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
走廊兩側是千篇一律的裝飾和玫瑰，仿佛沒有盡頭一般無限延伸。
“這宅子能有這麽長？”雷薩回頭，此時已經看不見方才進來的那間大門。
“很顯然有人創造了幻境。”伊達打量着四周說道：“興許我們此刻其實在莊園的某個破舊的掃帚間裏。”
就在此時，走廊上傳來一陣恐懼的叫喊聲，雷薩三人循着聲音找過去，聲音傳出來的房間房門大開。
房間裏到處都是焦黑枯萎的玫瑰，中央的鋼琴邊上，一男一女正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剛才的聲音正是這兩個人發出來的。
雷薩走近一看，兩個人的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斑駁的石苔，手指指尖部分已經完全變成石頭的模樣。
“救，救救我們！”
男人驚恐的朝雷薩求救，雙手向前伸想要拉住雷薩的胳膊。
雷薩一個閃身躲過男人的手，表情嚴肅的問道：“你們剛才碰了什麽。”
“鋼琴……”
“我們不是故意的，”一邊的女人聲音中已經帶着哭腔：“琴譜上有提示，只要譜出上面的樂章，就可以獲得關于玫瑰晶的線索。”
雷薩扭頭，鋼琴的架子上的确有一本攤開的琴譜，譜子下有一行小字：“線索在樂聲背後。”
“……你們的理解能力真棒！”
“別說風涼話了！”男人崩潰的朝雷薩吼道：“救我！我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
“別着急！”雷薩懶洋洋的揉了揉被吼痛的耳朵：“誰讓你們亂碰東西來着？K不是都說了這裏面潛藏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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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開始檢查房間。”雷薩仿佛沒看見椅子上已經崩潰的兩人，雙手插兜慢悠悠的在房間裏晃起來。
房間裏除了那架鋼琴就是枯萎的玫瑰花，花瓣早已灰話，哪怕是鞋子踏在地板的震動也能讓花瓣散開，掉落在地板上化成齑粉。
伊達走到哭哭啼啼的女人身邊，扳過她的手臂看是檢查皮膚上的石苔。
“悠着點，你要是被傳染了我可不救你。”
“謝謝提醒，本來也沒指望你。”伊達仔細檢查了女生手上的石苔紋路：“中毒了，要是不解毒，石苔長進內髒裏就會玩兒完。”
伊達的話就像一張病危通知單，兩人不約而同的哭嚎出來。
雷薩皺着眉頭睨了一眼伊達的方向：“知道就好幹嘛說出來？就不能讓他倆安靜一點接受死亡？”
“等他們把嗓子喊啞就會徹底閉嘴的，看你的房間吧先生！”
雷薩的靴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響，一聲細微的摩擦聲引起了雷薩的注意，雷薩低頭，看見房間的地毯上滿是細碎的泥土。
“這房間是多久沒有人打掃過了？”雷薩嫌棄道。
順着地毯的邊緣往前看，在一個反倒在地上的破碎花瓶邊上，伊恩正蹲在那裏，手指捏着什麽東西。
“你撿到了什麽？”
雷薩走過去蹲在少年身邊，才發現少年手中的竟是一團泥土。
泥土是從花瓶裏掉出來的，還是濕潤的一團，不同于地上的那些，已經完全風幹變成粉末。
“這土，味道不太對。”
雷薩微微皺眉，檢查了一下那個破碎的花瓶，裏面已經被土填滿，完全沒有栽種過植物的痕跡。
再走到鋼琴邊，鋼琴架子上幹淨的沒有一絲塵土的痕跡，琴譜也是全新的。雷薩沿着鋼琴一圈仔細的檢查，突然像是想起什麽，雷薩沖還在哭泣的男人說了一句：“你，随便按兩個琴鍵。”
“我，我們就是因為彈琴才中毒的！”
“反正你們已經中毒了，在中一次也沒差。”
“可是——”男人還想說什麽，被雷薩不耐煩的打斷：“老子是在找救你的方法，你要是在墨跡我就走了。”
男人沒有辦法，一邊哭一邊艱難的控制手指按下琴鍵。
