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報記者(1)
內德只愣了一秒鐘, 就立刻扛起蜘蛛俠, 把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沙發上。
因為挪動, 蜘蛛俠發出痛呼：“輕着點, 內德——”
他的蜘蛛腦袋微微擡起，勉強從劇烈的疼痛中恢複了清醒, 然後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孔知了。
蜘蛛俠：“……”
內德：“……”
兩個人互相看着彼此，對視無言。
還是孔知了率先打破了寂靜：“發生什麽了？你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
蜘蛛俠：我只想先走。
蜘蛛俠：“我……”他清了清嗓子, 壓低聲音, “有一個怪物忽然出現在紐約，我、我和它打起來了。”
他的戰衣破損得很嚴重，不用旁人說，紐約市民都知道，蜘蛛俠的戰衣出自斯塔克集團, 鋼鐵俠親自設計, 想毀掉這件戰衣可不容易, 所以……他到底是碰上了什麽可怕的麻煩？
孔知了皺起眉頭，蹲在沙發旁邊：“你的傷口需要消毒和縫合, 它看起來太吓人了。”
“縫合就不必了, ”蜘蛛俠說，“我想喝點水……口渴。”
孔知了：“內德你快去拿！”
內德：“……”
抓抓頭發, 內德沒想到什麽反駁的理由來，只好轉身出去接水了。
孔知了仰着臉看着對方，目光清澈銳利：“你一個人對付不了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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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嘶——”牽扯到傷口，蜘蛛俠發出痛呼, 然後頹唐地倒回沙發上去，“是我大意了，當時我抱着一個小孩，沒注意到那家夥就在我身後，可惡。”
“對付不了你就喊鋼鐵俠啊，還有隊長啊，你一個人逞什麽能？”孔知了面色不悅地數落對方，然後伸手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傷。”
蜘蛛俠：“不不等等——我不用。”
孔知了立刻皺眉：“為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戴着頭套，蜘蛛俠的臉可能已經熟了。
他努力穩了穩聲音，說：“內德比較清楚應該怎麽上藥，讓他來就行了。”
孔知了叉着腰：“他和我說他不認識你。”
蜘蛛俠：“……是我讓的，我怕他有危險，所以叫他不要和任何人說認得我。”
“真的嗎？”
“……是真的。”
內德走進來：“喝水。”
蜘蛛俠：“……”
看着杯子，無所不能的鄰家英雄恨不得把半分鐘前的自己吊起來打，喝什麽水？怎麽摘面罩？！
他看向蹲在自己旁邊的孔知了，是實打實的有苦說不出。
不過其實說白了，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沒什麽，這根本不算是大事，畢竟內德已經知道了，米歇爾神神秘秘的，大概也不是個善茬……如果孔知了也知道了，憑他倆的關系，蜘蛛俠的不實新聞應該會少很多……吧？
可是……
他皺起眉。
蜘蛛俠很清楚，他不想把對方卷入自己日常會接觸到的那些危險當中，也不想給對方接觸這些危險的機會。
孔知了看着他：“你發什麽呆呢？不是口渴嗎？”
蜘蛛俠：“沒，沒什麽，突然不想喝了，我還有沒調查完事情，不能在這裏繼續——”
說着，他嘗試着自己站起來，但剛才對方給他胸口上留下的那些傷口實在是太疼了，如果不是他擁有蜘蛛基因，恐怕這時候已經涼透了。
蜘蛛俠捂住胸口上的傷口，幾乎站不直身體，疼痛猛烈地傳來，似乎要将他大腦中的神經撕碎。
“喂，”孔知了連忙走過去攙扶住他，“我在這裏很不方便嗎？”
“也不是……”
孔知了喪失耐心，把他摁回沙發上，撇撇嘴說：“你安心上藥吧，不用摘下頭套，我相機沒開着，手機也沒錄音攝像，你放心好了，我會保密的，如果還不行，我現在就走。”
