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天麻倉好等人回來皆是沒什麽好臉色，就連一貫笑哈哈的三日月宗近都顯得十分嚴肅，讓留守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好奇極了，又不敢觸及黴頭。
鶴丸國永這只懷揣着一顆搞事的心，卻屢屢受挫而不得不暫停了搞事事業的閑鶴便做打破僵局的第一刀。
英雄如他，猶如上戰場一般，整理好內番服，斜戴着自己手工制作的惡鬼面具，輕輕敲響了三日月宗近的房門。
這振平安京老刀向來都是那個看得最透，了解最多的，問他肯定沒錯。
開門的三日月宗近看到鶴丸國永并不吃驚，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對他比劃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裏邊。裏屋倒是沒有外人，只有今天陪着月見陵光和其他短刀玩了半天的玩累了的今劍和素來與他不合的月見宗近乖巧的相依在一起躺在榻上睡着了。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三日月宗近掩上了門，将兩個睡得和天使般的兄弟留在屋內，招呼着鶴丸國永到走廊坐下，“說吧，想知道什麽，神社的事還是今劍的事？”
神社裏守着另一振今劍是本丸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更何況他們還在平安京時代親眼見過大太刀的今劍。
“這不是一回事嘛，若是與主人有關的話，你們還想瞞着其他人不成，今天能拖得住，一天兩天三天，總會有別的刀來問的。”鶴丸國永哥倆好的搭着三日月宗近的肩膀，“尤其是長谷部，要不是咪醬說今天要為了麻倉大人的到來做大餐，他要去幫忙打下手走不開的話，現在早就殺過來找你了。”
三日月宗近嘆了一口氣，頓了頓，才開口說道：“神社封印有主人的一部分靈魂，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本丸才會從時空間隙中掉到這裏。”
“這個能想像得到啦。月見宗近對那個神社那麽執着，主人的失憶也很奇怪，若是因為死亡的緣故忘記了過去，那麽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該想起來了才是。嗯，果然是因為失去了一部分靈魂啊。”
鶴丸國永早有猜測，如今也算是意料之中，他點了點頭，“那麽有麻倉大人出手，主人的靈魂應該沒問題了吧？”
三日月宗近苦笑， “封印倒是非常簡單，無論是從外面還是裏面強破開都輕而易舉。”
“哦，這樣我們就可以迎來完整靈魂的主人了，成為神靈的話，我們再也不用擔心換主人的事情了。”鶴丸國永歡呼不過三秒，也沉默了，“但是你們都是這副模樣，看來打破封印不是很順利呀。等等，裏面？主人被封印的那部分靈魂有能力自己打破封印嗎？”
“畢竟封印住的是屬于神靈的力量。”他們在脫離平安京時代時，月見陵光從肉身中脫離出來時分明已經踏上了成神的路，但是現在本丸中的月見陵光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力量強大但卻懵懂的普通鬼魂罷了。
“自古而來，神靈可以死亡，可以轉生，甚至可以被封印，但唯獨不可以被當成工具一樣利用。前者還能稱得上是命數難違，後者就是冒犯神靈的尊嚴，無論是高天原還是地獄的別的神靈，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想要利用初生神靈的事情是瞞不住天與地的，唯有将神格剝落另行封印，那麽，利用一個只是擁有神力的鬼魂就不會顯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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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麻倉好的結論。事實是月見宗近帶着月見陵光的一部分靈魂躲了一千年都沒有被神靈或者鬼族找到，那個追着他們跑的人自然也沒有得懲，負責追捕的是他們千年前的熟人——夜鬥，否則僅憑幾面之緣，月見宗近記性再好也記不得夜鬥這人，還不是因為夜鬥隔個幾百年就會從他面前晃上一圈。
