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主的反派隊友2

正在收斂武器的淩飛雲動作突然頓了一下,接着又恢複了之前的速度,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他那一瞬間的異常。

這時候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除了外面時不時傳來的一兩聲烏鴉的叫聲,整個小鎮安靜的詭異,沒有燈光,沒有聲音,仿佛整個小鎮已經死去。

南返站在手術室門外一個醫療櫃的陰影裏,将剛剛從一樓一個桌子上摸來的一把小刀動作小心的插進靴子裏。他靜靜的看着淩飛雲将所有手術刀搜走,又将鑷子等尖銳的東西掰斷銷毀,然後走到窗戶旁,打開窗戶,翻身跳了下去。

他一愣,一時想不明白淩飛雲這樣行動的意義,身子卻是自己行動起來,快步走到窗戶前查看,可惜淩飛雲速度太快,怕是已經借着夜色跑遠了。

南返不再耽擱,也跟着翻身躍了出去,腳剛落地,便被一道巨力,狠狠甩在牆上,接着,一道銀光一閃,一條胳膊用力壓住他的肩膀,一把手術刀正被胳膊的主人反手壓住他的咽喉上。

“……等一下。”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淩飛雲并沒有第一時間下死手,因為他畢竟還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殺人狂魔。而且,他向來是走一步,看百步的人,他在思考,殺了這個跟着他的人,還是不殺他,哪一個選擇對他的利益更高。

“……可以活三個不是嗎?我們……可以結盟。”南返有點艱難的說,實在是那把刀壓得太近了,讓他呼吸都有點小心翼翼,他是真怕就這樣就玩完了。

淩飛雲是以速度和隐匿身法為主要殺人手段,南返之前跟着他,他确實沒發現,但他在門外将刀子插進靴子裏時發出的衣料摩擦聲卻被他聽見了,這個人能跟着他這麽久,看來速度和隐匿身法也很不錯。這樣想着,手裏的刀退開了一點,終于讓南返能夠大喘氣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淩飛雲看着他,問到。

“我們在車上坐一起你還記得嗎……”南返頓了一下,“如果我騙了你,我就不得好死。”反正也會不得好死的反派這樣說道,眼神不避不閃的迎接淩飛雲的目光,裏面一片真摯。

淩飛雲松開了刀。

南返心裏毫不意外,其實在車上,淩飛雲提醒他該下車時,他便知道,這個男主,并不像其他殺手那樣僞善,喜歡為自己作的惡找一件名為‘替天行道’的外衣,他是真的善良。

“我叫南返,你呢。”南返揉了揉自己的喉嚨,開口詢問。

“我叫淩雲飛,走吧,先找個地方過夜。”淩雲飛收起刀,率先往前走去,南返沒有異議的跟上。

……

兩人返回醫院一樓,将傷藥、速效感冒藥、繃帶等應急醫療品掃蕩了一番,便找了個十分不起眼的小民房落腳,再互相交換了一下身份信息,約定要放心交互後背,直到離開有雲小鎮。兩人窩在民房狹小的儲物室裏,心思各異的開始休息。

南返克忠職守的扮演着原身的性格,其實本身來說,他是個沒有性格的人,做過無數任務,他都是一進入位面世界,便開始了他的表演,将自身完全融合進扮演者的情緒中,所以此刻的他對淩飛雲饒有興趣,願意陪着他,是他演的,也是真的。淩飛雲不是個傻子,雖然做了口頭上的約定,但肯定并未信任他,對他有防備是肯定的,所以他不打算做什麽,就好好的陪着他玩游戲就好了,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淩飛雲也正是明白這點,才敢與人結盟。

第一晚過得很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平靜,只是為了等來一場暴風雨。

晨光從天窗的小口照進來,兩人也從不深的睡眠裏蘇醒,在這個小房子裏搜索了一番,卻只得到幾個紅薯,讓他們意識到,這個游戲給他們準備的食物,并不怎麽充裕。

南返一臉複雜的看着淩飛雲一刀将紅薯連肉帶皮削去了三分之一,在他下第二刀之前,将紅薯奪了過來。

“我來吧。”

淩飛雲沒有拒絕,他本身就是個生活技能基本為零的人,他的廚藝,只能保證自己不被餓死和毒死。

于是在這個清晨裏,出現了這樣寧靜的一幕。

南返專注的看着紅薯,手指翻飛,将皮削得薄薄的,還能不斷開。淩飛雲認真的看着南返手裏的動作,像在學習什麽重要的技能,清透的晨光透過窗戶照在兩人身上,空氣中細小的塵埃也在晨光裏發着光……