蜘蛛俠：“其實沒事的……”
孔知了立刻笑了：“好啊，那我就留下。”
蜘蛛俠：“……”
“內德，你有空嗎——”客廳裏，內德媽媽的聲音傳來，“過來幫我處理一下冰櫃。”
內德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有的，我、我現在就過去！”說完，他看向蜘蛛俠，“你自己可以搞定嗎？”
後者猶豫了一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不是還有我嗎，我閉着眼睛行了，”孔知了聳聳肩，“你去找你媽媽吧，我不會把你朋友怎麽樣的。”
內德：“……”
替蜘蛛俠拿了藥膏和消毒水，孔知了拿了一把剪刀走過來：“說吧，是剪開還是全脫了？”
縮在戰服裏的彼得只想一頭撞死在內德家，他這種連體戰衣脫下來什麽樣，大家都知道。
蜘蛛俠：“我自己可以。”
他勉強站起身，走到陽臺附近，然後盤膝坐下，這樣如果有人開門進來，第一眼也會被電腦桌擋住視線，不至于發現他的存在。
然後，蜘蛛俠扯了開戰衣，露出胸前星條旗一般七橫八豎的猙獰傷口。
孔知了倒抽一口冷氣。
不只是胸口，肩膀，背部，還有脖子上，全都是傷口，看樣子像是被某種兇猛的動物抓傷了，然而孔知了明白根本沒什麽動物能傷到蜘蛛俠，只有那個怪物。
“你真的可以嗎？”她有些擔心。
蜘蛛俠點了點頭，拿起消毒棉開始擦拭傷口。
疼痛尖銳地傳入大腦中，比常人感知敏銳的結果就是這種疼痛放大了無數倍，他的手一頓，緩了兩三秒鐘，才繼續這個動作。
見此，孔知了接過消毒棉：“我來吧，你忍住。”
蜘蛛俠：“謝謝……”
孔知了：“有什麽可謝的？要謝也是我謝你，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那不妨提供一點關于怪物的信息。”
蜘蛛俠：我就知道你的好奇心根本壓不住！
但是現在疼痛與疲憊包裹着這位鄰家英雄，他只好虛弱地說：“我一會兒去見斯塔克先生。”
孔知了：“可以給我提供獨家喽？”
蜘蛛俠：“……可以。”
聽到這話，孔知了立馬開心起來，她小心翼翼地替對方消毒好傷口，發覺這傷口雖然看起來猙獰，但實際上并不深，暫時不需要縫針，何況她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自愈能力，所以也不再提去醫院縫合的這件事。
在用紗布包紮好之後，孔知了站起身：“你把面罩摘下來透透氣吧，我在陽臺上，不會偷看你的。”
說完，她俯身抱起吓得瑟瑟發抖的貝塔，走到陽臺上，然後關上與卧室相連的那扇門。
背靠着門坐在臺階上，孔知了想，自己今天真的轉性了，溫和的恐怕詹姆森見了都要認不出，那麽問題來了，從一個激進派記者變成溫和派記者，需要什麽必要條件？
另一邊，蜘蛛俠也挪動身體，靠上那扇門，兩人背靠着背，坐在屋內和屋外。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樣很酷。
再然後，彼得摘下了面罩。
“謝謝你，”彼得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拿到什麽一手消息的話，會通知你的。”
孔知了笑起來，随即叮囑：“作為回報，我要告訴你，最近采訪LIE的稿件裏十篇有八篇提到了你，這女人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宣傳期的，你要小心。”
彼得：“提到我？為什麽提到我，她還真以為那天一抓定情了不成？”
“LIE聽到你這麽說，一定傷心死了，”孔知了簡直爆笑出聲，“她這個人就是喜歡給自己加戲。”
彼得也笑，不過一笑就牽動傷口，他立刻龇牙咧嘴：“嘶……”
“很疼吧？”
雖然彼得不想承認，但是真的很疼。
彼得：“這點傷還不算什麽，去年我和禿鹫對戰的時候才叫——”
孔知了：“別逞強了，這裏就只有你和我，說一句疼很難嗎？”
彼得：“……”
彼得：“……好吧，是很疼，我現在就像是骨折了。”