雷薩眉目低垂，一言不發的聽着男人敲出的亂七八糟的音樂。
“停！”
雷薩将視線放回鋼琴上，伸手進音板的下面，不一會從裏面摸出一攤細碎的泥土。
“這是什麽？”伊達湊到雷薩身邊。
“線索。”雷薩将泥土湊到鼻子前，沒有土壤特有的腥味，反而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和剛才的土一個味道嗎？”雷薩把手遞到伊恩面前，伊恩嗅了嗅，點點頭。
“那就沒錯了。”
雷薩走到鋼琴前的男人身邊，将手裏的土悉數倒在男人的胳膊上。
已經長到手肘處的石苔突然停止了蔓延，雷薩輕笑：“bingo！”
“這，這是什麽東西？”
“你們的解藥。”雷薩拍了拍手拉着伊恩準備出門：“要想解毒的話，在地毯上滾兩圈就行了。”
雷薩拉開門，面前卻不再是漫無邊際的走廊。
“這是，教堂？”伊達驚訝的擡頭看着教堂中央那個高大的石雕像，一個漂亮的女人被反捆雙手綁在柱子上，身上的繩索全是玫瑰帶刺的藤蔓。
雷薩走進石雕，看見石雕底座上的字——“永遠的玫瑰夫人：依格瑪麗。”
石雕下面的桌子中間，分別擺放着泥土，水和一個空的玻璃瓶。
“這位好像是花都歷史上第一位玫瑰夫人，不過最後結局不怎好，***。”
雷薩看着桌子上的三件東西陷入沉思，伊達在教堂四處轉了轉，教堂四周的玫瑰還是鮮活的，散發出濃郁的玫瑰香氣。
“這邊，還有個門！”
伊達在石像的左邊朝雷薩揮了揮手。
“走吧，這裏沒有什麽好看的。”說着，雷薩抓住伊恩那只相碰玻璃瓶的手，拉着朝伊達的方向走。
雷薩一手牽着伊恩一手拉住門把手打開門，門開啓的那一刻，周圍的景象瞬間倒退，雷薩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個熱氣球上，手邊是被拉住手腕的伊恩。
“什麽情況？”
雷薩一擡頭，才發現熱氣球的框子裏只有自己和伊恩兩人。而伊達，已經站在門內，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
“把手給我，快！”
還沒等伊達做出反應，門內的玫瑰藤蔓瘋狂的蔓延堵住了門。伸出的藤蔓朝着雷薩的方向進攻過來。
“小心！”雷薩将伊恩擋在身後，正要拔槍的時候，卻發現藤蔓連同剛才的門一同消失不見。
雷薩低罵了一聲：“我開始同意剛才那個男人的話了，這裏真的是個鬼地方。”
說着，雷薩長舒了一口氣靠着框子坐下來，從衣服兜裏翻出一根煙點上，優哉游哉的看着空中飛過的小鳥。
“……你，不擔心伊達嗎？”
“放心，她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脆弱，之後你就會知道的。”
熟稔的口氣再次刺激了伊恩的神經，少年背對着雷薩，一屁股坐到框子的另一頭。
“還在生氣呢？”雷薩舔着臉湊過去：“別生氣了嘛！笑一笑了，我認識你這麽久一直沒見你笑過。”
伊恩假裝沒有聽見。
雷薩輕笑一聲靠回原位，安靜的抽煙，陽光正好，兩個人各坐竹筐一角沒有說話。
一支煙畢，雷薩伸了個懶腰，懶懶的歪着頭：“其實你昨天說的話，我仔細想了想，如果那天遇見的不是你，我大概也不會帶你進夜狩。”
伊恩眨眨眼，稍微偏頭露出四分之一個側臉給雷薩。
“小家夥，你真以為我什麽人都往夜狩裏帶嗎？怕不是看不起我‘暗鴉大副’的稱號吧？”
雷薩心中竊喜，看見一半側臉了。
“是你我才帶的，換成別的人，我閑的管他死活，頂多扔進醫院算是日行一善了。”
伊恩猛地站起來走進雷薩，雙手捧住雷薩的臉，伸出舌頭在雷薩的鼻尖上輕輕一舔。
“艹，我還以為你又要咬我。”雷薩暗暗嘟囔了一聲，手指摸了摸濕潤的鼻頭：“話說你這動不動就指着鼻子上的是什麽習慣？”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主要是走劇情，其實我喜歡寫他倆談戀愛【摳鼻】
Ps：舔鼻子，咬鼻子，蹭鼻子是伏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