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賈家事起

直至三日後登上了上京的龍船,林白都沒有思索出結果。

龍船的頂層,頂着國師名頭的林白迎風而立,輕靈的低吟聲環繞在龍船上空久久不散,圍觀的人群對于如此奇異的畫面均一副虔誠的模樣。

估計是覺得刺激不夠,同一時刻偷偷躲在五陵山中的錦言帶領着馮莫和暗一及暗三躲藏在連接谷內與谷外的通道內,只等時間一到就上演一出大戲。

龍船沿河道蜿蜒北上,約莫行駛半小時後就會經過五陵山脈附近。為了配合這次的演出,水漓特意下令傍晚出發,等行駛至五陵山時恰是夜幕降臨之時。

要說能演這一出大戲還得感謝穿越前為了刷淘寶店的銷量而大批量進購的熒光棒,輕輕一掰能亮好幾個小時,到時只要設計得當送他個天降祥瑞還不簡單,正好還有理由把這個山谷合理的占據下來,保住山谷裏的秘密。

龍船緩緩的駛向了五陵山附近,知道有好戲需要表演的水漓和林白裝作一副欣賞大好河山的模樣,甚至還拉上了所有随行人員一同抒發心中感想。

吟詩作畫,一時間龍船上佳句頻出,也幸好占據了國師名頭的林白全程都是飄飄欲仙的高冷模樣,倒也沒人發現國師的文化水平頗低。

水泫也在龍船上,本來借着父皇的口谕正大光明下了江南想要螳螂捕蟬,可惜卻功虧一篑,索性水漓暫時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又有太皇寵着只能不了了之。

伴随着宮廷樂師的精彩表演,水泫借着幾分酒氣及太皇的寵愛開始了一貫的好弟弟及忠心臣子的表現,“皇兄,臣弟敬您一杯。”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在衆多朝臣面前水漓很樂意展現自己好兄長的一面,舉起了酒杯和水泫一飲而盡。

“皇兄,國師怎麽不喝啊?是我們纭國的美酒不合口味嗎?”水泫開始了找茬,問題是他的發難正大光明就算是水漓也無法當衆駁斥,難道要堂堂一國之君承認本國上好的美酒不可口嗎?問題是林白的酒量典型的三杯倒,真喝上了待會兒的大戲由誰開場啊?

“英親王?”國師林白略帶疑惑的自語了一聲,在看到對面青年高傲的點頭示意後繼續說道,“纭國的美酒固然不錯,但不知親王是否知曉有一句話叫做坐井觀天,亦或是叫做天外有天?”

全場有那麽一刻的寂靜,就算是站在水漓身旁的王安也有那麽幾分沒有顯露的焦急,林主子怎麽一上來就和這笑面狐貍怼上了呢?這可怎麽下臺喲!

水泫自然是不忿的,這麽多年敢和自己當面杠上的人墳頭的草都已經半人高了,強忍着怒氣水泫扯出了一絲笑意,“國師見多識廣倒是小王短視了。”

林白未作答卻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把水泫氣了個半死,倒是水漓暗暗的贊了聲“好本事”。

席面上的各位大臣均一副啥也沒發生的模樣,特別是來救駕的幾位功臣還仗着武人的習性僵硬的用“幹杯”、“喝”等字眼強行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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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林白還不罷休,清冷高傲的掃視了一番衆人的表現,特別是看向水泫那一副冒牌貨的眼神,說道,“昨日夢中曾有人言聖上乃真龍天子,天命所歸,其餘人等不得僭越,否則天地不容,還說若是不信可觀遠處到時盛景自現。”

話音剛落還不等水泫反應過來,只見國師手指的方向沿着河岸的叢林間若隐若現一條騰飛的巨龍,巨龍周身散發着聖潔的光芒在夜空特別的顯眼,龍尾輕輕的擺動一副騰飛而出的景象。

“吾皇萬歲!”參與晚宴的各位官員包括水泫及奴仆在巨龍現世的那一剎那就雙膝跪地三呼萬歲,異常的虔誠。

林白一副本就該如此的模樣安坐在席間,王安及一幫伺候的小太監及時送上了今晚的神助攻,“國師大人,仙人降世,天下之福。”

一時間,今晚的這出大戲順利的開幕、完美的落幕,這一刻林白國師的頭銜攥得穩穩的,說得難聽些就算是水漓想要反駁也得扛上違背天意的不良名聲。

船行半月一行人順利的來到了京都,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奇事,據說船行至太白山脈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陣孩童的嬉笑聲,國師林白應聲尋去卻見一孩童抱着一條金色的鯉魚穩坐在湖畔的巨石下,咯咯大笑。