再然後，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彼得覺得自己現在很危險，如果孔知了站起來順着門上的窗戶一看，立刻就能通過自己那一頭卷毛認出來，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很酷，很刺激，很……有趣。
彼得發覺，自己還想繼續瞞着她。
“明天下午一點鐘你有事嗎？”在一片寂靜裏，孔知了忽然發問，“我有些事需要你幫忙，就是關于LIE的，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定要找她報仇。”
彼得：“……我個人不建議你這樣做，還有下午一點鐘？那個時候你不在上課嗎？”
孔知了笑道：“你連我上課都知道？你和我誰到底是記者啊？”
彼得：“……喂，那些LIE的粉絲早就把你的個人信息曝光了好嗎。”
孔知了：“好吧，那就晚一些，我下了課去找你，你在什麽地方？”
彼得：“我去找你吧，就在你的學校。”
背靠着門，孔知了一下一下給貝塔梳毛，然後漫不經心地問：“聽說你參加過超級英雄們的內戰？”
彼得：“當然了，只不過那段直播我沒放出來而已，簡直是太酷了，我們就在機場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羅傑斯隊長、黑寡婦、冬日戰士，我還揍了獵鷹呢，還有幾個我不認得的英雄，比如一個小豆子，一會兒變大一會兒縮小，據說叫什麽……蟻人。”
“這麽說，你和冬日戰士真的有私人交情喽？”孔知了笑着問，“是認真的嗎？”
“當然不是了！我怎麽會和他有私人交情，我只是接下了他一拳而已，這個家夥真是——”
彼得抱怨開了，他可沒忘了這家夥賴在廢料場不走的樣子。
好吧。
孔知了抱着貓，嘆了口氣，覺得了然大于驚訝，她好像也不是很吃驚。
摘掉面罩後熟悉的聲音、從未和蜘蛛俠在一起出現過、能告訴自己在現場怎麽拍角度更好、以及在斯塔克集團永遠也結束不了的實習……
彼得·帕克。
原來是你。
……
沒一會兒，內德結束了媽媽傳喚的工作，走進來一看，彼得抱着一杯水，靠在門上，已經睡着了，孔知了不知道在哪兒。
彼得的栗色卷發被面罩壓得亂七八糟，顴骨上的淤青很明顯，大概要四五天才能消下去。
內德嘆了口氣，走過來，想要把他扶起來。
然而還沒走近，陽臺門忽然被打開，彼得身後一空，立刻無知無覺地向後倒去——
然後被孔知了眼疾手快地接住。
內德如同被雷劈了，滿心都是卧槽：“？？？？？”
對方表情卻很淡定，只見她扶住彼得，讓他靠在一旁的櫃子上，然後對着內德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接着，孔知了俯身拿起面罩來，給對方戴好。
內德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孔知了揮揮手，低聲說：“把他照顧好啊。”
內德：“等等……那你呢？”
孔知了：“我？我回家了啊。”
蜘蛛俠顯然是累極了，被搬動了兩下居然都沒有醒過來，孔知了蹲在對方旁邊，用一種內德從未見過的目光注視着他，然後喃喃自語：“我應該早就發現的，居然用了這麽久……可我為什麽不覺得意外呢？”
內德：“孔知了，你……你不要把他當成是怪物啊，彼得很厲害的，之前他——”
孔知了笑了：“怪物？是怪物我還會接住他嗎？放心吧，他在我這裏永遠都是彼得，那個十項全能。”
說完，她把相機拿起來，挎在脖子上，向門外走去。
彼得忽然動了動，如同夢呓：“孔知了……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孔知了：“……”
沒想到話音一落，彼得又咕咚一下，睡着了。
內德湊過去看了看，确認那只是夢話，兩人剛才的對話彼得沒聽到。
他對着對方比了個ok：“明天見。”
“明天見。”孔知了對他揮揮手，轉身離開。
……
父母剛回來，帶着亞諾出去玩了一圈，小朋友也是好久沒見到姐姐，一見面就又撲了上來。
“知了！”
孔知了俯身把他抱起來：“爸媽呢？”
“在做芝士火鍋！”
