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見宗近雷厲風行地幹掉了前任審神者,着實将本丸的衆刀劍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他弄碎了那人的心髒,将心頭血喂食于女子還不夠,還畫符結印,将前任審神者的剩下的血液都抽取了出來,凝成一個大血球。
“早知道不那麽快殺掉他了,這血可不好保存……”他有些懊悔地喃喃自語,将視線轉移到全都将手按在本體刀上,提防着他發難的刀劍付喪神身上。
“不好意思,能借住一段時間麽?”月見宗近腼腆地笑笑,如果不是他臉上還濺着血,那無辜的表情确實還挺無害的。
雖然他向刀劍付喪神提出借住,但他可不接受除了“是”以外的答案,一只手操控着着大血球,一點一點地将它縮小成普通玻璃珠大小收了起來,另一只也沒有閑着,“雖然同為刀劍,不過為了我的主人的安全着想……”
月見宗近手中掐了個決,一道白光猶如蝴蝶般在他的指尖飛舞,繞了兩圈之後便飛向屋外。
“你們不是天生的刀劍付喪神?催生的?”他每問一句,現場的氣氛就凝重一分,然而他并不在意,“難怪一大屋子的刀劍付喪神還鬥不過一個靈力半吊子。”
一期一振想開口緩解一下氛圍,卻在下一刻驚恐地張大了嘴,半句話都說不出。他們确實是人類催生出刀劍付喪神,一個審神者可以擁有複數的刀劍付喪神,那樣一個一個結契太麻煩了,而且當初時之政府建立的時候就考慮過審神者的壽命有限,存在着一個本丸審神者更替的事情,因此他們的契約是定在本丸上。
接手本丸就等于接手他們這群刀劍付喪神,這樣就好操作許多。本來與前任那個被狐之助臨時找來的審神者定下了契約,現在那人一死,他們的契約便回歸到了這個本丸的某處。可是現在所有的刀劍付喪神都察覺到了,現在他們的契約被強制拔起,而且距離還越來越近。
在時之政府廢棄之時,他們也被丢棄了,本來他們是渴望着能有一個主人來統率他們,但是剛剛經歷了一個壞主人,就算要找下一任主人,也要好好看看那人的品性。更何況,如果契約留在本丸,一次不成的話,他們還可以期許着下一次。本丸中的刀劍們大多數在未化形之前就經歷過不止一任主人,對于找新主人這件事也不是很排斥。
但如果契約被完整地掌控了,那後果他們都不敢去想。一期一振做為粟田口刀派的大哥,他不僅要考慮自己,更要考慮他的那群弟弟們,眼見契約就要到月見宗近手上,他立即拔刀想要将契約奪回來。
月見宗近反手就扔了一張符咒,符咒躍于空中化為數條光絲糾纏到一期一振身上,瞬間一期一振連他的身都沒近,就被彈飛出去。
“一期哥!”粟田口刀派的短刀們都急忙忙去關心被打落的一期一振,其他刀劍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月見宗近這邊已經将契約融入了他帶來的那個女子身上。
“刀是兇器,用之不慎便會弑主。為了我的主人的安危着想,這契約現在還是歸主人保管比較保險。”月見宗近小心地将女子抱了起來,“現在,能帶主人去休息的地方麽?我可不想主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走廊或是其它地方。”
剛剛契約融合的時候,刀劍付喪神便知道本丸易主了,壓切長谷部是第一把認命的刀,他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設,恭敬地為月見宗近帶路,“那麽,請跟我來吧,我去找床沒用過的被褥,得麻煩主人等一會兒……”
“等等!”月見宗近這會兒才想起來,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忘記交待了。
“全部的刀劍付喪神都在這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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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還有幾把去遠征了。”雖然時之政府垮臺了,再也不用刀劍付喪神出陣去維護歷史,但是他們的本丸又不能完好地融入現世,以前還有時之政府開辟的時空可容,現在只能夾在時空間隙之間。所有的資源都只能靠偷偷地去遠征才能得到,還要防着被檢非使發現。
他們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啊!
