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晏沒吃多少東西就被人叫走了,倒是木媛媛吃了個大飽,準備出去消消食。
沿着宴會廳的走廊往裏走,有好幾個休息室,都是給賓客休息用的,這會大部分人都在外面交際,休息室裏人很少。走完這條走廊有一個後門,後面就是後花園。
木媛媛本來是想去外面看看,從走廊經過的時候和一個從休息室推門出來的貴婦人撞到了一起。
婦人手中拿着一杯紅酒,因為碰撞的原因,紅酒灑了出來,哪怕木媛媛及時後退,禮服的裙擺和鞋子上依舊被紅酒潑到了。
“真是抱歉,我沒注意到外面有人。”
木媛媛本來打算說沒事,一擡頭看到對面那張熟悉的臉,木媛媛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木媛媛表情的變化婦人也看到了,她盯着木媛媛看了好一會,驚呼,“是你!”
“趙阿姨,真是別來無恙!”木媛媛站直身子,眼睛裏仿佛淬了冰。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屢屢針對她和母親,甚至害得她母親不得不搬了好幾次家的趙美瑤。
如果要給木媛媛最讨厭的人排個序,趙美瑤夫婦絕對排在首位,其中趙美瑤更是排在她丈夫張國仁前面。
張國仁是徐藝的前未婚夫,那會徐家還沒倒臺,張國仁對徐藝緊追不舍,徐家的人很看好他,就給他和徐藝訂了婚。後來徐家一夕敗落,張國仁這個僞君子立刻換了副嘴臉,翻臉不認人,這時候,一直暗戀張國仁的趙美瑤趁虛而入,和張國仁滾在了一起。
要是只是這樣倒也罷了,渣男賤女湊做一堆,也是“美事”。但是趙美瑤嫉恨徐藝被張國仁追過,甚至還和張國仁訂過婚。趙美瑤和張國仁結婚後,屢屢過來找徐藝的麻煩。
徐藝本來在一所高中教語文,趙美瑤颠倒黑白,故意去學校散播謠言,說徐藝不要臉搶自己的丈夫,說徐藝當小三,把這件事在學校情鬧得人盡皆知,徐藝有口難辨,不得不從學校辭職。
就這樣趙美瑤都沒放過徐藝,經常去她的住所羞辱她,後來更是在徐藝收養木媛媛的時候從中作梗,讓收養手續一直辦不下來。
和趙美瑤比起來,徐藝帶着木媛媛勢單力薄,只能一再退讓,工作都換了好幾次。木媛媛那會正是初中,沒有徐藝這麽能忍,見趙美瑤欺人太甚,就沖上去和趙美瑤打了起來。趙美瑤這個人心狠手辣,身邊又帶着保镖,木媛媛一個初中生能有多少力氣,被趙美瑤從樓梯上推了下去磕到腦袋,當場昏迷不醒。
木媛媛摔下樓梯後,趙美瑤怕自己攤上官司,帶着保镖急匆匆走了,才終于消停了一陣子。徐藝也帶着木媛媛搬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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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仁結婚後不久就本性畢露,外面情人找了一個又一個,趙美瑤不去找張國仁和他情人的麻煩,反而又找上了徐藝。木媛媛那時候已經高中,又學了幾年武術,找了個機會給趙美瑤套了麻袋一頓毒打。
後來徐藝下定決心讓木媛媛出國,也是怕趙美瑤再來找麻煩。不過徐藝的本意是讓木媛媛上藝術學院,木媛媛自己偷偷申請了商科。
再次見到趙美瑤,以前的記憶瞬間就蘇醒了。
木媛媛的眼神太過可怕,趙美瑤心裏有點犯怵,“你、你怎麽進來的,這是高端酒會,可不是你這種人應該來的,你那個養母呢,是不是她帶你來的?”
“我怎麽進來的不勞您費心,不如我們先來談一談我衣服和鞋子的賠償問題。”
“你這條破裙子能值幾個錢?怎麽,徐藝是窮瘋了嗎?”
