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顧思楠剛在工位上坐下, 手機“叮叮”響了兩聲，她有預感是沈時野給她發的微信，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他, 她嘴角不由蕩起一抹笑。
“啧啧，剛進公司就笑的這麽甜，”袁藝趴在她工位旁, 笑着調侃：“這戀愛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樣。”
“你昨天那套資料都整理好了？”顧思楠瞥她。
“我現在就去做，”袁藝做了個鬼臉, 坐回工位，不死心又問了一句：“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呀？”
“就是不告訴你, ”顧思楠搖着頭唱，尾音拉的很長。
袁藝嗔了她一眼：“小樣。”
顧思楠回她一個媚眼, 轉回頭，她拿起手機又看了看沈時野發的那兩條信息。
【剛剛你哥問我，說我這麽優秀怎麽到現在還沒女朋友。】
【你說，我該怎麽回答？】
顧思楠抿嘴笑，敲着手機：【就說你眼光高, 太挑了。】
對面樓。
沈時野靠在辦公桌旁，正聽楊川彙報工作, 手機在桌上嗡嗡振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輕笑出聲，不愧是他的人, 果然有默契。
楊川見沈時野看着手機嘴角噙着笑，他輕咳了一聲：“沈總, 您有沒有在聽我說。”
“嗯？”沈時野放下手機, “你繼續。”
楊川繼續彙報：“除了之前那兩家投行發過來的意向收購, 我們還收到‘騰汽’那邊的項目開題邀請，之前我們在上海參展的那套系統他們好像很感興趣。”
沈時野聽完眉頭上挑，“騰汽的項目開題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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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楊川又說：“具體的時間他們還沒有定，說到時會通知我們。”
“那項目方向知道嗎？”沈時野問。
“也是車載系統。”楊川說。
沈時野猛地一拍桌：“那我們就争取把這個項目拿下，當作公司的頭戰來打。”
楊川被沈時野這麽一拍桌莫名的振奮，腰杆不由挺直了幾分，說：“那我通知他們十分鐘後開會。”
“好。”
“那我先出去了。”
沈時野見楊川轉身往外走，他側頭又拿起手機，點開微信，便給顧思楠回了一條信息，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你哥坦白？】
顧思楠：【什麽叫……坦白？】
沈時野拿着手機走到窗邊，往對面看了眼，垂頭敲字：【要不我來跟你哥說。】
顧思楠：【千萬別。】
沈時野：【那你不覺得咱兩現在這樣很像在搞地下情嗎？】
顧思楠：【過段時間我一定找機會跟他說，你千萬別跟他說。】
沈時野：【我有那麽拿不出手？】
顧思楠：【我哥要是知道我們兩以前就認識，肯定會多想的。】
沈時野不明：【這有什麽可多想的。】
顧思楠：【你可千萬別說。同事叫我開會，回頭我再跟你說。】
沈時野擡眼望向對面樓，輕嘆氣，随之一笑：“那我就再體驗體驗偷情的樂趣。”
沈時野拿着手機剛坐回辦公桌後，楊川就過來叫他過去開會，說大家都到齊了。他這一個月多沒到公司，公司壓着不少事等他做決策，雖然楊川每隔兩天就會跟他彙報一次，但好多事電話裏也說不清楚。
這會一開就是一早上，連中午都改成了午餐會。
沈時野先是跟後勤人員開了個小會，之後才讓楊川把“騰汽”即要開題的項目跟大家都說了說，大家聽完都特別的振奮，雖然上海參展時公司收獲頗豐，但也沒想到能這麽快獲得“騰汽”的青睐。
宣布完好消息，沈時野又跟研發部的人敲定下一個研發方向，之前他只跟他們大概的說了一下框架，本想着等展會後再跟他們細說，不想這一拖就是一個月多。
沈時野回到辦公室時已是下午一點半，他剛在沙發上坐下手機就響，他瞥了眼來電，見來電顯示“王總”正是在上海參展時想拉他賣軟件的那位王明昌，眉心微攏，這個人他印象不是很好，加上顧思楠之前跟他說過的話，他就沒再搭理過這人，但這幾天這人天天騷擾他，不是打電話就是給他發信息，有做無賴的潛質。
這麽契而不舍，那他就會會。
看看這人臉皮到底能厚到什麽程度。
沈時野拿起手機滑過接聽鍵，放到耳，明知故問：“哪位？”
“沈總，我王明昌呀。”王明昌在那頭笑說：“您不會這麽快就把我忘了吧。”
“王明昌？”沈時野裝模做樣，“哦，我想起來了，王總呀，您找我有什麽事？”
王明昌：“聽說你們公司也收到‘騰汽’的開題邀請了。”
“王總消息挺靈通的嗎。”
“我們公司之前跟‘騰汽’有合作過，跟他們張總都挺熟的，這次也受邀參與這次競标。”
“哦。”
“沈總，這幾天我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也發了好幾條信息，您估計太忙了都沒看到吧？”
