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城外是不斷朝着四門彙攏而來的高狗敵軍。
城內鼓聲陣陣。
咚, 咚,咚,咚……
集結的戰鼓不斷在城中敲響, 城樓上,餘慧與杜禹辰眺望下方,外頭是密密匝匝的高狗大軍, 裏頭是清河堡上下上萬的将士百姓。
他們一個個不管将士否, 不管老少否,全都走出家門來到外甕城的廣場上,他們不約而同的擡首仰望着城門樓上,那個俊逸的,年少的, 挺直的身影。
人影攢動, 人心惶惶, 此刻連從城外吹來的風中, 都仿佛帶着一絲凝重。
“父老鄉親們,将士同袍們,在下先鋒軍杜禹辰,今日臨危受命于陣前, 在此立誓, 誓保我清河, 誓保我城中百姓。
然,在下一人之力微薄, 還請在場的将士父老們, 助我一助。
鄉親們, 同袍們, 眼下城外是集結的高狗大軍, 城內是我的家小親人,我們的根,在這裏!我們身後,是我們誓死捍衛的父母,妻兒,兄弟……
若城破,家不在,親不存,将士們,父老鄉親們,若想護城保家,若要護親,若想活,唯有死戰到底!”
是啊,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高狗兇殘,若城破高狗必将屠城,他們想要活,只有衆志成城,血戰到底。
他們的心裏都明白,正因為明白,城樓上、城樓下所有的将士,在這一刻全都不約而同的敲擊着手裏的長木倉,口中發出血性的咆哮,“保家衛國,死戰到底,死戰到底……”
整齊劃一的豪邁,一下下富有節拍的長槍柄擊打地面的铿锵節奏,聽的全城百姓熱血澎湃。
“媽的,人頭落地不過碗大的疤,死就死,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不就是高狗子嗎,老子不怕他,幹他娘的!”
人群中一身消瘦的漢子受現場氣憤的影響,受心中熱血的鼓舞,一把丢下手裏的籮筐上前一步朝着城樓大喊,“我,清河甲字街王老五,請求出戰!”
一聲起,猶如開關,猶如雨滴擊打水面,激蕩出水中無數水滴紛紛響應。
“為了老娘老子也不怕,我,清河甲字街趙小虎子,請求出站!”
“媽的,我也幹了,殺他娘的高狗子保家衛國!我,清河甲字街邬老七,請求出戰!”
“我,茂盒軍屯常亮,請求出戰!”
“我,河田羅大……”
“我……”
“我……”
“還有我……”
……
一個兩個的聲音,在将士們整齊劃一的呼喝中不顯,可十個,百個,甚至千個,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那種聲音,那種氣勢,那種鼓動人心的激情,讓越來越多的人心動,也讓越來越多的人自動自發的出列而來。
我,我,還有我……
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聲音彙聚成海,那氣勢激蕩的所有人都內心凜然,漸漸的,出列聲聲連城一片,漸漸的,不再是身強力健的青壯主動出列,便是老弱婦孺,她們也當仁不讓。
“誰說女子不如男,小婦人雖沒有一把子力氣,我卻可以給将士們燒水做飯,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陣前殺敵!”
“就是,就是,老生雖是老了,別的幹不了,老生可以照顧傷兵。”
“還有我,還有我,虎頭力氣大,虎頭可以幫忙運飯食、武器上城牆。”
“我們可以擡滾石!”
“我,我,我,我們都可以……”
漸漸的,将士們發現,百姓的聲浪蓋過了自己的呼喝,幾乎是全城的百姓都站了出來,這一幕看得所有人內心激蕩,餘慧更是知道,這就是傳說中不屈不撓的意志。
也就是在這種意志激蕩下,不用說城內不得不誠服的楊兆先一幹手下,只說一直叛逆反抗的坑王,此時此刻也不由受到人心的鼓舞,一直嚷嚷着要回京的小嘴張了合,合了張,最後卻不由自主的緊緊抿住,唯獨眼裏閃過的流光,洩露了他此刻同樣激動洶湧的內心。
人心齊,泰山移,大戰起。
砰砰砰……
“殺呀!”
“快,快,快,滾石不夠了,滾石,運滾石……”
“北城牆快扛不住了,速速增員,快……”
“将士們,殺呀!”
“啊!狗賊看刀!”