木媛媛沒有接她的話,目光涼涼的掃過她,“也是,趙阿姨的老公在外面不知道養了多少小三小四,趙阿姨賠不起也情有可原。”
“你……”被人戳到痛處,趙美瑤氣極,不過氣過後就冷靜了下來,嗤笑一聲,“我老公再怎麽胡鬧,我才是張太太,我的女兒是張家的千金,還和天天連鎖的繼承人訂了婚,可是她徐藝已經徹底出局了。她徐藝當年多風光,可是徐家倒了,她就什麽都不是,她的未婚夫轉頭就悔婚娶了我,你嘴巴子再利索長得再好看又怎麽樣,你出去問問,大廳裏的人,有人願意娶你嗎?”
“看來我這條裙子趙阿姨是不打算賠了。”木媛媛将趙美瑤手裏的酒杯搶了過來,将剩下的半杯酒直接潑在她臉上,“趙阿姨,小時候你父母沒教過你嗎?人要知廉恥。”
“啊!”趙美瑤被酒潑了一臉,生氣得大叫,“你敢潑我,你竟然敢潑我,保安,保安呢,給我抓住她。”
雖然這邊人少,但趙美瑤的大喊大叫還是吸引了周圍的注意。原本站在大廳門口的幾個人結伴走了過來,趙美瑤從包裏掏出鏡子看了眼自己的妝容,雖然恨不得上去掐死木媛媛,但到底不敢在人前失态,扔下一句狠話就急匆匆地走了。
木媛媛也沒有了出去散步的興致,簡單擦了擦自己衣服上的酒漬,事實上,她裙子上被灑到的不多,這條裙子層次又繁複,擦一擦完全看不出來。
木媛媛返回大廳去找江晏。
大廳裏的江晏依舊被衆人包圍,骨節分明的手噙着一杯紅酒,在一衆中年男人的映襯下愈加英俊不凡、氣勢迫人。
江晏在人前一直都是冷淡而涼薄的,直到他看見木媛媛,臉上的表情忽地柔和下來。
他排開衆人走出來,“你去哪了?”
“遇到仇人了。”木媛媛吸了口氣,站在他面前定定望着他,“你和趙美瑤什麽關系?”
“趙美瑤?”江晏不知道木媛媛怎麽突然問起這個,皺着眉頭思考了好一會,“我爸那邊有一個很遠的親戚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不怎麽認識,怎麽了?”
木媛媛看着他,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看了一會後有了種釋然的感覺。
她走上前去挽住江晏的胳膊,“江晏,陪我演場戲,一個星期随你差遣。”
“你又抽什麽風?“江晏一副不相信她的樣子,”不反悔?“
“決不反悔。“
江晏擡腿就走。
“喂,你要是不滿意我們可以再談。“木媛媛一咬牙,”一個月,随叫随到,你要我畫一個月豬鼻子哄你開心都行。“
“豬鼻子……”江晏回過頭來,伸手打算給她弄一個,但到底顧忌着這是公共場合,手又收了回來,“我剛剛是打算去找紙筆,寫個協議,免得你賴賬,一個月是吧。”
木媛媛:……
簽好了協議,江晏滿意的将紙放進口袋裏。
兩人站了一會,一個中年婦女領着一男一女朝他們這邊走過來,江晏一開始并沒有注意,但他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木媛媛進入了戰鬥狀态,連脊背都挺得更直了。
江晏也将目光放了過去。
“江晏。”趙美瑤顯然是認識江晏的,“你怎麽、怎麽……”
“Honey。”木媛媛拉住江晏嬌滴滴的叫了一聲,把自己裙子弄髒的地方扯出來,繼續嬌滴滴的說道,“Honey,我剛剛想出去逛逛,結果這個老阿姨沖出來二話不說就把酒潑到我的裙子上,還不肯道歉,說我的裙子不是什麽值錢貨,不值得她道歉。就算我的裙子不值錢,這也是honey的心意呀,她怎麽能這麽侮辱你的心意呢,嘤……”
江晏被木媛媛這一聲聲嬌滴滴的“honey“叫得心裏一抖一抖的,很努力才繃住了,“這位夫人,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幾十萬的裙子确實不值錢,但你無禮在先,又出言羞辱,是看不起我們嗎?”