沈時野笑說：“之前忘了做備注還以為是騷擾電話呢，所以也就沒在意。”
“我說呢，”王明昌說：“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樓下，想跟你見一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還真的是契而不舍，竟然都跑到公司來了。
沈時野笑說：“王總既然都來了，那我再忙也得跟您見一面呀。”停頓了一下，“樓下有家星巴克，我們一會在那見。”
“沈總，”王明昌笑說：“我都到你公司樓下了，你不請我上去參觀一下嗎。”
“歡迎呀，那你就直接上來吧。”
“那一會見。”
挂了電話，沈時野看着手機發了會愣，這人比他想的臉皮要厚很多，是個挺難纏的人。
不一會，陳曼過來敲門，說是有一位姓王的先生找他，沈時野便讓她把人請過來。
沈時野起身走到門口，剛好看到王明昌從前臺那頭走過來，他立在原地并沒有迎過去。
王明昌一身正裝，看到沈時野立馬揚起笑臉，快步走了過來，笑道：“王某來得有點唐突，沒打擾沈總吧。”
明知道唐突你不也厚着臉皮上來了嗎。
沈時野态度不冷不熱，淡笑：“王總，能到我們這種小公司來視查，那是我的榮幸。”沈時野朝他比了個請的手式，便先一步進了辦公室。
王明昌跟在他身後，進了沈時野辦公室，在室內掃了一眼，笑道：“沈總你這辦公室布置的挺特別，不愧是搞AI的。”
沈時野把人引到會客沙發那邊坐下，直言問：“王總特地跑過來，想必不是為了欣賞我的辦公室吧。”
王明昌對上沈時野銳力的目光，笑意不減：“之前我在上海跟沈總提的那個建議，不知道沈總還有沒有興趣。”
“我記得當時我跟王總已經表明了想法，”沈時野眉梢輕挑，回的很直接。
“沈總，以你們公司目前這個資質，想要參與‘騰汽’的競标恐怕有點難，他們內部有規定，注質不到三千萬以上的公司是沒資格競标的。”
“這個注資變更一周就能辦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沈時野語氣慢條斯理。
王明昌笑：“我們合作的話，沈總你就能省掉很多麻煩，而且我們有十城的把握，至于分成我們好商量。”
沈時野輕笑，起身走到冰箱那頭給王明昌拿了瓶水，遞給他時說：“王總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你合作，那麽這個項目就肯定能拿下來？”
“對。”
“那我倒想聽聽，王總你這十成把握是從哪裏來的？”
王明昌見沈時野終于松動了，暗喜，立馬把他那套游說說詞搬出來。
……
這次兩人談完，沈時野沒有立馬給王明昌答複，只說他得考慮一下，送王明昌出去時，兩人在走廊上碰到去衛生間回來的顧宇恒。
顧宇恒看到王明昌，面色變了又變，眼神很複雜。
王明昌眼底也閃過驚詫，但他恢複的很快，臉上立馬堆起笑臉，快步迎了過去，裝的很意外很驚喜的樣子：“宇恒，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時野見他們兩認識倒沒有很意外，因為顧思楠之前跟他說過他們兩是同學。
“我來北城你不知道嗎？”顧宇恒冷笑。
“我怎麽會知道？”王明昌裝傻，“咱兩都多久沒見了。”
“你們兩認識？”沈時野裝出很意外的樣子。
王明昌搶先說：“我們是大學同學，好幾年沒見了，真沒想到今天能這遇到。”
顧宇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不好意思，現在有點忙，沒空跟你寒宣了。”話落，他連個眼神都沒給王明昌，錯開他便進了研發部。
王明昌一臉淡定，朝沈時野做了個無奈的手式，低聲說：“我這位同學就這脾氣。”
沈時野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走到大門口，王明昌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等着沈時野開口問。
沈時野卻偏偏不好奇，把人送到電梯口，便說：“那王總慢走。”
“沈總，”王明昌不好開口的樣子，“有兩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王總有什麽話，盡管說。”沈時野笑。
“我這位同學，你要留點心，他背景有點複雜，身上之前背過高利貸，現在不知道還沒還完。”王明昌一臉我是為你好的樣子，“涉密的代碼最好還是別讓他經手。”
沈時野臉上沒什麽表情：“謝謝王總提醒。”
王明昌有點看不透沈時野的反應，又笑道：“他是我大學同學，我這麽說他好像有點不當，但我真的是為沈總你好，畢竟咱們這行那種事沒少發生。”
“王總的意思我明白。”沈時野說：“但我這個用人不疑。”
王明昌臉上笑容僵了僵，忙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說：“沈總這麽聰明自然識人通透，算我多嘴了。
恰在這時電梯到了，沈時野比了個請的手式。
“那我們回頭再聯系，”王明昌笑容不變。
“好，”沈時野朝他擺了擺手，等電梯關上，他臉上的笑意立馬冷下來。
