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開，釋懷
丁小雨早先就收到了王亞瑟的短信，一直在往這邊趕來，等到他來了，迷煙的藥效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王亞瑟已經自行蘇醒了。
“亞瑟，你們沒事吧。”
王亞瑟自己扶着牆站了起來，跟跑過來的丁小雨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該死的雷克斯！竟敢暗算我......小雨你去看一下小西妹妹。”
丁小雨急忙跑過去看還暈倒在牆邊的汪曉兮，輕輕搖晃着她：“曉兮，醒醒，快醒醒！”
丁小雨的喊聲，讓汪曉兮從自己的記憶中醒過神來，她略帶迷茫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倚在停車庫的一根柱子上。
短暫的昏迷讓她的大腦難得的停滞了一下，她明明記得，剛剛自己站在門口，怎麽會到這邊來？是記憶錯亂了麽......
“他一定把安琪帶走了，自大狂呢？”王亞瑟掏出手機打算給汪大東打個電話，卻看到了他發來的短信，“在倉庫，我們走，我一定要徹底揭穿這個雷克斯！”
迷藥的效果似乎還沒有完全過去，汪曉兮的腿還有些發軟，一下子竟然沒有站起來。
丁小雨主動遞過去一只胳膊讓她架着，另一只手則扶住她的腰：“我扶你起來。”
“謝謝你，小雨。”感受到腰上傳來屬于另一個人的熱度，汪曉兮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我們快走吧。”
她自然是沒有看見，丁小雨的耳朵尖也紅了。
倉庫中，汪大東正和雷克斯對峙着。
第一拳被斷腸人送的ko.19钛合金小狗擋下了，他知道再接下來的攻擊，可就沒那麽好擋了。
這個時候，終極一班所有人都到場了。大家都沒想到雷克斯，竟然隐藏的這麽深。
汪曉兮看着對面眼神晦暗，面容逐漸扭曲的雷克斯，在他身上，她已經找不到記憶裏的那個笑似皎月的雷克斯的半點影子了。
她不知道在他們來之前，雷克斯跟哥哥說過什麽，她哥竟然連龍紋鏊都已經拿出來了，這兩個人，已經無法挽回了麽。
“安琪，你先到邊上去。”汪大東禁止其他人插手，這是屬于他和雷克斯的一場戰鬥。
安琪拽住汪大東的衣角，搖搖頭：“我不，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着他們倆這個樣子，雷克斯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他用力地攥緊自己的拳頭，脖子上甚至爆出了青筋。
不能再讓安琪這麽刺激雷克斯了，汪曉兮剛要叫讓安琪到她旁邊來，她來保護她，卻有一個人比她先開口。
“安琪，到我身後來。”丁小雨将安琪護在自己身後，舉起了威力無比的左拳。
不知為什麽，她心裏生起一絲異樣。
沒有來得及想太多，她的目光便和大家一樣，被雷克斯舉起的右手吸引了過去。
雷克斯的右手套上了一個衆人從未見過的金屬手套，他舉着它，碾壓着手指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眼睛裏閃爍着詭異而危險的光芒。
“阿瑞斯之手！”知道最多的金寶三在後面驚呼道，“相傳為戰神阿瑞斯的武器。由千層軟鐵所錘成，特性為細柔如絲且收放自如，一旦套在手上則必見血而回，是極殘忍，血腥的武器！”
“聽說它可以擋住一臺拖拉車的！”
“什麽啊，聽說他能捏碎火車頭的！”
不理會這群沒見過世面，大呼小叫的小蝦米，雷克斯對着汪大東嘲諷般的牽了牽嘴角：“這個阿瑞斯之手，可是我專門為你的龍紋鏊準備的。”
“哥，你小心一點。”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阿瑞斯之手，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沒事，我有分寸。”汪大東舉着龍紋鏊，毫不膽怯的沖了上去，他要用龍紋鏊，打醒雷克斯，“雷克斯，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汪曉兮揪心的看着兩人的戰鬥，她不想任何一個人受傷，可是現在的雷克斯，看起來真的很可怕。
汪大東的遇強則強碰到ko.2的雷克斯和阿瑞斯之手，發揮到了極點，一時間，面對龍紋鏊的攻擊，雷克斯的阿瑞斯之手竟然被壓制住了。
只要最後一擊，雷克斯就會倒下。
可是看着雷克斯那一瞬間露出的脆弱模樣，汪大東還是下不去手。
就在汪大東恍神停下的那一瞬間，雷克斯卻已經毫不留情的驅動了阿瑞斯之手，給了他致命的一擊，汪大東整個人毫無防備的被打飛了出去。
“哥，你沒事吧，哥！”
“東哥，你振作一點！東哥”
“大東！你沒事吧！”
汪曉兮第一個沖上去接住他，巨大的沖擊力讓她不得不退後了幾步才停下，終極一班的衆人也都擔心的圍了上來。
汪大東緊閉雙眼地倒在汪曉兮懷裏，嘴角滲出了鮮紅的血液，剛剛還因為氣憤而泛紅的臉頰，現在已經變得無比蒼白，呼吸也變得十分微弱。
她第一次看到她哥這麽脆弱的樣子，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帶着哭腔，一聲一聲的呼喚着他：“哥，你快醒醒啊！哥！”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就這麽倒下，生死不明，王亞瑟即氣雷克斯的無情，又氣自己，如果早點戳穿雷克斯，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他咬緊牙關，猛地站了起來，拿出自己的武器對着雷克斯：“雷克斯，你別忘了還有我的石中劍！”
