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長征不過兩萬五

吃過晚飯,二人齊齊走上樓去。

“你忙麽?”

季惟走到樓梯口将要和邵與陽分開時,冷不丁冒出這麽三個字。

“啊?”跟在季惟屁股後頭的邵與陽一愣,“不忙啊。”

“不忙的話你來我房間一下吧。”

???

邵與陽驚得差點兒從樓梯上翻下去。這這這,他也太主動了吧,我好喜歡。都說小別勝新婚,古人誠不欺我。今晚我腰間這兩顆可貴的腎是不是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季惟見邵與陽臉上神色驚疑不定卻不說話,便皺着眉往前走去,手握門把手回頭問道:“來麽?”

“來來來。”邵與陽光速跟上。別說是道門了,是個火圈兒我他媽也一躍而入!

季惟将邵與陽引進門,走到沙發邊說:

“坐。”

邵與陽一雙眼睛興奮地四處亂掃,腦子裏飛速運轉。季惟的床鋪收拾得好幹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書架上一粒灰塵都沒有,屋子裏還有一股淡淡的醉人香氣。

不過是不是少了點兒什麽,比如,咳咳。

自己什麽也沒準備,這……着實顯得有些莽撞了。不過,季惟既然主動邀請——

他目光停留在季惟床邊的桌子抽屜,仔細回想了一下季惟好像從來沒當他面打開看過。卧槽季惟不會連東西都準備好了擱抽屜裏了吧……我愛他一輩子。

“不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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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穩穩當當坐在沙發一邊的季惟擡頭疑惑地看着還杵在自己面前的大個子,難道今天坐飛機時間太長了想站一會兒?

邵與陽一臉詭異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看,一寸光陰一寸金麽不是,要不……我先去洗澡?”

季惟想了想道:“一會兒再洗吧。”

他有點兒困了,不确定邵與陽洗澡一般多長時間,就想幹脆談完了羅毅的事再各回各房愛洗多久洗多久。

“行吧。”

邵與陽撓撓腦袋,十分不好意思地挨着季惟坐了下來。既然季惟不介意,那自己也不介意。

“你坐這麽近幹嘛?”

啊?都要那什麽了還不坐近點兒,隔空打牛嗎?

邵與陽委屈了。

“坐遠了我、我碰不着你啊。”

季惟抵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推了推說:“說話你碰我幹嘛?我又不跟你動手。”

邵與陽:“……?”

見面前的人不說話,季惟也不多問。他看了眼手機說:“時候也不早了,我長話短說吧。我碰見羅毅了。”

“誰?”邵與陽耷拉着腦袋,疑問道。

“羅毅,就是那個在巴曼島海灘上被你踢了一腳的Alpha。”季惟沉着道。

邵與陽腦袋猛得一擡,聲音徒然拔高:“你怎麽會遇見那孫子??”

“你小聲點”季惟壓低聲音道,“樓下還有長輩呢。”

“不是,現在是我小不小聲的問題嗎?!”邵與陽急得快跳起來,立刻拉起季惟的手臂左右翻看,接着還要掰過季惟的脖子查看被季惟一把攔住。

“我沒事,你先別急。”

邵與陽這才放開手說:“你快說,怎麽回事。”

……

待聽完這整件事,邵與陽只覺得後背發涼。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季惟居然兩次遇到那個Alpha敗類,為什麽全世界有這麽多人來搶我的Omega呢我他媽窒息。

這樣下去不行,羅毅既然是個在黑白兩道混的保不齊有什麽後招,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看着季惟。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話,季惟那廂擔心羅毅上門報那一腳之仇,邵與陽這邊擔心羅毅上門奪妻。

過了半晌,邵與陽才開口道:“你哥說得有道理,但咱們一味防守也不是辦法,我有個釜底抽薪的建議你考慮一下。”

“什麽?”季惟問。

邵與陽深深地看向季惟的眼睛,擺正身體一字一句道:“讓我标記你,永遠地。”

蒼天大地三舅老爺,我終于說出來了!!!

爸爸,我說出來了!媽媽,我說出來了!張姐,我說出來了!隋弟,我說出來了!隋弟他媳婦兒,我說出來了!隔壁阿柴,汪汪汪(我說出來了)!

邵與陽心裏在希望的田野上狂奔亂跑用意念通知到每一個人,表面上卻一派冷靜理智,用眼神向季惟傳遞着“這是最好的辦法你自己看着辦吧”。

但季惟是時時刻刻不讓人失望的,他淡定回了四個字。

“你想得美。”

……氣氛一時有那麽一絲絲尴尬。

不過臉皮厚是邵與陽的一大優點。他獨自整理了一下心情,着力反思自己這次步子太大扯到蛋的行徑,并再次決定腳踏實地從現實出發,深耕優勢夯實基礎。長征不過兩萬五,誰先放棄誰孤獨。作為互聯網時代最後一位猛A,他又活了。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邵與陽擡頭幽怨地看了季惟一眼,“那咱們還是要小心羅毅這個狗人。他再和你見面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邵與陽的眼神怎麽都不離開季惟的臉。

季惟被他盯得頂不住,咳嗽兩聲敲了敲茶幾,“今晚我就是提醒你自己注意安全,好了,可以去休息了。”

“啊?”

