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來羅銅鎖提着瓦罐回去後, 才晃悠到了自家屋後的杜家門口就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他們河田軍屯上下窮的杠杠響,沒有哪戶人家有鎖門習慣的,可家裏沒人的話, 出門的時候屋子還是用柴火棍插銷上了的,屋門不可能洞開着。
羅銅鎖個子不高,半人高的籬笆牆剛好到他的頭頂, 透過籬笆院牆的門縫, 羅銅鎖看到了院子裏大開的屋門,羅銅鎖就奇怪啊。
就自家娘那樣的遇到趕大集,不逛他個昏天暗地,買個心花怒放的都不帶回家的,為此他都嫌麻煩的不稀噠跟着一道去, 早早就躲開了親娘的召喚呢!
眼下這才什麽時辰, 親娘不可能回來啊?既然親娘未歸, 杜家嬸娘也不可能回不是?
那杜家嬸嬸沒回, 而小慧姐跟杜叔都在地裏呢,家裏的門卻洞開着,不對,這裏頭有事!
身在邊關, 像是羅銅鎖這樣的孩子,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危機意識的。
發現不對, 羅銅鎖下意識止住了前進的步伐,暗中偷窺。
這不看不知道, 細看之下羅銅鎖發現, 小慧姐家裏居然出現了一窩子的黑衣人, 他們在小慧姐的家裏來來回回, 翻翻找找的, 也不知道在幹嘛?可不管對是在幹嘛,對方這黑衣黑褲還蒙面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羅銅鎖暗道糟糕,壓下怦怦亂跳的小心髒,連連後退,想要去地裏給家人們通風報信去。
也是這娃倒黴,因為太過緊張害怕,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石,一個不慎打滑,動靜明明不大,卻立刻引來了黑衣人謹慎的查看。
危急關頭,羅銅鎖暗道不好,可為了給親爹還有餘慧他們通風報信,羅銅鎖豁出去了,一骨碌的爬起來就撒丫子就跑。
羅銅鎖仗着對地形熟悉,身體瘦小,跑的還是他們屯子裏小娃兒躲貓貓的專用通道,一時半會的黑衣人還真有些抓瞎,倒是讓羅銅鎖一氣跑出了屯子裏。
眼看着勝利在望,前方就是親人,羅銅鎖趕緊扯着嗓子,邊跑邊放聲大喊。
只可惜,黑衣人兇狠至極,竟是膽子比天大的依舊緊追不放。
也是,人家要是膽子不大,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們河田軍屯還離着清河堡這麽近,這些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洗劫軍屯?這絕對是挑釁啊挑釁!
Advertisement
黑衣人眼看着前方出現軍屯的青壯,眼看着羅銅鎖在通風報信,為首一個黑衣人頓住腳步,朝着身邊手下一伸手,手下心領神會立刻奉上背負的弓箭,黑衣首領接過,立刻拉弓搭箭,黑色面巾下的唇角勾起,手一松,箭矢朝着奔跑報信的羅銅鎖就破空而去,這才有了剛才的畫面。
羅大看到兒子中箭,瘋了般的沖上來,速度甚至超過了最先反應過來的餘慧,後發先至。
等餘慧趕到的時候,羅大激紅了眼,抱着兒子聲嘶力竭的努力喊,試圖喊醒已經昏死過去的兒子。
餘慧見狀,忙撲上來急忙制止。
“羅叔您別動,千萬別動,您知道的,我會醫術,我來看看銅鎖弟弟,您放心,只要銅鎖還有一口氣,我保證把人救回來,您別動……”
許是餘慧的話讓羅大看到了希望,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搖晃,紅着雙眼,顫抖着,把兒子交給了餘慧。
“慧丫頭救救他,救救我家幺兒,叔,叔求你……”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位堂堂七尺,從來不言茍笑,外冷內熱的漢子,在看到自己疼愛的幺兒在閻王殿前掙紮之時,他留下了懊悔心痛的眼淚,不惜跪求餘慧這個小輩,就只為了能從閻王手裏奪回兒子的小命。