煞姐也握緊拳頭站了起來：“我們大不了跟你拼了！”
“對，跟你拼了！”一想到這段時間被雷克斯一直欺騙，他們的東哥還被打成這樣，終極一班的同學們都義憤填膺，勢不放過雷克斯。
汪曉兮含淚擡起頭，再次看向那個對于她來說熟悉卻又陌生的雷克斯，少年身形模糊的站在背光處，神色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知是在為勝利感到高興，還是空虛。
為什麽一定要變成這樣呢，為什麽一定要傷害到另一個人才肯罷休！
她抹掉即将掉出眼眶的淚珠，将懷裏的汪大東推給一旁哭泣的安琪：“我去勸他——”
感受到她由于情緒激動而外溢的戰力指數十分紊亂，丁小雨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搖搖頭制止她：“太危險了，你不能就這麽過去。”
安琪也哭着對她說：“他對大東都下這麽重的手，你過去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相信，他不會的......”她不相信雷克斯對他們一直是虛情假意，可他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她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等一下，妹......”汪大東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掙紮着要從地上爬起來，汪曉兮急忙放下所有的念頭，跑過去和安琪一起攙扶他。
雷克斯在他心中始終是無可替代的好兄弟，盡管這樣，他放不下這份兄弟之情，“雷克斯贏了，讓他走......”
汪大東的話引起了終極一班所有人的不滿，他不顧衆人的反對，還是執意要放走雷克斯：“你們統統都讓開。”
“汪大東，你為什麽讓我！”雷克斯憤怒的咬着牙，瞳孔一陣劇烈顫動。他知道，如果不是汪大東收手了，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會是他自己了。
為什麽！他都已經徹底背棄他了，他做了這麽多傷害他和他身邊人的事情，他為什麽還要對他手下留情！
雷克斯張嘴沖他怒吼，仿佛要将這一直以來內心所積壓的怨恨和隐忍都發洩出來，“你說啊！！”
“......我還是把你當做好朋友。”汪大東其實一直在心裏為雷克斯開脫着，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因為安琪而一時沖動，他不是真的想殺他的，“雷克斯，你知道的，我不打好朋友。”
“大東他不打好朋友，從小就是這樣，你忘了麽！偉大的ko.2！”安琪在一旁哭着喊道。
雷克斯嗤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汪大東。
他低着頭聽着安琪對他一字一句的控訴，突然覺得內心一陣空虛，他一直以來所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雷克斯擡起下巴，目光掃過眼前的這些人，他們一個個看向他的怨恨眼神，真熟悉啊，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在背後看着汪大東的眼神嗎？
哭的梨花帶雨的安琪，眼睛泛紅的汪曉兮，他最後将視線定格在硬撐着自己的汪大東身上，盡管此時的他這麽虛弱，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去，卻還是像太陽一樣，散發着讓人讨厭的那種刺眼光芒。
究竟是誰輸了呢？
雷克斯用力扯下自己的阿瑞斯之手，和他們擦肩而過，離開了倉庫。
那一刻，汪大東再也撐不住了，他還是倒下了。
躺在病床上，汪大東仔細回想着，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醫院了。
小時候的他倒是經常被人打卦，送進醫院來。但随着他的架越打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已經沒有人可以把他打成這樣，甚至送進醫院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沒想到最後把他打進醫院的這個人，竟然會是他的那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好兄弟。
坐在他的床邊，雷克斯放下水果刀，長長的嘆了口氣：“老規矩，梨子分完了，我走了。”
記憶遙遠的深處，汪大東以前每次進醫院的時候，他總是會給他切梨吃。雖然曉兮一直覺得分梨——分離的意味不好，可架不住汪大東就喜歡吃梨。
沒想到有一天梨切着切着，就真的要分離了。
“留下來。”汪大東躺在病床上看着雷克斯，此時的他已經卸下了一身的戾氣，輕輕松松的站在那裏，讓他覺得以前的那個雷克斯又回來了。
“事情都這樣子了，我還怎麽留下來。你不恨我麽？”雷克斯說得輕描淡寫，內心卻被某種難以言狀的情緒撐得發脹，甚至酸澀。
“我又怎麽會恨你，都是我的關系，才讓你覺得......”
