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完
第4章 第三章
這個世界很美好!
小鳥亂啾貓狗亂跳,白雲伴着太陽随意游走,灰塵被風吹得到處飄,車輛還是一如以往的堵塞,車主們在遲遲等待中,漸漸失去耐心地破口大罵,吵着鬧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時間有多寶貴,浪費一分一秒都不行!
而剛好在路旁晃蕩的南天欣在看到這副畫面時不禁感慨了一句:多麽和諧美好的社會!
時間在不斷的消逝,陽光也逐漸強烈,南天欣終于也覺得自己一直在馬路邊站着發呆也挺奇怪的,于是她腳步一邁朝白家走去。
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她無心欣賞,傷春悲秋不适合她,但算計別人與惡作劇她倒是挺拿手的……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冤家路窄,就在轉身的瞬間便看到他!
同樣的微笑以對,同樣的笑未及眼底。
其實說實在的,他們是同一類人,戴着和善的面具面對世界、掩飾內心。
溫君翔慢慢來到南天欣面前,“真巧啊!”南天欣跟白可依是好姐妹,而他又暫時住在可依對面,也因此在短時間內,他們不約而遇的機率是蠻高的。
南天欣回道,“是很巧啊!”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般再次開口,“看來下次出門我真該看看黃歷先,否則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麽奇怪惡心的東西了。”呸!倒黴透頂。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在家裏躲好才對,免得出門吓壞人。”他懂得忍,但也非罵不還口。
“哎喲,被你看穿了!沒錯,壞人就怕我這樣的,也因此只有壞人才會讨厭我。”以惡制惡也是對付惡人的方法之一,南天欣的笑容更加甜美了。
但溫君翔顯然并不認同她的話,原本完美的微笑出現了短暫的僵硬。
白可依在服裝店裏買了夢寐以求的洋裙後,感受到了生命中的美好;在鞋店裏買到剛上市的新款涼鞋後,感受到了生命中的美好;在超市裏買了一堆零食出來後,感受到了生命中的美好;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南天欣跟溫君翔站在路邊相互對持後,感受到了生命中的……驚悚。
兩個人的面貌是不吓人,而且還面帶微笑,但是周遭的氣氛卻很詭異,眼似箭般淩厲,笑如含刀掃射,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心生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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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又在搞什麽鬼,但直覺勸戒她不要去理會,直接忽視兩人是最安全的。
或許是她的好運剛好用光,在準備起步離開的瞬間,南天欣叫住了她。
白可依大包小包地走向兩人,溫君翔的笑容明顯有了變化,猶如陽光般和煦的微笑,讓人看了心中不自覺地一陣悸動。
當看到她手中的東西後,他更是細心地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衣物,“我來幫你。”
真是一位好紳士!不像某人,還聲稱是她好姐妹咧,搶走她手裏的零食就不管她了,旁若無人地開始找自己喜歡的零食!
而在購物袋裏找到一包薯片後,南天欣幹脆把剩餘的零食扔在地上,撕開封口後坦然自若地吃了起來……
啐,她真心地不想認識她!
“又敗家了?”南天欣看着白可依手中上印着某家品牌的袋子後說道。
白可依将手上的東西全部遞給溫君翔,什麽,含蓄,她不懂啦!
“又無恥了?”吃她買的零食還話這麽多。
南天欣伸手想環住白可依的脖子,但白可依躲過了。
“你罪孽的雙手別想沾碰純潔美麗的我。”髒死了,那手還有薯片呢!
“假仙!”南天欣也輕斥了一句。
白可依正義凜然地說道,“這般不講道理,你到底是不是人類?”把她送給科學家研究□□內構造吧!