這種心痛,這種情感,餘慧懂,這些從來都是她羨慕而不曾得到的,餘慧忍着鼻酸心堵,鄭重點頭許諾。
她的身前是命在旦夕的傷患;
身邊是殷殷期盼兒子命運的老父親;
身後是人手持武器,啊啊叫着,紛紛越過他們,朝着銅鎖身後追擊而來的黑衣人迎上去的戰友袍澤;
乒乒乒乓乓乓……
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屯子裏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鳴鑼聲,這是其他人也發現了黑衣人襲屯,發出警示的聲音。
一時間,屯子內外,田間地頭,到處都是厮殺聲,而餘慧卻不敢有絲毫的松手,異能湧出,飛速的修複着被自己吊住一口氣的羅銅鎖的心脈。
“羅叔您放心,我銅鎖弟弟很堅強,他還撐着一口氣呢,您看,他還在努力喘氣,還活着!叔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保管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餘慧不斷的給羅大打氣,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羅大語無倫次,幾乎是泣不成聲,“好,好,謝謝,謝謝……”
這時候,漸漸逼近的黑衣人什麽的,耳邊同伴的嘶吼什麽的,他全都聽不見,滿心滿眼的就只有眼前的兒子。
餘慧不敢耽擱,扶起羅銅鎖讓其靠在其父身上,一只手搭在羅銅鎖的脈搏上繼續全力輸出異能吊命,同時翻手之間,她從衣袖中抖落出來一把匕首,其實是從空間裏轉移出來的。
手起刀落,餘慧出手利落的砍斷了羅銅鎖胸口的箭矢,示意羅大把羅銅鎖翻轉過來,伸手一邊握上斷箭,一邊安慰羅大。
“叔您看,銅鎖弟弟的運氣很好,這箭帶着倒鈎,對方卻射穿了銅鎖弟弟,這反而給銅鎖弟弟拔箭帶來了便利,眼下我們只要把這斷箭拔出,我再以金針封穴,給銅鎖弟弟上上我的秘制寶藥,我保證,要不了多久,我銅鎖弟弟就又能活蹦亂跳的給您惹事了。”
她這個廚子,為了給自己的異能打掩護,做她這半吊子的大夫,硬是自己拿着金錠搓金針,同時也利用異能的優勢配比出來了很多各種寶藥,那是真的很有用的寶藥,只不過是比自己異能治病差點罷了。
餘慧借着她自打當了神醫就随身不離的布袋遮掩,從裏頭掏出金針,刷刷刷的彈射出金針,以針封穴……
而身後的不遠處,雙方的激戰已經陷入白熱化。
他們的小旗,明明是軍屯中最被人看不起,戰力最差,集合了老弱病殘廢的廢物小旗啊!
可誰說廢物就沒用?誰說老弱病殘廢就沒有熱血?
當真正遇到危險跟敵人短兵相接了,他們也是頂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漢!
杜耀澤當時發現不對,瞳孔一縮,放棄對敵的偷襲立刻回身飛奔,用前所未有的飛快速度,趕在冷箭射中自家侄女之前,猛地飛身一撲,眼明身快的以自己的身軀,硬是擋在了餘慧身前。
杜耀澤中箭,悶哼一聲,沉重倒地。
餘慧見狀心急如焚,可手卻不能停還在救命呢,只能焦急的回頭吶喊詢問:“姑父您沒事吧?”
“沒,沒事……”,近在咫尺的杜耀澤不願餘慧擔心,臉上強撐起笑容,根本不去管自己身後肩甲上死死嵌入的箭矢,努力的朝着餘慧笑着安慰,“慧兒你專心救人,姑父沒事,姑父沒事,姑父在的,你別怕,呵呵……”
他臉上強顏歡笑,嘴上是這麽安慰,心裏卻暗暗發誓,這些該死的黑衣人,想要傷害他家的孩子,除非先從自己的屍體上踏過去!
是,他杜耀澤是窩囊,是廢物,是膽小,可如若有人要傷害自己的親人,他也是堂堂男兒不懼生死的!