“不，是我自己。”雷克斯搖搖頭，打斷他的話。
他知道，這個笨蛋又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
汪大東并沒有什麽錯，他一心一意對待朋友，那些都是他該得到的。是他自己鑽了牛角尖，讓內心的陰暗角落裏滋生出了嫉恨和戾氣，漸漸地将自己團團包裹住，變成一層又一層僞裝的外殼。
汪大東是太陽，他卻活在陰暗的角落中。盡管知道會被觸手的熾熱灼傷，卻還是期待能夠觸摸到那輪太陽。
“雷克斯，你會回來的吧，”汪大東看着他轉過去的背影，不停的勸說他留下，“妹也會想要你回來的，你知道的，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比起我她一直都更依賴你這個哥哥的。”
真是奇怪，明明他用盡一切下流的手段與他們為敵，甚至徹底的與過去決裂，和他們站到了對立面，這兩兄妹怎麽還是傻傻的在等着他回頭。
“再說吧，”他還是要感謝，能夠遇見他們倆兄妹，“回去的事，再說吧。”
再說吧。
不顧汪大東的極力勸留，雷克斯不帶一絲留戀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究竟對終極一班，對好兄弟，對這麽多年的美好回憶，有沒有留戀和不舍。
走出醫院門口，雷克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很輕松，像是卸下自己身上的重擔一樣。
他回頭望了望汪大東所在的病房的窗口，心底暗暗地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眼了，以後偌大天地，就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了。
走到如今這一步，究竟是因為什麽呢，因為安琪？還是因為什麽？真可笑，他最初是因為什麽原因那麽恨大東的，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已經記不清楚了。
那個白癡還在原地等着他，可是他自己知道，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轉身，雷克斯離開的腳步突然一滞。
“曉兮...”
“你還是要走麽。”汪曉兮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等了他很久了，夜深露重，她的發絲上凝結出了幾滴水珠，正順着發絲之間的縫隙滑落進衣領中。
雷克斯緊抿着唇，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下意識的想頂一下眼鏡，伸出手去卻摸了個空。
他忘了，他本來就不需要戴眼鏡。
但這似乎已經成為一個深入骨髓的習慣，恐怕是改不掉了。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這是她的第二個問題，卻還是沒有得到回答。
她想，她知道了。
汪曉兮低着頭，緊緊地咬住牙，拼命的抑制自己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是對他的不解，也是對他的不舍。
昏黃的路燈下，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的模糊視線裏。
時間仿佛流轉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雷克斯嘴角帶着一絲溫暖的笑意，伸出手将她摟進懷裏，一只手輕輕摸着她的頭，用那聲調微微上揚的輕柔聲音，對她說道：
“曉兮，別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雷克斯下線了，嘤嘤嘤
小雨：好了他終于走了，輪到我了吧
殊：額，其實你的感情戲還沒有排上號，這之後......
小雨：你剛剛是不是打我的頭了......
殊：好的沒問題，我馬上安排！
畢竟是很小衆的文，也是随便寫寫，五十多個收藏已經很開心啦，不過還是希望大家多留留言啊，番外我會提上日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