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連着一周, 沈時野都沒跟顧思楠聯系，顧思楠也撐着沒跟他聯系，直到她簽證下來。
那天她哥哥剛好也從落城過來, 還給她帶了好多老家特産。
顧宇恒公司還在創業節段，平時很忙，顧思楠出國那天他剛巧他有事不能過來, 于是提前過來看她。顧思楠沉悶的心情因為哥哥的到來好了不少，她帶着顧宇恒在校園裏轉了一圈, 又帶他去第五食堂吃她最愛的醬牛肉。
顧宇恒是特意抽空過來看她的，當晚就得趕回去。
雖然他很高興妹妹能有這樣的機會, 但還是不大放心，畢竟那是去國外, 不如在國內方便，叮囑了又叮囑，恨不能能跟她一塊出去。
送顧宇恒去車站時，顧思楠壓抑一周多的情緒在最親的人面前沒崩住，抱着哥哥哭了好久。顧思楠知道哥哥這兩年創業很辛苦, 可他不管多辛苦都沒讓她吃一點苦，什麽事都以她為先。這次也是, 不管多忙他還是跑過來看她。
目送着哥哥上車後她眼淚還是沒止住，她想, 總有一天她也能強大到讓哥哥依靠，再也不用他擔憂。
回學校的路上, 顧思楠情緒很低落，過兩天她就要飛舊金山, 可沈時野一直沒跟她聯系, 她跟他的聊天對話框還停留在一周前。
顧思楠翻着之前的聊天記錄, 越看心裏越是難受，那個會送她蘋果花的人，喜歡親她的人……真的不要她了嗎？
她捏着手機很想給沈時野發條信息，問問他，是不是想分手？
可最終她還是沒勇氣。
從地鐵裏出來，她手機突然乍響，打過來的是一個陌生號，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便聽那頭喊道：“嫂子，我是楊燦，野哥跟人打起來了，你快過來。”
“啊？”顧思楠一驚，“你們在哪？”
“我們在月光酒吧，你快來……”楊燦那頭話還沒說完就被打砸聲打斷，話筒裏夾雜着咒罵聲。
顧思楠放下手機便往天橋跑。
月光酒吧就在對面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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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風很大，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顧思楠眯着眼一路狂奔，下天橋時她跑的太快滑了一腳，差點摔倒，但她還是沒減速。
等她跑進星月酒吧，便見巴臺前圍着一群人，幾乎混戰在一起，有拉架的有謾罵的有被誤揍的，場面特別亂。
顧思楠未等氣喘勻便跑了過去，只見沈時野跨坐在一人身上，拳頭毫不留情的往那人臉上砸，邊上有人想拉他但都被他甩開，他眼角有很明顯的淤青，面色冷煞的可怕。顧思楠從未見過這樣的沈時野，像林森裏放出來的一匹餓狼，兇狠又殘暴。
“快把他拉開，可別真把人打殘了。”邊上有人喊了一聲。
顧思楠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道，一把将前面的人推開，吼道：“沈時野，你住手。”
她這一聲吼，震住了全場。
沈時野揮起的拳頭僵在半空，轉頭，便見顧思楠穿着白色羽絨服，頭發淩亂，鼻尖發紅，眼睛也紅紅的。
他這一分神，被他摁在身下打的那人趁機朝他下颌揮了一拳。
“小心。”
顧思楠驚叫，但還是晚了一步，沈時野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他随即還了那人一拳，那沉悶的拳頭聲夾雜着男人的哀嚎聲，聽的顧思楠心發顫，她上前拽住沈時野的胳膊，眼眶都紅了，“起來，別打了。”
沈時野與她對視了一眼，見她眼底泛起水霧，他深吸了口氣，揪起那人衣領，眼底戾氣盡顯，放下狠話：“以後見到我，麻煩你繞道走，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人與他對瞪着，一臉的不服，咬着牙，雙唇發顫，最後屁都不敢放一個。
