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即刻繼位還是再等兩天

“大人饒命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哦?你們動手時是怎麽說的?”

“那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在大人面前獻醜了。”

“是挺醜的。”抓着抓着魔物的少年轉頭道,“竹兄,你看我們該怎麽處置他們?”

竹銘之還未說話,上空便有飛劍破空之聲傳來,有女子的聲音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我們魔族的地盤上鬧事?”

肅飛仰頭,手搭涼棚遮擋陽光,看清來人,道:“原來是玄天劍門的風道友跟百裏大廚師。”

竹銘之微微皺眉:“你跟他們很熟?”

肅飛道:“一般一般,不過在淩峰秘境的時候,托風道友的福,我進了一次神界。”

聽到神界二字,竹銘之低嘆一聲,神色緩和了一些。

風靈楠與百裏清收了劍,落在地上,再次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目光再一掃,看見一旁被捆成粽子的魔族,又道:“他們怎麽得罪你們了?”

進入秘境的時候,肅飛在風靈楠那個極其簡易的小酒樓裏住了幾晚上,見過兇神惡煞的魔族對風靈楠馬首是瞻的模樣,對風靈楠的身份猜出一二,見狀,連忙道:“風道友,你可要明鑒。我們乃是萬靈學宮的學員,每日做功課的時間都不夠,哪裏有時間來找這些家夥的麻煩?還不是他們做得太過火了,明明這幾年我們妖族都乖乖待在自己山頭修行,每個種族都有萬靈學宮的畢業學長們去勸誡,告訴他們神族快回來了,要從現在開始做個好妖。現在在外面做壞事的妖族都少了好多。”

他将捆好的魔族拎起來,道:“風道友,不是我栽贓,你看着魔族的爪子,上面是不是布滿了血腥味?你再看看這魔族身上的氣勢,是不是那種禍害過很多無辜之人才有的血腥味?”

風靈楠一看,果然。她稍稍點頭,又道:“所以呢?你們妖族要學仙門替天行道了嗎?”

肅飛道:“怎麽可能?根據小道消息,神族回來之後有一場清算。我們趕着給自己找麻煩呢?”

風靈楠看了看頂着兩個打出來黑眼眶的魔族,目光充滿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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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飛一拍腦袋道:“哎呀,我還沒解釋完呢!風道友,我跟你說,這幾個魔族壞得很,他們一邊去人族做壞事,一邊打着我們妖族的名號行事。這怎麽得了?我們追了一路,可算是追上了。”

風靈楠把目光移向那幾個魔族:“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那幾個魔族一個個把腦袋轉到別處,頗有一番臨死不屈的氣度。

風靈楠漸漸皺眉。

竹銘之此時開口道:“風道友,你長期身處仙門,仙門與魔族乃是死敵,那些所謂的仙門弟子,每日的功課之一就是處處貶低魔族,讓世上的人都覺得,魔族一無是處。其實這種手段,就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是非常無聊且可笑的。”

他指了指靠在樹邊的一只魔族道:“瞧見沒?那是我們之前用手段逼問過的魔族,他為了不說出真相,差一點就自爆了。魔族之中也有硬骨頭,若非是立場不同,我倒想跟他稱兄道弟一番。”

他攤攤手,又道:“我們萬靈學宮有段時間的課業是研究魔族與仙門的糾紛,研究了半天都沒得出什麽統一的結論。據說魔族是遠古神族願意放進來的,大巫的預言也說魔族與仙門會共同禦敵,誰知道呢?”

肅飛無奈地把好友推到一邊,道:“他家裏出事了,臨時讓他退學繼任族長。他大概還記挂他沒寫完的文章吧,讓你們見笑了。”

風靈楠搖頭:“沒事。你們檢查了這麽久,就沒查出什麽東西?”

肅飛聳聳肩膀:“我們有什麽辦法?逼問他們吧,逼得太緊他們就尋死覓活的,逼得太松又沒有效果,只能拖着,看他們什麽良心發現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麽情況吧。”

風靈楠走到魔族面前,一邊可惜一地被血染紅的毛,一邊問道:“你們要怎樣才肯說實話?”

被打禿了的魔族苦中作樂,笑嘻嘻道:“我們說過了呀,我們這種普通魔族,就靠着高階魔族的庇護活下去了。要是你能夠找一只能夠庇護我們的高階魔族,讓我們做什麽都行。”

“讓你們做這些事的人是誰?”

“大人不讓我們說,尤其不讓我們跟仙門弟子說。”

風靈楠又問道:“你們是哪位魔主的麾下?”

那魔族依舊笑嘻嘻道:“唉,這告訴你了,不就是把庇護我們的那位大人告訴你了嗎?想知道也簡單,請一位高階魔族過來就是了,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你是仙門弟子,烏岩宮的門恐怕都不知道朝那邊開吧?”