“這麽厲害啊，”把弟弟放下，孔知了洗了手，走到廚房，看到媽媽，“我回來了，媽。”
媽媽轉過身，看到女兒，立刻伸出手：“知了，這段時間辛苦了。”
就算在外面沒心沒肺，在自己媽媽面前，孔知了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她撲在媽媽的懷裏，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把委屈咽回肚子裏：“我挺好的，什麽事都沒發生。”
媽媽擔憂地看着她：“那《號角日報》……”
“不去了，實習結束了，之後我專心做功課，争取申請一個好一些的大學。”
“哇，知了要變成大學生了嗎！”亞諾在旁邊興奮得又蹦又跳，“那我什麽時候可以變成大學生呀？”
孔知了伸出手在小孩頭上揉了一把：“早着呢！行了，我在內德家吃過了，先上樓啦，你們好好吃。”
她又擁抱了媽媽一下，貼了貼臉頰，然後轉過身，走上樓。
孔知了此刻整個人處于後知後覺的震驚和恍然大悟當中。
彼得·帕克是蜘蛛俠……
這件事情不亞于某天媽媽說我是隐形女，邁克爾說我是神奇先生，羅傑斯隊長說我是你青梅竹馬。
但是想一想，彼得和蜘蛛俠，确實很像，聲音很像，身高體型很像，一切都很像，只不過她一直沒往對方身上想，所以才被加上了“戴上眼鏡就認不出超人”的buff。
“天啊——”
孔知了仰面倒在床上：“我的同學兼好哥們兒居然是超級英雄，我還寫了好幾個月的稿子罵他？？”
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了，讓孔知了感覺到良心在痛是不可能了，經過短暫調整之後，她迅速翻身爬起來，上YouTube找彼得的視頻。
雖然彼得在學校裏一貫是個被人欺負的角色，但是孔知了對他的印象絕不局限于此，第一次記住這個人，孔知了是覺得他長得好看，不過面對閃電，那就是妥妥的弱雞水平，不過這應該是高二寒假之前的事情了……
再後來，開學，彼得好像有了一點點變化。
孔知了登錄校園網，打開他們校橄榄球隊的一段訓練視頻，彼得并不在賽場上，他坐在看臺最上邊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但是下一秒鐘，他能精準地接到校隊抛來的呼嘯而至的橄榄球，再抛回去，準頭和力道都比那些專業的學生好多了。
這是高二春天的事情，孔知了想，這個時候彼得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事情，然後……
她對照YouTube的視頻，發現的确，鄰家英雄蜘蛛俠的出現，就是在超級英雄們內戰的半年之前。
“蜘蛛……蜘蛛……難道彼得和蜘蛛有關系？被咬了？還是被魂穿了？”孔知了摸摸下巴，開始在網路上查找蜘蛛種類，雖然她心知能讓彼得整個人發生翻天覆地改變的蜘蛛絕對不可能被随便找到，再說了，被蜘蛛魂穿，那怕不是智商要掉一大截……
搜着搜着，她猛然看到了一則新聞，是關于一些反社會分子的。
“禿鹫……軍/火……啊，麗茲的爸爸……原來是這樣！”
剎那間，所有事情在孔知了的腦子裏串成了一條線。
怪不得彼得說自己對返校季舞會有心理陰影，怪不得麗茲會突然搬走，誰不知道高二年級的書呆子泡了他們全校所有學生的女神？那女神還是個蜘蛛俠的超級fans！
原來是彼得揍了他的老丈人啊！
孔知了心有餘悸地想，還好我只有後爸，不然……
不對等等，為什麽要把這麽抓馬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想？？
她晃晃腦袋，讓這些不靠譜的想法離開自己的大腦。
懷着“我的一個超英朋友”的心情，孔知了啃着指甲打開自己之前為了寫稿子所以下載的那些視頻，之前看蜘蛛俠的時候，她有一點點的不屑一顧。
畢竟紐約的超英已經夠多了，而這個蒙面的小子，酷沒有鋼鐵俠酷，帥沒有美國隊長帥，和複仇者們放在一起的時候，實在是不夠看。
但現在，孔知了承認，蜘蛛俠很帥，是獨一無二的那種帥。
一想到他是自己哥們兒，孔知了覺得蜘蛛俠更更更帥了！
