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等藥研藤四郎他們趕到的時候,壓切長谷部正舉着刀準備砍了那些人,然後鲶尾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大量的馬糞,往那些寮生身一砸,原先要動手的壓切長谷部又退了回來,順便還把傻傻愣愣不知道躲閃的月見陵光給抱走了。
馬糞的味道逐漸漫開,連骨喰帶來的援軍都被誤傷了,這下他們不急着打群架了,全都捂着鼻子退了好遠。
“哇——好臭!”
“鲶尾,你這個愛好能不能改一下,下次別扔馬糞了!”
“那牛糞?”
“為什麽一定要扔糞便啊,給我改扔別的東西!”
“哈哈哈,馬糞要用來砸讨厭的家夥——”
但托鲶尾藤四郎的福,藥研再不擔心這些人會幹出什麽殺人滅口這樣子的事情來,因為現在他們誰都不想接近那幫寮生。
雖然另一方面還是很心塞。
同樣捂着自己鼻子的月見陵光從壓切長谷部的懷裏探出頭來,突然看到這麽一大群人,她還以為是來幫寮生的,原來不是啊,她悄悄松了一口氣。
而壓切長谷部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把主人給抱起來了,高興得都快櫻吹雪了。
“臭臭的,我們離他們遠一點。”月見陵光見壓切長谷部雙手都忙着抱住自己,便空出一只手來捏着他的鼻子。
被捏住鼻子的壓切長谷部更開心了,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情緒之中,旁邊的歌仙兼定看不過去,敲了一下壓切長谷部的腦袋讓他回神,順手要從他的懷裏把月見陵光抱走。
壓切長谷部哪裏肯,誰搶就要咬誰,一時與歌仙兼定僵持不下,還是月見陵光自己從他的懷裏掙脫了下來,因為她瞅見自己眼熟的人。
“小夜哥哥!”
小夜左文字陰沉着臉,“要複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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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什麽仇?”月見陵光不知道這個小哥哥為什麽常常把複仇挂在嘴邊。
“那些人欺負你,你要對他們複仇嗎?”小夜拔出了短刀,似乎只要月見陵光說一聲“是”,就算那些人全都充滿着馬糞味,他也會直接向他們動手。
“可是我已經當場報複過去了。”月見陵光搖搖頭,對這些寮生的作死行為表示不理解,“明明大家都差不多出身,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裏去,偏偏想要欺負弱小來彰顯自己的強大,挑選對象的時候還挑錯了,真是可悲。”
“我們不要理他們了。”她牽起小夜的手,“我最近學會了一個術,演示給你看好不好?”
“好。”
“還有我得了一把刀哦,大大的!新新的!”月見陵光拍拍自己腰間的刀,想和小夥伴分享一下新得的寶物。
“那些人……要是去告狀怎麽辦?”小夜左文字還是有些擔心那些寮生。
“他們不過是被人推出來的平民寮生,看我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這些人,要告狀他們也沒這個膽子。”月見陵光滿不在乎,“而且他們現在這副模樣,去告狀不是更丢人,他們還想不想在陰陽寮裏混下去了?”
小夜左文字:“……”
“他們就算是想告狀,那就去告狀吧!誰怕誰?”月見陵光做了一個惡狠狠超兇的表情,雖然在她這張軟萌的臉看來沒什麽殺傷力,“我也不是吃素的,今天他們敢堵我我就敢打回去,他們要是敢告狀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裏好髒哦,我們走吧!”月見陵光她牽着小夜的手,走到離那些寮生遠的地方,才舒了一口氣,“終于能好好呼吸了。”
刀劍付喪神們猶豫着是跟上,還是不跟上,但最後還是跟了上去,畢竟他們也不想待在充滿馬糞味道的地方。
“主人!”壓切長谷部又拔出了刀,“不要擔心他們再來欺負你,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這個不用了。”月見陵光拒絕道,然後才反應過來,“長谷部,這些人都是你帶來打算幫我打架的嗎?”
衆刀劍付喪神們先是一陣沉默,爾後才開始慌亂起來,一時激動結果全都擠到主人的面前了,現在藏起來還來得及嗎?
“啊……是!”壓切長谷部現在就是在麻倉葉王那裏工作,跟着月見陵光也不奇怪,他對于月見陵光的問題先是點頭,然後又改成了搖頭,“哦,不是不是!”
月見陵光:“……是還是不是?”
“不是不是!”歌仙兼定連忙跳了出來,哪裏有那麽趕巧的事情,要說是,那豈不是暴露了大家都在暗地裏關注着月見陵光,“我們只是湊巧經過,是吧,長谷部?”