南天欣又不服氣了,“誰不講道理了,我這個人最愛講‘道理’了。”道她自創的理。
“滾開,我歧視你。”她才不想聽她講一堆歪理。
南天欣搖晃了下頭,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樣,“真是不懂禮貌!”她嚴重需要被□□一番。
白可依轉身直視溫君翔,“要回家嗎?”閑雜人等,不必理睬。
溫君翔整理了一下後,騰出一只手伸向白可依,微笑道,“走吧。”
陽光鋪掃在他身上,看起來是那麽的明媚、耀眼!像是中了魔法般,白可依聽話地将手遞過去……
但就在兩人的手将要碰觸時,一道身影急速從中間阻斷。
“哎喲,回家就回家,用得着牽什麽手,又不是幼稚園小朋友,手拉手一起走咧!”南天欣将兩人隔開,笑容十分可掬。
白可依眨了幾下眼,收回手後向前方行走着。
溫君翔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也收回手,看着南天欣。
南天欣與溫君翔對視,眼底有着某種暗示,“回去了!”
溫君翔點點頭,輕聲說道,“好。”
陽光落在三個年輕人身上,與他們散開來的活力相對應,青春與光芒共舞,譜出一段化不開的情。
黑暗中一道閃電飛奔而來,白色的光芒像似要将天空劃為兩半,轟隆隆的聲音随後響起,吵醒了床上正于睡夢中的人兒。
“哇啊啊啊啊——”慘叫聲驚起,與雷電聲合一進行,打破了夜晚原本的平靜。
風雨開始狂嘯,急切而瘋狂地在人間降臨,而原本的尖叫也随之變本加厲,猶如慘案正在進行中,讓人聽了莫不毛骨悚然。
偌大的房間時暗時明,為現場的氣氛增添了一份詭異。
那道身影從床上跳到地面上,急切地蹲下身子并往床角縮退,雷電閃爍時帶來的光芒,照出她慘白的臉色,雙肩顫抖,兩手臂緊緊環往并擾而起的雙腿,輕小的嗚咽聲在風雨中被淹沒。
突然間,電話鈴聲響起,她更是吓了一跳地大叫起來。
兩手捂住雙耳,似乎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捂蓋住。
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停下,而她也忍不住地起身往房間外跑。
當她跑到雙親的卧室門口,面對着緊關的房門,才猛然想起兩人早上有事出門了,慘白的臉擡起,她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叮冬——叮冬——
門鈴聲恰在此時響起,她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
“可依!”樓下傳來焦急的呼喊聲,讓她垂落在地的雙手頓時一緊。
有點熟悉的男聲一遍遍地傳來,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終于,她鼓起勇氣再次站起身,一步步走下樓梯。
在接近大門時,她發現那喊聲停止了。
正當她覺得納悶,“砰”地一聲,門開始震動起來,顯然,此刻門外有人在撞門,吓得她立即在原地蹲下身子,并抱着頭大喊,“我不是好人你別找我啊——”
聽到她的喊叫,門外的人停下了動作。
半響,一道男聲輕輕地說了句,“可依?”聲音帶着些許猶豫。
白可依帶着哭音地回道,“我說不是你可不可以風風火火地去找別人?”她不想跟鬼做朋友,人生還是平平淡淡地一路順着走比較好,刺激太多有可能引起折壽的。
門外的人沉默了片刻,接着又繼續說道,“可依,我是君翔。”聲音像在隐忍些什麽。
白可依此刻還是很害怕,“你說是就是啊,你有出生證明……唔,不對,你有什麽證明啊!”她可不是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特別是在這麽重要的危險時刻。
溫君翔被白可依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但還是半開玩笑地問道,“難不成要我背家史嗎?”這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他可真沒那種閑情逸致。
“背吧!”她不介意,反正他的聲音也挺好聽的。
這話一出,溫君翔也沒心情說笑了,“可依,我真的是君翔,白叔和白阿姨今早出門時托我照顧你,我看現在雨下得那麽大,有些擔心,剛才我打了電話過來,但你沒有接聽,所以我就想過來看看。”看來他過來是正确的,可依都吓得開始胡言亂語,不過警惕性倒還沒被吓沒。
“我爸媽的名字?”
“白炜霖,陳雨婷。”
“我請你吃過的東西?”
