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要成親了

把屍體踹出茶攤門的人走了出來。

一身青衫, 姿态斐然。

謝庭月認識, 是當初青縣東山上,夤夜跪見楚暮, 姿态相當恭敬的人。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楚暮料敵先機,看透了一切!

可楚暮怎麽看出來的?

謝庭月很驚訝,時間太短,又是精神最松懈的時候,反應不可能快, 怎麽可能呢?難道他認識這老板娘?

這個問題根本不必問出口,單只看楚暮神色, 謝庭月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楚暮對老板娘相當陌生, 并不認識她。

“啊——”

一聲慘叫,是青衫人幹脆利落的制住了老板娘, 押到楚暮面前。

楚暮擡眉, 眸底是一層一層的冰霜:“說吧,叫什麽名字, 誰派你來的, 為何要殺我。”

老板娘當然不認, 口喊冤枉:“我說了, 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青天白日, 朗朗乾坤, 你們難道要草菅人命不成!”

“什麽都不知道?”楚暮唇角挑出一抹諷刺,“那你剛剛言說茶裏不可能有毒,你不想下毒,只是想——想幹什麽?”

老板娘眼珠子一轉:“當然是想招待客人!我開茶攤,憑本事賺錢,哪裏有錯?你空口白牙誣賴我,也要有理才行!這毒不是我下的,地上的屍體也不是我殺的,我連見都沒見過!定是你們平日做惡太多,招來殺機重重,自己不知道檢讨,反要扣在我頭上!”

可真是巧舌如簧,一推六二五,要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楚暮:“謀殺朝廷命官,知道會判什麽刑麽?”

“你吓唬誰呢!你一個病的快死的痨鬼,算哪門子朝廷命官?”

老板娘嘴上仍硬,面上已現慌色,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向路離。

大約這裏坐着的三個人,只這一個,她不認識。

“看來不着官服,威信大大下降啊,”路離慢條斯理理理袖角,朝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拳:“真是想不到,本官奉密旨離京辦差,一路兇險,好容易回到京城,未向聖上複命,先遇如此殺機——不知此事上禀聖上,可會龍顏大怒?”

皇上會不會龍顏大怒?

當然會!

既是密旨,必是聖上挂心之事,定心急結果,可人好容易回來,在家門口遇到如此兇險,耽誤了回禀,不怒,可能麽?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結果,誰能承擔,誰願承擔?

老板娘頓時臉色煞白。

楚暮:“此刻茶攤沒有別人,放毒的茶碗在,強匪屍身在,而你,是茶攤的老板娘。這些可以跟你沒關系,只要你老實交代,誰派你來的,計劃做什麽。不願交待——就沒辦法了,畢竟我們也要和聖上交代。”

言下之意,不交代,這些鍋就都是你的。

天子一怒,可想嘗否?

老板娘明顯顫抖了一下,可看向楚暮的目光沒變,仍然帶着濃重的仇恨和執拗:“你敢!”

楚暮笑了:“你敢,我自然便敢。”

謝庭月頓時心有所悟。

老板娘給他的感覺一直有些違和,可這一刻,她看向楚暮的眼神無比真實,她恨楚暮。

有仇的那種。

謝庭月便自己開口問:“外子可曾得罪過你?”

“外子?”老板娘怔了一下,突然大笑,“哈哈哈——你叫他外子!他這種狼心狗肺的賤種,根本不配妻妻和樂,安穩度日!”

場面一靜。

謝庭月心道果然。

那邊路離悄悄沖楚暮打眼色——你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麽遭人恨?

楚暮還真是不知道,自己也有幾分好奇,但現下狀況很明顯,他不好問,只得看向謝庭月。

謝庭月怎會不懂?朝楚暮點了點頭,繼續往下:“你是楚家下人?我好像沒見過你。”

老板娘白着眼一哼:“你們這種眼睛長在頭頂的主子,怎麽會對下人們多看一眼?”

她心間有怨氣,想法自然偏頗,謝庭月确實知道自己的,的确對她沒半點印象,遂看向楚暮。

楚暮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婦人,他也沒見過。

謝庭月就明白了,這婦人大半不是在楚家伺候的,可能在楚家外邊的産業,比如京郊莊子裏作活,總之,一定同楚家有關。不然他問對方是否楚家下人,她該答不是,而不是你們眼高于頂,看不到苦命下人。

謝庭月想了想,嘆道:“以奴犯主,怨氣至此,顯是遭了大委屈了,可憐。”他聲音輕柔,似這春日裏的風,“如你所見,今日境況,你不可能脫得開幹系,硬扛着,有骨氣,前面卻是死路一條,你的委屈也就跟着你一同去了,誰都不知道。避險不扛,結果可能也不會好,但至少你的委屈可以說出來——你真的想好了麽,和秘密一起陪葬?”