回到辦公室，他還沒走到辦公桌後就聽到敲門聲，一轉頭，見顧宇恒站在辦公室門口，面色很是嚴肅問：“沈總，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顧宇恒示意他先去沙發那邊坐，他拿了手機這才過去，見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他問：“怎麽了？”
“王明昌他們公司是不是想買你那套系統？”顧宇恒問。
沈時野眉梢微挑，“你怎麽知道？”
“他是我大學同學，以前當過我的合夥人，”顧宇恒語速很快，“他們公司就是黃牛公司，專門找小公司跟剛起步的公司下手，表面說是合作，暗地裏盜用代碼霸占技術，不知道坑倒多少公司。”
“你是不是也吃過他的虧。”沈時野問。
“要不是這孫子，我也不至于去借高利貸。”顧宇恒輕嘆了口氣，“大學那會我們兩關系還不錯，學的又都是計算機，畢業的時候我們當時都想出去創業，後來也是他先來找我的，可創業哪有那麽容易，才剛幹兩年他就熬不住，天天讓我把軟件賣了，我不想賣他就撤資不幹，後面還給我下套，騙取我的代碼，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半也有他的功勞。”
沈時野聽的眉心直皺。
“所以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什麽信譽可言。”顧宇恒又說：“他們公司應該跟騰汽有合作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公司肯定是怕你那套系統壓過他們，才會跟你提合作，而這種合作一定是捆綁，他肯定跟你說我們公司才成立沒什麽資歷也沒什麽資質，要是跟他們公司合作那肯定穩贏，到時不管是哪方中标，項目款抛刨去成本再對半分，互惠互利誰也不吃虧。”
“哇，他說的跟你說的還真的是一字不漏。”沈時野輕笑。
“因為這套他之前也在我這用過。”沈時野想起以前的事，憤恨難平。
“他注意打的是挺美，”沈時野眉梢輕挑，“不過，我也不傻呀。”
顧宇恒突然意識到自己過來沖動了，以沈時野的智商又怎麽會想不到這裏面的彎彎繞呢。
他有點不自然的笑了笑，“沈總，我是不是話有點多了。”
“沒有，你這也是為我好。”沈時野看着他，“想不想出這口惡氣？”
“什麽意思？”顧宇恒不明所以。
沈時野眼眸微眯，笑意染上戾氣：“我會讓他敗的找不着北。”
顧宇恒很是震驚的看着他。
“到時讓他哭着叫你爸爸，”沈時野笑意張楊，“讓他後悔末及。”
顧宇恒看着沈時野臉上肆意又輕狂的笑，胸口氣血翻湧，那是他從未有過的自信與不羁，那股渾股讓他感覺自己好像也跟着輕年了十來歲。
接下來一段時間，沈時野開始兩邊跑，一三五去耀輝二四六就呆在星語這邊，不變的是他每天晚上還是要加班。
顧思楠想避開顧宇恒跟沈時野見個面，比之前還要難，要麽起大早要麽當夜貓子，兩人見個面跟地下黨會面似的。
這天早上，沈時野難得忙裏偷閑，半躺在沙發上給顧思楠發了條微信，問她：【現在忙嗎？】
那頭顧思楠回的很快：【剛忙完，正要去茶水間偷懶呢。斜眼笑.jpg】
沈時野看完信息，坐正起來，直接給顧思楠撥了語音。
“你今天怎麽這麽閑？”話筒裏顧思楠聲線輕柔帶着笑意，“竟然有空跟我通話。”
“怎麽說我也是個老板，不能學你偷懶一下嗎。”沈時野拿着手機仰靠在沙發背上，語氣懶散：“你中午吃什麽？”
“不知道，還沒想呢，”顧思楠邊說邊接了半杯水。
“那中午想不想跟我一起吃？”沈時野徐徐善誘。
顧思楠端着水杯走到窗邊，“我下午還有事，沒辦法出去太久。”
“我想你了，”男人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顧思楠聽着心都酥了，嘴角上揚，“那我……晚上等你。”
“不要，我中午就想見你。”
“你怎麽跟小孩似的。”
“中午過來看我呗，”沈時野又說：“你都還沒來過我公司，不想過來看看嗎。”
顧思楠嘟喃：“我哥要是看到……不大好。”
“那這樣，”沈時野給她出主意：“中午我叫外賣，叫三份，到時你去取，這樣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上來，就說是給你哥送的，然後順便給我帶了一份，這樣你哥絕對不會多想。”
“這主意倒是不錯，”顧思楠低笑：“你就那麽想見我呀？”
“嗯，”沈時野語氣一本正經，“這兩天用腦過度，我需要你來充充電。”
“你少來。”
“來吧，”沈時野壓着身線撒嬌，“想抱抱你。”
顧思楠那經得住他這樣撒嬌，說：“那你早點叫外賣。”
沈時野奸計得成，從沙發上坐正了起來，底氣十足應了聲：“好的。”
“那中午見！”
“中午見！”
顧思楠掐掉語音，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明明是白開水，她卻喝出糖份的味道來。
作者有話說：
最近是不是都很甜 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