看着最開始彼得的睡衣造型，孔知了笑得在床上打滾，那身外套她見過，之前彼得穿着它參加過一次競賽，醜爆了，沒想到被改裝成了作戰服。
于是再想到彼得超乎常人的體力、臂力，還有反應速度，一切一切都有了解釋。
這時候孔知了琢磨上了，她要不要和對方說呢？
而且他們關系明明很好，為什麽彼得幾次面臨着掉馬，但是都不主動交代呢？
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作為好朋友兼搭檔，孔知了立刻覺得自己使命感十足。
“還是別揭穿他了，”她托着下巴，看着視頻裏在樓宇間飛馳滑翔的蜘蛛俠，“就看着他繼續演。”
孔知了滿意地勾起嘴角，笑了。
……
幾天之後。
“詹姆森先生發來了郵件，”橄榄球場上，孔知了叼着早餐三明治，騰出雙手來噼裏啪啦地回複前主編，嘴裏含糊不清地對彼得碎碎念，“他好像知道我不甘心似的，為我提供了LIE在進入影視圈以前的一份職業證明。”
彼得皺起眉：“他為什麽要插手這件事，還嫌不夠混亂嗎？”
孔知了扭頭看了對方一眼，彎着眼睛笑：“幹嘛，你還擔心我聲名狼藉嗎？”
彼得別扭地閉上嘴，開始在心裏認真盤算，教訓類似詹姆森這樣的假新聞工作者，在不在紐約義警的職責範圍內？
那次受傷之後，他是在內德家恢複意識的。
當時孔知了并不在場，據內德說他睡着之後孔知了就離開了，面罩也是內德戴上的，所以他蜘蛛俠的身份十分安全，不用擔心。
說這話的時候，內德偷摸在心裏祈禱。
彼得，不是哥們兒不幫你，是真的不敢幫啊，萬一孔知了發起瘋來，我該怎麽辦？？
如此這般，彼得當然放下心來了，和孔知了還是以前的相處模式，對方也看不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臉上的傷口，他甚至都用出門被車撞糊弄過去了。
試探了兩天之後，他徹底放心了。
沒掉馬，可以。
“你知道嗎，那天我見到蜘蛛俠了，”孔知了漫不經心地提起這件事，低着頭，沒注意到身旁男生霍然變化的臉色，“他居然認識內德，好神奇，內德的交友圈究竟是什麽樣的，我絲毫不懷疑過一陣他就加入複仇者了。”
彼得笑道：“怎麽可能——”
“什麽怎麽可能？他認識蜘蛛俠還是加入複仇者？”
“都是，”彼得說，“我沒聽他說過，也許是那個……面罩怪人，不想讓內德告訴太多人吧。”
“內德也是這麽說的，而且那天蜘蛛俠受了好嚴重的傷……到底發生什麽了，這都一周了，也沒有定論。”
彼得摸摸鼻子，想了想，選擇透露一些：“號角的人說是這個猩猩和之前的班尼，他們的症狀是一樣的。”
孔知了揚起眉，頗為驚訝：“所以我可以猜測，這些人是沖着蜘蛛俠來的嗎？”
彼得：“……可以。”
“那他真是要小心了，”孔知了又低下頭去，“我得讓內德轉達一下。”
彼得：“……”
沒一會兒，聽到鈴聲，他接起電話。
孔知了好奇地看過來：“是誰的？”
“內德，”彼得說，“什麽，返校季舞會？呃，我不去了——”
笑話，他蜘蛛俠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的！
男生正拒絕着，一旁孔知了卻猛地想起自己要在舞會上給姑娘們照相的承諾，連忙抓住對方的手臂：“別別，我要去我要去，我答應了拍照的，你忘記了嗎！！”
彼得無奈：“那個……內德。”
他改口說道：“你等等，我和孔知了馬上過去。”
完了，看樣子這兩次是躲不開了。
“嘿嘿！”被點到名字的女生傻笑了一聲，“你不參加嗎？那麽多的姑娘呢，還有大量的學妹哦帕克學長。”
彼得：“自從認識了你，我就對別的女生沒興趣了。”
孔知了心頭一跳：“……？？？”
彼得：“如果女生都像你一樣喜歡添亂，那我——”
孔知了捂住嘴笑：“哇，那你會不會變成gay了？！”
彼得：“呵呵。”
彼得：很好，已經被對方鑒定成gay兩次了。
另一邊，內德挂斷電話，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感覺彼得和孔知了熟悉起來之後，他背後的男人就換人了。”
米歇爾一臉嫌棄：“？你和他之前是情侶嗎？”
內德：“……”
說是一年一度的盛宴，不過這種校園舞會，其實沒什麽太大意思，大家吃吃喝喝跳跳舞，增進一下同學之間的感情，本質就是走秀和聯誼。
