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二天天還沒有怎麽亮三日月宗近就醒了,按他的話說,就是老年人不用睡太久。

和他睡在一起的月見宗近的睡相可沒有他的主人月見陵光那麽老實,踢開了被子離開了原位,擠到了月見陵光的旁邊,半個身子都縮回了放在枕頭旁邊的本體刀裏。

這種場景別說是月見陵光要是提前醒了會再吓暈過去,連三日月宗近第一次看到只剩下露在外頭的半截身子的月見宗近,都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受不了。

#爺爺可是老人家#

要不是月見宗近呼呼大睡,鼻泡随着呼吸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三日月宗近都以為昨晚遇到了敵襲,把月見宗近給砍了。

今劍聽到三日月宗近醒來的動靜,稍稍擡起了頭,瞥了他一眼,他似乎對月見宗近的這種恐怖的睡相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向三日月宗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就倒下接着睡了。

三日月宗近擔心月見宗近醒來之後會送他回刀匠那裏,他現在在這裏慢慢轉着,還是有可能找到回隔壁宅子的路,或者撞見自己的同伴被送回隔壁的宅子,但要是被拉到刀匠三條宗近那裏,他可怎麽找回來的路喲!

可是這個服飾真是太難穿上了,他也不會自己穿衣服,平時三條刀派的刀們都會輪流幫他穿,昨天晚上也是月見宗近幫他脫的,這回要穿上可真犯了難。

他可不想就穿着中衣出門,所以這衣服該怎麽穿呢?

他試着将衣服套到自己身上,努力找着袖子的位置,然而努力并沒有什麽用,不一會兒就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藍色的球。

“弟弟?”月見宗近揉着睡得迷糊的眼睛,剛剛睡醒還沒有特別的清醒,走路搖搖晃晃的,一把撲向了深陷衣服地獄的三日月宗近。

月見陵光睡懶覺的習慣,但他還是會早起,免得真吓到主人。

“弟弟你醒啦?”月見宗近将三日月宗近穿錯的衣服又扒了下來,重新為他穿戴。

#弟弟年紀小,還不會穿衣服呢#

#突然找到了做哥哥的成就感#

穿好了衣服,月見宗近牽着三日月宗近的手,帶他去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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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是燭臺切光忠的領地,但燭臺切光忠會準備一些食物腌制好備用,月見宗近就常常來廚房順一些東西吃,其實三日月宗近也經常去找燭臺切光忠藏起來的食物,所以一進廚房,他就知道月見宗近要做什麽。

這可是個好機會,他只要在廚房裏賴到燭臺切光忠來準備早飯,他到時候就可以順勢被他發現,月見宗近肯定會避開燭臺切光忠的,這樣他就可以讓燭臺切光忠把他送回隔壁去了。

打定主意拖時間的三日月宗近慢條斯禮的吃了月見宗近找出來的腌蘿蔔、和果子,配着剛泡好的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着味道。

“你剛化成人形,一定沒有吃過這麽多東西,是不是很好吃?”月見宗近在水盆那邊發現了妖怪們抓來的幾條魚,含着手指思考着如果他偷偷拿一條烤了給弟弟吃會不會被發現。

“弟弟,你想不想吃烤魚?”月見宗近想着這麽多條魚,烤了一只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好啊好啊!”三日月宗近這邊應着月見宗近,眼睛卻看着另一邊,也不能怪他這時候才發現,他的偵查不行嘛!包丁藤四郎和燭臺切光忠都一臉糾結的躲在門後,見他看過來,連忙向他打着手勢:快把他帶走!

三日月宗近也向他們打着手勢:等我吃完魚再出來!

雙方:“……”

廚房常常丢些吃食,燭臺切光忠怎麽可能會發現不了,但就是因為發了月見宗近會偷偷來找吃的,他才特地多準備一些吃的藏好讓月見宗近去找。

今天因為被藥研他們拜托了要來接三日月宗近回去,所以他才想着早些将早飯做好,尋個機會把三日月宗近給誰不知鬼不覺的拐出去,誰知道他們今天來的時間這麽早!

包丁藤四郎則是來幫忙打下手的,剛剛躲起來太急了,他的本體刀還放在刀案上呢!哦,現在是輪到月見宗近的手中……啊,等等!

月見宗近拿着包丁藤四郎的本體宰了一條魚,挑魚膽清內髒再把魚鱗給刮掉,再清洗幹淨,找了些香料和佐料包入魚肉之中,最後他的手掌心上燃起了火焰,料理好的魚漂在上方,就這麽烤着魚。

“唔!”包丁藤四郎被突然冒出來的火吓了一跳,要不是燭臺切光忠及時捂住他的嘴,他都要叫出聲了。

“這可真是吓到我了。”三日月宗近不自覺搶了鶴丸的慣用臺詞。

“一會兒就好!”月見宗近這熟練的動作可以看出他不是第一回這樣烤魚,三日月宗近試探着靠前,被火的溫度給逼退回去,“這是真的火,不會燙嗎?”

