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疏離
時間倒回前一天, 周日。
劉筱怡買完早餐之後, 拎着早餐回家, 在家吃完早餐之後，一直呆在房間不出來，一直在想着劉澤恒說的話。
劉澤恒說喜歡她, 喜歡了很久……
劉筱怡冷笑, 狗扯……
一定是被程智安的存在給刺激了。
劉筱怡想起他們沒有交往之前, 她各種對劉澤恒揩油，他都是一臉嚴肅, 又像吃SHI那麽難看的表情。
喜歡？
明明就是讨厭！
劉筱怡從小就有一個習慣, 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就是跟日記本傾訴。這些日記本簡直就是她和劉澤恒日常記事, 因為日記寫太多了，她不經常回頭看。今天神差鬼使的，她翻開日記本的前面內容, 寫着她和劉澤恒的每一天, 看到自己兩三天左右就跟劉澤恒各種花式告白, 劉澤恒各種高冷不理。
大概是無聊吧，她開始從後面數起她跟劉澤恒告白的次數。
爸媽在家做了午飯，吃完午飯之後就去上班，劉筱怡吃完午飯繼續數，一邊看以前的日記，一邊數着告白的次數。
不多不少，剛好三年, 告白432次！
其實她的表白也不是像第一次那樣，忐忑不安，走心。大多數都是像家常便飯的樣子，例如劉澤恒給她做飯的時候，她會說：“澤恒，你做的飯菜很好吃，我好喜歡你哦！”
對面的人冷臉，默默吃飯，不理會她。
平淡無奇的早上，下樓去上學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澤恒，我們交往吧！”
劉澤恒好像沒有聽見那樣，繼續下樓……
……
很多很多這種日常表白，大冰山都是冷臉應對。每次都備受打擊，每次自我調節心态，重新出發。劉筱怡真佩服以前調節能力那麽好，大概是因為還處于中二的年紀吧，無所懼。
節假日的話，稍微認真一點，給他挑送禮物，認真的告白。不過，對方從不收她的禮物，還叫她回家學習，別想有的沒的。
現在想起來，她還是很生氣，憑什麽她跟他告白幾百次，他冷臉相對；他告白一次，還不給人拒絕！
憑什麽？
既然大冰山提出要交往的事情，當然不會如他所願。
周一早上，劉筱怡又如期過來他家，利用上學前一點時間做題。
劉筱怡跟恒爸恒媽打招呼之後，直接走進劉澤恒的房間，剛好他已經換好了校服。她抱着習題本在懷內，特別認真表情跟他說話：“澤恒，我回去數了一下我日記本，從初二暑假到高二期末，我跟你告白432次，你得要還我這麽多次才行。”
劉澤恒挑眉地問：“還完了，你就跟我在一起？”
“看心情。”
432次只是17歲之前，17歲至20歲期間，她也是告白無數。如果，不是她強睡了他，還不知道她要告白多少次，他才肯為她轉身。
如果，劉澤恒真的從初一的暑假喜歡她，那麽他真的是太惡趣味了。
感覺他就是把她當猴子看，這麽多年來，看得很開心吧。
“看心情？”劉澤恒不太喜歡她的答案，眉頭蹙緊，向前靠近劉筱怡一步。
劉筱怡向後退一步，他再前進一步，直到把她逼到牆邊……
劉筱怡淡定地看着他：“你幹嘛？”
“你說看心情？”
劉筱怡撞上他冰冷的眼眸，不怯場，堅定地點頭：“對啊！”
劉澤恒淡淡地問：“如果，我給你432次告白，你不答應我的話。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情，這麽浪費時間，你覺得我會做嗎？”
明知道一直告白，對方都不會答應，的确是徒勞無功。
劉澤恒聰明，明知道做這些是沒有結果的，他不會做；她笨，她以為她可以融化千年大冰山，專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你可以不做的，沒有人強迫你。”劉筱怡低下頭，情緒低落，小聲地說：“一直以來，就我這麽傻，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情。”
說出來覺得很委屈，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下來。
劉澤恒被她吓着了，以為她又犯病了，慌張：“你怎麽了，你別哭。”
“我……我不知道……我覺得好難過……”劉筱怡捂住胸口微微彎下腰。
父母在外面，劉澤恒怕他們發現房間裏的事情，關上了房門反鎖。他扶着劉筱怡坐在床上，拿過書桌上的抽紙包，胡亂地抽了幾張，給劉筱怡擦眼淚。
劉筱怡拿過他手中的紙巾，說：“我來就可以了。”