淩飛雲看着看着,神情有點恍惚,他突然覺得,這一幕,不像在一個修羅場裏,更像一個溫暖的家。

想要歸隐的殺手,誰不是想要這樣一片寧靜呢?淩飛雲嘲諷一笑。

沒有食物,也杜絕了他們躲在一個地方的想法,而且躲着也不能解決問題,‘執法者’三天後的清場是什麽還沒人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他們絕對能确保沒有活人,所以他們還是得去車站,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的去車站。

南返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跟淩飛雲一樣,生命受到威脅的異能者,他也很自然的把自己帶入了這個角色,雖然原劇情裏并沒有這一遭,但他推測了原主的行事方法,認為這是他遇到這種情況最大可能會做出的選擇。

兩人決定出門搜尋物資,才發現整個小鎮的食物是真的少得可憐,也虧得主角光環的緣故,他們随便找一個小窩帶着,也有紅薯吃,而其他人就沒這麽好運了,多得是餓得兩眼發黑的人,畢竟在列車上時,還有人嫌棄魚罐頭太腥,選擇不吃。

兩人在路過一家旅館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争執聲,細聽之下才明白,有兩隊人同時來到了旅館,發現了櫃臺裏有茶葉和一些發硬了的糕點。由此可見這個游戲的策劃者是有多麽的惡劣,因為大家在慣性思維的影響下,都會覺得民宅裏肯定有食物,而不是這種臨時落腳的簡陋旅館。

經過一夜的搜尋躲藏後,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一兩個自己覺得實力不錯的人結盟,組成一個兩人或三人的小隊,已期能在這場游戲裏更大可能的活下去,這旅館相遇的兩隊,則都是三三成隊。

兩人駐足聽了一會,發現裏面的争執聲沒了,變成‘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最後終止于一聲槍響。兩人對視了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小鎮散落的武器中有槍支,這個認知讓兩人的心情都開始有點沉重,更加仔細的搜查起這個鎮子來。

主角光環還真不是蓋的,最後兩人還真在邊緣的一家農家地窖裏找到一把□□,只有一顆子彈。天色也漸漸昏沉,這一天他們都避着人走,沒有動過手,并不是什麽慈悲心,單純的覺得這是第一天,還要保存體力。

南返毯在草垛上看夕陽,盡量不去在意自己大唱空城計的肚子,原主只是提出了游戲規則,具體事宜的安排,還是他手下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哪兒有食物,到底有多少食物。

淩飛雲坐到他旁邊,學着他的樣子開始仰躺着,開口與他閑聊起來。

“你為什麽要離開聖組織。”

“……”

這話我沒法兒接,南返想。他并沒有打算離開聖組織。淩飛雲,卻把他的沉默當做難言之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打算深究,便又開口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還有別的親友嗎?”

“沒有了,我一個人長大,一個人活着。”南返微笑,這個問題,原身倒是可以回答。

南返這個身體的原主,從七歲開始在貧民窟裏像個老鼠一樣讨生活,之後輾轉進了一個混混組織,又被當地警察驅逐,後來機緣巧合下圍觀了一場流星雨,然後發現了自身有精神異能,而被政府招安,成為聖組織的一員,在聖組織十年,見到各種利益熏心的手段,見慣了人性的醜惡,才坐到首領的位置上,從他上位往前推十年,都被稱為聖組織黑暗的十年,如果不是南返,聖組織将更是一個腐朽混亂的地方,放肆的活體實驗,肆無忌憚浪費資源甚至破壞環境,而現在,它起碼披了件紀律森嚴的外衣。

原劇情裏,淩飛雲他們抓住南返,摧毀聖組織後,這個人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啊,毀就毀掉吧。讓主角以為這是個冷心冷肺無可救藥的人,從而興起折磨他的念頭。殊不知,他對聖組織,其實只有恨。

“如果活着只剩抱怨,那可真是無趣。”南返不知想到什麽,回頭望着淩飛雲。

淩飛雲看着他眼神突然變得明亮,睫毛忽閃忽閃的,手癢的不行,想碰一碰那蝶翼。

兩人一起看了大半夜的星星,淩飛雲有種奇妙的感覺,他覺得,就在這片星空下,他大概有一瞬間,觸碰到了旁邊這個人的內心。南返漸漸睡去,淩飛雲盯着他看了半晌,這個人很好看,給人一種謙謙如玉的感覺,他還經常笑,笑起來也很美麗,大概用美麗來形容一個男人很不妥,可是他想不到別的詞,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詞彙這麽匮乏,他看着南返的臉,腦子裏被美麗兩個字反反複複的刷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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