“杜叔你沒事吧?”,杜耀澤倒地後,前方綠眼睛的野小子見狀不對,把從黑衣人手裏奪來的順刀舞的虎虎生風,打退身邊的黑衣人,野小子急忙飛奔上來扶人;
與其同時,神偷郝千裏仗着自己手速快,硬是舍了手裏的農具,冒着丢命風險的欺身上去專門近身肉搏,偷襲黑衣人的身體麻筋;
他跟最講義氣,曾經打死仇家被發配來極北的馮三打配合,一個偷襲,一個捅刀,兩人身上漸漸染血也沒有退後半步,眼看着圍上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二人相視一笑,一抹臉上被噴濺的鮮血,背靠着背,笑聲中有熱血也有凄涼;
泥瓦匠範老虎就算瘸了條腿,可他腿瘸心不瘸,一手駕着拐棍,一手把手裏的洋叉使的虎虎生風,所過之處,洋叉見血,實乃當代鐵拐李轉世,可惜鐵拐再厲害也獨木不成林,敵人順勢欺身而上,兩人攻一人,逼的老範踉跄後退避讓;
得了怪病的鐵匠,挺着他那經常被衆人嘲笑的八個月大的肚子,努力揮舞着手裏的鋤頭,哪怕揮舞兩下,他就得停下來狠狠踹息幾口,就這,鐵匠也沒有怯戰,豁出命的跟敵人幹;
暴躁的熊慶沒了一只胳膊,沒關系,他還剩一只呢,見到黑衣人前後夾擊大肚鐵匠,他啊呀呀的一聲喊,手裏的鐮刀投振而出,一刀結果了一個黑衣人的脖頸,自己再欺身而上,撞開氣喘籲籲的大肚鐵匠,不怕再損一條胳膊的,單手接住另一個黑衣人劈砍來的刀鋒,手順勢沿着刀鋒而上,不顧那噴灑的鮮血,奪刀反捅而上,成功的再殺一人,結果不等他暢快的大笑出聲,背後卻挨了冷刀;
羅金鎖,羅銀鎖,眼睜睜的看着親弟弟在眼前倒下,眼睜睜的看着親爹都魔瘋了,兄弟二人目呲欲裂,嗷嗷叫着,舉着手裏的鐵鍬奮不顧身的沖殺在前。
他們是勇武,也身強體健,可畢竟是餘軍啊,是缺少訓練的餘軍,且變故來時他們正在下地,哪裏想得到會有敵人偷襲,手中都沒有件趁手的武器,又哪裏打得過有備而來的黑衣人?
眼看着羅金鎖胳膊中箭,羅銀鎖凄厲一喊,正要揮舞着鐵鍬接近救援,黑衣人卻不給機會,齊齊欺身而上圍攻羅銀鎖,致使他腹部中刀,眼看弟弟受傷倒地,那頭瘋狂砍殺的羅金鎖一聲凄厲:“銀鎖!”
而跪地不起的羅銀鎖卻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撐着鐵鍬,唇畔滴血的笑看着自家大哥,搖頭再搖頭……“哥,別,別過來,別……”
他們打不過啊,真的打不過!什麽是以卵擊石?這便是了。
神箭手邱彪出身神機營,靠着曾經的戰鬥素養,好不易一刀結果了身邊的黑衣人,順勢撿起對方身上的弓箭,下意識準備拉弓搭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了,他是個獨眼龍,再沒有曾經的準頭,心裏有了障礙後,他已經再拉不動弓箭了啊!
