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謝寧遠的秘密
“是我又怎麽樣?”看到程悠然的笑容,王芳臉上的弧度稍稍有些扭曲,不過她實在是太善于僞裝了,很快就換了一副表情,趾高氣揚的回話,好一會後,又挑着眉補充了一句,“不是我又怎麽樣?”
那氣勢簡直拽到仿佛下一秒就要飛到天上去。
程悠然沒有打算跟她争辯,不再看她的臉,低頭玩着手機,淡淡的說,“沒怎樣啊,只是想告訴你,實力面前,不認輸也不行。”說完,電梯剛好到一樓,她朝王芳暧昧的笑了笑,不顧她站在原地發愣,踩着輕快的腳步向前走去。
等她回過神來,程悠然已經走到了謝寧遠的跟前,習慣性的和他擁抱,然後上車。最後一句話,狠狠地戳到了王芳的痛處,氣得她青筋暴起,直跺腳,恨不得摔手機。
她實在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程悠然居然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什麽事這麽開心?”從程悠然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謝寧遠就看到了她笑容,他很清楚,那如月光般柔美又像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嗯?”程悠然故作思考,繞了個彎才開口解釋,“就是很開心,整治了一個大惡人啦。”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這次也是這樣,她只是稍微讓王芳知道自己不是軟柿子而已,并不想與她争鋒相對。畢竟大家都是同事,她還是個實習生,把問題搞得太大,對誰都不好。
記憶裏上次整人就是顧南浔被小混混搶零花錢那次,雖然主意不是她出的,但她也出了不少力,比如說跟蹤顧南浔,看看他到底是在哪裏遇到的小混混,小混混長什麽樣,有幾個人之類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記得有一次,她把顧南浔跟丢了,自己反倒是被小混混堵在了小巷子裏,不過那時候她身上沒有錢,那天又正好感冒了,用完最後一張紙巾,她一直吸鼻子,最後控制不住往下[流]的鼻涕,又被小混混堵在牆根,鼻涕差點流到了嘴唇,她直接拿手擦,并說自己得了流感,可把小混混給惡心到了,沒從她身上撈到點什麽,怕染上流感撒腿就跑。
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她咧着嘴,笑得跟撿到錢一樣,朝着他們消失的方向說人家是膽小鬼,沒有注意到謝寧遠在角落裏看了很久,清楚的看到她用手擦鼻涕,為此,有一段時間,他牽程悠然的手之前,都要回想一下,哪只手擦過鼻涕,故意避開那只手。
“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吧?”這段時間他沒少陪程悠然熬夜,程悠然有黑眼圈,他也跟着有黑眼圈,程悠然瘦了,他也跟着瘦了,可謂是有苦同吃。
“恩恩。”程悠然點點頭,輕聲應和。
傍晚的陽光透過車窗灑下了,謝寧遠那張本來就棱角分明的臉,輪廓愈加分明,不知道怎麽的,程悠然看着看着竟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憔悴,尤其是看到那雙因為睡眠不足而凹陷的眼睛時。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來呢?”結束上一個話題之後,兩個人沉默了一會,程悠然讨厭這樣的氣氛,随口問道,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那你是想在新僑市過生日還是回巴黎?”謝寧遠不答反問,他還沒有訂回來的機票,前幾天想問來着,可是見她太忙,他也不好意思問,再加上,這次回去之後,隔一天就是她的生日,要在新僑市過,又或者回梧桐鎮,回巴黎都可以,主要還是看程悠然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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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可以的,怎麽方便怎麽來吧。”程悠然回答得很幹脆,長大了之後,生日什麽的對于她來說平凡的像一頓飯,要是有家人給慶祝或許她還會有些期待。
“好的,那我們到時候再看的。”謝寧遠嘴上是這樣說,其實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這個生日他看得比程悠然還重。
顧南浔得知他們要回國的消息時,原本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回去的,畢竟他在巴黎也待了小半年,還蠻想回去一趟的,不過,Abel好不容易為他争取到一部戲裏的男配角色,而且馬上就要開拍,這段時間他是脫不開身了。
兩個人一大早就起床趕飛機,程悠然實在太累了一上飛機坐下就睡着了,謝寧遠看着她熟睡的時候眉頭也是微微皺着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忍不住用食指撫了撫她的眉間,之後又替她把毯子扯上一點。
他知道她的承受能力很強,但他還是希望,她偶爾能跟自己說說心中苦悶,別什麽都一個人承擔。
他不知道父親喜不喜歡程悠然,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這一輩,他只對程悠然動心,她也是除了母親以外,自己最重要的一個女人,即使父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也會堅持。
這次回去的行程有些特殊,他打算回去之後首先去母親的墓地上墳,之後再去晚宴的現場。
他在巴黎待了五年,沒有什麽特殊情況幾乎是不回國的,唯獨每年母親的忌日他會準時回來,再忙也會請假,有時候回來上完香就乘坐當天的飛機回巴黎,也不去見他的父親。
即使時間過去了那麽多年,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母親和弟弟已經離開他的事實,偶爾,他還會在夢裏夢到他們,他和弟弟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很少,漸漸地,弟弟發模樣在他的記憶裏越來越模樣,甚至有人問起,他想不起弟弟的模樣。
下飛機之後,程悠然得知謝寧遠要去墓地特意換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又到花店買了一束鳶尾花。結賬的時候謝寧遠又多買了一束三色堇,程悠然還以為他要自己多買一束,去到墓地才知道那束花是給他弟弟的。
兩個墓碑是緊挨着的,謝寧遠是長得像母親的孩子,程悠然看着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出了神,難怪謝寧遠會長得那麽好看,原來都是因為有一個過分美麗的母親。
謝寧遠在母親的墓碑前行過禮後,就坐在弟弟的墓碑前,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着,墓碑上面僅有名字沒有照片。
關于他的弟弟,程悠然怎麽看都覺得是一個謎一般的存在。她幾乎沒有聽過他提到自己的弟弟,就連當初在梧桐鎮的時候也沒有。
謝寧遠眼神空洞,仿佛是陷入痛苦之中,思緒一下子回到了車禍發生的那瞬間,弟弟擋在他前面的畫面不斷的在他腦子裏反複出現,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握成拳頭,關節泛白,滲透出強烈的寒意,即使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天裏,他的手心也在冒冷汗。
小時候他欠弟弟一個強壯的身體,也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義務,長大之後也沒有保護他,很多時候,他都覺得沒有保護好弟弟是人生中的一大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