國師大呼“緣分,緣分”,就把小孩抱至胸前,說也奇怪這小孩好似認準了國師般片刻也離不了身,見此國師順應了天意将此子收為義子,賜名為林夏。

京都是纭國的政治及經濟中心,街道上人群接踵都想要一睹國師的風采。原來天南地北的說書人早就添油加醋的把林白身上的奇異說了個遍,一時間誰都想沾沾國師的仙氣。

平民老百姓們擠在街道的兩旁随着禦駕的前行不時的三呼萬歲,一些達官貴人的家眷則早早的預定了各個茶樓的沿街位置,打開了窗戶悄悄的觀察着這一盛景。

禦駕內林白洋洋得意的吹噓着自己的好演技,直至行至宮門口才恢複了人前清冷聖潔的國師模樣,看得水漓主仆一愣一愣的,這變臉速度可真夠快的。

祥和茶鋪的二樓,榮國公府二房王夫人滿是慈愛的瞧着懷中襁褓內的小兒。

好不容易找了個沾福的借口才把懷裏這自己拼了命生出來的幼子從婆婆房裏抱了出來,或許是母子天性,即使生下來到現在母子倆已經大半年沒有親密相處了,但抱在了母親懷裏的寶玉卻不吵不鬧,小手不斷的抓撓着出生時口中銜着的那一塊美玉。

突然,留守在府中的心腹奶嬷嬷突兀的闖了進來,打破了這一室的美好安寧,懷裏的寶玉也被這突然的巨大響動驚的哭了起來。

“夫人,大少爺出事了,老夫人讓我們速速歸去。”急急趕來的嬷嬷的臉上溢出的汗水混合着驚恐與擔心的眼神,一點兒也不似一個已經安穩養老的奶嬷嬷。

正安撫寶玉的王夫人本想好好敲打一下奶嬷嬷,省的倚老賣老。但在聽清了奶嬷嬷說的話後卻再也站不穩了,搖晃着的身體幸好被身後跟着的貼身丫鬟扶住了才沒釀成慘劇,之後就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急急坐進了自家的馬車。

馬兒踢踢踏踏的向着榮寧大街駛去,馬車上的王夫人緊緊抱着懷中的寶玉,心中的焦急與擔心溢于言表。

大兒子賈珠才堪堪十三有餘,歷來被自家老爺嚴格管教,來年二月都已經預備好下場一試,怎麽就不好了呢?或許是心中焦急明明才幾裏的路,坐在馬車中卻覺得遙遙無期。

“夫人,到了。”馬車停在了榮國府側門,早有府中粗壯的婆子駕駛着裝飾更為華麗的馬車等候在一旁,王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換了粗壯婆子駕駛的馬車繼續在府中行駛。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原來已經到了內院與外院分界的大門外,待王夫人一行下了馬車後,等候在內院的粗壯婆子已經擡了轎子等候在一旁,王夫人抱着寶玉坐上了轎子,其餘随行人員分列在轎子的兩旁緊緊跟随。

等進了王夫人居住的院落,賈家大大小小的主子差不多已經聚齊了,大家長賈代善正一臉心痛的怒斥小兒子賈政。

“有你這麽教導兒子的嗎?這麽狠的手你也下得去?”

當家主母賈母是既心疼小兒子也心疼大孫子,連連的嘆氣,直至看到小兒媳懷中的寶玉才算了解了些愁。大丫鬟鴛鴦貼心的把寶玉接了過來,抱到賈母邊上逗弄着。

王夫人這會子也顧不上婆婆又搶走了自己的小兒子,撲到了賈珠的床前,顫抖着雙手撫摸着長子蒼白的臉龐和緊閉的雙眼,驚恐的把手伸至鼻尖感受着若有若無的微弱呼吸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猶記得自己出門前長子來請安時那偷親弟弟後的狡黠微笑,怎麽半日不到的功夫就這樣了呢?

長房賈赦一家也站在不遠處,長嫂張夫人強撐着病弱的身軀安慰着弟妹,“剛太醫來看過了,珠兒是累着了,所以才睡的,太醫還說睡着了有助于棒傷的恢複。”

王夫人只有在聽到棒傷兩個字時才停下了心痛的哭喊,“棒傷?我的珠兒怎會受如此嚴重的棒傷?是誰?是誰?”

可惜整個房間大大小小十來個人沒有誰答聲,王夫人環視了一周自然發現了不遠處公公與自家老爺異常的臉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哭聲漸漸的轉為了啜泣聲,賈代善作為公爹自然不好多待連帶着賈赦一起退了出去,賈母也以寶玉累了為由早早的跟着賈代善的腳步會了自己院子,一會兒房間內就只剩下王夫人夫妻倆和大嫂張夫人及大姑娘元春。

張氏又安慰了幾句就帶着侄女元春先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夫妻。

賈家發生的事除了親近的幾家倒也沒有傳遠,賈代善畢竟是從軍出身,治家如治軍頗為嚴厲,下人們知曉輕重當然也不會亂嚼舌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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