“是!”壓切長谷部狂點頭。
“最近不是開始準備祭典,我們從鄉下來的,還沒見過這種大場面呢!所以大夥一起進城裏看看,是不是和別的地方的不一樣。”歌仙兼定幹巴巴的解釋。
好在月見陵光沒有懷疑,她認真的告訴歌仙,“可是祭典是由那一位命令舉辦的,能去看的都不是普通人。”
那一位指的,便是一條天皇了。
“不能看嗎?”歌仙兼仙覺得自己也是慘,又要想借口又得裝傻的,真是不容易。
“不能看!”月見陵光重重的點頭,“而且師父大人說,祭典很無聊的,要不是祈求風調雨順,但降神的可能性極低,要不然就是一些音樂歌舞。但全場要保持莊重,東西都不能亂吃,除了博雅大人的音樂可以期待一下,剩下的都沒什麽看期待的。”
她擡起頭來,安慰着一直都很風雅的歌仙,“所以一點兒都不好看,你不去看也沒事的。”
“好吧。”歌仙兼定撓撓腦袋,本來他就是随口一說,又沒有打算真的去看,“沒能看就算了。”
“嗯嗯!”月見陵光見歌仙兼定放棄了打算,這才放下心來,“如果你想聽博雅大人的音樂的話,可以去晴明大人那裏守着,博雅大人偶爾有興致的時候,會吹很好聽的笛子!”
“哦哦,早聽源博雅大人的笛聲是世間難得一聞的超級風雅之物,如果有機會,真的要去聽聽看。”歌仙兼定突然想到了一點,“那你呢?你有想過學着吹笛子嗎?”
“有哦,博雅大人說,他會幫我做一支笛子。”月見陵光一想到這個,整個人都樂呵呵的,“最近的運氣真好,刀也拿到了,笛子也能快要拿到了。”
“會一直好下去的。”小夜鄭重的說道,但想到自己與兄長兩人常常被稱做“不幸的三兄弟”,他猶豫了一下,放開了月見陵光的手,撥開刀劍付喪神組成的人堆,拉出了一位金發金瞳的少年到她的身邊。
“咦,到我出場了嗎?”被強拉出來的物吉貞宗一臉懵,然而看到月見陵光那張比他更懵的臉,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順應着小夜的意思牽住了月見陵光的手,“把幸運傳遞給你!”
“啊?哦,謝謝。”月見陵光也與他握起手來,然後兩人相顧無言,一時間氣氛很是尴尬。
小夜左文字:“……”果然他不是能調動氛圍的刀。
這時一名巫女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這邊發生什麽事情,怎麽一股奇怪的味道?”
衆人全都看向了一臉無辜,巴眨着大眼睛的鲶尾藤四郎,鲶尾見衆人看向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裏是審神者大人暫住的地方,怎麽可以弄得這麽髒?”巫女捂着鼻子,态度并不是很好,“還有,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路過的路過的!現在馬上就走!”物吉貞宗乍一聽到“審神者”這個稱呼,有那麽一時的恍惚,爾後才反應過來,這裏的審神者與他們所知道的審神者是不一樣的。
這裏的審神者就是審判神,聆聽其神谕的人,也就是辨別神的真僞和種類,能聽到神的啓示的人。
而他們那個時代,降神已經少很幾乎不存在了,時之政府推出來的審神者,只不過是套了“審神者”這個聽上去特別高檔的稱呼,并沒有這個時代審神者那麽厲害。
終于知道那些寮生為什麽把月見陵光帶到這個地方來了,這個地方平時根本沒有人居住,審神者能住上幾次?而且,有誰會想得到,他們會在這個地方欺負人呢?
但現在的重點是,審神者連神的真僞和種類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他們這些付喪神,他們頓時覺得不事不妙,急急忙忙的要離開。
“是不是你們弄髒了地方,還想溜?”巫女叉着腰,攔住了他們。
正在他們想着怎麽擺脫這個巫女時,又有人來了,同樣一身巫女服的少女,然而看上去剛剛攔着他們的這位穩重多了,“青子,怎麽了?”
“審神者大人,這些人在這裏搗亂!”青子連忙告狀。
可是被稱為審神者的巫女已經沒心思聽她的告狀,她見到面前這麽多的付喪神,然後又注意到被歌仙兼定與壓切長谷部刻意站到前面,想要擋住的月見陵光,吃驚的瞪大的眼睛。
在大家的意想不到的是,她突然跪了下來,雙手疊放跟前,俯下身來将腦袋靠在上面,語氣鄭重而謙卑,“不知大人降臨,敢問有何谕令?”
作者有話要說: 日本神道教的審神者的定義,和游戲的是不一樣的哦!
這個審神者是最後一個丸子身份的暗示了,再之後我就直接挑明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