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輕

那天之後季正則再沒來找他。

他或許應該跟季正則解釋,但又有什麽好解釋的呢?季正則是他的誰,他憑什麽要跟季正則解釋?——他這樣幼稚賭氣的想法直到外賣吃到一根頭發後結束。

他沖進廁所幹嘔了半天,難得坐下來考慮他和季正則的以後,仔細想想根本沒有以後,思春期荷爾蒙泛濫的一時興起,難道還奢望終成眷屬?

他想起大學宿舍的夜晚,室友們帶着竊笑交流自己的性經驗,所有陪着走過人生一程的女孩,都成了炫耀的資本。或許最後他之于季正則也不過這樣,但季正則多了不起啊——他操了自己的高中老師,大了十五歲,性冷淡,還是個結過婚的男人。

“這你也能搞到手?”他記得當時有人笑着說,也一定會有人這樣對季正則說。

他會變成一個笑話,互相吹噓時的談資,再擴大一點,如果他和季正則暴露了,他就完了。

被欲望遮蔽的理智全部回籠,他又開始後怕。算了吧,就這樣,對誰都好,季正則要上他也上過了,他也沒到沒男人幹就會死的地步。

開學後,林耀和唐又衷來找他,唐又衷五官生得好,陰柔漂亮卻不顯娘氣,環着手靠在辦公室門口也格外豁雅自在。林耀裝着問問題,苦着臉求他去看看季正則,他說季正則生了病,燒得腦子都糊塗了,做夢都叫他的名字。

林耀的圓臉皺得像個包子,“老師,你去看看吧,他都病傻了,都是做兄弟的,我于心何忍啊!”

方杳安第一反應是有人知道了他和季正則的關系,害怕暴露的焦慮占了理智的絕對高峰,然後他才想林耀說的是真是假,最後才是季正則的病。

成年人衡量利弊的方法确實自私得讓人生厭。

他看着林耀哀求的臉,端視半晌,把手裏的卷子在桌上壘齊,遞給他,“我不是醫生。麻煩你幫我把卷子發了,我下節課講。”

林耀神色有些發僵,摸了摸鼻子,幹笑,“行,那方老師,您好好考慮考慮,真是生命攸關的大事。”

林耀一共找了他四次,最後一次都快哭了,說得越來越像那麽回事。方杳安也覺得自己過分,他這個人就是擰巴,他既想着當斷則斷又怕實在傷季正則太狠。

那天放學林耀直接在樓下把他堵住,“方老師,您這不厚道啊,真是救命的事,就去看看呗,您當救命不行嗎?”

方杳安想起那天晚上,季正則壓着他也說,“你當救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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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又衷沉默地站在林耀身後,低頭玩手機,間或擡頭看他一眼,兩個少年跟他對峙,看樣子一定要把他帶走。

他們最終站在校門外,等唐又衷家裏的車來接,方杳安一直覺得唐又衷是個悶性子,對誰的懶得開口,看見他笑着揪林耀的臉,兩個人打打鬧鬧才發現不是那樣。

林耀肉乎乎的臉被扯成一個發紅的餅,他揉着臉沒好氣地叫嚣,“叫你別扯老子的臉,打斷你的豬手!”說着撲上去,兩個人鬧成一團。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方杳安面前,車窗放了下來,露出男人極英俊周正的臉。林耀的笑聲戛然而止,一身肥肉都吓得精神抖擻,他顫巍巍地走過去,半弓着腰,像個問皇帝要不要出恭的太監,“哥,你怎麽來了?”

林濯冷淡地掃他一眼,“上車。”他似乎看出方杳安是個老師,朝他點了點頭,方杳安回點一下。

林耀連忙開了車門,招呼,“老師上車吧。”扭頭對唐又衷說,“叫你們家司機別來了,我哥全順回去行了。”他又滿臉堆笑對林濯說,“哥,你辛苦了。”

林濯看他一人上上下下打點全場,手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沒說話。唐又衷率先進了後座,再是方杳安,像生怕他跑了,林耀也想擠進來,看囚似的把他夾中間。

林濯在內視鏡裏瞪了林耀一眼,撂下一句,“坐前面來。”

林耀肩膀一聳,連忙鑽了出去,乖乖坐到副駕。車上沒一個人說話,氣氛凝固,林耀坐他哥旁邊,連手機都不敢碰。

林濯煙瘾犯了,但車上人多又開了空調,他不好抽煙,有些悶燥,看身邊正襟危坐的弟弟,“見着我這麽怕,怎麽?又有什麽活動?”