咚咚咚咚……
嗚嗚,嗚嗚……
厮殺聲,戰鼓聲,號角聲,金戈鐵馬,所有的聲音彙聚在一起,硝煙滾滾,鮮血四溢。
城牆內外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補充上來;
瞭望口不斷有敵人冒頭,又不斷的被己方掀下;
城牆上不斷有人受傷,又不斷的被自發組成的醫療隊擡下;
全城齊動員,老弱老少皆參戰,熱水,滾石,箭矢,不斷的被運送上了城牆;
口渴了,舔着幹裂的唇,力竭了,身後的袍澤補上,滾石不夠用了,大家夥甚至不惜開始拆牆扒自家的房,所有人衆志成城,從白天戰到了黑夜,從黑夜戰至天明。
他們所有人都很累很累,卻沒有一個人敢休息說退下,所有人都在頑強堅守着,他們打退了一撥又一撥的敵軍,又迎來了一撥又一撥,一次更比一次猛烈的進攻。
餘慧只覺自己很累很累,那是一種異能耗空,精神高度緊繃的累,真的是太累了。
為了保住更多将士的性命,餘慧沒有選擇在城下的大後方醫帳駐守,反而是不顧親人與杜禹辰的反對,一直游走在城牆上,沖鋒在戰場第一線,争取第一時間救治受傷的将士。
她此刻的信條是,能多搶回一條命就是一條命。
正因為如此餘慧沒日沒夜的疲于奔波,且随着她救回的人越多,她的異能耗費的越是快,整個人就越是疲憊,兩天兩夜了她基本就沒停下過。
眼看着他們又守住了一撥進攻,趁着敵軍再次集結前,趁着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城下的婦孺送了滾熱的飯食上城牆之際,杜禹辰手裏握着兩個黃馍馍匆匆來尋時,餘慧正在城樓上給将士包紮傷口。
“啊!”
“兄弟請忍一忍,城裏的麻藥用光了……”
她忙的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甚至都不敢多喝水,生怕自己喝多了要跑廁所,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根本沒有時間抽空去催生新的,而且即便有空,她此刻也沒法明目張膽的催生大批量麻藥,所以……不好意思了。
“兄弟好樣的,我用金針給你封住穴道,放心,我的手很快的,保證給你的傷口縫的漂漂亮亮,請忍一忍。”
被安撫的青年小将咧嘴一笑,倒是還有心情說笑話,“剛才某是緊張的,其實并不疼,小神醫只管動手,來吧某準備好了,您想怎麽縫就怎麽縫,我鄧官兒要是眉頭皺一下,我就……嘶……”
就什麽?
話是說的滿滿的,可真到了餘慧下針的時候,這位自稱凳官兒的青年小将,還是忍不住倒吸涼氣嘶了一聲。
杜禹辰找到餘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個場面。
他無聲走到餘慧身邊,異能耗空來不及恢複的餘慧倒是沒發覺,小将卻看到了來人,正要打招呼,見自家年輕的上官朝着自己搖頭,先鋒軍出身,早聽過面前二人太多八卦的鄧官兒打趣的咧了咧嘴,沒再開口,只嘶嘶哈哈的任由餘慧上下其手。
杜禹辰朝着鄧官兒點點頭算是回應,見餘慧忙,兩個黃馍馍抓在一只手上,空出的一只手還不停的從身邊的醫療箱中取東西給遞給餘慧,給她打下手。
不一會,傷口縫合完畢,餘慧這才從忘我中抽身出來,這才注意到了身邊的人:“杜禹辰,你不在城樓督戰,怎麽來這了?”
杜禹辰笑笑,看着鄧官兒朝着自己眨眨眼睛起身走了,他這才把手中黃馍馍遞過來。
非常時期也顧不上那許多,餘慧也餓了,髒兮兮的手在衣裳上努力擦了擦,捏着黃馍馍的一小角接過就啃。
杜禹辰見狀心疼,“你慢點吃,高狗暫時未攻城,我擔心你,放心不下,便來看看。”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餘慧大口啃着馍馍,有些口齒不清,“五(我)好得很,不用你看你擔心。”
杜禹辰就牙疼,瞧着跟前少女的神情,其實他心裏老後悔了,悔的恨不得時光倒流,自己回去給曾經的自己好好來上兩耳光。
當初若不是自己眼下心盲,這麽好的姑娘,他咋就看不上呢?
當初若是……
“行了,看也看了,飯也送了,你趕緊回去吧,如今你是大家的主心骨,城門樓上沒有你坐鎮不好。”
就在杜禹辰心裏跑馬的時候,餘慧已經三兩口啃完了手裏的馍馍,丢下這麽句話,蹲下就開始快速收撿起自己的醫療箱來,準備繼續忙碌自己的工作去。
杜禹辰聞言見狀,又是一陣郁結。
想要再說點什麽,想要叮囑她小心自己的安全,甚至是想要命令她下城牆幹脆去大後方,可惜餘慧根本沒給他任何機會,背上藥箱就走。
杜禹辰嘆息,擡腳想要跟上,城牆拐角的階梯處卻跑上來十幾個孩童,對方看到餘慧,為首的虎頭很高興,跟身後幾個擡着框框的小夥伴說了兩句,目送他們給城牆上歇氣的将士們送飯去了,虎頭忙從挽着的籃子裏掏出個黃馍馍就奔了過來。
“小慧姐,我給你送飯來了,小慧姐吃飯啦。”
對于這個救了自己親爹,保得自家沒有妻離子散的大恩人,虎頭有說不清的感激。
知道恩人自打戰鬥打響開始就一直沒下過城牆,虎頭很是關切,這不,虎頭領着自己一幫小夥伴們不怕苦,不怕累,還不怕死的,主動攬了上城牆送飯的活計,排隊領了食物後,着急忙慌的就上城牆上來送飯。
也是倒黴,眼看着虎頭就要跑到餘慧跟前時,忽然,牆外傳來無數密集的破空之聲,咻咻咻……
這是?