沈時野甩開他的衣領，起身，拍了拍衣服，看了顧思楠一眼，又轉目冷冷的瞥了眼楊燦。
楊燦被他那一瞥，心髒直哆嗦，忙拉着朋友往邊上退，嘴裏喝着：“都散了都散了。”
地上那人被同伴扶了起來，顧思楠這才認出那人來，是那天在籃球上故意拌沈時野的那個大高個。此刻這人半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但那雙小眯眼卻跟毒蛇一樣陰森森的盯着沈時野，看着很慘人。
沈時野轉頭迎上他的目光，他很是不屑的勾嘴，“不服，随時來找我。”
那人撇開眼，心裏有不服卻也不敢再口嗨，跟着同伴一起出了酒吧。
圍觀的人一下就散了。
酒吧老板從吧臺後走出來，勾住沈時野的肩，笑着搖頭，“你怎麽也挂彩了。”
沈時野沉着臉，從兜裏掏出一張卡，拍到吧臺上，“砸壞的東西我賠，你看着刷。”
“大少爺還真是財大氣粗，”老板笑了笑，“你晚上火氣怎麽這麽旺，”話落他目光瞥向顧思楠，上下打量的一眼，了然一笑，“是跟小女朋友吵架了。”
“你話怎麽那麽多，”沈時野拿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錢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走吧走吧，”老板拍了拍他的肩，“有話好好說，可別再吵了又來砸我酒吧。”
沈時野從一旁拿起外套，甩了一下，便往外走，餘光睨了顧思楠一眼，頭不回往外走，都沒跟楊燦他們打招呼。
顧思楠杵在原地，看他出了酒吧，一時不知所措。
“你們兩到底怎麽了？”楊燦走到她身旁，“這一星期我們幾個都快要被他折騰死了，你快去勸勸他，腳都還沒好利落又喝酒又是打架的，腿還要不要了，以後還想不想打球。”
顧思楠擰了擰眉頭，轉身追出去。
沈時野從酒吧裏出來，被冷風一吹，眯起眼，連着嘴角也隐隐作痛，剛剛那一拳打的他牙內都出血了。
他摸了摸下颌，眉頭跟着擰起。
疼，一定淤青了。
“艹”他低咒了一聲。
……
顧思楠追出去，見沈時野坐在路口石墩那抽煙，兩條大長腿垂在兩側，腳尖點地，有一下沒一下拍打着地面，嘴裏叼着煙，青煙袅袅随風飄散。
街上，車流不息，夜風裹着冰刀子呼呼的吹。
顧思楠頭發被風吹的張牙舞爪，她攏了一邊另一邊又飛起來，最後她只好放棄。
她站在沈時野身後兩米之外，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這人外表強勢又霸道，可內心并不似他外面那樣強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能在他身上看到濃濃的孤獨感，既便街上這樣鬧熱，可他好像跟這世界是隔開的，隐蔽在她看不到的另一個世界裏。
他的背影像一座孤島，誰也無法靠近。
每每看到這樣的沈時野，顧思楠就很想闖到他的世界裏，把他拉回來。
顧思楠往前挪了兩步，正醞釀的要怎麽開口，坐在石墩上的人突然出聲：“你來幹嗎？”
呃，頭都沒回，怎麽就知道是她。
後腦勺長眼睛了。
顧思楠幹脆走到他身旁，低喃：“那個……你臉上有傷，別坐在這吹風，回頭……”
“都要走的人還管我這麽多幹嗎。”沈時野冷聲打斷她。
“你……真的不想我管嗎？”她聲音被風吹的發顫。
“你怎麽管？”沈時野擡眼，譏笑：“隔着太平洋嗎？”
路燈下，他孔瞳微微泛棕，像晨義的光，清亮又犀利。
顧思楠對着那雙眼睛，鼻頭突然就有點發酸，“那你……是打算跟我……分手嗎？”
沈時野面色瞬間變的冷凝，“你來找我，是不是就是想跟我分手。”
顧思楠轉頭瞥向對面馬路，雙唇緊抿，委屈的無法克制，眼淚沒崩住奪眶而出，她随即擡起胳膊擋住眼睛。
沈時野一見她哭了就慌了，把煙碾滅，起身便把人拽進懷裏。
顧思楠掙了兩下沒掙開，在他身後重重的捶了一拳。
“嗞…疼…”某人趁機賣慘。
顧思楠立馬不敢再動，嘴裏卻沒饒他，帶着哭腔罵道：“你活該。”
“你都不心疼一下嗎，”沈時野兩手緊緊的抱着她，“我嘴角也破了。”
“你不是挺能打的嗎。”
“那還不是被你氣的，”他俯下頭與她脖頸相交，“你男朋友這幾天身體裏就跟裝了炸藥包一樣，一點就能炸。”
