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杜楚靈就被戴彩月偷偷帶去看心理醫生,所謂偷偷是戴彩月早上六點就把她從床上叫起來,家裏的阿姨跟司機都不知道,她自己開車送她到一家小診所。
她拐彎一問才知道原來班主任覺得她心理壓力太大,精神不正常,建議去醫院看一下心理醫生。
2006年的社會沒有十年後那樣開放,心理醫生更是少之又少,心理疾病可能被說為精神病,所以戴彩月不敢讓別人知道,她也覺得她女兒最近變得有些不正常。
杜楚靈不由覺得好笑,原身之前那麽沉默陰郁,甚至對身邊所有人有嫉恨報複心理,他們都覺得沒問題,現在她反倒被懷疑心理壓力大,說實話她唯一的一點心理壓力是來自原身,原身成績那麽好,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在高三被保送名校,因為她,很可能沒有保送名額,這是她唯一愧疚與擔憂的。
兩人挂完號後在診所外面等将近四個小時才等到醫生。
杜楚靈填了幾份問卷,對于心理醫生的問題一半真一半假糊弄過去。
一直到下午一點,心理醫生根據這次談話得出結論是她的确心理壓力很大,學習記憶可能産生混亂才導致成績暴跌,完全是根據戴彩月說的得出結論,開了兩瓶藥給她回去服用。
簡直是庸醫,杜楚靈在心裏暗暗吐槽,不過還是拿着藥離開。
戴彩月回去的路上一直唠叨說讓她按時吃藥,下次要是不考第一,她會讓她知道後果的。
杜楚靈撇撇嘴,後果大概就是她又被打一頓。
而周越在這一天跟着他爸到b市參加集團的會議,他坐在最後面旁聽,聽着他爸對公司業績評斷與對項目的讨論,從他七歲開始,他就要坐在大大小小的會議裏旁聽,甭管聽不聽懂,假期的時候他會負責管理一些小項目,全當練手,賠錢也沒關系。
一直到下午六點,他才從b市回到家,吃完午飯後又到學校自習。
周日晚上,學校恢複晚自習的第五天,但他們班的人從來沒有來齊過,總有七八個座位是空的,私底下請家教補課的學生很多,戴彩月總說學習不重要,其實越有錢有素養的人越重視學習跟學歷,這也是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的原因,有一個詞叫階級固化。
杜楚靈只會在周日晚上來教室自習,其他時間都在她的出租屋接受一對一的私教,畢竟她是要從初一的內容開始學起,沒時間坐在教室裏自習,她鞏固知識與做題時間全部是在上課的時候。
晚上八點多,臉頰還沒消腫的她在解一元一次方程,不難,其實她學過,但她怕基本功不紮實影響後面的學習,所以基本上不會跳過哪一個章節,再過一個星期,她初一上學期的數學就差不多學完。
桌面上突然多了一杯熱奶茶,她擡眸看向周越,透着疑惑,“給我的?”
“嗯。”周越以為她不來晚自習,走到後門的時候見到她安靜坐在那裏又折返到校門口特意買了一杯最貴的奶茶。
“為什麽?”好端端送她奶茶,她懷疑他居心叵測。
“送你你喝就行了,問那麽多幹什麽,我又不會下毒害你。”周越顯得有些不耐煩。
脾氣這麽暴躁,她就是問一句而已,杜楚靈很怕那種連自己情緒都控制不了的人,她爸爸以前就是動不動就生氣,拿起藤條狠抽他們,抽她抽得最狠,因為她是女兒,喝醉酒的時候更是暴躁,拳打腳踢,有一次直接把她踹到肺部出血,她不明白她媽媽為什麽不跟她爸爸離婚,怎麽能忍受這樣的男人,她媽媽告訴他農村人不離婚,尤其是女人,得仰仗丈夫,而且她爸是賺錢的主力,離婚對她來說代價更高。
杜楚靈嘟哝一句轉過身:“就是怕你下毒害我。”
聽力極好的周越聽到這句話差點氣吐血,這女人典型的軟硬不吃。
不過杜楚靈還是把吸管插上,偶爾喝一口,只是一杯奶茶而已,不喝顯得矯情。
……
一個月後,杜楚靈基本适應學校生活,也認識班上所有同學,能叫出名字,在聊天中她慢慢得知他們父母的工作,有在當地開公司的,有高官子女,都是有錢人,不由感慨一句,這些都是人脈啊!怪不得不少人想把孩子送進貴族學校。
只是她現在遇到一個麻煩問題,她總覺得周越最近在讨好她,時不時在她桌面上放一瓶飲料,偶爾有進口小零食,按照小說寫的,他現在應該在跟董雨靜談戀愛啊,對她獻什麽殷勤。
這周六是董雨靜十六歲生日,邀請班上部分同學到a市一家酒店參加party,從下午六點開始,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
杜楚靈也在受邀之列,自然樂意前往,畢竟這可是為自己拓寬人脈,廣交朋友的好機會,應董雨靜的要求,她特意穿了一件黑色小禮服,同樣是v領,小露後背,頭發難得全部披散下來,怎麽漂亮怎麽來,長相普通已經是注定,只能從打扮上加分,本想踩高跟鞋,又怕太成熟,最後只穿一雙白鞋,好在她身高167,即使不踩高跟鞋看起來也不會太矮。
她下車擡腳上酒店臺階的時候,右側方有人跟她保持相同頻率踩上臺階,她望過去,一張熟悉的側臉出現在她眼前,只不過年輕十歲,手指夾着煙,一邊抽一邊踩上臺階,他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跟寬松的黑色褲子,透出一絲頹廢。
她驚訝到合不攏嘴,她……竟然碰到公司老總裁兒子的年輕版,真正空降到公司的人,她所任職公司的老板,目前擔任子集團的副總裁,是她上司的上司,跟她有工作接觸,私底下也有往來,好友還稱不上,勉強算四分之一個朋友吧。
霍利成朝她看一眼,見是不認識的人又回過頭,可就是這一眼吓得杜楚靈要脫口而出喊老板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