虎頭傻眼,一時好奇,下意識頓住腳步擡頭去看。
而在城牆上已經堅守兩日兩夜的餘慧與杜禹辰,卻很明白這聲音代表着什麽。
看到暴露在外的将士們,看到那些正在給将士送飯食的孩子們,看到傻愣住的虎頭,二人心裏一凜,暗道不好,餘慧與杜禹辰幾乎是同時動了。
“敵襲,注意隐蔽!”
放聲大喊的同時,餘慧二話不說丢下背着藥箱一個飛身竄了出去,一把抱起虎頭,一個轉身就往身後喊話的杜禹辰丢。
“杜禹辰,護好虎頭。”
顧不上灑落一地的食物,眼見着虎頭落入杜禹辰懷中,餘慧揮舞着手中的綠鞭,又朝着前方的孩子們沖了出去。
“哇……娘,俺害怕,嗚嗚嗚……”
“二楞快閃開,閃開啊……”
“孩子們別怕,別怕,往牆下夾角躲,快!”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孩子們吓破膽,第一次直面生死恐慌害怕之際,餘慧殺到跟前,一邊大喊,一邊抱起最小的孩子,同時還推拽着傻了的孩子們往城牆夾角去。
先前一個個累到極致癱倒在地的将士們随即也反應過來,一個個狼狽艱辛的爬起身來,神色焦急的一邊護着身邊的孩子,一邊禦敵。
“敵襲,敵襲,全體将士備戰……”
锵锵锵,咚咚咚,剎那間,城樓上亂成一團。
然,趁着傍晚時分前來偷襲的高狗甚是狡猾奸詐,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為了盡快結束這膠着的戰事,拿下清河堡,他們竟然臭不要臉的選擇了夜襲,不僅如此,那密集的箭雨就仿佛不要錢一樣,刷刷刷的如雨點樣射來。
杜禹辰接過虎頭,見到餘慧孤膽英雄般沖了出去,他又氣又急,一個旋身把人護下推到牆角掩藏好,杜禹辰揮舞着手裏的長刀就激射而去。
跨過槍林箭雨的杜禹辰眼看着心上人近在眼前,看着她一面護着孩子,一邊揮退箭矢,正當自己要松口氣的同時,突然,杜禹辰眼眶猛地一縮,該死的!“慧兒小心……”,聲音起,杜禹辰整個人都撲了上去。
原來趁着餘慧他們分心,周圍的将士都在顧着孩子,顧着箭雨的時候,竟然有一排火球從天而降。
該死的高狗,居然動用了投石機把燃着火的石球給投振了上來。
危急關頭,杜禹辰的身體再度比腦子快了一步,明明此刻因該保存自身坐鎮後方督戰全局的他,腦子一白,整個人就撲了上來,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了餘慧的身後。
杜禹辰一刀奮力劈開了幾乎就要砸進眼裏的火球,翻身攬住餘慧一個旋身要躲,只可惜避開了兩顆,卻沒逃過第三顆。
“嗯哼……”
抱着孩子的餘慧,只聽空中傳來異樣的破空之聲,緊接着不等她反應,耳畔就砸進了某人吃痛的悶哼,而後是帶着炙熱滾燙的破空聲,撞擊聲,哀嚎聲陸續不斷的襲來。
餘慧心裏一凜,可沒等她回頭去看,只覺自己撞進了一片溫熱懷抱之中,餘慧猛地回頭,看到的就是緊緊摟住自己,把她緊緊護在懷中的某人唇畔染血,身後一片火海,就這,他還在一邊護着自己,一邊不停的揮刀劈砍箭雨與火球,根本都沒時間看一眼自己身後燃燒的滾滾烈焰,以及接連中箭的身體。
這一刻,餘慧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感動的。
她手裏的鞭子被她揮舞的密不透風,呼嘯盤旋猶如風戽,帶着破空的綠鞭貼着杜禹辰的後背刮下,餘慧拉着踉跄倒下的人,一鼓作氣的沖到了瞭望口的牆角。
看到懷中之人已經昏迷,餘慧強力忍着擔憂,一邊拔箭,一邊小心的把人翻轉,看到杜禹辰燒焦的後背,噴血的傷口,聞到的肉香,擔憂之下餘慧顧不得掩藏,藥箱太遠,箭雨火球太密根本夠不到,餘慧伸手捏住對方的手腕,稍稍恢複的異能,跟不壓錢一樣的瘋狂湧出送入某人體內。
一心救人的餘慧顧不得其他,異能不夠了,她甚至不惜連通空間中的棗棗與蘿蔔要支援。
“杜禹辰你怎麽樣呢?杜禹辰,杜禹辰?你醒醒?醒醒……”
迷蒙中,以為自己要死杜禹辰一時沒察覺身體的異樣,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關切臉龐,杜禹辰咧嘴一笑。
“還,還好你沒事……”,臨死之前還能看到心上人關心自己,還能死在她的懷抱,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幸運,“慧兒,我,我心悅你。”
都要死了,無論如何,他得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正在努力輸入異能救人的餘慧聞言,整個身體都震了震,先是不可置信,随後卻是心頭無端湧起一股子怒火。
“悅你個大頭鬼啊!杜禹辰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主将?啊?你瘋了嗎?”,你特麽的造不造,你挂了,姐也得跟你一起挂啊喂!
