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接下來在這間養老院的時間裏,安迪終于能心平氣和地陪伴自己的弟弟,連譚宗明也看出了安迪前後兩段時間裏明顯的情緒變化,只是他不便去點破,只能為好友的轉變而欣慰。

譚宗明和魏渭與養老院的人事物都沒有直接關聯,所以在午餐後安迪安靜看着小明畫畫時,魏渭有眼色的和譚宗明蘇雅清保持距離,他們仍是同上午那樣和為那姐弟二人空餘出合适的距離,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細細品味着這一處寧和小縣城裏與繁複無關的空氣,蘇雅清呆呆地看着安迪姐弟的相處氛圍,思緒不自覺神游;

正是冬日午後困倦的時候,譚宗明和蘇雅清兩人都忍不住有些疲累感,才要思索如何清除這困局,譚宗明卻見蘇雅清轉身朝福利院裏一條僻靜的小道上走去。

蘇雅清的步伐輕盈而緩慢,讓譚宗明不需費力便能跟上。

“安迪對她弟弟真好。”察覺到譚宗明在自己身後幾十厘米的地方跟随,蘇雅清感嘆的語氣随意而自然,沒有誇張地揚高聲調。

聞言轉過身來,蘇雅清不知在何時甩掉了适才稍顯煩悶的思緒,面容裏重新拾回年輕時候應有的活力,并非二十幾歲女孩那般為青春而歌的張揚,在譚宗明看來,蘇雅清每每表現出的生氣,總帶着一股淡然而不自知的恬靜與調皮。那樣不同步,又那樣和諧。只是蘇雅清自然不知道譚宗明會如此細致地品味自己的表情,不過是刻意為之地揶揄道:“譚先生這是覺得自己的魅力值下降?”

安迪回國不是為了來幫他。

譚宗明知道蘇雅清是在點醒這個事實,并不介意地反‘調戲’道:“這麽說來你覺得我以前很有魅力?”

“唔,”蘇雅清見招拆招,“聽安迪說譚先生一直都是萬花叢中一點人人争豔的綠。”

雖然面對着譚宗明,可蘇雅清似乎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圖,倒退着一步步踩在被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令譚宗明不免往前快走了一些,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知道蘇雅清不過是在瞎謅,便将這話題擱置一旁:“你怎麽看安迪現在與魏渭的關系?”

“魏總?”蘇雅清看了一眼譚宗明後,轉身眼睛感覺到陽光刺眼眸色微垂,向前走向有樹蔭的地方,蘇雅清低頭看着自己球鞋頂端,因樹蔭遮擋了陽光,只剩下暗灰色的陰影覆蓋在鞋頭那一小塊泛黃的區域上,“其實安迪是因為擔心自己随時會病發,不忍心拖累魏總才把他推得遠遠的,只是,通過平時安迪和我說的,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确的話,其實在安迪的潛意識裏,她拒絕魏總的原因并不只是所謂的為魏總考慮,也許經過今天的談話之後,安迪會很快認清自己的內心吧。”

譚宗明跟着蘇雅清的腳步走到樹蔭下,原以為蘇雅清會提議讓魏渭回到安迪的生活中來,用愛來溫暖安迪因恐懼而封閉的內心,可是譚宗明又一次錯估了蘇雅清的思維:“怎麽說?”

蘇雅清轉身向前跨了一步,正對上譚宗明沒能及時停下的身軀。

她的眼眉撩起,眼神迷離的,癡呆呆地望着.嘴微張着,譚宗明因為這突襲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小腿正好碰到休息椅一下沒站穩,有些無措的坐在休息椅上看着蘇雅清,蘇雅清眼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敏捷地站起身,往後輕跳了一步轉身坐在譚宗明的身邊,悠然自得地看着譚宗明一向老謀深算的淡定表情裏積聚起錯愕。

“看吧,就算譚先生您不讨厭我,也會躲開我太過親近的距離,更何況現在安迪打從心底抗拒魏總的存在。”她難以判斷譚宗明是否會因為自己的僭越而有所反感,蘇雅清微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毫無敵意的舉動,“因為魏總的善做主張,安迪才會和父親重遇,她母親和外婆的病才會成為她的心結,不管我們再怎麽和安迪擺事實講道理,這一層關系永遠不會被消磨。相信我,時間并不是萬能的藥,時間打磨過也還是會留下痕跡的。”

因為蘇雅清的話才讓譚宗明意識到自己先前欠缺了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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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安迪真的只是單純地為魏渭着想,才寧可讓自己片體鱗傷也不肯将對方一同拉入深淵 。

可是人心終究起伏不定,安迪怕是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只把魏渭當做是一個有好感的對象了。

不過……

譚宗明看向蘇雅清的眼神還是堕入了深邃。他無法避開去思考自己剛才在蘇雅清靠近那瞬間錯亂的心跳,那是即便在過去學生時代也不曾有過的悸動,仿佛一張巨型的網在他的心髒周圍埋伏,伺機要打破他完整的防禦鏈。蘇雅清的雙眸總是在疏離裏自帶清明,剛才那樣近距離的匆匆一瞥,讓譚宗明想認真探索她眼裏的心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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