林耀撥浪鼓地搖頭,顯然前車之鑒十分慘重,“沒沒沒,我們就是去看看季正則,真的哥,他病了,特嚴重。”他眼睛瞪得溜圓,就差指天發誓。

“哦?什麽病?”

林耀一時半會想不出來,咳了咳,急忙求助唐又衷,“什、什麽病來着,我都給忘了,唐又衷你說。”

唐又衷手支着頭,狹長的鳳眼笑得半眯,“中邪了,請人驅鬼呢。”

林耀心裏罵娘,這他媽什麽病?能不能編個靠譜的?

林濯在鏡子裏看了唐又衷一眼,兩人有一個短淺的對視,又都分開了。

方杳安這時候察覺不對了,中邪?不是發燒說胡話,他木着臉,有種上了賊船的直覺。

車駛入市中心內環的別墅區,方杳安看見車窗外快速駛過的綠化叢和并不密集的建築群,绛紅色的屋頂瓦和簡潔的白牆在暖紅的夕陽下規整而漂亮。

林耀在前頭說,“方老師,就這,季正則家。”

他應聲下了車,唐又衷和他一起下來了。

兩人剛下車,林濯就直接拎起林耀的耳朵,林濯手勁大,林耀耳朵又肉,差點給揪下來。他疼得龇牙咧嘴,握着他哥的手,“疼疼疼!哥!撒手!撒手!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林濯把他耳朵一甩,林耀臉差點砸窗上去,揉着耳朵慫眉耷眼地縮成一團,一句話不敢說了。

“叫你別和那個唐又衷混,還要我說幾遍?”

“都一塊兒玩到大的……”一直好好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去年南非浪完回來就明令禁止了,他也不敢大聲反駁,小聲咕哝着。

他哥冷笑一聲,“怎麽?屎堆子裏游慣了,還不想上岸了?”

“什麽屎堆子那麽難聽,我又不是小學生了……”和誰玩還要人教。

他哥看着他,眼鋒淩厲,“你跟在季正則屁股後頭我不管你,但那個唐又衷,你給我離遠點。”

林耀極不情願地撇嘴,“他老欺負我。”季正則确實沒少壓榨他。

“那是你蠢!你腦子但凡靈泛點,誰能欺負你?”

林耀又不說話了,摸着紅得發亮的耳朵,靠着車窗縮着,像顆委屈的大白菜。

林濯看他那樣,語氣緩下來,“過來,看看你耳朵。”

林耀礙了一會兒才半信半疑地轉過身,林濯兩手扯着他臉頰的肉就往兩邊拉,直到把弟弟臉都扯松了,才心滿意足地說,“行了,吃飯去。”

林耀捧着臉,來了點精神,“去哪吃啊哥,家裏還是外邊?”

林濯難得露出一個笑,“你這張嘴啊,除了胡咧咧,就知道叫餓。”

林耀嘟囔,“嘴不就這倆用嗎?”

季正則剛練完拳出來,背心都汗透了,手機震了震,唐又衷發的消息,沒頭沒尾的,“驅鬼的人給你送來了,有空謝謝我。”

他眼睛狐疑地眯起來,手機又響了,王叔的電話,門口有人說是他老師,過來看探他的病,問他見不見。

病?

操!他腦子轉得飛快,急急忙忙往卧室沖,邊走邊脫衣服,“說我病得很重,這會兒還沒醒呢,拖會兒再帶他上來。”

方杳安從門口到樓上這會兒,除了給他開門并引路的王振,已經見過三個保姆了,顯然季正則說他手斷了家裏沒人照顧又是假的。

他站在季正則房門口,王振已經下去了,跟他說人還沒醒,讓他直接進去。他呼了口氣,推開門,一眼看見床上深睡的季正則,亞洲人面部多扁,輪廓不深,多精致而少驚豔。季正則卻又不一樣,他眉高眼深,鼻梁挺得像杆槍,下颌線尤其清晰漂亮,平躺時的側臉像精雕的工藝品。

方杳安的動作頓時輕緩起來,朝床走過去,季正則睡覺時很安靜,卷翹的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靜谧的陰影,嘴唇幹燥發白,似乎真的病了,發根都是濕的,他忍不住伸手探季正則的額頭。

季正則的呼吸一下亂了,變得粗熱起來,方杳安還以為病得狠了,正想叫人。季正則的眼睛猛地睜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從床上坐起來,“你還知道來找我啊?沒良心。”

方杳安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掙着手往回縮,羞憤地嘴硬,“我憑什麽來找你?”

