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們談談好不好

謝寧遠在門外自言自語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聽見門外沒有動靜,程悠然以為他吃了閉門羹已經回去了,這才敢睡覺,只可惜,她的睡意早就被他弄到九霄雲外,心煩意亂的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也沒能再次入睡。

完全冷靜下來之後,程悠然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好端端的兩個人非得在意一些瑣碎到不能再瑣碎的事情。他只不過是看望父親的好朋友的女兒而已,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在意,變得和瘋子沒有區別?

他們只是互相喜歡而已,誰都不是誰的奴隸,誰都不受誰控制,為什麽自己非得看不慣他的行為,還想讓他完完全全的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做事情,為什麽會因為自己看不慣而生氣?

甚至做出不接電話,把人拒之門外這種幼稚的行為來。

難道相愛的兩個人非得用這種方式傷害對方?還是占有欲在作怪?

這樣的自己,程悠然覺得非常陌生,甚至想不起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成了這副令人厭惡的模樣。

都說處在熱戀期的戀人智商為零,現在看來還真不假。

究竟要怎樣,在處理與感情有關的事情時,才能用理性的做出判斷?

程悠然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得出滿意的答案,便漸漸地睡了過去,但她睡得格外不安穩,醒了好幾次,一醒就拿手機,看看謝寧遠有沒有給自己打電話。

她是打心底裏擔心他的,卻做出了相反的反應。

第二天醒來去上班時,她一開門,一個東西就倒了進來,她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定神之後才看清楚倒進來的“東西”是謝寧遠。

他一個晚上都待在這裏?程悠然有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悠然。”謝寧遠猛地一下就醒了,看到程悠然出現在自己的跟前,他立馬握着了她的手,猶如見到了至寶。

不知道怎麽了,程悠然忽然抽回自己的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挪開視線,看向別的地方。然後,她聽見自己冷冷的說,“你來這裏做什麽?”她明明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而且在開門看見頭發亂蓬蓬的他時,心不由的疼了一下。

他在外面等了自己一個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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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這麽傻?比自己還傻。

就連程悠然也搞不清楚她是在和自己過不去,還是跟謝寧遠過不去。

謝寧遠驚恐萬狀地望着她,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的泯滅,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要去上班了。”程悠然低頭撇了他一眼,意思是他妨礙到自己關門了。

明明程悠然就讨厭這樣的自己,但想起高芸欣,她根本控制不住這樣的自己跑出來傷害人,親手将往日把自己擁在懷裏的人趕走,還一步一步将他推向絕望的邊緣。

這到底是為什麽?

她什麽時候變成口是心非的人了?

“悠然,我們談談好不好?”謝寧遠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攔住了程悠然的去路,由于一個晚上沒有喝水,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一個成熟男人帶着哭腔的乞求聲,在樓道裏回響聽起來很奇怪,而程悠然明明昨晚就想得很清楚了,現在面對面時還是無法做到坦然,也很奇怪。

“可我想靜靜。”說完程悠然就繞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寧遠愣住了,恐懼瞬間席卷了他的神經,眼睜睜的看着程悠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靜靜?

她想靜靜?

以前他看過很多類似的情節,他知道,對方要求靜靜意味着什麽,他的腦子裏立刻浮現了很多不好的設想。

她什麽時候才願意跟自己談?萬一她一直避開自己怎麽辦?萬一她冷靜思考之後得出了結果是……分手怎麽辦?

謝寧遠害怕了,徹底害怕了。

他不敢想象要是程悠然想和自己分手,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他慌慌張張的轉身,向程悠然消失的方向跑去。

他記得她說過,她想周游世界,去看看不同的風土人情,為此他接了很多案子,想多掙點錢,等到有時間就陪她去。

他記得她說過,她喜歡早上起床後吃心愛的人做的早餐,為此以前從不下廚的他,學了做飯,每天變着花樣做。

他還記得她說過,她想畢業之後回到新僑市,好好工作幾年,然後到郊外買一套帶花園的房子,然後過種花種草的生活,為此,他偷偷拒絕了教授介紹的律師事務所。

程悠然還沒有走到公交站就被從後面追上來的謝寧遠一把抓住了手臂,她穿着高跟鞋,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幸好她眼疾手快的扶了旁邊的廣告牌。

“悠然,你先聽我把事情說完好不好?”因為跑得太快,他有些喘,說話一個詞重,一個輕的。

她的目光幾乎沒有溫度,擡起手,看了看手表,“我現在不想談,我趕時間,上班要遲到了。”

謝寧遠這才注意到,她沒戴那串月光石手鏈,那串他們一起參加活動拿到的,自從戴上就沒脫過的月光石手鏈。

兩個人推來推去的,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程悠然不想自己成為明天晚報的頭條,稍稍調整了情緒,不帶任何感情的說,“等我下班再說吧。”

謝寧遠目光呆滞,垂着頭,不再說什麽,緩緩松開了拉着程悠然手臂的手,看着她坐上了公交車,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不過是去照顧了一晚一個生病的人,怎麽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還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面對程悠然冷漠的态度,謝寧遠的思想開始沿着反方向走,憤怒和悲痛占據了所有的思維。他擡頭看了看灰藍色的天空,嘴角勾起一轍冰冷的弧度,自嘲般笑了笑。

終究自己還是比不上顧南浔,至少她接顧南浔的電話,他說的話,她能聽得進去。而自己同樣在相同的時間段裏,給她撥打了無數個電話,最後得到的都是那一句機械般的,冰冷的回應: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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