麽的。一套動作下來,竟然很行雲流水?

“好喽!我們的小寶兒又重新變得香香軟軟了。來,咱們看看媽媽的糧倉裏面裝滿了糧食沒?裝滿了就給咱吃一口啊!”

雖然不是夢想中的兒子,那好歹也自己的親生血脈不是?尤其這孩子在胎裏補得好,一生下來就白白嫩嫩說不出來的招人稀罕。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寧傳根可不就成功被俘虜了麽?寶兒寶兒的叫着,小心翼翼地遞給媳婦。

陳福妞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流裏流氣的,啥話都說,咱寶兒以後可別學他知道不?”

“好好好,不學不學。”寧傳根笑嘻嘻點了點寧寶兒的小鼻子尖:“寶兒要學啊,就學你媽媽。聰明漂亮還有福氣,最重要的是眼光好,能找着爸這樣的好男人。”

生怕被竈屋的丈母娘和東屋的爸媽給聽見,這最後一句啊,寧傳根都貼着陳福妞耳根子說的。

寧寶兒:剛剛出生就被塞了把來自爸媽的狗糧……

她這心情,有點略複雜。更糟糕是:她這新鮮出爐的親媽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慢慢貼近了自己的胸口。然後解衣擦拭,将雪峰上的紅櫻桃塞進了她的嘴裏?

阿不!

寧寶兒無限抗拒臉,又想使出哭鬧**。

可……

淡淡的、暖暖的還帶着點微甜的液體進了嘴後,什麽反抗、拒絕的都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只剩下咕咚咕咚,嗝,真香!

吃飽喝足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幹了啥的寧寶兒捂臉:這,這絕不是她的鍋,是……

是嬰兒的本能來着!

把小閨女穩穩當當擱在了身邊的小被子上,陳福妞這才冷笑着掃了丈夫一眼。“我知道,你們寧家單傳了七代,上上下下的做夢都盼着我生個兒子延續香火。

我努力了,但是……

結果并不如人意。

現在政策如此,三胎什麽的怕也就是想想。夫妻一場我也不想為難你,要麽結紮、要麽離婚,你好好想想吧!早點拿出個章程來,省得所有人都跟着上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