季正則被氣笑了,眉毛蹙着,“你還問?!”

“你說……是炮友的。”他沒有義務向炮友解釋。

“那是我正經追你,你不同意,我能怎麽辦?”

“我以為…….”

季正則嘴角嘲諷地勾着,“你以為什麽?你以為炮友會一天跟你接三百個吻,給你做飯,每晚抱着你睡覺?你知道自己被幹癱了什麽樣嗎?你軟得都站不起來,就知道哭,邊哭還抱着我的脖子要親嘴。拱進我懷裏,死活要抱,我就抱着你,給你洗澡,把射進你屁股裏的東西摳出來。”季正則英挺的眉下那雙眼睛充滿奚弄,“你自己弄過一次嗎?我連你腳指頭都含過,口交都沒舍得讓你做一次,現在你說我們是炮友?”

方杳安顧盼茫然,他還想說‘是你自己說炮友的,我又不知道炮友什麽樣子,為什麽你對我好卻要怪我?’可這樣他似乎更卑鄙了,他确實利用了季正則的感情,少年純稚的,炙熱的,毫不遮掩的喜歡。他的惡劣盡攤眼底,他原來那麽壞。

他看着季正則,很冷漠的平靜,“那好,我們也別做炮友了,算了。”

“你!”季正則的眼睛瞪得猛圓,咬肌都在顫,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他松開方杳安的手,方杳安站在他床邊,看着他脫力地低下頭,寬平的肩塌下來,悶悶的,他說,“你欺負我。”

方杳安驚得一顫。

季正則擡起頭,眼角水紅,又說,“你欺負我。”一種如水的悲恸染滿少年意氣俊俏的臉,他看着方杳安,一點一點地控訴,“我在吃醋,吃醋你不懂嗎?你就不能跟我解釋兩句?你告訴我啊,你說是有人要你去的,你們就見這一面,再也不會有交集,你哄哄我不行嗎?”

方杳安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他也不知道季正則怎麽了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們之間不論誰對誰錯,季正則似乎永遠都能占據制高點,他被全面壓制,已經找不到拒絕的本意。

“就因為我年紀小,就因為我對你是一見鐘情,我的愛就廉價了嗎?講道理,不要看不起一見鐘情的小年輕好不好?”季正則聲音很冷靜,甚至沒什麽起伏,卻是苦澀的,“我也想早點遇見你啊,我也想和你一起長大啊,難道就因為我沒和你在同一個時空降生,我就沒資格陪你一起老嗎?”他挫敗似的自嘲,“你就算不信我,你也對自己有點信心吧。”

方杳安想了好久,兩個人都沒說話,“你喜歡我漂亮,可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像你說的一樣漂亮,我比你大十五歲,我會比你先老。”

“我又不是因為你漂亮才喜歡你,我喜歡才你覺得你漂亮。”

方杳安一瞬間覺得可笑,不是他對自己的臉多有信心,而是他的靈魂遠沒剔透到讓人一見鐘情的地板。再或者說,一見鐘情和見色起意沒有區別,而他偏偏長了張拿得出手的臉。

他擡起頭,“你不喜歡我的時候呢?我是什麽樣子?”