“還有事?”

“額……”邵與陽想了想道:“你答應我的畫明天能開始了嗎?”

季惟思忖了片刻,擡頭問道:“你有接送我們的那位司機的電話麽?”

“有啊。”

“那你跟他說一聲”季惟平靜地說:“明天不用來接我去公司了。”

“嗯?……嗯!”

反應過來的邵與陽火速手刀跑回房發了條短信,門一開一關搞得震天響,又從走廊探進頭來對着季惟大聲道:“晚安!”

外加飛吻一枚。

季惟在原地哭笑不得地說:“快睡吧!”

——

翌日,半山別墅。

邵與陽一大早轟炸季惟,沒想到季惟卻讓他帶自己來半山別墅。

邵與陽站在自己久未來過的別墅門口,将臉上墨鏡一摘,不解道:

“今天怎麽想到來這兒?我可提醒你,這兒沒傭人沒吃的,指不定還有甲醛。”

季惟撇了他一眼回道:“這裏比較有氣氛。”

當然真實原因是家裏有邵母在,給邵與陽畫肖像畫越想越難為情。

邵與陽一聽,是麽?

他推門而入,走進別墅客廳360度環繞欣賞。啧,別說季惟還真懂藝術,把這客廳裏的五副畫一看,确實有氣氛!

“有道理。那這樣的話你是不是能畫得更好了?”邵與陽一臉期待地說。

“……我盡量。”

別墅後院是個小花園,設計時是為主人能在這裏小憩或是吃一餐下午茶,因此坐椅、躺椅、遮陽傘等一應俱全,園藝工人也将這一方小天地照料得不錯。二人将工具等搬到遮陽傘下,擺開架勢打算開始。

“我擺個什麽姿勢?”

“我想想。”

季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指揮邵與陽坐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去,背對着花園的花圃。

邵與陽猶豫問道:“坐着就好了?不用擺個什麽pose?”

“那你想擺個什麽pose”

“嗯……比如撐個下巴秀個肱二頭肌什麽的。”

邵與陽邊說邊把自己的短袖卷到肩上豎着小臂秀起了臂膀上小山一樣的肌肉,還啪啪拍打了兩下。

“邵與陽”季惟正色叫道。

“啊?”

“你說實話,你不會真的是少林還俗弟子吧。”

“……”

季惟不再理他,轉身去整理自己帶來的工具,做着畫前的準備工作。

半山的空氣果真是好的。陽光像細碎的金線一樣灑到地上,花園中的白磚被照映得泛着晃眼的折射,花圃中的大花萱草、桔梗花、小木槿等頭挨着頭競相燦爛,花香柔然入鼻使人舒解,遠處偶有幾聲鳥鳴仿佛樂曲中的間奏,和着微風令人昏昏欲睡。

等季惟一切就緒,他頭一偏看向畫板後的邵與陽,此人竟然斜靠着椅背歇起了午覺。

只見邵與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雙腿肆意地左右撇開,腦袋靠着竹藤椅子上的頭枕仰着,陽光經傘布穿透下來,映得他臉上斜橫着一條粗粗的傘骨陰影。這一身精神的黑紅相間短袖配上這副睡顏着實好笑,湊近一點,甚至能聽見微微的鼾聲。

季惟頓時莞然。他也不再作聲,在這一隅清涼靜谧的世界中動筆描繪起來。

相處了兩個多月,邵與陽那鮮活生動的俊臉早已被季惟所熟悉了,甚至那臉上開心大笑、被工作煩擾、生氣的模樣也像電影畫面一樣叫人過目不忘。

純白的畫紙上漸漸多出了線條,一筆一筆,斜走橫停。季惟用自己手中的筆将邵與陽的模樣一點點留在了紙上。如果邵與陽此刻醒來,一定會為季惟此刻臉上專注的神情所傾倒。

等到畫紙上的人已棱角分明,季惟面前的人才慢悠悠轉醒。

“哎喲卧槽,我怎麽落枕了。”

邵與陽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龇牙咧嘴擡起右手扶着自己的脖子。

等到他可憐的脖子終于能正常轉動,他便迫不及待湊過身去看季惟眼前的畫板。

“……季惟,可以不用這麽寫實的。”

“怎麽了?”季惟覺得好笑,明知故問道。

邵與陽擡手蹭了蹭自己嘴角,舉起畫板道:“你說你畫我的絕世睡顏也就罷了,你畫條口水幹嘛?!”

季惟轉身将畫板從邵與陽手中搶了回來,自己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想笑。

“我可沒有美化你的義務。”

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要算了。”

“要要要!”

季惟哪是邵與陽的對手,眼見邵與陽又一把将畫搶了去,得意地揚了揚說:“一經到手,恕不退還。再說了,我可是有肖像權的。”

兩人在這花園裏你争我奪,季惟身子一偏眼見就要從椅子上跌下去,邵與陽長臂一撈,一把抓住季惟的手腕便往懷裏帶。

季惟力道哪裏大得過眼前這個Alpha,一下子便被扯過去側身坐在了邵與陽的大腿上。

“你放開我!”