“那等他們回來了,你們和他們交待一聲,雖然我的主人和你們結了契約,但是……”月見宗近說到這個十分為難,“主人她啊……最怕鬼怪這東西了。”
“我們是刀劍付喪神。”壓切長谷部辯駁道,“我們不是鬼怪。”
月見宗近搖搖頭,“都差不多,又沒有高天原的神靈那樣有個正經的神格,不然我剛剛那麽對你們,豈不是渎神?付喪神雖名為神,實則為精靈鬼怪。我的主人對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這種有些……怎麽說呢?接受不良?”
接受不良的話,你就不要帶着她在刀劍付喪神住的地方混啊!
“所以能麻煩你們假裝自己是個人類嗎?等主人醒來,我會告訴她,我是她的家臣,你們就按這個套路編吧!”月見宗近笑得尤為親切,“當然如果你們之中有誰暴露了,吓到了我的主人,我就只能來退治妖怪了。畢竟妖怪會迷惑人心,什麽時候混進來了也是有可能的嘛!”
“不聽話就折斷你們哦!”月見宗近微笑着威脅道。
怕個鬼啊!明明是你更可怕吧!
由于月見宗近給本丸的刀劍們的第一印象過于殘暴,所以他們本能地認為他的主人應該也不逞多讓。所謂物似主人形,月見宗近雖然看着是個男孩子,但還是能看得出他的長相與他守護的這個主人有所相似之處,服飾方面也像,簡直就是他的主人的性轉幼化版。這便能看得出來,他是按着這個女子的形象化形的。
這麽說這樣兇殘之後還要乘以二,雖然有個怕鬼的屬性,但說不準因為怕鬼,所以對他們這些付喪神更兇殘也說不定。這讓他們不由地擔心,自己是不是剛出虎口,又掉到狼窩了。
七天後,前任審神者的血已經全部被月見宗近喂給了他的主人,終于迎來了蘇醒的時刻。
除了壓切長谷部這個負責輔助照顧人的,衆刀劍還一致推出了三條派的三日月宗近去偵查一下。不僅因為三日月宗近是衆刀劍中最美的一振,經過漫長的時間洗禮,他看事務也比較通透,重要的是,月見宗近號稱自己是三條派的,雖然不知道出自三條派的哪個刀匠之手,但同刀派的刀多少應該還會照顧一下的。
而且這幾日的相處過程中也能看得出來,月見宗近平時都死守在他的主人旁邊,鮮與其他刀派的刀交流,也就對待三條派的刀會帶些情緒,只不過他并沒有全都親近三條派的刀。神刀石切丸與其他神刀佛刀組成一組,被他派去遠征,薙刀岩融和太刀小狐丸他就算見到也會當做沒看到。
最最奇怪的是月見宗近對于三條派唯一的短刀今劍的态度——厭惡,只需要一個眼神,所有的刀都能看得出月見宗近與今劍相處時那滿滿的殺意,每當這個時候岩融都會把今劍護在身後,生怕他一個暴起就對今劍出手,只是月見宗近每每只是這麽放着殺氣,也不動手,也不說些什麽,倒是弄得其他刀一頭霧水。
唯一的例外就是太刀三日月宗近了,月見宗近只會與三日月宗近搭話,三日月宗近曾經試着向他提些要求,沒想到月見宗近都會一一滿足他,對此鮮明的對比,三日月宗近表示簡直受寵若驚。
因此他頂着衆刀劍期待的目光進了給審神者專門準備的屋子,隔了不久,他就和壓切長谷部一同退出來了。
“怎麽樣怎麽樣?主人她人怎麽辦?”今劍最為關心這一點,每天被殺氣洗禮,他又打不過,真心委屈極了。
“哈哈哈哈哈——姬殿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三日月宗近如此評價,末了還加了一句,“不過月見殿說他是姬殿的家臣,我們只是被他投靠的兄長一家。”
“雖然收了我們的契約,但是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打算讓姬殿留下來,成為我們真正的主人呢。”三日月宗近也不笑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長谷部你說呢?”
“不知道,主……殿姬剛剛蘇醒,身體還不舒服,我去告訴光忠一聲,讓他準備易食用的食物。”壓切長谷部嚴肅着一張臉,不知道他面對這個問題是什麽想法。
“不過除此之外還是有好事發生哦。”三日月宗近聽到了動靜,轉過身去看到了他們的新任審神者挑開了窗子,好奇地向外望來。
月見宗近跟在她的身邊,只不過……這把刀明明和之前進去的是同一把,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
殘暴的月見宗近已下線。
乖巧的月見宗近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