這話就有點戳心了。

老板娘是個脾氣硬的,他要是直接逼迫威壓,她才不會輕易服軟,可這麽引導……

老板娘緊緊咬着唇,看向楚暮。

楚暮神色平靜,眼底是一層一層的冰霜,疏冷,從容,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再看路離——

官者無情,看遍世事,很多事對他們來說并不新鮮。

可憑什麽?

憑什麽她要承受那麽多的痛苦,由得這些人輕松!

老板娘唇瓣咬出血絲:“我爹是個大夫。”

楚暮點頭:“所以?”

“他被請進楚家給你看病,沒瞧好,被你殺了!”老板娘眸底恨意燃燒,“你這病是随便哪個大夫就能治好的麽?你早該死了,為什麽不死,為什麽一直要生生挺着,拖累別人!”

“我爹雖有些年歲,但平日裏身體康健,是能活到百歲的人!他提壺濟世,醫者仁心,數十年活人無數,積了不知多少福蔭,結果被你一句話說殺就殺,憑什麽?你家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麽!”

謝庭月心念急轉,瞬間明白一切,輕輕嘆了口氣。

怪不得老板娘情緒根本藏不住,表現種種違和,原來是仇恨太重。他了解楚暮,楚暮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其中必有誤會。

也虧的老板娘仇恨太深,情緒藏不住,楚暮方才能注意到,注意到,用心觀察,便會發現殺機。正好追殺路離的組織死性不改,也有計劃,兩邊這一撞——

沒這老板娘,楚暮沒有提高警惕,或許發現不了,有這老板娘表現,楚暮順便發現別處不對,安排化解……完全能做到。

謝庭月深深呼吸,他這夫君,的确多智近妖!

楚暮修眉微皺:“我不記得我曾殺過大夫。”

老板娘:“你是沒親手殺,你只是下了命令,讓心腹買兇下手!”

謝庭月差點嗆住。

心腹?秦平?楚暮要真指派秦平做事,哪得用的買兇?秦平自己就能幹了!

楚暮清咳一聲,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老板娘:“你忘了我卻不敢忘,正是兩年前!家父給你看過病的第三日夜晚,你買的兇徒悄悄在夤夜下的手!”

“兩年前……”楚暮迅速回想這個時間點,很快有所頓悟,嗤笑出聲,“兩年前,正是我家那位好二嬸孫氏惹了些麻煩,需要人背鍋的時候。”

謝庭月頓時明白,感嘆:“老板娘,你怕是給人當了槍使啊。”

老板娘眯眼:“不可能!”

謝庭月:“你可有查證過?這件事背後線索都是誰告訴你的?所有信息證據,不管是你主動查還是被動告知,都是從哪兒來的?誰引導你推測出這個事實的?用腦子好好想一想。”

“不可能!”

老板娘搖着頭,根本不信,可不管怎麽不信,往日過往一幕幕浮上腦海,根本經不起細思。

路離給予致命一擊:“構陷他人,編造事實,必有目的,你今日出現在此,或可就是別人的目的。”

老板娘仍然不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否則她這麽多年的恨有什麽意義?今天做的這些事有什麽意義?

“你們衆口铄金,巧言令色,不過是想讓我屈服!我就是不招,有本事弄死我!”她瞪向楚暮,“你不過是個野種,裝成君子謙謙騙得了所有人,騙不過我!”

秦平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眸底殺意未卸,渾身浴血。

當然,都是他人的血。

楚暮下巴指了指老板娘:“秦平,殺。”

“你敢!”

老板娘高高擡着下巴,看着秦平一步步走近。

秦平在遠處時,她尚不害怕;十步之內,她開始心慌咬唇,她聞到了血腥味;五步之內,她眼瞳收縮,仿佛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死去的自己;劍指到鼻尖時,她終于崩潰。

她眼珠微轉:“你讓他走開,我可以考慮!”

楚暮:“我不接受謊言,秦平,殺。”

老板娘愣住。

秦平已經舉起了劍。

視野恍惚,她看到高遠天空,藍的透徹,亮的灼目。

她聽到楚暮平靜如潮水的聲音。

“不殺你,你許謊言騙我,孫氏也會從你口中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一點都不劃算;殺了你,孫氏才會慌,慌了,就會做錯事,讓我捏住把柄。”

這一刻,老板娘心裏無比清楚,對方是真的要殺她!

“不——”

“為什麽不?”楚暮輕笑中含着諷刺,“ 你不是早就斷定,我是這般殘忍的人?”

