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酒吧

酒吧。

絢麗的燈光緩慢搖曳, 将昏暗的酒吧內映照得明暗不定,營造着适宜談情說愛的氣氛, 巧妙的卡座設計, 顯得隐蔽性極好,在明暗間籠罩出一片片獨立的空間。

簡修明沒來過酒吧, 有些不适應突然昏暗下來的環境, 他被阮藍牽着手,僵硬的跟随着她的腳步。

他下意識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因為明暗相間, 看不清卡座裏的人, 但偶爾能瞥見卡座裏的人過于親密的動作,這讓他忙不疊的收回了目光, 不再四處張望, 心跳卻緩慢加速。

他有些緊張, 對即将發生的事情。這個環境和氛圍讓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水聲似乎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他緊抿着唇,有些厭惡自己的青澀和下意識反應。

有些東西遠不是規劃好一切,就能控制的。比如青澀, 又比如下意識的反應。

簡修明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麽,但這不妨礙他在對方面前完全落于下風,被對方掌控着一切反應,露出她喜歡的模樣。

阮藍坐到了位置上,她似乎沒察覺簡修明的內心活動, 徑直拉着對方坐到她身邊,人體的溫度通過接觸傳遞到簡修明身上,他的身體瞬間繃緊了,他意識到——對方和他緊挨着,他的手臂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熱度。

阮藍似乎并沒有覺得距離過近,又似乎察覺了也并不打算對此作何表示,她只是輕飄飄的看了眼游尤,游尤彎腰領命,走向了吧臺。

阮藍靠近了簡修明,興致盎然:“你好像有點緊張?”

因為音樂聲覆蓋了酒吧的每一處,所以對方必須靠的很近才能将聲音傳達到他耳中,但是這有些太近了……

呼吸一陣陣鋪灑在他脖頸中,激起了一片紅暈,所幸因為燈光的問題,他不用擔心被對方看見,進而讓她更興致勃勃的調戲他。

簡修明試圖不着痕跡的朝外移動,才剛有動作,阮藍就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你害羞了?”

她湊得更近了,幾乎是埋首于他的脖頸間,借着昏暗的燈光來看那一片紅暈,阮藍有些遺憾這裏的燈光如此昏暗,以至于她不能悠然的欣賞對方紅了脖頸的模樣,但這點小小的遺憾不過轉瞬即逝。

畢竟真正美好的大餐還在後面,何必在意這點小小的瑕疵呢?

簡修明有些手足無措,他試圖強硬起來:“沒有,你離我遠一點……”

游尤将顏色絢麗的酒杯放到阮藍面前,似乎聽到了他的話,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但簡修明仍清晰的聽見對方帶着笑意的提醒:“簡修明先生,請不要讓大小姐不高興。”

他擺弄着手裏的酒杯,慢悠悠的放到了簡修明面前,藍色的液體在随意掃來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清澈誘人。

簡修明卻沒看它,而是乘機擡頭看了眼游尤,在燈光下,對方似乎在笑——滿是敵意的微笑,但下一秒燈光移開,昏暗重新歸于這片空間,對方的表情再一次被掩蓋了起來。

簡修明知曉,他是在警告他。

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阮藍身上,她好似真的聽從了他剛才說出口的話,挪遠了些距離,将注意力投注到了面前的酒杯中,小口小口的嘬着杯子裏的酒,好似沒有聽見游尤的聲音。

當然她應該是真的沒聽見,畢竟如果她聽見的話,就不會如此平靜了。

簡修明嘴角微微揚起,又反應了過來,将笑容壓下,恢複了冷淡,似乎也沒聽見對方的話般,擺弄着眼前顏色妖冶的酒杯。

游尤彎腰靠近了他,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我想,大小姐或許給了你什麽錯覺?”他的話幾乎含在嘴裏,一字一頓的送入簡修明的耳內:“我假設你還記得你簽的合同。”

簡修明下意識的握緊了高腳杯的杯柄,他有些狼狽的側頭看向阮藍,阮藍察覺了他的目光,伸手将他圈在懷裏,帶着幾分酒味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垂上,引起顫栗的回蕩。

“怎麽了?游尤跟你說什麽了?”阮藍擡頭看了眼彎腰靠近簡修明的游尤,呈現出一個保護的姿态,才漫不經心的問他:“你說了什麽?”

游尤低笑了聲,帶起幾分酥麻的震動,為自己辯解:“您今天心情不好,我希望他不會讓您更煩惱。”他放低了聲音:“大小姐,請不要将今天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游尤會為您處理好一切。”

他左手覆蓋在胸口,彎腰朝阮藍行了一禮,保持着有些醒目的姿勢不動了。

簡修明幾乎能感受到酒吧裏的客人疑惑望來的目光,他心裏有些無法言語的惱怒或者說挫敗感,游尤的行為總是恰到好處,甚至是産生鮮明對比的,讓他有一種,自己該為如此輕易得到對方處心積慮都得不到的東西感激涕零的壓迫感。

他垂下眼,盯着蕩漾的藍色酒夜,嘴角微微上翹——但那又如何,她喜歡我,勝過信任你。

阮藍盯着游尤看了幾秒,移開了眼,将頭靠在了簡修明的肩上,語氣裏帶了幾分不耐煩:“你別瞎參和這件事。”

游尤笑了聲:“大小姐真溫柔啊。”

阮藍聲音尖銳了幾分:“滾一邊呆着去。”

在黑暗中,簡修明似乎聽到了游尤溫柔的笑聲,又似乎是錯覺,他離開了卡座,走到了吧臺邊上,但仍密切注意着卡座裏發生的事情。

阮藍輕輕哼了一聲,将注意力轉移到身下僵硬的身體上,似乎是試圖安慰他:“游尤很聽話,你別怕他。”

簡修明嘴角的弧度被抹平了。

沉默了片刻,他岔開了話題,提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藍藍,你哥……”他斟酌着詞彙:“你……不擔心嗎?”在她曾背叛過阮哲彥之後,當着他的面打他的臉之後,卻壓根不在意對方可能産生的想法和行為?