季正則說,“我怎麽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

心像忽然塌了一塊,石崩似的嘩嘩作響,他掩飾地偏過頭,說來說去也還是那句,“你太年輕。”

他們同時覺得對方不可理喻,季正則尤其暴躁,方杳安像一塊頑石,怎麽敲打都不開。他一把将方杳安拽下來,方杳安不防備,重重摔到床上。季正則壓着他,手探進他衣服裏,虎口鉗着側腰,蠻橫地掐。

方杳安的皮膚并不十分緊致,他工作清閑又不常運動,人雖寡瘦但骨架小,還是附了層軟肉。他很白,烈陽也奈何不了的蒼白,被操狠了全身泛紅,眼裏的淚落珠似的掉。

季正則忽然想起那個陰雨連綿的春日,方杳安上完課趕回去,路上遭了雨,他惡作劇似地跟在後面,想進門時吓他一跳。

可方杳安一進門就開始脫衣服,他淋得太濕,衣服貼在皮膚上一刻也禁不住。他不知道身後有人,支起手脫了套頭的裏衫,毫無羞怯地把身體展露在季正則眼底。

他瘦要撐不起衣服,彎下去脫褲子時,蝴蝶骨異突起來,像一對畸形的人翅,椎骨像連綿的峰一塊塊的隆起,腰線突然往裏掐,像沒有儲存食物的器官。這樣幹癟而瘦弱的男人,叫他時時刻刻都發瘋。

季正則懷疑他所有的肉都長屁股上了,那麽肉的一個屁股,他那副身架幾乎挂不住,沉甸甸的像要往下垮,卻是翹的,柔膩白嫩的臀肉顫動着盈滿眼眶。他的欲望從幹燥的喉頭燃延到胯下,暴漲的性器幾乎頂破褲裆。

方杳安脫襪子的時候趔趄了一步,又堪堪定住,走路時腰和臀交替扭動,叫人筋骨全酥的妩媚。他想,搖曳生姿這個詞原來是為方杳安準備的。

雨季的房裏很悶,空氣熱而潮,他似乎能看見顆粒狀的水汽在屋裏湧動,逼仄昏暗的空間充斥着一種清新的肉欲,逼他窒息。

方杳安一無所知地裸着身子,都腳踝都白細漂亮,他把地上的衣服全摟着,在開浴室門的那一瞬間。被人從身側撲倒,膝蓋直接磕到地板上,好大一聲響,他吓得叫,“啊!”

季正則剛開始連背上的包都沒來得及放,一心想着要這個騷妖精幹死,幹得他哭幹得他叫,發誓一輩子都給他操。方杳安感覺他那種爆發的瘋狂,赤身裸體地掙紮着,妄想從一頭發情的成年雄獸胯下逃開,季正則雙眼赤紅,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奸到高潮。

最後方杳安直接崩潰了,他滿臉是淚,手撐在地上跪着往前爬。季正則掐着他細韌的腰,胯部緊貼着他的臀,他邊爬季正則邊颠着操他。

他像瞎了,什麽也看不見,搖着頭求饒,“我不要了!咳……放開我!不要了……會死,啊!”他幹嘔着倒下去,淚痕斑駁的臉埋進臂彎,屁股高撅着,像一只挨操的母狗,股溝裏深藏的肉穴被幹得腫了一圈,季正則小腹和他臀肉擊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力量上的博弈方杳安從沒贏過,兩個人交疊的重量讓柔軟的床墊下陷,方杳安為他剛才激烈地反抗付出了代價,季正則扇腫了他的屁股,白膩的臀肉布滿紅色的掌印,難堪而色情。

季正則撞得他白花花的屁股一波一波地顫,他射過兩次了,神經在疼痛和快感之間搖擺不定。

季正則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後仰,嘴唇貼在他耳畔,呼吸灼熱而急促,“你知道你為什麽對着你前妻硬不起來嗎?因為你天生該給我操!”

他的臉埋進床單,滿身細肉都汗津津的,跟那天一樣的姿勢,屁股撅着,像經歷一場粗暴的獸交。粗硬猙獰的性器狠狠挺進他身體裏,深紅的穴口被囊袋周圍濃密的陰毛紮得發癢,交合的地方濕的一塌糊塗,乳白的精液淋了他兩腿,呻吟悶在床單裏,“唔,輕,輕點,好深,太快了.....”

季正則把他翻過來,托着他的腰,把他整個胯都提起來,面對面颠着操他,“你整天都想着怎麽勾引我是不是?”

方杳安的手胡亂揮打着,淚眼漣漣,哽咽着否認,“不是……沒有,我沒有……”

“還嘴硬,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麽會整天都只想着幹你?”季正則掐住他冠頭,堵住他流精的馬眼,泥濘的穴口被一次次粗暴地夯撞着,騷心被插壞了,菇滋冒水,“就是你勾引我,你不要臉,發騷勾引自己的學生?是不是?!”