烏岩宮就是魔尊的宮殿,由魔淵附近青黑青黑的岩石修築,淩駕于魔淵之上,是所有魔族心中的聖地。

說她不知道烏岩宮的門朝哪邊開,就是在表示“不聊了,咱們不是一路人,聊不來”。

恰好,他遇到的人親自住過烏岩宮。

風靈楠摸摸下巴,釋放出了出自魔尊血脈的威壓。

魔族之中,本該是修為越高的魔族威壓越強勁,唯有魔尊一脈例外。出自魔尊一脈,只要不是如同風羽那般一不小心沒繼承這個天賦的,不論修為如何威壓都要比尋常魔族強上不少。

更何況風靈楠本身也不弱。

威壓一釋放,被繩子綁起來的魔族頓時蒙了,過了好一會兒,哭着喊着道:“原來您不是仙門的人啊,您這麽強大,以前一定是魔尊身邊的大人吧?您問什麽盡管問,我都說,我都說。”

一旁,百裏清嘟囔了一句:“現在的魔族,一點想象力都沒有。”

然後拿出了一包瓜子,邊嗑邊看戲。

風靈楠這才收了威壓,把問題問了出來。魔族們哭哭噠噠回答完畢。

他們原本是白雲樽魔主手下的手下,後來魔族戰敗,其餘魔主閉關,白雲樽懶得管事,魔族一天比一天混亂。

他們也混不下去了,加入別的魔主手下組建的小團體,每天能混則混,不能混則壞事做絕。

這次假扮妖族鬧事,也是上面派下來的任務之一。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他們做壞事上面就給他們發糧食,不過能夠活得下去就行了。

這些年算下來,也算做了很多壞事了。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壞事做多了總能夠遇到找他們麻煩的人。

就是找來的人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知為何,是妖族而非仙門。

竹銘之嗤笑一聲:“現在的仙門,起碼已經爛一半了。行俠仗義之事做得少,作威作福的事倒是做得多。那幾個大門派是指望不了,現在也就幾個小門派還保持着神族最初賜下修行之術的風骨。小門派人少,哪裏管得了那麽多?這樣的仙門,到不如毀了,來一場破而後立。”

肅飛再次無奈嘆氣,朝風靈楠作揖:“包容包容,我這兄弟原本有大好前程,結果因為家族的事情拖累退學,心裏有怨。我們妖盟也與仙門差不多,該腐朽的都腐朽了,他是在借仙門說妖盟呢。”

風靈楠腦補出一部退學少年帶着扶不上牆的爛泥發家致富、卻終究不得其門而入的戲碼,看他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意味:“沒事,我理解。”

竹銘之:?

風靈楠又看了看毛落了滿地的魔族,惋惜道:“既然禿了,那就不能做紡織工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求情了,你們該如何罰如何罰吧。”

“別啊!”那幾個魔苦苦哀求,“大人你別抛棄我們,你讓我們幹嘛我們就幹嘛,我們只是暫時禿了,養養就長起來,到時候我們還是皮毛光亮的魔族。”

風靈楠拿懷疑的目光看他:“當真?”

竹銘之插嘴道:“抱歉,這兩日我心情不好,下手太重,已經杜絕了他們再次長毛的可能。”

風靈楠果斷道:“毛都沒有,本事也不行,壞事又做得多。我為什麽要幫你們?認命好了。”

那魔族絞盡腦汁,終于憋出來一個方案,道:“白雲樽魔主曾說,我們現在處于劣勢,魔族之間要守望相助。你不幫我,是要被白雲樽魔主罰的。”

風靈楠不理他們,對百裏清道:“走吧。”

眼看她倆自顧自踩到了劍上,當真要走,魔族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眼瞎。其中一個還抽泣起來:“她怎麽可以不怕魔主?我們這些魔,讨生活這麽困難了,怎麽可以有人不怕魔主呢?這不公平!”

忽然間,樹林之外傳來隆隆雷聲,擡頭一看,天上烏鴉鴉一片黑沉的雲彩。

那雲彩深沉并非是要下雨,而是被魔氣浸染成了這種顏色。

而這種別致的雲,整個魔族,只有一個魔有。那就是出自洛水河畔的白雲樽。

魔族驚喜,甚至有的魔幹脆狗仗人勢道:“說魔主,魔主就來了。這個人太嚣張,是該讓魔主好好罰罰,不然這魔族的規矩,還不知道能不能作數了。”

雲層緩緩下壓。

風靈楠抱着手臂不動,就等着那雲層壓下來。她倒要看看,多年不見,白雲樽到底是打算對她這個舊主做些什麽。

當雲層的位置略高于樹梢時,白雲樽翻身而下,一見面就跪在風靈楠面前:“見過殿下,殿下要即刻繼位還是再等兩天?”

風靈楠一時間弄不清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幹脆默不作聲。

魔族則吓得隔着繩索抱成了一團。難怪不怕魔主,原來、原來是殿下嗎?

至于兩只妖族,那反應比魔族簡單多了,異口同聲道:“咦?不是說你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今天也在努力碼字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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