老板娘愣住,是啊,她不是早就知道,楚暮是個該死的惡人?可為什麽這一刻,心中竟然會猶豫……

還沒想明白,頸間一痛,她閉上眼,沒了意識。

謝庭月松了口氣。

當然……是沒有殺掉的。

秦平最懂主子的意思,到底殺還是不殺,聽口氣就能聽出來。他只是吓唬購老板娘,用劍側一拍,就把人給拍暈了,還沒受半點傷。

路離微笑着站起身:“行了,這後頭的事交給我吧,保準能做出一個完美的‘此人已死’局面,還幫你問到她知道的所有事。”

任上多年,這種事他最為拿手。

楚暮點頭,連謝都沒道:“嗯,回頭知會我就行。”

路離看向秦平:“事情辦好了?”

秦平點頭:“是,前路已無兇險。”

“看來是上天不讓我歇腳啊……”路離長嘆一聲,與楚暮謝庭月告別,“我先走一步回去複命,咱們稍後再聚。”

沒多的動作,簡單兩句話,他就讓人迅速收拾現場,轉身離開了。

風暖景清,謝庭月和楚暮并不着急,讓下面人煮了點自己帶的茶,靜靜品茗。

秦平在跟前回話。

聽他緩緩講述方才經歷,再結合之前發生的事,謝庭月徹底明白了。

方才卻有人給路離碗裏的茶下了毒,卻并非是那老板娘,而是一直追殺他的根苗組織。楚暮發現端倪,不動聲色布置,讓秦平暗暗潛過去——和人幹了一架。

意圖被發現,也不能在潛藏,前方路途暢通寬廣,組織已知事不可為,退了。

那強匪屍體是在官府通緝榜上的,如今做着□□的生意,只要給錢,他就幫忙殺人,跟根苗組織不是一個路數,想必只要深查,就能發現跟老板娘之間的關系。

這回兩邊的确是撞上了,而且撞的非常巧……

越想,謝庭月越佩服楚暮的睿智高遠,目光自然也帶了幾分出來。

楚暮對這樣的目光相當滿意:“夫人……”

一句話還沒出來,就被人打斷了。

“哥哥!”

有人提着裙角高聲奔來,直沖謝庭月,竟是謝茹!

楚暮修眉微挑,原來今日觀衆很多,并不只他們。

謝茹一路提裙小跑過來,口中連喚哥哥,神态期待真摯,似乎等了許久,終于等到哥哥歸來。

想起謝家近來變遷,謝庭月唇角微揚,露出個意為不明的笑。

就看看你要演什麽戲。

謝茹過來就跪在了謝庭月面前,力道十足,也不怕髒:“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這姑娘對自己夠狠的。

面子……似乎也沒以前那麽重視了。

謝庭月沉吟。

看來是被殘忍的現實教過了。

若自此以後,她擺正心态好好過日子自然是好,否則……會更不好應付。

謝庭月沒扶她,直接問:“過來就跪我——是有事相求?”

謝茹仰着頭看他,眼底汪着一汪淚:“求哥哥放過我娘吧!”

謝庭月:“你這話,我聽不懂。”

“我娘她——茹兒才知道她做了很多錯事,無可挽回,茹兒不求哥哥不恨她,不恨我,只求哥哥暫放一時,現在不要計較,日後……茹兒會勸着娘洗心革面,好好過日子,行嗎?”謝茹語态急切,“總之以後哥哥不會同她在一起過日子,不會再生矛盾因果,我可以自己性命名聲保證,小弟謝庭星在家裏很安全,不會有人算計他任何事,他若有意外,我必以死謝罪!”

謝茹聲音苦澀:“求哥哥暫時放過我娘,以觀後效,行嗎?”

謝庭月:……

這演的是哪一出,他都快不懂了。

“我為什麽要放過你娘?難道這些時日,我做了什麽?”

謝茹苦笑:“幸而哥哥沒做什麽,哥哥只要随便做點什麽,我娘必定死無疑了!這些時日,外頭的話……爹爹差點要給娘三尺白绫!”

“茹兒知道,從未為哥哥做過些什麽,提這些有些厚臉皮,但茹兒從未害過哥哥,哥哥知道的!茹兒只求哥哥這一件事,好不好?只要哥哥不要……不要……”

謝庭月:“不要落井下石?”

謝茹:“我娘已經被禁足,日後怕再也出不來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這以後的日子,我們我們還是要互相扶持着過的……家裏什麽情況哥哥最清楚,我今日跪在這裏,不求別的,只求哥哥的一點憐惜!”

