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她
放學的時候,消失了一下午的金寶三跑回來了,還帶來了咚門高中的挑戰書。
他們竟然撂狠話說要終結終極一班,看來是活的不耐煩了。年少氣盛,收不得一丁點挑釁,煞姐立馬帶頭抄起家夥,帶着大家跑出去找汪大東。
互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三個也站了起來,拿好自己的包,跟在煞姐、金寶三他們的後面。
衆人遠遠望去,汪大東正和安琪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兩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嚴肅。
金寶三立刻不長眼的湊了過去,跟汪大東報告着挑戰書的內容。
見勢不妙,安琪急忙拉住汪大東的衣角:“大東,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打架了嗎?”
面對安琪的挽留,汪大東有些猶豫,但他更想徹底反抗班導,想好好宣洩一下內心的憤怒。
“安琪妹妹,你就把大東哥,稍微借我們一下下嘛。”金寶三一臉賤笑的扭着身子,越湊越前。
“這是我們終極一班的事啦,你這個不會打架的就不要摻和了,回家睡覺吧你!”煞姐早就看安琪不爽了,最近大東帶着終極一班又恢複了以前的霸氣雄風,她可是高興的不得了,“大東,我們快走吧,好好教訓咚門高中那群人一頓啦!”
“就是就是!”
“大東!你答應過我的!”安琪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有些生氣的瞪着汪大東。
然而這并沒有讓他回心轉意,汪大東拿下安琪抓着他的那只手,一邊後退一邊小心翼翼的比劃着:“就一下,就一下下我就回來了,拜!”
“大東!”安琪想上前攔住他,卻被金寶三他們擋住,眼睜睜的看着汪大東跟他們一起走掉,安琪既生氣又有些委屈。
汪曉兮率先邁開了步子,跟了上去。王亞瑟自然也是站在汪大東這邊的,他也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安琪看向還站在原地的丁小雨,走到他旁邊,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還好有你不打架。”
“我,本來也要去的。”可是看到安琪受委屈的樣子,丁小雨覺得自己的腿像是被用釘子釘在了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他想,他還是喜歡安琪笑的樣子,很溫柔也讓他覺得很溫暖,而這種受委屈傷心難過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大東最近對安琪,是有些過分了。他喜歡安琪,為什麽不珍惜,不好好對她呢?
汪曉兮走着走着就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她轉過頭,只看到了兩個方向相對的背影。
拎着頭盔的安琪,和有些笨拙的跟在她身後的丁小雨。
不得不說,咚門高中約架的選址真不錯,小河邊沿岸的青草地一點都不潮濕,相反很幹燥,透着一股讓人很舒适的清香。既然兩個ko.3都在,這種小架自然也不用她參與了,汪曉兮在草地上找了個好位置,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閉上眼沐浴在柔和的陽光裏,她感覺就像是在被溫暖的水包圍着,她卸下所有的氣力,将自己完全的沉下來,沉入水中。
身體和思緒都随着水波浮浮沉沉,漂浮不定。腦海中的記憶影像一幀一幀的播放,不斷地重複着某些場景。
她看到他在彈着那首不知名的曲子;她看到他拉起她的手帶着她向前走;她看到他和安琪坐在一起;她看到人群中央那兩個孤零零的空座位;她看到他們兩個人背對着她越走越遠......
她看到、她想起在幾年前,他們其實有過相遇。
汪曉兮,你知道麽?你這麽在意,不是為了你哥,而是為了他,承認吧,你已經喜歡上他了......
“自戀狂,是不是等這天很久了,可以不用再忍氣吞聲了。”
“自大狂,複仇背後的隐藏之事,往往比複仇更可怕。”跟汪大東說了一句有的沒的,王亞瑟走到河邊站住,看向遠方。
汪大東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走過去蹲下,拍了拍旁邊仰躺在草地上假寐的曉兮,傻乎乎的指着自己的背後:“什麽背後?妹,我背後有什麽嗎?”
汪曉兮擡開擋着眼睛的胳膊,似乎是真的有些困倦了,說起話來顯得有氣無力的:“他的意思是,你到處打架,氣班導的這件事......”
汪大東的心事被他們戳破,也不再裝傻了,他放下頭盔在他們倆中間席地而坐:“你們也太直接了......”
“其實你是在嫉妒吧,嫉妒班導和他的小男朋友。”王亞瑟嫌棄的看了看腳下的草地和泥土,拿着自己的包在下面墊了墊,才在他們旁邊優雅的坐下。
“我有什麽好嫉妒的。”汪大東覺得自己只是想反抗不守信用的班導,他怎麽能扯到嫉妒上去。
而在明眼人看來,他就像是小孩子嫉妒大人更關心別的小孩,所以拼命鬧別扭,想引起大人的注意一樣:“莎士比亞說:嫉妒的手足是謊言,你還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什麽自欺欺人......”
“哥,你現在有安琪,卻又為班導交男朋友的事鬧別扭,那在你心裏到底誰比較重要呢?”
在她看來,老哥還是沒有看清自己的心,究竟是更喜歡安琪還是班導?在她們倆之間,他是必然要做出一個選擇的。
愛情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不僅是老哥對班導的在意,還有丁小雨對安琪的在意。
不僅是剛剛的事,丁小雨最近一直都是這樣,他的目光總是會追随着安琪,總是會默默的出現在安琪身邊。
如果他真的是喜歡安琪,那他最後究竟是會選擇安琪,還是兄弟?
