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遲的

身後一片亮光投出來,青桃低頭看着自己雪地裏的影子,一個哆嗦,自己這是吃醋了嗎?平靜平靜,絕對不可能是吃醋,自己可是還有前世夙願的意志堅定的人。雲谙寄住在別人家還夜會來歷不明的女子,品行惡劣,對自己剛才的反應是對世風日下的氣氛。

青桃胡思亂想的時候,雲谙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看她的背影,覺得小丫頭很好笑,就憑她的好奇心怎麽會不回頭呢?雲谙算着青桃的腳步,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怎麽還走?

雲谙側過頭用筆一下敲在夢不老實的手上“诶呦,公子別這樣,好疼啊!”

青桃聽的後背一哆嗦,惡狠狠的回頭,就看見一個過于高挑的女子,畫着豔俗的濃妝,正扭捏做作的搓着通紅的手背。

“夢江之?你們?”

“嗯?怎麽樣?比起沾醉如何?”夢江之裂開紅唇一笑,牙上沾了少許胭脂紅。

“噗,哈哈哈哈,你可以叫沾牙。”青桃指着夢的嘴巴讓他去照鏡子。

“小丫頭知道什麽,哼。明天讓你見識我夢江之的魅力。”夢一扭一扭的去邊上照鏡子修整妝容,出門而去。

青桃瞪着雲谙,他真的是很好看啊。坐在光亮裏,一手托腮一手沖青桃招了招,手一晃粉粉的指甲在燈光下亮晶晶的,青桃不自覺就走過去,心裏想着我顧青桃要是被美色迷惑就是個混蛋,我只是來看他醫治妖的又不是看他的。

下一刻顧青桃默默坐在雲谙後面自責的低下頭,我是混蛋!

今夜來了幾個妖都是修為不夠,還沒成人形被人類傷了的。雲谙一會取點草藥,一會觀察傷口,偶爾還轉過來沖着青桃溫柔一笑,青桃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有鲛澤,你坐着休息就好。”

一直忙到半夜,今日也沒有問到無心丹的下落,倒是得到一件好玩的東西。雲谙看青桃有點犯困,就把一個蓮花樣的小錦袋塞到她手心裏。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青桃從裏面摸索一陣取出一個胭脂匣大小的白色圓盒兒來,雲谙示意她打開蓋子放在桌上,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小節白森森的骨頭,不知是什麽骨頭做成的小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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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谙輕輕吹奏,聲音凄清婉轉,随着音樂圓盒裏慢慢蠕動出一個白色的肉芽,越長越長還長出了胳膊頭臉,随着音樂一陣急促,這白色小人身枝亂舞。

“這是什麽東西?可以摸嗎?”

“別摸,會咬到手。這是白尤草人,喜歡跳舞,吃紅色的斑痕。”

“可以給小山用嗎?”

“送給你了。随你。”

青桃一下來精神了,風一般沖出去扯來睡得毫無形象可言的小山,雲谙看她精神抖擻的樣子,哎,青桃對任何人都很好的性子依舊沒變啊。

小山蓬頭亂發,翠衣翠裙更襯得面色如雪眉目清淡,唯有鼻尖和兩腮上殷紅點點,青桃把白尤草人小小的頭湊到小山臉前,草人在小山的鼻尖處就是一口,小山驚叫一聲正想後退,卻被鲛澤扯住胳膊推到桌前,轉眼間小山臉上的紅斑就被食淨了。那小小白人吃飽了,懶懶縮回盒裏化成一團白色的漿糊。

鲛澤看小山面容幹淨了一松手,小山急捂住臉退後道:“臭人魚,你推我幹什麽,暴力治病,真是野蠻。”

鲛澤一向少言,本來懶得理會小山,聽她說自己野蠻,趕忙辯解說“我這是幫你,被白尤草人咬到很疼的,一次不咬完,你想被咬幾次?不信你看你的臉。”

小山心急抓起秤藥的銀盤就照,隐隐看得臉上果真雪白一色,高興地連連道謝,賊溜溜瞟了一眼雲谙,又看了看青桃,哼哼哼一笑,對着雲谙使了個眼色,一副放心老娘記着這個恩情,以後我就是婆家陣營,會在青桃面前說你好話的神情。

雲谙看小山心領神會,慢慢收拾東西。“夢江之幹嘛去了?”

“救你父親。”

“什麽?”