這是因為愚蠢?還是因為自信?抑或是愚蠢的自信?

或者還有第四種可能性,因為敏銳的直覺?

他等着對方的回答。

阮藍笑了起來,她親昵的靠近簡修明的耳垂,輕輕碰觸,又若即若離:“我為什麽要擔心?”她呼吸間輕微的酒氣帶着她身上獨有的濃烈氣息包裹了簡修明:“我哥才要擔心呢。”

她再一次仰起頭,碰了碰他的耳垂,并沒有一觸即分,而是輕輕的咬了咬,有些輕微的痛楚,從耳垂到達了大腦。

簡修明一激靈,腦海裏的疑問就說出了口:“為什麽?”

為什麽?

阮藍用牙齒輕輕磨着嘴裏的耳垂,将那點痛意緩緩加深,直到品嘗到血腥味,才放過了它,歡快的解釋道:“因為他在意我。”

她在他臉側落下一個親吻,簡修明顧不得想東想西,立刻繃緊了身體,下意識的別過頭,拉開了距離。

然後他才聽見對方軟軟的下半句話:“勝過我在意他。”

他臉上溫度驟升,不用看,他就知道自己肯定紅了臉——因為對方似乎想更近一步的行為。

這讓他顧不得深思,警惕的盯着對方的舉止,生怕她再做些什麽。

阮藍伸手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

簡修明一定不知道,他這副模樣——抗拒的羞澀,不敢反抗的自我保護,以及緊繃到輕輕一碰就會做出劇烈反應的身體,有多麽可口。

總覺得我在變态的路上越走越遠了。阮藍漫不經心的想到,忏悔了兩秒,一不留神瞄到了簡修明頭頂上飄在空中的進度條,眯起了眼。

這個馬賽克一樣的東西是個什麽鬼?數據呢?進度條呢?全成馬賽克了?

她懷揣着鄙夷,戳了戳系統:“系統,你的進度條好像壞了。”

“自檢中,如有需要請留言。”

看來不止進度條壞了,系統也跟着壞了……嗯?想到這裏,阮藍突然驚醒,這難道是暗示她不用虐渣了嗎?如果系統一直修不好的話,豈不是美滋滋?

阮藍眼睛一亮,飛快的給對方留了個言:“系統,你什麽時候能自檢好啊?我還需要繼續執行任務嗎?”

自檢中的系統這時候倒是不裝死了:“檢測到宿主有消極……”

阮藍回想起了被系統電擊的恐懼感,她連忙插話,避免對方說電就電——她絲毫不懷疑對方果斷的執行能力:“沒事,沒事,你繼續自檢吧,祝你早日自檢成功。”

簡修明察覺到阮藍興致勃勃的情緒突兀的平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阮藍,對方的表情隐于黑暗中,看不分明,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她這是不高興了?

簡修明的身體放松了幾分,上身有些遲疑的朝阮藍傾斜了幾分,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又停在一個足以讓對方從嘈雜的音樂聲中聽清他的話的距離上,才壓低聲線,将話語送入她的耳中:“我不是厭惡你的接觸,只是……”

阮藍突然靠近了幾分,他下意識的想往後退,所幸在那之前,對方已經停下了靠近的動作,在緩緩移動過來的光照下,驚鴻一瞥般顯出她注視着他的模樣,好似軟化了尖刺的動物,緊張又興奮的看着他。

燈光一閃而過,這裏再一次陷入了昏暗,但簡修明卻不再猶豫,輕聲繼續着自己的話:“只是,我有點不習慣。”他張了張嘴,突然有些感激起這昏暗的環境,他看不見阮藍的表情,也看不見自己在她眼裏的模樣,便可以徑直按照自己的計劃繼續下去。

“不習慣?”阮藍确實看不見他的神情,但不妨礙她自己在腦海裏勾勒一個,緊張又忐忑,微微皺眉勉強自己說出這句話的簡修明,她輕舔了舔嘴角,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壓制住了自己的躍躍欲試——想做些更惡劣的事情,想讓對方更為難,想讓對方……

不,你不想。

有些刺激的酒水下肚,好似緩解了幾分腦海裏的火焰,她壓低了嗓音——避免自己的興奮吓到對方——嗓音壓低之後,顯得有些低落,讓她出口的話,都不那麽咄咄逼人:“那你什麽時候才會習慣?”

對方呼吸間的酒氣更濃烈了,簡修明眉梢又皺起了幾分,在昏暗的世界裏,她的眼睛卻亮的驚人,好似一抹星光,璀璨閃爍。

為難不過少許,他知道自己怎麽回答,就能讓對方被成功安撫,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只是,他有些走神——對那雙在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黑暗中,仍璀璨的明珠。

她為什麽這麽喜歡我?是因為長相?還是因為性格?還是因為……她沒有得到?

紛擾的念頭從他腦海裏飄過,突然溫和下來的聲音緩緩流淌:“你太着急了。”

對方清朗的聲音中染上了幾分笑意,居然讓阮藍有種他游刃有餘的面對着這件事的錯覺:“藍藍是在和我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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