王亞瑟将這件事看得很透,他勸說汪大東:“班導和安琪,你不要到最後,兩個人都傷到。”
是啊,糾纏到最後,在這故事裏面的人都會遍體鱗傷。
汪曉兮在心裏嘆了口氣,再次用胳膊蓋上眼睛。
在這無解之局裏,有汪大東,有安琪,有田欣,有丁小雨,還有一個就是她自己。
丁小雨陪着有些傷情的安琪坐了很久,直到汪大東找過來。
兩個人因為他寫的曲子順利和好了,雖然大東是有找過他寫一首歌送給安琪,紀念她的mc之日,但這首曲子,卻是他自己想送給安琪的。
他這樣,算是對好兄弟的欺騙嗎?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亮了夜色,一輛輛汽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模模糊糊的沿途街景,丁小雨獨自一個人行走在夜晚,突然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有些疲累,在這個繁華喧鬧的臺北,他現在什麽都沒有,唯一屬于他的,只有那頂小帳篷和自己的心。
可是現在,連這顆心都不聽他指揮了,開始貪戀起不屬于自己的那份溫暖。
走着走着,隐隐約約有鋼琴聲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停下腳步,透過窗戶,他看到了咖啡廳裏面有一架精美的三角鋼琴,但被客人和綠植層層遮擋,他看不清彈奏鋼琴的那個人。
他偶爾會路過這家咖啡廳,裏面經常會有人彈着吉他唱着輕松愉快的小曲,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彈鋼琴。
悲傷地琴聲不斷地鑽入他的耳朵,丁小雨閉上眼睛,回憶紛至沓來。
這是李斯特的《愛之夢》,他記得是母親很喜歡的一首曲子。母親的離去後的那段時間,父親總是會喝得爛醉,然後坐在鋼琴前一遍一遍的彈着這首曲子,可是最後,連父親也走了.....
這首曲子,彈得很有父親的風格。
不知不覺,他已經推開了咖啡廳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門口的侍應生迎上來,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走了進來。他又不好意思說是被琴聲吸引住才進來的,只好問侍應生:“請問你們這裏,還招琴師麽。”
侍應生将他帶到經理面前,經理打量了一下還穿着校服的他,蠻為難的開口:“看你還是學生吧,我們這已經有兩個琴師了,暫時不需要了......”
這只是随口編的理由,丁小雨并不在乎還招不招琴師,他只是想看一看那架鋼琴,和彈鋼琴的那個人。
“你看,那就是我們琴師其中的一個,她也是個學生。”
丁小雨順着經理指的方向望過去,終于見到了彈鋼琴的人。
朦胧柔和的燈光下,少女眉眼低垂,目光只集中在眼前的黑白琴鍵上,纖細的身影和鋼琴完美的融合成了一方小小的天地,讓人不忍心走近去驚擾到她。
雖然隔的有些遠,但沒有任何東西擋住視線,丁小雨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汪...曉兮?!”
“你認識她麽?這小姑娘彈琴彈的是真的很不錯......”
竟然會是她?可是她為什麽從來沒說她會彈鋼琴......
鋼琴前的汪曉兮看上去與平時的她很不同,少了些許清冷的距離感,眉眼間顯得柔和了許多。有些憂傷的琴聲在她雙手的舞蹈下,緩緩流淌開來,充斥着咖啡廳的每個角落,甚至進入了每一個聽者的心裏。
看來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那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丁小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專注而仔細的看着她,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了解一個女生。
來到終極一班後,他遇到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女生,黃安琪和汪曉兮。一個是大東喜歡的女孩,溫柔又癡情;一個是大東的妹妹,獨特又神秘。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心裏究竟哪個比較重要,究竟是誰牽動了他的心弦。
咖啡廳裏的驚鴻一瞥,在他腦海裏萦繞了一整晚。早上來到班級,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一直追随着汪曉兮。
他似乎一直都不了解她,甚至都沒有好好看過她。
汪曉兮今天來了之後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連王亞瑟問她昨晚話她都沒理,進了教室就趴在桌子上補眠。
最近她好像一直很困的樣子。
老師在上面戰戰兢兢的講課,其他人在肆意嬉鬧喧嘩,沒有人會注意到丁小雨正在盯着一個女孩出神。
汪曉兮睡覺時總是會無意識的變換睡姿,幾番折騰後,她那如黑色綢緞一樣的長發,有幾縷已經被緊緊地被她壓在了胳膊下。怕她不小心扯到自己的頭發,丁小雨伸出手,輕輕的将那幾縷頭發拯救了出來。
正想将頭發放回她腦後,汪曉兮卻突然輕聲呢喃了一下,又無意識的換了個姿勢,将睡得有些微紅的臉頰轉到了他這面來。
還以為她要醒了,真是吓了他一跳。
丁小雨略帶僵硬的将她的發絲輕輕放下,目光無意間掃過她如蝴蝶微憩般微微顫抖的眼睫毛,小巧的鼻頭和有些微張的紅唇......
喂,丁小雨你在看什麽呢!
丁小雨在心裏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視線觸電般的彈回到自己的桌子前,他将一只手撐在太陽穴上,強迫自己的腦袋不再向左邊挪動。
‘丁小雨,你怎麽能偷偷盯着一個女生看個不停呢,而且還是在人家睡着的時候。再說了,丁小雨,你心裏不是已經裝着安琪了麽,為什麽看到曉兮還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呢......’
丁小雨伸出另一只手,輕輕地按在自己的左胸膛前,其實就算他不伸手去觸碰,也能感覺到那裏傳來的,咚咚咚的輕響。
而這種感覺,跟他和安琪在一起時的感覺并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在哪,現在只有小西妹妹清楚了自己的心
什麽時候能夠明白自己的心究竟在誰身上呢,已經快了,吧
至少丁小雨已經感覺到了,面對安琪和曉兮的時候,是不一樣的感覺
下一更應該是周六或者周日,後面的劇情有些忘記了,回去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