就在邱彪一個愣神之間,黑衣人順勢而上,眼看着銀光在邱彪頭頂閃現,斥候出身的好友醉酒鬼,硬是靠着他那出神入化的輕功,險險的刀口奪人。
好友人是救下了,醉酒鬼的後背卻避閃不及挨了一刀,刀鋒瞬間劃破了他的衣襟,鮮血四溢,邱彪目呲欲裂,反手抱住兄弟深深刺痛,“酒鬼,酒鬼!醉酒鬼……”
眼看着自己的袍澤們跟黑人不屈不撓的纏鬥着,眼看着他們一個個鮮血淋漓……貪生怕死的申嘉鼎抱着同樣顫抖的白畢傑,二人下意識的想逃的,可雙腿卻怎麽也不肯聽話,挪不動分毫。
二人明明怕的要死,怕的眼淚鼻涕都一把流了,可眼睜睜的看着昔日的袍澤一個個的受傷倒下,賊眉鼠眼的申嘉鼎終是狠狠心,一抹臉,把懷裏的白畢傑往身後密林的方向狠狠一推,彎腰撿起地上的武器,閉上眼,嘴裏啊呀呀的怒吼着就往黑衣人群沖。
“麻痹的,死就死吧!腦袋落地,碗大的疤,大不了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啊,老子跟你們拼啦……”
明明他是那麽的害怕,害怕到根本不敢睜眼;
明明他的動作是那麽狼狽又滑稽,好幾次都差點自己左腳絆右腳;
可看在餘慧眼中,卻是那麽的心酸,欣慰,又痛苦。
餘慧憤怒了:“啊!狗日的,狗日的黑衣人,都給我停下!停下!!!沒有你們這麽求醫的,你們若是膽敢再動手,姑奶奶絕對會讓你們不得好死,也絕不會醫治你們要救的人,姑奶奶發誓,姑奶奶一定要治死他(她),治死他(她)……”
餘慧手不能停,身體的異能瘋狂的朝着羅銅鎖的身體內湧去,這小孩傷的比當初的柿子重多了,箭矢其實直接穿透了他的心髒,給他帶來了必死的打擊。
要不是自己隔得近就在眼前,要不是這小孩心髒長的有點歪,他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下救他的機會。
為了保住這孩子的命,餘慧不惜代價的輸送異能,絲毫不敢松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人一個個的沖上去,又一個個的倒下……
餘慧心在痛,眼很熱,發現這些黑衣人前赴後繼,不怕死的都在朝着自己的所在湧來,餘慧驀地明了了什麽。
難道說這些黑衣人是來找自己的?是想暗中搶走自己去救什麽人?要不然怎麽解釋呢?
這麽一想,餘慧手依舊沒松,一邊用異能修複羅銅鎖的心髒,一邊朝着黑衣人放聲大喊,試圖威脅。
可惜,她猜錯了,飛速接近的黑衣人聞聲,只有瞬間的停滞,緊随而來的卻是更加瘋狂的接近。
羅銅鎖心髒上最後的一絲裂縫被修補好,餘慧為其注入生命力,為了不被懷疑,她留下了羅銅鎖身前身後的傷,從随身布兜子裏,其實是空間裏掏出一瓶藥塞給羅大。
“羅叔,這是秘藥,你趕緊給銅鎖用上。”
情況危急,刻不容緩,餘慧留下藥,丢下這麽句話,顧不上去管羅大的反應,而是雙眼猩紅的怒瞪着朝着自己湧來的黑衣人,冷冷一笑,伸手狠狠抓起地上一把塵土,趁機摻入一大把自己喂過異能的種子,“狗日的,姑奶奶跟你們拼啦……”,抛灑而出的同時,餘慧動了。
是,她的異能是降級了,手裏也沒有末世中的厲害變異種子,眼下的情況也跟當初在朝天關隘口不一樣,自己沒有溝通過異能喂養過的植物也不聽自己的指揮,甚至剛剛為了救治羅銅鎖的命她不惜耗費了大量的異能,她也明知道三級跟五級之間隔着天塹,自己沒法靠着異能一舉滅殺眼前所有來犯的敵人……
但是沒關系,便是死,她也絕不放過眼前這群欺她,傷她的人的來犯者。
借着揮灑出去的塵土,激發的異能種子們努力的飛啊飛啊,成功的聽從主人的命令,降落到壞家夥們的身上,而後迅速的尋找有利位置,越過衣裳的重重障礙,快速刺入敵人的皮肉,而後隐身潛伏,靜待主人命令,準備伺機而動。
餘慧揮灑出去種子後,異能湧動,控制着種子迅速落地生根,同時手腕上的爬山虎藤蔓迅速飛漲,給朝天關隘口将士留下深刻印象的綠鞭再次閃現。