“還好啦,我的靈力屬火,火傷不到我的。”月見宗近給魚翻了個面。

“刀劍的話,不是應該屬金嗎?”刀是鐵器,火能熔鐵,屬性不對啊?難怪之前看他出手都是火焰飄來飄去的,還以為是他故意拿火來立威,看來是人家原本就慣用火。

“嗯……晴明大人說,這應該是因為‘咒’的原因。”月見宗近專心的烤魚,以求為弟弟做的第一餐能博一個好印象,這樣以後弟弟就可以常常來找他玩了。

“咒?”

“名字是最短的咒。當初取名字的時候可能沒有想那麽多,但是主人的名字是屬火的,雖然陰陽師會善用五行的力量,但是最本質的力量是不會改變的,我的名字是主人取的,所以就随了主人。”月見宗近弄小了火,免得魚烤得太焦,“晴明大人說了,我可是特別的刀靈,所以屬性不一樣!”

“特別?”三日月宗近還想再問些什麽,那條被烤好的魚就飄到了他的面前。

“魚烤好了!”

“咚咚咚。”外頭敲門聲傳來,是大門那裏才會有的沉悶聲。

月見宗近抓緊交待三日月宗近,“你別亂跑哦,一會兒我來送你回去。”說完忙不疊的跑回了屋,看來是回本體了。

燭臺切光忠和包丁藤四郎這才走出來,包丁立馬撲向了自己的本體刀,“我啊,都是魚腥味,沒有人|妻給我洗幹淨我就不幹啦!”

燭臺切光忠:“……”你個菜刀要求還那麽多,這裏哪裏來的人|妻,小心一期一振打你屁股!

“燭臺切。”啃着烤魚的三日月宗近喚了一聲,燭臺切光忠回頭看着這振讓本丸的刀操心一個晚上的千年老刀,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再不去開門,客人就要走了。”三日月宗近提醒着,“我的話,可以讓包丁送我回去,你不用擔心,就放心的去吧!”

燭臺切光忠:“……”

“對啊,我還充當着下人的角色!”燭臺切光忠這才反應過來。

但是燭臺切光忠的機動和他的反應一樣慢,等他到門口的時候,壓切長谷部已經開門将客人迎進來了。太刀次郎這個酒鬼還宿醉未醒,亂藤四郎換好了女裝去叫醒月見陵光,這個宅子第一次迎來陌生的客人,還是把主人叫醒免得怠慢客人。

客人是上次同月見陵光一起外出的陰陽生西川佑鬥,帶着慰問的禮物。但他不像是月見陵光可以請了假賴在家裏休息,他還要去陰陽寮。所以也不能久留,只是在去陰陽寮之前特地把禮物送過來。

“不用把她叫醒,我一會兒就走。”西川佑鬥的禮節周全,讓因此提前起床的一衆刀劍付喪神也生不起惡感,壓切長谷部連忙去攔下了正在敲門的亂藤四郎,留得燭臺切光忠一個人面對着客人。

因為要照顧和泉守兼定,所以堀川國廣來得比較遲,他端着茶水進屋子就看見西川佑鬥正和燭臺切光忠聊天。西川佑鬥帶的禮物大部分是食物,看來他對月見陵光的喜好有一定的了解,其中還有一些土方子,專門祛疤用的,月見陵光再能打也是個女孩子,落了疤可不好,只是土方子的用法比較麻煩,燭臺切光忠耐心的都一條一條記下來。

直到他們讨論完這個問題,堀川國廣這才開口,“聽說西川大人和我們主人是舊識?”

“是的,早前還在村子的時候,在下深受月見的照顧。”西川佑鬥面上帶笑,“若是沒有她,我早病死了。所以這份恩情在下一直不敢忘,只是她之前沒有認出我,我也……唉,救了我的事情,對于她而言只是件小事罷了,所以……”

他低頭垂目,聲音有些缥缈,“……所以她才忘了吧。”

“這樣啊。”堀川國廣打着哈哈,“沒事,以後大人和主人也是同僚,還有機會重新認識一下。”

“我也是這麽想的。”西川佑鬥一瞬間似乎又恢複了精神,起身道別,“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陰陽寮,等月見醒了麻煩告知她一聲。”

身後宅子的門漸漸關上,西川佑鬥的笑也越來越冷。

“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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