兩人都坐在床沿邊，沉默着，不說話。
劉筱怡用紙巾擤鼻涕，咬字清晰，帶些委屈說：“劉澤恒，我哭了，你也不安慰我，你果然不是真的喜歡我！”
劉筱怡抱回她的書，快步走出卧室。恒媽在偏廳裏準備早餐，看到她走去玄關，問：“筱怡，吃早餐了，你要去哪裏？”
劉筱怡沒有回應，踩着白飯魚鞋子，蹬進去，打開木門出去了。
劉澤恒拿着書包，單背着，從房間走出來。恒媽問：“澤恒，筱怡怎麽了？”
“沒事。”劉澤恒淡淡地說，走去玄關處穿上鞋子。
恒媽問：“诶，不吃早餐嗎？”
“不吃了。”劉澤恒說完，已經走出門外，關門。
恒媽一頭霧水，問恒爸：“這兩個孩子怎麽了？”
恒爸坐在沙發看着報紙，對恒媽偏偏頭，聳聳肩又繼續看報。
劉筱怡快步走去家裏附近的公交站，掏錢的時候發現自己口袋裏只有一張5塊錢。周末怡媽給50塊買早餐，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問她要回了零錢，所以她全部身家就這5塊錢。
公交是自動投幣上車，一次一塊。劉筱怡拍拍站在前面穿着江中校服的妹子，拿出5塊錢，對妹子說：“同學，有零錢嗎？”
妹子搖搖頭，說：“沒有，我用月卡的。”
劉筱怡又問了幾個等公交的人，大家都沒有零錢。
劉澤恒踩着單車來到公交站，對劉筱怡喊着：“筱怡，上車！”
劉筱怡假裝聽不到，把頭探出馬路外，看看公交什麽時候過來。
劉筱怡在劉澤恒眼裏，一直以來都是他說什麽，她聽什麽，哪裏會這樣喊她，依然不理不睬。
劉澤恒再喊了一聲：“筱怡！”
7路公交車剛剛到了，劉筱怡跟着幾個等車的人一同上公交，狠下心，把五塊錢往投幣箱一塞。
真心疼！
今天早餐還沒吃！
跟劉澤恒鬧掰了，中午飯，晚餐也別想吃了……
又想了一下，不對，她已經會做飯了，根本不用等劉澤恒做飯給她吃。
X科已經轉了美術了，學習找到了規律，也提高了不少；27歲的她，能生活自理，不需要讓劉澤恒照顧；其實，她是不是可以一腳踢開劉澤恒，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劉筱怡回到教室，程智安也剛好回來，跟劉筱怡打招呼：“筱怡，早上好。”
“早上好。”
程智安難以掩飾的笑意說：“我朋友昨天收到禮物了，她說很喜歡。”
“喜歡就好。”劉筱怡笑着說，看來程智安跟他喜歡的人有進一步發展了，應該不會像她知道的未來那樣，高考後那個妹子拒絕程智安。
“禮物這麽快就送去帝都了？”劉筱怡一邊找課本，一邊問。
“嗯，順豐快遞，一天就到了。”
“嗯。”
劉筱怡和程智安聊天的時候，劉澤恒進來教室，單肩背着書包，手裏拎着一個小袋子，裝着兩個叉燒包。回到座位上，把叉燒包放在劉筱怡面前，說：“吃早餐吧。”
劉澤恒剛才踩單車追上了公交，看到劉筱怡下車後，直接回教學樓。想到她今天沒有吃早餐就出門，于是給她買了兩個包子。
劉筱怡拿起包子，放在劉澤恒面前，特別有骨氣，不吃嗟來之食。
劉澤恒又放回她的桌子上說：“你就算是生氣，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胃，你忘記比很容易犯胃痛了嗎？”
怡媽年輕的時候有點胖，采用了極端的減肥方法，導致胃病。劉筱怡多多少少有些遺傳，一不好好吃飯就會犯胃痛，不能挨餓。
劉筱怡盯着桌子上兩個包子，要是不吃的話，今天早上肯定不能好好上課。
“我答應你，我會還你432次告白的，你就別跟自己的胃賭氣。”劉澤恒背包裏面拿出運動裝玻璃水瓶，他習慣在家裏泡點茶帶回來學校喝。劉筱怡經常忘記帶水瓶，經常在學校喝不到水。不過，以前她和李梨同班，兩人又是閨蜜，李梨不介意和她共用一個瓶子。現在她在地理班，因為學習忙碌，沒有怎麽認識新班級的人。這段時間，經常喝不到水。
劉筱怡開始吃包子，因為快到上課時間了，吃得有點急，噎着了，手握拳頭摁在胸口處，悶悶地咳嗽幾聲。劉澤恒打開自己的水瓶蓋子，水瓶放在她面前，說：“喝吧。”
劉澤恒這只高級潔癖鬼，才不要喝他的茶呢。
劉筱怡沒有喝水，咳嗽過後，呼吸順暢，改為小口小口地吃包子。
重生後的劉筱怡很少主動跟劉澤恒說話，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一整個早上對他一言不發。今天劉筱怡還一直側身面向程智安方向，背對着他。
這種刻意的疏離感，他不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