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孟航始終沉默着,沒說一句話。

躺在床上發夠了瘋的鐘星琪微微喘着氣,她小腹忽然疼了起來,手覆在上面,臉上是痛苦的表情。

男人一驚,連忙上前 :“琪琪,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別吓我,我,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着,他抱起鐘星琪驚慌地往外跑去。

鐘星琪額頭滿是虛汗,她咬着牙,想讓男人滾,但腹部隐隐的疼痛讓她愣是說不出半個字,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她往電梯裏跑去。

她能感覺到,下面濕潤了一片。

毫無疑問的,那是血,鐘星琪蒼白着臉,緊緊地抿着嘴,頭頂上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她不能死!

她跟姜盼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她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認輸了!

孟航抱着懷裏美豔脆弱的女人,臉上盡是驚慌無措,沒有誰知道,他是多麽害怕失去這個他最愛的女人。

盡管她瞞着他打掉了他們的孩子,盡管她脾氣不好,對自己一直頤指氣使,但在他心裏,她一直是當年的那個女孩,他無可救藥地愛着她。

孟航開着車的手一直在發抖,他闖了無數個紅燈,但他并不在乎,他心裏只有旁邊這個虛弱的女人。

到了醫院,看着琪琪被推進了急救室,他站在走廊裏,一臉迷茫,還有無助,最後縮在角落裏抱住了頭。

确定無生命危險後,鐘星琪被轉進了普通病房裏,臉色依舊蒼白。她沉睡着,臉龐恬靜而安寧,與先前的瘋狂跋扈完全不同,這個時候,她最像她姐姐。

孟航怔怔地看着她的臉龐。

醫生低頭在文件上寫着什麽,然後瞥了他一眼,問道 :“這位先生,請問你跟這位病人是什麽關系?”

孟航愣了下,然後才答道 :“我是她男朋友,醫生,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流這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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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把琪琪從副駕駛抱起來時,地上那一灘鮮紅的血讓他有些驚恐,他的手在顫抖,心裏極其害怕。

他害怕失去她。

醫生阖上文件夾,皺着眉看他 :“你是她男朋友?你不知道她才剛流産?這期間她身體虛弱,房事上面得克制,豈能胡來?!幸好你把人送得及時,否則這大出血一個不小心就是一條人命!”

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病人總覺得醫生大題小做,把醫生的話當耳旁風,一旦出了事,後悔莫及!

孟航臉色白了幾分,低下了頭。

前不久,他忽然聯系不上琪琪,這才知道她從Z市來到了S市,等他到的時候,琪琪已經拿掉了孩子。

至于房事……

孟航捏緊了拳頭,琪琪從來不會避諱着他,她想跟誰在一起,願意跟誰上床,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

所以,她在S市又有了新歡嗎?

孟航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目光始終落在鐘星琪恬靜的臉蛋上。他神情恍惚了下,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驚了下,屁股下的椅子發出嘎吱聲!

他驚慌地站了起來,奪門而去。

他步履淩亂,走廊裏的護士病人們詫異地看着他,孟航腳步更快,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等孟星琪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她微微偏頭,看到了趴在床頭睡着了的孟航,她皺起了眉,動了動,孟航緩緩睜開眼,擡起頭來。

“你醒了?”孟航驚喜道。

然後,他把床櫃邊的保溫盒拿了過來,擰開,正想給她倒上一碗,就被鐘星琪狠狠地打翻了!

鐘星琪已經沒了之前的瘋癫,她冷靜了下來,看着男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離我遠點嗎?我打掉了孩子,跟別人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別這麽賤?!”

孟航嘴唇嗫嚅了下,沒說出話。

鐘星琪冷笑起來,狠狠地撕扯他心底的傷疤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留在我身邊?你對當年那件事愧疚不已,因為我長得像她,所以你就把這些補償放到我身上,好讓你自己心安理得!”

孟航攥緊了拳頭,紅了眼 :“跟她無關,從始至終,我都是你的男朋友。”

鐘星琪兩臂抱在胸前,嗤笑道 :“是啊,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有一點我很疑惑,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麽眼睛卻一直盯着我的姐姐?”

孟航往後退了兩步,他嘴唇在發抖。

鐘星琪仿佛沒看到他的驚慌,神情似笑非笑 :“不用害怕,我知道不是你殺了我姐姐,你喜歡她都來不及,怎麽舍得殺了她,你就算殺了我也不會殺她呀。”

孟航眼睛紅得滴血,他低吼道 :“夠了!琪琪,她是你的姐姐,她已經死了,你怎麽還這樣……”

鐘星琪神色變冷 :“對啊,她死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說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琪琪,因為她的名字也叫琪琪!”