方杳安被逼到極致了,差點被幹翻過去,“是!是!”他哭得歇斯底裏,眼淚成串地流,說話時口水跟着淌,“我勾引你,是我勾引你,放,放了我吧……要壞了,我不要了,啊!”他驚喘着射了出來,整個人軟成一灘向欲望下跪的泥,蜷成一團,可憐地喃語,“不要了……”

季正則在他射精之前,把陰莖拔了出來,那根粗長滲人東西高翹着,沾滿了水光,龜頭豔紅,他掃視着身下仍處在高潮餘韻裏的方杳安。他賦予這具讓他癡狂的身體一切涵義,瘦弱,蒼白,抑郁,病态,纖細,色情,股間的肉穴變成一個豔紅的騷洞,開開合合像張會呼吸的嘴。

方杳安還沒緩過來,他又插了進去,抱着方杳安在床上滾了半圈,他躺着,讓方杳安騎在他身上,強健的大腿往上頂,一颠一颠地把他操爛。

方杳安的手撐在他緊繃的腹部,靡紅的臀眼吸着入侵者深深地吞,被幹得噗呲噗呲響。他哭得發不出聲音,像乘着一艘颠簸的船,甚至都硬不起來,陰莖可憐地垂着,屈辱地接受季正則充滿支配欲的雄性征伐。

他怎麽也逃不開,巨大的性器釘進他身體裏,由尾椎開始的冰冷襲向全身,不同于被精液灌滿的漲,而是由內而外的想要發洩的痛,失禁感前所未有的鮮明。

他劇烈痙攣起來,眼睛大而空洞地睜着,小腹的滿漲感變成了尖刺的疼痛,他死死掐住季正則的手臂,牙關相撞,“我,我要尿,要尿了……廁所!”

季正則把他放下來,卻不是帶他排洩,他重新壓到方杳安身上,反扣住他的肩膀,用捅得最深的姿勢,胯部像打樁機沉默卻殘暴地幹他。

方杳安宛若癫狂地錘打他寬實的肩,眼淚口水糊了一臉,兩腿胡蹬,他絕望地搖頭,“不要,要尿了!不要!救命,啊啊!”

他的四肢扭曲地痙攣起來,手緊攥着床單,指節泛白,整個上身都挺起來,用力到脖頸的青筋凸起,張着嘴發不出一個音,淺黃色的液體終于迸射出來。

他尿了好多,剛開始一柱柱擊打在季正則精窄的腹部,淅淅瀝瀝地往下漏,後來陰莖垂落在胯間,斷斷續續地尿到床上,他的臉紅透了,用力呼喘着,失神地打了兩個尿顫。

季正則梗着聲射進他身體裏,漫長的射精灌滿收縮的肉道,他的視線從那張汗淚交雜的臉,到被暴力侵犯得一塌糊塗的股間。他喜歡嘗方杳安的體液,他的汗,淚,血,口水,甚至精液,他不知道那種甜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他頓了頓,用食指在小腹上沾了點液體,放進嘴裏吮。他擰起了眉,不是想象中的甜,尿是騷的。

他想,沒錯,是騷,這個人的一切都是騷的。

方杳安躺在一堆腥臊的尿液裏,抖若篩糠,心理上的羞恥比生理上更甚。他全身發冷,像有人剖開了他的肚皮,在巡視他的內髒。

“你看,年輕多好。”他聽見季正則笑了一聲,湊到他耳邊來,低沉的嗓音帶着殘忍的笑意,“年輕能把你操尿。”

一瞬間羞恥直達眼底,他渾身滾燙,哆哆嗦嗦地蜷成一團,只朝季正則露出一個光裸的後背,情緒過激讓他全身顫抖。

季正則把他翻過來,摟進懷裏輕輕地拍,那樣一種縱容的溫柔,“哦,不哭了不哭了,真是個可愛的愛哭鬼。”他把下巴磕在方杳安發頂,“我該怎麽跟收拾房間的說呢?老師來了一趟,我的床就被尿濕了。啧,我直接告訴她吧,老師被我操尿了。”