餘慧仗着力氣大,異能在身,曾經還在末世的時候跟着基地學過軍體強身拳,再有爬山虎的相助,她如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強橫的破開黑衣人的防禦,如過無人之境的殺進重圍,直取一人。
通過剛才的暗中觀察,她發現了統領這群黑衣人的首領。
常言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她不知道軍屯裏其他的人都到哪裏去了,怎麽樣了,還有沒有活着喘氣的;
也不想為什麽遲遲沒有救援過來,讓他們整個小旗的人在孤軍奮戰;
不過沒關系,只要抓住這黑衣人的頭頭,先滅了他,群龍無首之下,自己還有機會逐一擊破。
餘慧計劃的是好,執行的也很堅定。
黑衣人首領功夫再好也怕菜刀,額,是異能。
加之上頭有命令要捉活的,他們沒有料到任務對象還是個身懷‘功夫’的棘手存在,頭領心存輕視之心,與之一個照面下,沒用幾招,餘慧憑借彪悍的身體素質還有超強力氣,硬是殺入敵軍叢中,一鞭子勾住了輕敵的頭領脖頸,一把将對方拖到了跟前,手臂處匕首劃出,餘慧一手執鞭,一手持匕,眼看着就要劃破敵首的喉嚨來個殺猴儆雞的時候……
黑衣人群中一人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妙,暗叫不好,伸手摸上了肩頭的包袱,一拉一扯一抛,與此同時,口中大喊:“且慢,刀下留人,小丫頭你看看這是什麽。”
“什麽?”,下意識的,餘慧側頭去看。
只見某人解開的包袱瞬間騰空,在空中散落開,而後啪嗒一聲,包袱裏的東西就這麽掉落在了餘慧的眼前。
這是……
餘慧心髒猛地一跳,雙眼猛烈收縮,不等餘慧反應,她手中控制着的黑衣人首領卻突然笑了,眼裏沒有一絲怕死的懼意,笑的開懷又俨定,他看着餘慧。
“餘姑娘,想必這包袱裏的東西,餘姑娘眼熟的很吧?”
對方竟然知道自己姓什麽?
而且包袱裏的東西……
餘慧的心髒狂跳起來,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為此她不惜異能耗空,強行動用可能會遭到反噬的風險,忙暗中調動勾連姑姑跟小粉團身上的種子。
明明眼前包袱裏抛灑出來的衣服自己很熟悉,熟悉到她可以确認,這就是一大早姑姑跟小表妹身上穿着去趕集的那一套,可是她還是不信,死都不信,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別有用心的人給的?
餘慧指揮着爬山虎暗暗用勁,勒的得意猖狂的某人脖頸猛的一痛,劇烈咳嗽,餘慧也從近處衣服上種子傳來的反饋,确認了衣服沒有作假,姑姑與小表妹落入未知敵人手裏的噩耗。
餘慧懊悔,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應該只把種子種在她們的身上,而不是為了以防萬一,不敢冒一點點風險未知的,應該把種子種入她們的身體皮下去的呀……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這些人該死!
對方劇烈咳嗽過後,一平息過來就朝着餘慧笑了。
“呵呵呵,餘姑娘如此震怒,想必已經确定這些衣裳的主人是誰了吧?呵呵呵……餘姑娘別生氣,你放心,既然我們要請餘姑娘去做客,對待餘姑娘在意的人,我們還是很懂規矩的,我們派的都是手腳最麻利,脾氣最溫柔的仆婦,去伺候的姑娘親人沐浴更衣,絕對沒有一絲冒犯欺辱,更沒有傷害到姑娘在意的親人……”
對方用最真摯的語言說着最無恥的話,為了達到目的,狗ri的話音一轉,緊接着又道。
“哦,不過嘛……若是餘姑娘你不配合的話,接下來你的親人會面對什麽,會不會再是溫柔的仆婦去伺候,那我可就不敢保證了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