只是夜鬥早已不是千年前初見時那個冷漠無情的禍津神，心中已知善惡之分，所以每次見到他們，只要自己的神器緋不在身邊就當作沒看到他們一般，要是緋在身邊，他也就雷聲大雨點小的追捕一番，反正緋千年前被月見宗近暴打一頓，沒有他的協助再對上也只有被壓着打的份，自己再消極怠戰，緋也拿他沒辦法。
“兄長說，分裂靈魂是主人自己動的手。”三日月宗近又是一記猛料，吓得搞事鶴都快跳起來了。
“因為當時被束縛住了神格，後來又……”三日月宗近又嘆了一聲氣，“……被人以那群妖怪朋友為要挾。你也知道，主人掌握着妖怪的名字的事情，名字對于妖怪而言，相當于他們的命，只要掌握名字，讓他們去死都是一句話的事。”
“最後她棄了神格，舍了帶着名字的記憶。”
鶴丸國永不禁流下冷汗，他都有些後悔獨自前來問三日月宗近，早知真相如此沉重，他就拉個人來做伴，就算是社交障礙的小俱羅也好啊！
“晴明大人成神無法利用，博雅大人中咒，麻倉大人死身導致主人暴起，利用當時緊跟在主人身邊的長谷部，借着混戰躲在幕後殺主人，到這裏只不過是殺了一個人罷了，再用妖怪逼迫主人分裂靈魂，啧啧啧，如果算計得好的話，下一步便是得到主人的這一部分靈魂。”鶴丸國永順了順思緒，發覺無論是月見陵光還是他們，在一開始就被人給盯上了，他們還都沒有發覺，不由有些挫敗，又有些惱火。
“嗯，是啊，好在當時有人反水。”雖然這個人阻止了月見陵光的悲劇，但三日月宗近對他也沒什麽感謝之情。
畢竟，這個西川佑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主人的那部分靈魂，可以自己打破封印麽？”鶴丸國想起了正題。
三日月宗近換了另一個話題，“唉，那群妖怪呀，就是因為……”
“喂喂喂！”鶴丸國永眼珠子一轉，“看你這态度，八成是可以了，那為什麽……你不要想轉移話題！躲過一個我，你還躲得過本丸其他刀麽？長谷部算一個，新選組的那群刀最近知道自己關于前主的記憶是假的，可能只是套用了名刀名號的人工刀劍付喪神，現在可挂念着主人了，你們是躲不過的。”
“可以。”
“還左文字一家子，小夜當初和主人玩得可好了……你、你說了呀。”鶴丸國永還自顧自的說下去，還當三日月宗近還在轉移話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搓着下巴等着三日月宗近接着說下去。
“無論是今天才到的麻倉大人，還是被封印住的那部分靈魂，打破封印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為什麽還能拖個千年都沒出來？”這麽一來，就更加不對勁了。
“封印住主人靈魂的介質是……今劍。”
“哦哦，今劍呀，沒想到他……”鶴丸國永猛然擡頭，“你說什麽？”
今劍原本便是寺廟供奉的刀，清淨、淨化、鎮壓幾乎就是他做為刀的屬性，做為封印刀而言再合适不過。
将他們鎖在一起的鎖鏈基于一種十分基礎的陰陽術，也沒啥大用處，一些世家常用來放置在祠堂來探知族人的存亡情況，是相當雞肋的術式。
這種術式的消除法也特別簡單，一般情況下，要消除這種連接，只要連接的二者其一消亡便可。
也就是說，只要月見陵光的那部分靈魂與今劍消亡一個，這個術就破了。
月見陵光的那部分靈魂是可以打破封印，可是打破封印就要連同陪伴自己長大的朋友殺死，這種事情她做不到。
用着基礎的陰陽術，硬是把神靈封印，這樣的術師，要不是算計的是自己的徒弟，麻倉好都想為他點贊。
然而并沒有什麽蛋用，麻倉好甚至都懷疑自己千年前的死都與此人有關，反正仇算是結下了，他現在也成神了，哪天這人要是撞到他面前，他非讓這人嘗嘗地獄的十八層地獄的所有刑罰不可，相信黃泉津女神也會支持他的。
“難怪你們三條派的都是這副臉色……”鶴丸國永喃喃道，然後想到了什麽，“但是你現在告訴我，不怕……本丸可是有很多希望擺脫‘無用之刀’的刀呢。”
三條刀派是下不了手，但是難不齊別的刀下得了手。
“其實這件事情旁人還是插不了手，主人和今劍做決定就是，麻倉大人都不管了呢。”三日月宗近無奈的笑道。
“怎麽不管……”鶴丸國永話說一半，聽到了動靜，起身到走廊另一頭探出身子看看發生了什麽，只見到一個銀白色的影子飛奔遠去。
“這可真是……”
原本關閉的紙門“刷”的拉開，麻倉好換下了他原先穿的那套袒胸露背又極具民族風的衣服，穿上了一套新的狩衣，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坐到鶴丸國永剛剛坐的那個位置上。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颔首，“大人，已經按你的吩咐說了。”
“嗯。”
“……吓到鶴了。”鶴丸國永愣愣說完了沒說完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