“你別聽她亂說,是她滿嘴胡言,明明是她不尊重長輩,出言無狀、行為粗魯,江晏,你可別被她給騙了。”
趙美瑤剛剛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整理好自己就特意帶着女兒女婿過來給自己找場子,最好能把木媛媛趕出去再狠狠地打一頓,出了她心頭這口惡氣,誰知道她轉眼竟然跟江晏混到了一起。趙美瑤覺得自己心頭這口氣更不順了。
聽了趙美瑤的話,江晏的臉也冷了下來,沉聲道,“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見形勢不好,一直站在趙美瑤身後的男人終于站了出來,“江總您別生氣,我替我岳母向你道歉,她老人家最近頭痛病犯了,這才說出這種冒犯的話來。”
“什麽頭痛病,我是看到她才頭痛……”趙美瑤還想說,她那個女婿趕緊推了自己未婚妻一把,她女兒就把自己母親拉住了。
但是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今天的宴會是白家發起的,白家主要是做服裝、護膚品和珠寶生意,國內最大的服裝品牌SG就是白家的産業,不過白家最近有意涉足其他領域,又怕貿貿然進去不了解行情反而損失慘重,這才找了個名目組織了這場酒會,想找個靠譜的合作夥伴。
江晏就是白家重點想要拉攏的對象,所以他們一直注意着這邊。
這會見江晏遇到麻煩,白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兩方僵持之際,宴會的負責人趕了過來,“江總,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
“這位夫人也不知道跟我有什麽仇,先是故意弄髒我女伴的裙子,又多番出言羞辱,害我女伴……”江晏側頭看了一眼木媛媛,木媛媛立刻委屈的“嘤嘤嘤”起來。
“我女伴不堪其辱,眼睛都要哭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主辦方不歡迎我,故意弄出這種事情惡心我呢。”
“江總您說笑了,江總能來是給我們白家面子,我們怎麽會不歡迎呢,江總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負責人過來之前早就弄清楚了雙方的身份,趙家本來就是靠着和江家那一點點親戚關系在圈子裏茍延殘喘,現在還得罪了江晏,想來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趙美瑤在家也不得寵,她那個丈夫根本不可能為她出頭,說不定回去後還有一頓打。兩廂對比,該得罪誰不得罪誰簡直一目了然。
“這位夫人,我們這裏不歡迎你,請!”負責人客氣的做出請的姿勢,他身後的保安立刻開始趕人。
“你們敢,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江晏……我可是你表姑母,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長輩……”
趙美瑤還在大叫,保安已經把她架出去了,她女兒本想為她母親出頭,被她未婚夫拉住了,他沖她搖搖頭,她女兒到底沒有說話。
看着趙美瑤狼狽的在衆人的注目下被保安架出去,木媛媛覺得心頭無比的暢快。趙美瑤這人最是喜歡仗勢欺人,現在她自己成了被欺的那一個,還是在這麽多熟人的見證下,如此沒有尊嚴的被架出去,想必回家後她肯定要吐血了。
要是母親也能看見就好了,木媛媛想。
“想什麽呢?不開心?”江晏問道。
“開心啊!”木媛媛拉了拉裙子,突然問道,“這條裙子不會真的要幾十萬吧?”
裙子上沒有吊牌,連個品牌标志都沒有,木媛媛也摸不準到底要多少錢。
“騙她的,你覺得這麽貴的裙子我敢拿來給你穿嗎?你賴上我了怎麽辦?”
“怎麽,你還怕被我賴上?”
“那倒不是,養頭豬還蠻新鮮的。”江晏彎起嘴角,“記得畫豬鼻子,一個月……算了,不用你自己畫,我明天讓盧助理給你送個道具過來,你記得戴上就可以了。”
木媛媛:“……”
作者有話要說:
盧助理:憑實力單身,我只服我老板。
感謝“芙蓉”小天使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