餘慧氣急敗壞,邊吼罵,邊救人。
面此刻還不知性命得保的杜禹辰,面對餘慧的粗魯兇殘,杜禹辰臉上露出臨死前的滿足微笑。
餘慧怒不可遏:“你這是什麽表情,有我在,我死了你都沒死,你笑屁啊笑!趕緊的起來督戰去。”
剛才是情急之下,餘慧一時沒收住,異能瘋狂輸出,一個不小心給人治的活蹦亂跳的了,結果眼下才恍然,再想彌補都已經遲了。
餘慧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發火趕人,杜禹辰還在納悶,猛然間發現自己動作自如,身體不痛不癢,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眼睛一眯,看着餘慧,瞬間又把疑惑壓進心底,爬起來就努力哄人。
“呵呵,慧兒你莫惱,我,我剛才只是一時情急……”,看不得你受傷罷了。
“你情急個屁啊,我那麽厲害用得着你救嗎?你個傻蛋!”
“再厲害也有力盡之時,我只是擔心……”
“擔心個屁啊……”巴拉巴拉……
被心上人吼了,杜禹辰卻很開心,見到餘慧關心自己,甚至還氣急敗壞的罵自己,杜禹辰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若不是時機不對,自己都想蹦跳着大喊,告訴全世界慧兒在意自己。
眼下嘛……想到剛才慧兒粗魯的扒開自己的衣裳給自己診治療傷,他滿心只餘開心與羞澀。
他想,慧兒這麽罵自己,這麽生氣,肯定因為在意自己,也喜歡自己的對不對?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麽着急的對不對?
是了,是了,肯定是這樣的!
既然慧兒在意自己,自己也在意她,雖然眼下的場合很不對,卻很難得,想到當初自己未能表白完的心意,杜禹辰不禁伸手握上餘慧正在忙碌的手鄭重開口。
“慧兒,謝謝你,還有,慧兒你聽我說,倘若此番清河得以保全,我們能得以僥幸渡過此劫,等我們把閑王送京都後,回來我就跟大伯、大伯娘去提親好不好?”
咳咳咳……
餘慧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噎死,驚詫的看着眼前人,她十分的驚悚,不過看到對方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神,再看眼下局面,餘慧不客氣的一把拍開某人的爪子。
“你丫的是不是發燒了?怎麽盡說胡話?既然死不了就趕緊起來,敵人攻勢兇猛,你身為主将不思怎麽退敵,還有臉提這些?”,怕不是腦子燒秀逗了吧?
很顯然,是的。
“慧兒,那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答應你個大頭鬼,先退敵啊混蛋!”,餘慧翻白眼,“趕緊的滾,回你的主城樓指揮作戰去。”
某人氣急敗壞的起身就走,可惜手被人拉住,“慧兒?”
餘慧不客氣的掙脫開對方的手,瞪着這腦子真的有毛病的可惡家夥,這樣的關口,談這樣的話題,特麽的,他真以為這是言情劇,演天王涼破的霸道總裁?
“滾,什麽話等平安退敵後再說。”
餘慧走的急,氣急敗壞中甚至還帶着狼狽,杜禹辰看着揮舞着綠鞭跑遠的身影,他驀地笑了。
慧兒這是答應了吧?是吧?
不管怎麽說,慧兒說的對眼下退敵守城才是要緊。
感覺疲憊一掃而空,渾身不痛不癢,身體前所未有的好的杜禹辰,護衛着長刀立于城牆上,緊盯着牆外的高狗大軍,他緩緩的勾起唇角。
“将士們,上盾牌,弓箭手準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