季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徒勞地掙紮着想從邵與陽的腿上逃走。

邵與陽卻變本加厲用右手緊緊攬住了季惟的腰,上身湊到季惟的耳邊壓低聲音道:

“我不放。”

“你——”

季惟上身剛扭動了兩下就發覺邵與陽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起了變化,他登時身體靜止,不敢再動了。

“怎麽了寶貝兒,你怎麽不扭了,繼續啊。”

邵與陽上身湊得極近,季惟坐下的部位離邵與陽的大腿只隔了薄薄一層衣料,身體的任何變化都清晰明了。

“邵與陽!”季惟板起臉瞪着邵與陽近在咫尺的臉,可他此時兩只手都被眼前這位Alpha壓制着完全動彈不得,臉又奇異得紅着,再怎麽瞪也是毫無威脅。

邵與陽低笑一聲,用誘導的聲音說道:“你着急的時候不都叫我與陽麽?怎麽這會兒又叫我邵與陽了?乖,再叫一聲與陽來聽聽。”

季惟平時是何等正經的人,哪裏受過這樣的調戲,此刻不止是臉,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海蝦一般,低頭弓着背唯恐洩露了自己的表情。

“嗯?”邵與陽卻沒打算放過他,一邊扶住季惟的腰一邊胯部往上猛得一送将季惟的身體頂得一彈,隔着衣料也讓季惟清晰地感覺到那處火熱,動作直叫人臉紅心跳。

“你……下流”

季惟掙脫不開,只得恨恨地罵道。

“這還下流?”邵與陽好整以瑕地看着季惟的額頭,狡黠一笑道:“寶貝兒你擡頭看看我多紳士”。

話音剛落,邵與陽便松開季惟的右腕,極有分寸地捏住季惟的下巴,将季惟躲藏的頭擡了起來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接着便疾風驟雨般吻了下去。

“唔……唔……”

季惟的聲音被整個包裹在邵與陽的口中。

兩人的嘴唇剛一接觸邵與陽便如過電一般,一股顫栗感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無法自制地開始慢慢釋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同時将季惟的兩瓣嘴唇含在了嘴中輕輕嘬着。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有料想過會有一個人的嘴唇是這樣的美好和柔軟,僅僅是含着這個人的唇都讓他興奮得難以自抑。他就這樣翻來覆去像是對待最美味的花蕊一般不斷地品嘗着季惟的雙唇,怎麽都嘗不夠。

邵與陽的白蘭地信息素味道将二人緊緊包裹,如此強勢的Alpha信息素季惟又怎能抵抗,他的身體已經不自覺地給出了回應,白蘭花的清香随着邵與陽的動作一縷縷在空氣中出現,邵與陽甚至能感覺到二人的身體連接處已是濕濡一片,不由得更加激動不已。

等到季惟的嘴唇上上下下被他嘗了個遍,他才微微離開,接着右手啪得一下拍上季惟的屁股,命令道:“乖,張嘴。”

季惟被他含得唇瓣上亮晶晶的全是水漬,羞憤難當道:“你!”

邵與陽瞧準機會立即俯身用舌頭沖開季惟的牙關,在季惟的嘴裏肆意翻攪起來。他無師自通,先是細細密密地用舌頭舔過季惟口腔上下,不放過任何一寸地方,然後便開始舔舐季惟的貝齒,一粒粒像是在認真數着一般,引得季惟驚顫連連,接着又由慢及快地攪動起季惟的舌頭,攪弄一番又吮吸一番,水聲啧啧在二人耳邊響起,直令人面紅耳赤。

“嗯……啊……”

季惟被他弄得口齒大張,口腔又酸又軟,連脊背都是蘇麻的,再沒有力氣推拒,兩只手低垂下去,身下被一個堅硬滾燙如烙鐵般的東西直直地頂着。

半晌邵與陽才終于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已說不出話來的季惟,頭抵在他肩頭重重地喘着粗氣。

“寶貝兒,你要了我的命了。”

他唯恐自己克制不住強要了季惟,無論如何不敢再繼續下去。

而此刻季惟早已是腿根盡濕,被邵與陽牢牢鎖在臂彎中才不至于癱軟到地上。

二人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平複了許久,邵與陽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一開口盡是飽含**的沙啞。

“季惟,還是不可以嗎?”

他頭仍舊靠在季惟的肩上,耐心地等待着季惟的回答,但季惟始終是沉默的。

又過了一會兒,邵與陽終于還是放棄了,洩氣般說道:“好吧。我抱你去樓上休息,你閉上眼就好。”

他低下頭,見季惟雙眼睫毛輕顫,臉上紅暈尚未褪去,說不盡的可愛可口,只能在心裏長嘆一聲。

接着邵與陽便将緊閉着眼的季惟從椅中小心地打橫抱了起來,又小心地抱上了二樓,穩穩地放在了自己的卧室床上。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洗個澡。”

邵與陽說完這句便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季惟,只見季惟仍是一副閉着眼的模樣,想必是不知如何面對,便不再停留,大步走出門口,回身輕輕将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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