。。。。。。。。。。。。。。。。

兩個時辰前。

晚飯過後,隔壁陪毛寡婦哭啼啼來找姜莫愁,讓姜莫愁陪她去郊外親戚家奔喪,恐怕要在那住個兩天三夜,姜莫愁豪爽的答應了。

顧承燕推開書房的門,點上雲谙送的油燈,開心的批閱着學生寫的文章。享受着清淨不挨罵的美好時光。

突然窗扇上飛進來一個小紙鶴。“咦?這是何物?待我取來看看。”

顧承燕一打開紙鶴,一團紅色的屍惑香飄進他自言自語的嘴裏。他呵呵傻笑兩聲,就出了屋子,外袍也不穿,門也不關就直奔彩香樓,鲛澤和夢在院子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雲谙從窗前看他也覺得不對勁,三人暗中跟着,顧承燕行屍走肉一般進了沾醉的房裏,沾醉用入夢術探索着顧承燕的歲華之夢,逼問他青桃從小到大的一些事情,顧承燕本就言語啰嗦,廢話說了一堆,沾醉沒了耐心,正好老鸨又叫沾醉接客,就把他扔在床上,鎖門走了。

鲛澤剛想上前救人,雲谙攔住他,此刻雲谙只會一些法術,沒法入夢,鲛澤和夢啥都不會,青桃更是連記憶都沒有,沾醉既然會入夢肯定是白鷺親授,也不知這沾醉的深淺,突然暴露或許會害了青桃。耳語一翻,兩人看看夢,決定來個美人計,把沾醉背後那人先引出來。

剛入夜,夢女裝打扮後直奔彩香樓,在門口把衣領扯低,撕開裙擺露出小腿,推了幾下胸前裝了水的豬尿泡,嘤一聲哭着沖了進去。

“哎,哎,你幹什麽的?”門口的夥計剛喊出口,一看夢哭的梨花帶雨,咬着唇角嬌滴滴得可憐樣,腿都酥了,“這位小姐,咋麽了?快給哥哥說說?”

“嘤嘤嘤,奴家今年十八,被夫君打出家門,不要奴家了,嘤嘤嘤……”

“哎呦,這麽美的娘子不要,還打你?你夫君真不是東西!”

“可不是嘛?我在家做牛做馬,還是外面逍遙快活。”還沒等夥計的手碰到夢,他就急吼吼的把人家的手拉過來硬按在豬尿泡上。

這夥計到底風月場上見的人多,看夢這麽主動,心裏一警惕,反倒手一縮,“小姐你等等,我們媽媽就在樓上,我去叫她來看看能不能幫你。”

最終夢以一段脫衣舞證明了自己的價值,當夜成功留在彩香樓,他個子雖然高大,但是身段窈窕柔軟,勾得臺下一衆男子浮想聯翩,不到一刻鐘身價就超過了沾醉,大家都喊叫着夢起的新名字彩沾。

夢一舞完畢,挑釁得看着樓上臉都快氣歪了的沾醉。彩沾?意思是要把我踩在腳下嗎?

沾醉從二樓拉住梁上的絲帶,抱着琵琶飛身滑下來,順勢一個空中劈腿,引得底下的客人尖叫連連,老鸨笑的假牙飛出去好幾次,她的彩香樓真是老天眷顧,兩個月前來了沾醉,今天又來了彩沾。臺上一橙一紫各領風騷,臺下猛烈的呼喊聲就如同大把的銀子啊。

沾醉快速滑落,離腳尖點地差一指距離,猛然頓住,用腰後的盤扣挂住琵琶,咬住彩帶來了一個反彈琵琶,在臺上随着樂聲旋轉。

夢切了一聲,大長腿一伸,腳勾住另一條彩帶,倒懸在上面,腰肢彎的像垂柳,挂滿銀鈴得手指舞動起來,鈴音清脆,夢的媚眼勾人,劃過臺下每一個看客。

比妖媚老鼠當然會輸給狐貍的。男狐貍發起媚功更是了不得。

二樓暗閣裏一雙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夢扭動的腰身。“告訴老鸨,今晚把她送進來。”

“是。”

夢更勝一籌的嬌媚顯然踩了沾醉的底線,她突然扔了琵琶單手抓着絲帶,借着舞姿向夢撞過來,夢看着伸過來的手指尖利爪畢現,猛的起身把絲帶纏在腰間,伸開雙手撲過去,也把爪尖露出來。兩人懸在絲帶上纏鬥半天,不相上下。臺下的人以為二人共舞,更是氣氛熱烈。

最終沾醉的小臂被夢抓傷,敗下陣來,才慢慢從絲帶滑落,恨恨的瞪了一眼夢謝幕而去。

夢謝幕甚是得意,一走一蹦噠,晃動着胸前的豬尿泡。

臺下的歡呼變成了競價,老鸨急得趕緊上前說“今日彩沾姑娘初次登臺,不接待客人,三日後預先繳納定金。”

夢又是飛吻又是媚眼,胡亂指了幾個方向,嬌滴滴得說“等你哦,要來呀。”又掀起一片歡呼。

二樓的暗閣裏,沾醉氣哼哼的罵到“我當是什麽呢,她是個狐貍,哼,狐媚樣子,想跟我鬥,我……”

“閉嘴。滾回去,看好顧承燕。”

“我……”

酒杯碎裂的聲音伴着吧嗒吧嗒的血滴聲,那人氣的捏碎了杯子。沾醉哼了一聲扭着出去了。

“還不快點把人帶來!你們都聾了嗎?”

夢被推進暗閣得時候,老鸨說事大主顧。夢還急着想跟去看看沾醉,一進門就敷衍的說“這位公子,奴家今日累了,改日再來吧,”

“呵,你勾引男人勾引累了?”

夢一擡眼,立刻又把頭縮下來。遲怎麽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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