孔知了端着相機給精心打扮的女生們挨個照了相，還拍了幾個不錯的帥哥，見沒什麽自己的事兒了之後，就端着兩個紙杯蛋糕走到彼得和內德旁邊，看着這對難兄難弟相顧無言。
兩個聰明小孩，在學校裏人氣都不低，孔知了心知去年的那次事件，還是明知故問：“你們為什麽不參加舞會呀？”
想起去年的事情，彼得心有餘悸地搖搖頭：“沒意思，何況也沒有女生會答應我的邀請。”
孔知了：“哇，你真的……妄自菲薄。”
彼得：“？？”
孔知了：“怎麽會沒有女生答應呢，你看那邊的小學妹。”
她笑嘻嘻地指指一旁湊在一起聊天的小姑娘，都是低年級的學生，此刻她們正一邊說着悄悄話，一邊偷偷瞄向彼得，全然是一副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樣子。
可不是嗎，畢竟都是高年級學長了，彼得也不再是以前那副小心翼翼的內向模樣，一個身材不錯又好看的男孩子誰不喜歡呢？
他現在在女生之中的人氣可比閃電高多了。
孔知了向後一靠，端起相機，将對方有些錯愕的神色拍下來。
“別對自己那麽沒信心嘛兄弟，她們肯定是在看你啦，不然還是在看我嗎？”
內德：“還有可能在看我啊。”
孔知了：“哦，呵呵。”
內德：……好氣！
彼得摸摸鼻子，突然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在學校裏也沒少被搭讪過，怎麽到了孔知了這裏，對方就不把自己當異性看了呢？？
孔知了裝作低頭看預覽的樣子，實際上在心裏偷笑。
這種懷揣秘密的感覺真的、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過了一會兒，舒緩的提琴曲結束，換了一首節奏明快的小爵士，男孩和女孩們自發走近站在一起，換上一個活潑的舞步，相擁跳舞。
孔知了一邊看同學們蹦蹦跳跳，一邊露出姨母般慈祥的微笑：“唉，新鮮的肉體們，真好看啊。”
彼得：“……你擦一擦口水。”
孔知了：“好的。”
見彼得沒什麽事做，她湊過去，拽拽對方的袖子，把自己前幾天的成果拿給對方顯擺：“哎，給你爆個料，你看，這是不是LIE之前破壞別人家庭的證據？”
說着，孔知了打開電腦，調出一個文檔來。
其中的內容十分火爆，在某奧斯卡影帝離婚之前，LIE就已經和他同進同出公寓。
粉絲拍到過一次，但因為這張照片時間比較早，而且這個粉絲也沒什麽影響力，加之照片上影帝并不明顯，如果孔知了不是對上了他的手表和袖扣，恐怕也認不出。
彼得的記憶力很好，迅速回憶起了這屆奧斯卡的最佳男主。
他頗為震驚：“你怎麽找出來的？”
孔知了：“呃，就是篩選LIE的粉絲啊。”
撒起謊來，女生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實她有一個習慣，就是只要有空，就會挨個看一看賽卡拉賬號的粉絲，努力視/奸和了解關注她的每一個人。
這個人是LIE的粉絲，在她了解LIE詐捐門之後就開始關注了，沒想到還真讓她翻出了有用的東西。
想到這裏，孔知了挑起嘴角，笑容陰險：“你看，我現在有證據了。”
彼得看着她：“你打算報複LIE嗎？”
孔知了摸摸下巴，無所畏懼地說：“她害了我，我還擊，有什麽錯嗎？”
彼得很清楚對方睚眦必報的性格，更何況LIE的營銷手段實在是不怎麽光彩，靠踩着一個小姑娘上位，算什麽本事？
但是……
彼得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實在是不希望孔知了再和這個LIE扯上什麽關系了。
他正琢磨着，只見一個穿着鵝黃色裙子的小姑娘走了過來，長得不錯，比他們低一屆。
“帕克……帕克先生，”她表情有些扭捏和羞澀，臉紅撲撲的，很漂亮，“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嗎？”
內德：“哇！”
孔知了：“哇！”
彼得無奈地看了孔知了一眼，委婉地拒絕：“我沒有換衣服。”
“沒關系的！”女孩子猛搖頭，“我的裙子也不是很正式……”
彼得：“我也不會跳舞，今天太倉促了我可能、可能——”
