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等他坦白
程悠然一直以為，自從上次高芸欣想破壞她和謝寧遠的感情沒有成功之後就會躲得遠遠的，沒想到，她不過是到分公司去處理了一些公務然後又出現了。
她這樣子不知道是在提醒謝寧遠自己的存在還是要隐晦的告訴程悠然，她和謝寧遠之間有着她猜測不到的牽絆。
那晚，吃過飯之後，程悠然就窩在謝寧遠的懷裏看電影。這幾天他們好不容易忙完了手裏的工作，難得享受一下晚飯之後的空餘時間，沒想到電影剛剛開始謝寧遠的手機就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還是固定電話。
謝寧遠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拿起電話就在程悠然旁邊接。程悠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但她清楚的看到謝寧遠的臉從一開始的疑惑變成了緊張，那雙眼睛似乎在聽到某個消息之後不由地睜大了幾分。
她隐隐約約中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
謝寧遠緊張的神情她再熟悉不過了，他總是在緊張的時候皺着眉頭，眉心間會出現三條豎線，像極了“川”字……
他神色匆匆的挂了電話，然後将自己的身子抽了出來，随手從旁邊撈起一件外套就往身上套，“悠然，我得出去一趟，芸欣暈倒了，現在在醫院，我得去看看。”
芸欣？高芸欣？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程悠然的心就滋生出一絲落寂。到底在這個人面前，她昔日的肚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麽了？”她微微一愣，才開口問。
“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他拿起車鑰匙，換鞋的時候因為太過着急鞋子都穿反了，走到玄關處時，又回頭補充一句，“記得關好門，早點休息。”
她還沒有說好，謝寧遠就關上了門，聽着那關門的聲音，她的心好像被什麽紮了一下，疼痛的感覺穿透她整個身體，腦子反複的浮現謝寧遠那張臉。
雖然他走得很着急，但她真切的看到了，他得知高芸欣在醫院時眸裏的那抹驚訝和緊張。明明吃飯的時候他還再次跟自己說，他一直把高芸欣看成妹妹。
高芸欣作為國際名模，難道出門沒有人随行麽？更何況她還是未來淩致服裝集團的接班人，高錦年放心她一個人四處亂逛？為什麽暈倒了之後最先得到通知的還是謝寧遠？
程悠然忽然覺得一切都不對勁，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沒顧上穿鞋推開門就跑出去，“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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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出去之後，才發現謝寧遠的車已經開出了小區，她只是想對他說一句“路上小心”。車尾燈在她的視線中越來越弱，最後完全消失，就像夜空的明星，忽然被烏雲遮住了一樣。
她站在門口前望着謝寧遠消失的方向發了很久的呆。現在還是夏季，程悠然在外面站久了，不禁覺得這夜晚的風帶着強烈的寒意，就像冬天一樣，吹得她心都發涼，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是因為心灰意冷導致的，還是風本身就很冷。
過了許久，她緩緩的挪動自己的腳步，回到屋內，關了電視機就摸黑回到房間，扯過被子就睡覺。
她還沒有睡着，外面就下起了雨，噼裏啪啦的砸在窗戶上，她的那顆心也漸漸被泡在水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如果她和高芸欣同時病了，謝寧遠會選擇照顧誰？這個問題會不會像兩個人同時掉下水，選擇救誰一樣難選擇？
她的眼睛酸酸澀澀的，最終還是沒有掉下一滴淚水，就像當初謝寧遠消失之後，她悲痛欲絕，卻沒有流下半滴淚水。
原來，一個傷心過頭之後是沒辦法掉眼淚的。
在和高芸欣吵完之後的下一個星期五，她回學校上課，遇到了李蕊，李蕊有意無意的透露了一個消息，謝寧遠的父親想讓他和高芸欣結婚。
這話，李蕊不是直接說出來的，她繞了很多彎，間接向程悠然透露了這個消息。
結婚，這字眼輕飄飄的落入她的耳朵裏，卻像看起來細如發絲，殺傷力卻不比刀片差的銀針，紮在心上一樣是刺骨的疼。
她一直等謝寧遠跟自己坦白，哪怕是騙她沒有這回事，哪怕他告訴她，他父親是有這個想法，但他愛的人是她，除了她誰也不要……
可他，連騙自己都不願意。
這些天，她一直忍着，拼命的讓自己忙起來，不讓自己想起那件事。
漸漸地，她感覺那個青蔥歲月裏的白衣少年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她沒敢告訴任何人，她曾做過一個可怕的夢，她夢見在她結婚當日，謝寧遠沒有來婚禮現場，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當年高考完之後毫無預兆的離開她一樣，在人間蒸發了，直到後來，她看到一則報道才知道他有了別的女人。
那時候，她以為是自己不敢相信曾經的白衣少年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才會做這樣的夢，而今，她發現自己好像是在自欺欺人。
第二日，程悠然醒來的時候，發覺枕頭上有淚水的痕跡，她環視了一周房間，又到客廳，浴室，廚房走了一圈，發現家裏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昨晚沒有回來。
他一整晚都在陪她啊……
程悠然有些不甘心，拿起手機看了又看，看到上面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別的消息啪的一下癱坐在地上，咬着唇，直到一股鹹澀的味道充滿整個口腔才從地上爬起來，簡單梳洗，往公司趕。
她已經習慣了早上吃謝寧遠做的早餐，今天沒吃上，她一個早上也不覺得餓。
之後陳琳從她的工位前走過，看到她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腦屏幕，又注意到她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都以為她病了，差點讓她請假回去休息。良久，她才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自己沒事，只是沒睡好。
她能說什麽？要告訴陳琳，她的男朋友一聽到喜歡自己的女孩病了就連夜趕去醫院照顧她，徹夜未歸？還是要告訴她，她的男朋友隐瞞了自己的父親要求他和另一個女孩結婚？雖然她自己的也不确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她不是個善于和別人傾訴的人，也沒有勇氣跟別人坦白。
看她如此堅持，陳琳也沒好再說什麽，從抽屜裏拿出一袋餅幹遞給她，說：“是不是沒吃早餐呢，你有低血糖，不會忘了吧。”
程悠然一愣，連忙搖搖頭，接過陳琳的餅幹，有些哽咽的說了謝謝。
要是可以，她真想抱着陳琳大哭一場，哭完之後又恢複往日幹勁滿滿的程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