這話楚暮聽懂了,謝庭月也聽懂了。

謝茹在販賣自己的未來價值。

想以以後的承諾換現在的安穩。

可見閻宏攪起多大的風浪,謝茹為不被影響,必須做出如此犧牲。

搭上這麽多……

謝庭月心中生疑,又察覺不出哪裏不對,一時就沒有回話。

謝茹眼神微閃,便又道:“哥哥心裏定也明白,我娘針對你是有理由的……”

這句話聲音節奏和之前略不一樣,不像是表述,更像在提醒。

謝庭月一怔,眼睛微微眯起。

心裏定明白,針對是有理由的……

一瞬間,他想起一件塵封已久,甚少注意的事。

看向謝茹的眼神越發不一樣了。

謝茹卻好像只是随便一語,并無如何深意,手中帕子抹着眼淚,聲音低輕:“哥哥只要願意給茹兒個面子,茹兒日後定會報答……”

她沒看謝庭月,心中卻已篤定,對方不可能沒有任何表現。

果然,下一刻,她被謝庭月扶了起來。

“你娘生了你,但她做的事,當她自己承擔後果,不應該加諸于你身上。”謝庭月目光微冷,似乎透過謝茹,看向謝家的方向。

謝茹說出這些話,定和林氏有過溝通——既如此,他便有了機會。

這次他一定要搞清楚,林氏到底瞞着他什麽!

謝茹兩頰緋紅,低頭羞澀:“多謝哥哥……待茹兒出嫁時,還想讓哥哥送我出門呢。”

“出嫁?”謝庭月并不覺得這句話是随便說的,定是和誰家有了意思,甚至已經定了親。

謝茹更加害羞:“就是……就是……唉呀。”

最後幹脆捂了臉,不說了。

謝庭月看向楚暮。

楚暮卻示意他回頭看。

他轉過頭,看到一身影正由遠而近,緩緩走來。

一身藍衫,身材高大,身姿從容似閑庭信步,面容雅正不失君子之風,隐隐帶着官威,卻又唇角含笑,見之可親……眼熟的很。

之前打過交道,也算半個熟人,正是隴青複的兄長隴青臨。

隴青臨慣會場面活,過來與楚暮謝庭月揖手行禮,面帶微笑,還不忘溫柔的看了謝茹一眼:“此前從不知謝家姑娘風采,上天見憐,偶遇幾次,一顆心難以自控,淪陷佳人——”

謝茹臉上如同火燒:“隴公子說什麽呢。”

隴青臨:“我知我此來唐突,可我心中實在挂念,你我二人雖未小定,家中大人卻已通過氣,今日回去我便着人上門下聘——茹兒放心,我家的事,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他每句話,每個眼神,都極盡溫柔:“你自己一個人,我實在放心不下。”

謝如嬌嗔:“我來迎我哥哥,你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他可是我親哥,還能害我不成?”

“是在下多慮了,”隴青臨朝謝庭月拱手,“還望兄長不要介意。”

謝庭月:……

誰是你兄長!你認親是不是太快了!

謝庭月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謝茹和隴青臨?這兩個人怎麽湊到一起的?

因隴青複一事,他和隴青臨的關系可不算好,隴青臨看似不在意,還真心實意攜重禮上門道過歉,可他并不覺得隴青臨真心想和他交往。

同樣,他也不覺得隴青臨有多看重楚暮,多想和楚暮交往。

隴青臨這邊已經朝楚暮拱手:“不想不想我們竟有這般緣分,做連襟呢。”

楚暮微笑:“我也沒想到。”

一邊說着話,他一邊悄悄握住謝庭月的手,在謝庭月掌心輕輕撓了撓。

不怕,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有為夫在呢。

謝庭月意識回歸,心中大定。

是啊,怕什麽?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呗!

他并不确定謝茹這一步是為了自己前程,還是為了針對他。隴青臨的出現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這個人行事風格太深奧,帶着些許神秘,他看不透。

而且,感受不到絲毫善意。

就剛剛那最後一句“連襟”,就帶着刺,刺的是他謝庭月。

對方娶謝茹,恐怕另有目的。

但他有腦子,有楚暮,還有重生前的記憶,什麽要怕!

謝庭月微笑,還真就擺出兄長的樣子,切切叮囑:“我家中人口不多,這妹妹是被寵着長大的,恐多諸有不懂事之處,隴賢弟可要好生待她啊。”

按年紀,隴青臨比謝庭月大很多,但對方既然敢厚着臉皮叫哥,謝庭月怎會不好意思叫弟?

他就不信,這一聲弟弟,隴青臨應得很開心!

謝茹拉住謝庭月胳膊:“哥哥說什麽呢?隴大公子溫柔有加,待人真誠,人人皆誇他有君子之風,怎會待茹兒不好?”

隴青臨看向謝茹的眼神的更加溫柔:“正是,茹兒懂我。”

謝茹适時垂頭,做嬌羞狀。

不把頭垂下來,藏住臉上表情,她怕繃不住大笑出聲!

方才謝庭月所有臉色變化,她都看到了,心中得意滿滿,幾乎要漲出來!

驚訝吧?意外吧?想象不到吧?

我謝茹也有這一天!

早早晚晚,我要踩在你頭上,讓你折斷你的骨氣,讓你自己跪到我面前,認錯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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