顧思楠手在他腰間輕捏了一下，“你以為這幾天我就好受呀。”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該跟你置氣，”沈時野低低的哄：“不哭了，嗯？”
他這麽一哄顧思楠哭的更兇，像似要把這幾天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沈時野拍着她的背，抱着她輕輕的晃，“不哭了，哥哥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顧思楠帶着哭腔說。
這話讓沈時野心髒頓縮，像似被什麽狠狠的蟄了一下。
“怎麽可能呢，”沈時野在她耳朵上親了親，“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那你為什麽都不來找我，”顧思楠吸了吸氣，“你知不知道，我後天就要走了。”
沈時野就是因為知道她後天就要飛了，晚上才會這麽失控。
其實那天他甩門進了房間，當下就後悔了，可高傲的自尊讓他放不下面子出去。他怎麽也沒想到顧思楠會被選去當交換生，可以說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一想到他們要分開半年他就很郁悶。
等他冷靜下，想到顧思楠學的專業以及她要去的學校，這樣的機會對她來說确實很難得，學校很多人求都求不來，她能被選上，作為她男朋友他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是，他不但沒支持還譏諷她，他的行為确實……過分了。
當時沈時野靠在門後很懊惱，他便想，只要顧思楠過來敲門，那他就假裝支持她一下，可他等來等去顧思楠也沒來敲門，最後他也不要什麽臉面自己開門出去，那時客廳哪還有顧思楠的影子，那一刻他心很慌同時也很失望，胸口便賭着一口氣。
沈時野這人外表看着冷傲強勢，其實內心是個敏感又很沒安全感的人，這跟他小時候成長環境有關系。在他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到爺爺奶奶那生活，他便以為是爸爸媽媽不喜歡他才把他送去爺爺奶奶那，雖然爺爺奶奶很疼他，但終歸替代不了父母的愛，何況從他上小學到高中爸爸媽媽幾乎就沒怎麽管過他，見面的次數每年十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不管他表現的好與壞他們好像都不在乎，這讓他更加堅信他在父母眼裏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懷着這樣心境長大的孩子，他內心堅強，同時也敏感多疑。
因此，當顧思楠說她被選去當交換生時，沈時野第一個念頭便是自己又要被抛下了。好在他現在是個心智成熟的人，不像小時候一根筋，冷靜思考後，也就沒那麽想。
沈時野雖然進行了自我反省，但還是很郁悶。因為顧思楠連一點消化的時間都沒給他，還在他最生氣的時候走了，這讓他很是懷疑他在她心裏的位置。
他很怕他在顧思楠心裏……也是個随時都可以被抛棄的人？
但想了想那十來天顧思楠對他的照顧，還有她看他的眼神，他又覺得他在她心裏應該是有位置的。可他等了一個晚上顧思楠也沒再來，第二天也沒出現，甚至連電話跟信息都沒給他發，他火氣也就越拱越旺，最後跟自己都較上勁了。
男人的自尊有時挺可笑的。
于是，他就扛着不去找她。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一周過去了，顧思楠都沒來找他，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心煎難熬，同時他也認識到了一點，他對顧思楠不僅僅只是喜歡，某些情素不知道何時在他心裏生了根發了芽。