內德充當蜘蛛俠的發言人：“你的帕克學長的意思是，他這身運動服，就只能配孔知了的短褲。”
孔知了低頭敲鍵盤，突然被cue，仰起臉：“什麽彼得，你想和我跳舞嗎？哈哈哈哈，你不怕被踩？你不怕我沒有意見的。”
“對，我可以作證，靜如處子，動如瘋狗。”內德拍拍她的肩膀。
彼得對小姑娘聳聳肩：“是的，所以抱歉了。”
後者搖搖頭，十分失落：“沒有啦，沒關系的……”
說完她轉過身，回到自己小姐妹的圈子裏，幾個女生發出了嘻嘻哈哈的善意嘲笑，仿佛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似的。
內德：“哇，我好像聽到了少女心碎一地的聲音。”
孔知了笑了一聲：“需要掃把嗎？”
之後的時間更是無聊，孔知了結束了自己照相的任務，只能和彼得還有內德湊在一起吃吃喝喝，米歇爾難得想去跳舞，找了一群妹子換上搖滾樂，去砸爵士的場子。
孔知了知道彼得身上有傷，行動暫時不便，最近體育課上的體側他都是勉強過的，于是也不繼續慫恿他去跳舞了，安靜地縮在椅子裏敲電腦。
“我們明天中午可以去吃食堂的蘑菇披薩吧，”她頭也不擡地說，“據說很好吃。”
彼得：“你不是喜歡吃肉嗎？”
孔知了才不想說那些肉啊菜啊不利于傷口恢複呢。
“不想吃了呗，我要減肥，最近胖了好多。”她舉起自己沒幾兩肉的胳膊晃了晃，十分沒說服力地說道。
彼得無奈：“你在逗我嗎，再瘦你就——”
“就什麽？？？”孔知了好奇。
彼得忽然有些神色慌張：“沒什麽沒什麽。”
他只是想到了平日裏男生那些“太瘦平胸”的玩笑而已。
見對方神色有古怪，孔知了撇撇嘴，忽然說：“彼得你穿了一件紅色的T恤在裏面嗎？我看看。”
說着，她伸手就要去揪那件衣服。
孔知了當然看清楚了，那是蜘蛛戰衣。
彼得連躲帶擋，慌得靈魂出竅：“喂喂喂你不要突然襲擊啊——”
“我就要看！”
內德在旁邊嘆氣：“唉，沒眼看了，絕望。”
……
舞會結束之後，彼得和孔知了一起走出學校。
兩個人并肩走着，繞過彼得平日裏最喜歡淩空跨過的那道圍欄，今天門開着，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孔知了，”走着走着，彼得開口，“你還打算找實習嗎？”
這話問得女生有些心虛，她心想我還找什麽啊，我就打算靠拍明星賺錢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和對方說，保不齊就會被數落一頓腦子裏沒有一件正經事。
“再說吧，我先在家陪陪爸媽和亞諾，”孔知了面不改色地撒謊，“等穩定之後再想吧。”
彼得猶豫再三，還是說：“LIE的事情，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孔知了卻仍舊不以為然：“怎麽了？她捐錢，我寫假新聞，然後她澄清新聞讓我遭到攻擊，我們已經扯平了，可是她利用這件事情營銷，我不服，我還要再還她一次。”
“再說了，我沒有把照片發過去威脅她就不錯了，正常曝光有什麽問題？”
她一向擅長強詞奪理，彼得抱着胳膊，一臉郁悶。
“我只是覺得那女人不是好人……”
“那我當然知道了，”孔知了瞪他一眼，“從她看蜘蛛俠的眼神我就看出來了！”
彼得：“？？？？”
“她喜歡蜘蛛俠，肯定要綁着蜘蛛俠炒作，切，我偏不順她心意。”
彼得看着她沒說話，突然覺得有點高興。
“你放心吧，我有的是辦法，不會硬碰硬的。”孔知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還很好心地避開了受傷的位置。
對方忽然這麽懂事，彼得有些不太習慣。
孔知了挑起嘴角，畢竟她除了是小報記者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
這麽想着，她把推特切換到賽卡拉的賬號，想，老虎不發威，你當我起司貓麽？
校園之外，大黃蜂靜靜停在那裏，等着舞會結束後的兩個人。
當然，另一個礙眼的人就在車裏。
看見巴基彼得就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