這句話像一把扯住方杳安的神經,他狠狠一縮,緊緊攥住季正則的前襟,啜泣着搖頭,“不要,不要說,不要。”他擡起頭來,眼裏的霧氣釀成一盈酥人的水,那樣可憐,“求求你,不要說。”

“那你說,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季正則牽起他的手,湊到嘴邊輕柔地吻,琥珀色的眼睛像放光的狼瞳,“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又陡然變得殘酷,“要不然我就把你抱出去,讓他們看看,你被我幹得屁眼都合不攏,還在我床上撒尿。”

他把季正則所有的威脅都當了真,吓得捂住耳朵,哆哆嗦嗦地搖頭,哭腔濃重,“不要,不要出去。”

季正則舔他眼角,流連吻在他太陽穴,“在一起就不出去,答應我好不好?”

他噙着滿眼的淚,看見季正則柔意溫沉的臉,自尊被尿液當頭淋下,他的心理防線不會比一張紙更厚,顫着聲點頭,“好。”

季正則終于笑出來,緊緊把他箍在懷裏,幾乎把他勒碎,心髒在胸腔裏飛速撞擊,“你真是要把我磨死。”

天已經很黑了,季正則把他抱起來,方杳安委屈地吊着他的脖子,無意識地湊上去舔他薄紅的唇,季正則吮着他的舌頭,溫存地吻在一起。

他下午沒吃東西,卻也不餓,可能被精液射滿給了他飽腹感。季正則帶他去客房,他趴睡在季正則身上被不停地吻着,少年熾熱的掌心從他股間一直愛撫到後頸,粗糙的觸感叫他顫栗。

他翌日中午終于穿戴整齊要下樓,季正則連上衣都沒穿,整個後背都是他的抓痕,跟在他身後送他。

他握着門把手,轉身止住季正則,“我自己下去,你別出來。”

他現在心虛得厲害,生怕別人看出點什麽。

季正則右手攬着他的腰,把他摟進懷裏,鼻尖抵着他後頸游移,邊嗅邊吻他,在他耳廓重重舔了一道,軟骨被吸進嘴裏,靈活的舌頭繞着唆。

方杳安手握着拳,身體輕顫起來,他耳朵濕漉漉的,又黏又重。季正則把頭埋在他頸窩蹭,像個離不開媽媽的孩子,聲音似乎在撒嬌,“要不你別走了,我好熱,好像要瘋了。”

季正則的臉很紅,他昨晚幾乎沒睡,神經亢奮到拒絕睡眠,現在仍然精力充沛。方杳安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那種和同齡人相差無幾的特質,好像全身都泡在一種名叫戀愛的粉色光暈裏,連看他眼神都不再是全然的露骨,轉為粘膩的甜蜜,“你摸摸我心跳,我好像要猝死了。”

方杳安跟着臊起來,扭頭避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我下午有課。”

季正則手撐在他兩側,把他困在懷裏,抵着他額頭,逼他對視,話裏是戲谑地色情,“奶頭給我吃一口,不然不放你走。”

方杳安難堪地立着,僵持了好一會兒,才笨拙地把衣服下擺撩上去,露出整個白嫩的肚皮。季正則的舌頭在兩顆紅豔豔的奶尖上迂緩地碾轉,吸進嘴裏大口地咂,方杳安撐着他的肩膀,頭歪着軟在門上,鼻腔裏難耐又舒服地哼哼。

季正則又湊上來吻他,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走吧,我叫人送你。”

方杳安下樓時,和一個人擦肩而過,眼神對上後他點了點頭,快步出了門。走到庭院才松了口氣,二樓的窗戶忽然被拉開,季正則探出身,用告訴全世界的音量喊,“我戀愛了!我他媽談戀愛了!嫉妒我吧!我戀愛了!”

王振和收拾院子的園丁一齊回頭,連着聽見聲響跑出來的保姆,不明所以卻都默契地笑了。

方杳安恨不得沖上去捂着他的嘴,讓他再別說一個字,可事實是他落荒而逃,臊得頭也不敢擡,上了車才透過車窗仰頭去看樓上的季正則。

季正則站在窗前,上身還是精赤着,年輕張揚的俊臉浸在一種外露的喜悅裏,眼睛和唇角都是彎的,在看他。

方杳安低下頭,激素似乎也開始紊亂,心髒跳得要超出負荷,有種即将休克的眩暈感。

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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