其實沈時野長這麽大就沒談過戀愛，雖然追他的女生很多，其中比顧思楠長得好的優秀的也不少，可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那些女生他就是缺了那麽點感覺，他們可以一塊玩一起吃飯，但要讓他跟她們談戀愛……好像就沒什麽意思，也可能是她們太主動了，挑不起他任何征服欲。
但顧思楠跟他認識的女生都不一樣，顧思楠對他不“感冒”一開始甚至可以說有點不屑于他，也正是因為顧思楠眼裏那一股不屑，挑起了他的興趣。他一開始其實也只是逗逗她，沒想到越接觸越覺得這人可愛，嘴巴很硬，臉皮又很薄，動不動就臉紅，他太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不想就這樣逗上瘾了，要是隔着幾天見不到人，他就渾身難受，等他準備追她的時候，人家還把他給拒了，雖然信息寫的很委婉，但字裏行間都透着她不想跟他有任何關系。他從初中開始幾乎是被女生捧着長大的，只有他拒絕過別人，從來沒有那個女生能拒絕得了他，顧思楠算是第一個，也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
以前沈時野不知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滋味，是顧思楠讓他嘗到了喜歡的甜蜜與苦澀。
沈時野抱着懷裏的人，見她哭的連睫毛都挂着淚珠，便低頭在她眼睛上親了親，那是他第一次嘗到眼淚的味道，是苦澀的，猶如他這幾天的心情。
原來她跟他一樣，這幾天都過的很難受。
沈時野把她耳旁兩側淩亂的頭給她捋平，柔聲說：“那天我态度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了，你能原諒我嗎？”
顧思楠雙目濕潤，看着他溫柔的目光，這幾天來的躁動與不安就那樣被他撫平。
她帶着哭腔說：“以後不許不理我。”
沈時野再次把人擁入懷，緊緊的抱住，像似要把她摁進身體裏，聲音都有點發顫：“不會，以後再也不會。”
兩人站在十字路口就那樣抱着，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虛化了，只有兩顆心緊緊的貼在一起，跳着同樣的節湊在他們耳畔湊樂。
也不知道抱了多少，直到一道遠燈打過來，他們兩才分開。
顧思楠一轉頭便見酒吧門口站着好幾個看客，一見他們兩分開像是戲落幕了，也都轉身進去。
既便站在寒風裏，顧思楠臉也有點發燙，她裝的很淡定，卻不大敢看沈時野，只是拉過他的手往前面藥店拽。
沈時野心情大好，任她拉着往前走。
兩人在藥店買了擦傷藥，回到雅園公寓。
進門後，坐在明亮的客廳，顧思楠這才完全看清沈時野臉上的傷，右頰顴骨處像是被什麽東西砸到都淤青了，下颌處紅腫，嘴角也破了還帶着血跡，看的她眉頭都擰巴了。
她拿着棉簽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一邊問：“疼嗎？”
沈時野見她心疼的樣子，恨不能臉上多挂的彩。他單手環在她腰間，很乖巧的讓她上藥，不忘賣慘，“疼。”
顧思楠眉頭又皺了皺，挨近，輕輕的吹了吹。
沈時野望着她柔和的眉眼，微嘟的雙唇，心間像有根羽毛輕拂又酥又癢，他随即低下頭便在她唇間偷襲了一口，得成之後，看着她笑，樂的像個小孩。
顧思楠板着臉：“你幹嗎跟人打架，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
“只能說他倒黴，”沈時野笑的不以為然。
顧思楠：“以後不許再跟人打架。”
沈時野長這麽大除了爺爺奶奶，還沒有人這麽管過他，那種感覺像冬日裏的暖陽讓他覺得很溫暖，因為有人擔心他。
“哦，”他笑的暧昧，“那你以後要多管着我點。”
顧思楠與他對視了一眼，“那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要飛上天了。”
“哪敢呀，”沈時野傾身又想親她，被她一手抵住。
“老實點，藥還沒擦好呢，”顧思楠問：“除了臉上，身上有沒有傷到。”