鐘月琪死了。

可為什麽所有人都記得她,甚至從自己的身上去看她的影子,她已經受夠了當別人的附庸物!

孟航是她高一就談的男朋友,可每當溫柔恬靜的姐姐出現,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落在姐姐身上。一次次,她都看在眼裏,心裏的妒忌之火憤怒地燃燒着。

從小到大,得到稱贊得到表揚的總是姐姐,明明她們倆長得一模一樣,但所有人都喜歡姐姐!

病房裏,孟航痛苦地閉上眼睛。

許久,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年那件事只是個意外,你這次到S市,是來報複姜盼的吧?”

鐘星琪眸中盡是冷色 :“她該死。”

孟航忽然一個箭步沖到了她面前,劇烈搖着她的肩膀,聲嘶力竭 :“鐘星琪,拜托你醒醒,那件事只是意外,姜盼她沒錯,我們都沒錯!”

鐘星琪冷笑着推開他 :“沒錯?你有錯,我有錯,她更有錯,別想着推脫,你們一個也逃脫不了責任!”

孟航一步步後退,失望地看着她 :“瘋子,鐘星琪,你徹底瘋了。”然後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鐘星琪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靳天翎背脊挺直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裏夾着根燃着的煙,對面坐着剛從警察局過來的徐縱,徐縱低頭翻着資料 :“真是奇怪了,我問了附近的幾戶居民,他們都不知道那對母女去了哪兒。”

他說的母女是司機的妻子和女兒。

靳天翎之前有去拆遷的居民樓看了看,那兒人煙稀少,那對母女早搬走了,但周圍的人對她們都不太熟。

徐縱收起資料,擡起頭 :“我覺得這對母女有些奇怪,如果不奇怪那就不正常了,這說明這起案件有些複雜。”

許阿姨切好了水果,擺盤好了端上來。

靳天翎眯了眯眼,吸了口煙 :“我們不能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得找到一絲線索,去車裏看了嗎?”

徐縱點頭 :“看了,沒發現什麽特別的。”

靳天翎哼了聲 :“畢竟沒出人命,警察不可能當成刑事案件來查,你帶我過去看看,我不信什麽都沒有。”

許阿姨看他倆起身出門,便喊了聲 :“少爺,這都中午了,要不你和你朋友吃了飯再走!”

靳天翎随意擺擺手 :“不了,我們辦完事兒就在外面吃。”

兩人坐上了徐縱的車,很快就離開。

到了地方,靳天翎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那輛報廢的車已經被撞得不成樣子,他跑到駕駛座上,在人家的收納盒裏翻了會兒,沒翻出名堂。

徐縱在外面幫他盯着,過了會兒,朝他喊道 :“靳哥,有線索嗎?我之前就來看過,真沒什麽……”然後,他就看見靳天翎從底座抽出一張髒兮兮的照片。

他好奇地走上去,拿過照片看了看,發現上面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看年齡也就五六歲,挺乖的。

他納悶道 :“真是邪了門了,怎麽你一來就翻到了照片,我那天找了得有半個小時,愣是連毛都沒找到。”

靳天翎活動了下膀子,剛才彎着腰在車裏找東西,膀子都僵硬了,“……如果沒錯的話,這小姑娘應該是司機的女兒,看得出,這司機挺疼他女兒的。”

徐縱擡頭 :“你怎麽知道?”

靳天翎下巴一擡,指了指收納盒 :“我看那兒有兩盒水果硬糖,車內挂飾也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徐縱猛地拍了下他肩,哈哈大笑 :“行啊靳哥,這都能推斷出來,我之前還以為那水果糖是司機預防低血糖才準備的呢,我就說嘛,那挂飾怎麽有些怪怪的,正常的車內不是應該挂貔貅什麽的嘛!”

靳天翎懶懶倚靠在車門上,用煙輕輕點了點照片 :“這個年齡,應該在上幼兒園了,而且又在S市,查到應該不難。”

徐縱中指彈了彈照片 :“放心吧靳哥,這事兒就交給我了。”

靳天翎立起身,拍拍徐縱肩膀 :“行,有消息給我打電話。”

跟徐縱交代了一番,靳天翎就招來路邊的車,坐了進去,對窗外的徐縱比了打電話的手勢 :“別忘了。”

徐縱拍拍胸脯 :“放心吧靳哥。”

車內,靳天翎随意翻看着手機,看到了一條娛樂新聞,說是小鮮肉顏榕跟某某當紅女星姐弟戀,被拍到夜晚一起進入酒店,直到第二天才離開。

他挑了挑眉,這個顏榕的名字他好像在哪兒聽說過,想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之前姜盼錯打給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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