“牛肉面。”
話剛落下,大門就被打開了。
在溫君翔還沒回過神,就有道身影沖進他懷中。
雨夜中,她緊緊地抱住他,而他,在呆愣了一會兒後,也緩緩地擡起手,擁抱着緊貼在他懷中的身子。
沖完澡後,穿上白可依從白炜霖衣櫃拿來的睡衣,溫君翔邊用毛巾擦拭頭發邊走出浴室。
白可依盤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電話機,手裏拿着聽筒正說些什麽。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白可依問道。
沉默了半響,似乎電話那邊給了回複後,她又接着開口,“沒有哭,只是有一點點害怕而已。”她才不承認剛才有哭,反正他們在那邊也沒看到。
“那您老生我的時候沒生膽子給我要怪誰!”吼吼,她也不是什麽都怕的,人活在世上,不可能沒一個小缺點,膽子小可比做壞事好太多了。
“行啦行啦,你再糾纏不休我也不可能會愛老頭比愛你多。”老頭給糧饷可大方了,她當然要愛他多一點。
“您跟國家認可是同個級別嗎?我孝不孝順不需要經過你來認定,對了,你們旅游回來記得要買禮物給我,禮物不過關的話你別想進家門。什麽,棒棒糖你留着自己吃吧!”說完後便“啪”一聲将電話翕上。
将電話放回原位,白可依這才發現溫君翔已走出浴室,此刻正邊擦頭發邊微笑地看着她。
“哦,你好啦!”唔……老頭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還挺順眼的。
溫君翔點點頭,走到床邊拉張椅子坐下,拿起一旁她早準備好的吹風機,插上插頭後開始把頭發吹幹,并與她聊着天,“你為什麽不跟着一塊去呢?”
白可依撇撇嘴,“你有見過補辦蜜月旅行還帶着個拖油瓶的嗎?”她才不要去做電燈泡。
溫君翔了然,邊吹着頭發邊端詳着白可依已恢複的臉色。
時間在一點一滴消逝,而他的頭發也差不多快吹幹,放下吹風機後,他說道,“你現在應該沒事了吧,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先回去,有事你再……”話未說完,白可依的身子已撲面而來,緊緊環住他的脖頸。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就這麽無牽無挂地走人那我怎麽辦?”白可依有些情緒失控地叫道。
被白可依的舉動吓了一跳的溫君翔,面對她的擁抱和容易引人遐思的話語,着實有些尴尬,俊逸的臉難得地帶了一絲紅,“可依,你別亂講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怎麽了。
白可依放開溫君翔,小臉皺成一團地望着他,“你別走嘛,外面風雨無情,萬一雷公眼拙劈到我,那我不是得死翹翹。”她怕呀,怕死啊!雖然大家都說雷公只會劈壞人,而她跟好人是肯定搭不上邊,但若列入壞人那邊也很勉強,只是如果剛好遇上雷公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好人壞人一塊劈,那她不是也得遭殃。
她還年輕,美好的青春年華還未享受,不能就這麽死了呀!
“我是怕天這麽晚,而我們兩個就這麽待到天亮的話,別人知道了要說閑話。”他是想保住她的名節。
“什麽什麽啊!別人要胡思亂想是他們的事,我們幹嘛要因為他們的厚顏無恥而壓制自己的行為。”人是為自己而活,光是想着要怎麽活下去已經很辛苦,要是再為一些有的沒的來限制自己的生存方式,那幹脆一開始就不要出生得了,反正人生是別人在做主。
“你的話是有些道理,但有時輿論也是有真實性存在。”所以人也不可太過肆意,必要的約束也是得遵從的。
“可是我會怕呀!”白可依苦着臉說,“房子那麽大,就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存在,想說句話都不可能。”她不喜歡孤獨,一片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哭與笑都無人管,好的壞的也沒人能分享,冷冰冰的只有空氣與之作伴,會令人發瘋的。
她無意識的話牽動着他心裏某根弦,初到美國時的情景一一在腦海中浮現,那時他沒有任何朋友,連說句話都無人肯搭理,夜深人靜時更是難忍,幾次想要回國卻被強壓住,他是溫家長孫,理應要受常人所不能受,忍常人所不能忍,堅強是他必須要學會,且不能有絲毫懦弱與退縮的跡象。
看着白可依哀求的樣子,他最終還是舍不得一走了之,答應了她留下來後,他拿起枕頭和被子,在她的房間門口鋪好。
這一晚,他在冰涼的地板中入睡,而在睡夢中,似乎有股不尋常的軟香在朝他緩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