“那我把衣服脫了讓你看，”這話他原本是逗她的，不想，她往邊上退開了點，就一副等他脫衣服的樣子，反倒弄的他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他撓了撓後腦勺，難得露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身上沒有，逗你玩的。”
“你還是脫了讓我看看，”她記得他那一聲悶哼，不知道有沒有內傷？
沈時野怔了怔，“真脫呀。”
“嗯，”她一臉堅持。
沈時野輕咳了一聲，頗有點不自在，坐正起來。進門時他脫了外套現在身上就一件衛衣，脫了裏面可就什麽也沒有了。
他又轉目看她，“真的……”
“脫，”顧思楠直接打斷他，示意他快點。
沈時野掀起衣角便脫了。
顧思楠只覺眼前白花花一片，臉瞬間就紅了。沈時野雖然常年打球，但他膚質本身是白的，夏季天天在外面打球會被曬的黑點，一到冬天他就變白，因為冬季他們都是在室內訓練，不但臉白了身上更白。
雖然之前顧思楠也見過沈時野穿背心的樣子，可這樣完全光着膀子坐在她面前，沖擊力還是有點大，從鎖骨到人魚線，她看不到他身上一丁點多餘的贅肉，皮膚光滑，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紋理非常優美。
顧思楠一時不知道目光該往哪放，她強裝淡定的在他身上查看一遍，看到左肩有一點青，其他地方還真的沒有傷，她松了口氣，剛要讓他把衣服穿上，突見他左側肋骨上有處舊傷，她沒多想伸手便摸了一下，問：“這是什麽時候傷的？”
沈時野身體不由一僵，忙拉開她的手，“以前打籃球不小心摔的。”任是他臉皮再厚，耳根也微微發紅。
顧思楠目光還是停留在那道疤痕上，感覺那道有點深。
“你看，我沒騙你吧。”他說。
“嗯，快把衣服穿回去，別一會着涼了。”她側過身，假裝收拾藥瓶，暗暗吸了口氣。
雖然兩人已是男女朋友關系，但他們兩除了抱抱親親，還沒有做過什麽逾越的事。
沈時野穿好衣服，問：“你後天幾點的飛機？
“早上八點半，有點早。”顧思楠把藥跟棉簽都收拾好，一并放到茶幾下面，轉頭看他，“你能送嗎？周二早上，你肯定有課。”
“有課我也得請假，”沈時野拉過她的手，問：“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她說。
沈時野：“過去後，要是缺什麽你就跟我說，我給你寄。”
“好。”
“還有，那邊治安很差，你沒什麽事，晚上最好都不要出門，如果非要出門，一定要找個同學一起。”
“嗯，”顧思楠看着他，雖然一邊臉有點腫，嘴角還破了，可還是很好看，她傾身上前便在臉頰上親了一口，笑說：“知不知道你現在口氣像什麽？”
“像什麽？”
“像一位老父親，要送遠嫁的女兒，各種不放心。”顧思楠笑他。
“可不是嗎，”沈時野把人攬進懷裏，“到時，看不着人我能不擔心嗎。”
顧思楠擡起頭，指尖在他下颌輕輕的摸了摸，“你現在是支持我了。”
沈時野抓住那只不老實的手，輕輕嘆了口氣，說：“雖然是很不情願的支持，但這事對你來說确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之前我那麽說你是我不對，當時真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畢竟我們才在一起沒多久，我怕你一出去就把我給忘了。”
“我還怕你把我忘了呢，”顧思楠嗔道。
沈時野垂下眼眸，望進她眼底，“是嗎？”
“可不是嗎，”顧思楠嘟嘴，“追你的女生那麽多，我還怕我不在的時候你被人拐了呢。”她又嗔道：“男朋友長的太帥，也是一種煩惱。”
最後一句成功的取悅了某人。
沈時野嘴角無聲扯了扯，拉起她的手在嘴邊親了一下，說：“那我們先相約定好。”
“約什麽？”
“等你到了那邊，必須每天給我發信息。”
“你也得給我發。”
“一周至少要視頻兩次。”
“我剛去過一周兩次，估計會有點難度。”
“那最少一周一次。”
“好。”
……
兩人窩在沙上聊了很久。
還沒分開，便已不舍。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