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天是周六,昨晚朱墨被吳子恒鬧的沒事睡好覺,許是接下來要旱上一年,他發狠了勁的折騰,斯文先生變身一夜三次郎,朱墨覺得腰快斷,想睡個懶覺,卻被彤彤吵醒,“媽媽你說過帶我去公園玩的。”小女孩穿着拖鞋睡衣,揉着眼睛站在她面前,“才六點啊,彤彤。”朱墨哀嚎一聲,“你就不能讓媽媽多睡會嗎?”

“嗯嗯嗯。不行不行,要早點起床嘛!”小女孩撒嬌:“多點時間可以玩,媽媽我們上周就跟慧慧約好了的,我想現在打電話給她。”

朱墨看着女兒的稚嫩的臉龐,想起昨晚的事,若是答應女兒去富陽一年,便是要接受300多個日夜的分離。怎麽舍得?想想心也碎了。

“八點以後再打電話給薇薇阿姨,她家慧慧沒那麽早醒的。乖,你先去刷牙洗臉,吃完飯媽媽帶你先去找慧慧,再一起去科技館。”

“恩。”彤彤乖巧的答應,“我早上不要吃餃子。”

“那你要吃什麽?”

“要吃大馄饨,十個。”

朱墨擰了擰彤彤的臉蛋,看着女兒轉身去洗手間刷牙洗臉,又看了看身邊還在悶頭大睡的吳子恒,覺得這事不能這樣。她輕輕起身,在狹小的客廳裏踱步,來來回回的轉圈,漸漸有了主意,不是嗎?自己有收入有能力有愛心最重要的是還有保姆,而且彤彤也大了,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女孩,再說平時也沒見得你吳子恒耗費什麽精力在彤彤身上。她終于放下心來,心滿意足的給女兒燒大馄饨去了。

周六的一天,朱墨陪着女兒和倪薇家的慧慧去科技館玩,從早到晚,小屁孩們沒有一刻空閑,幾乎把科技館翻了個底朝天。中午時分,朱墨把孩子托給薇薇,打了個電話給家裏的劉保姆,約她出來聊了一下,探了探她的口風,希望能從鐘點轉成長期住家,劉阿姨寡居多年,唯一的一個女兒在廣州讀書,做生不如做熟,況且朱墨也是個比較好的主人,于是劉阿姨稍作考慮便答應了,工資提的也在朱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朱墨快速在心裏算了賬,暗暗歡喜。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晚上睡覺時,朱墨把這事跟吳子恒交代了,吳子恒說:“你都安排好了?”

“嗯,媽又不習慣呆在這裏,我又舍不得把彤彤送到富陽,既然劉阿姨肯全職,我覺得挺好的。”

“可這樣你會很辛苦的。”吳子恒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老婆,“你又上班,又帶孩子,家裏還沒個老人。太累了。”

“熬一熬,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朱墨很樂觀:“你又不是不回來。”

吳子恒的簽證很快就下來了,等待出國的那幾天,他很開心,整個人的眼睛都是眯着的,連彤彤的都說:“媽媽,爸爸怎麽老在笑?”

“你爸那是鄉下人沒出過國。”

這是真話,吳子恒參加工作快十年了,除了出差順便去蹭地游玩一番,其他的時候都在上班加班,上班加班的,生活過的也是很無趣。

Advertisement

吳子恒的父母對後來不用到濱海帶孩子到是很高興,對保姆帶孩子卻又有一番微詞:“這年頭,給孩子吃安眠藥的保姆太多了,你媳婦怎麽放心?”又說:“我們老了,管不了你們。”吳子恒很無奈:“媽,這不是不想讓你們太累嘛,這保姆一直在我們家待着,人品信得過的。”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總歸是看上去比較滿意的規劃。朱墨找HR詳細問過自己的薪酬待遇,總賬算了算,如果兢兢業業的幹活,一年到頭的收成還真不錯,這種外企的總秘是很實惠的,薪酬比原來單位的中層還要高不少。朱墨在心裏默念三次,老板是衣食父母老板是衣食父母是衣食父母,以後要對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恭敬有加。

吳子恒這幾天開始整理行裝,飛機定在周六上午,從濱海直飛柏林,到是省事。周五下午吳子恒在單位弄的很遲,朱墨帶着彤彤去找爸爸一起吃飯。

吳子恒在離單位不遠的一家中餐廳定了位置,朱墨看了看雅致的環境:“你今天大出血啊。”

“散夥飯嘛。”他又笑着對女兒說:“彤彤要吃什麽?”

彤彤抓着菜單:“我要吃大螃蟹。”

“在外面餐廳吃螃蟹多不合算。”

“哎,難得彤彤想吃,你別那麽掃興。”吳子恒抓過菜單看了看,“你能不能別那麽摳門?”這話是對老婆說的。

朱墨想想,哎,也是。

上的是四菜一湯。彤彤啃了四個蟹腳,朱墨一直在不停的剝螃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坐的是大廳,店裏生意很旺,人來人往的。一家人吃的正開心,前面走來一個身姿搖曳的美女,站在吳子恒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吳哥!”

吳子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曉白?”往她身後看了看,一個中等個子的男子坐在隔了兩個位置的地方:“和男朋友一起來吃飯?”

“哦。”這個叫曉白的尴尬的笑了笑:“是同學。不是男朋友。這位是?”

“哦哦,我老婆,朱墨。這是我女兒,吳彤。彤彤,叫阿姨。”吳子恒介紹道。

三個人打了招呼,這曉白便朝吳子恒抛了個甜笑:“吳主任,我先過去啊。你們慢慢吃。”

“恩。再見。”

朱墨看着美女蛇形步伐,取笑道:“小姑娘暗戀你啊?”

“說什麽鬼話。”吳子恒白了她一眼。

“真的。她一看你,臉都紅了。”

“真是沒話找話。”吳子恒懶得理她,又給彤彤夾菜。

一頓飯吃的開心,朱墨收拾了下包又給彤彤擦了擦嘴,心滿意足的打算打道回府,彤彤說:“我要尿尿。”

朱墨于是起身帶她去洗手間,給丫頭擦完屁股出來,又碰到了美女曉白,她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嫂子,你好。小朋友好漂亮。”還伸手摸了摸小孩柔軟光滑的頭發。

朱墨讓彤彤喊了聲阿姨好,禮貌的笑笑,便擦身而過,又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告辭離開了。

三口之家又去超市逛了逛,給彤彤買了些零食,吳子恒又去超市隔壁的藥房買了點消炎下火傷風頭痛感冒藥什麽的,以備出行不時之需。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給彤彤洗完澡弄睡下,已經快11點了,朱墨看了看時間,“你再去看看行李,有沒有忘記什麽的。還有護照證件的有沒有帶齊。”

離別在即,兩個人都有點不舍,晚上的時候,吳子恒抱着懷中的老婆大人,一次次的親吻,朱墨也是全身心回應,吳子恒覺得軟玉溫香如珠玉在側,那麽溫暖那麽幸福。

吳子恒這一走,家裏冷了不少。朱墨工作日漸忙碌,每天回到家都已是近7點鐘,若不是有能幹的保姆阿姨,這疲于奔命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麽過。

吳子恒也會經常打越洋長途來,噓寒問暖,可是他的培訓期還有足足一年,遠水救不了近火。她會向吳子恒抱怨:“我□□真應該向西方學習,家裏不能有倆全職工作者呀,必須得留一個帶孩子啊。”

吳子恒說:“沒轍,在我彩票沒中500萬之前。咱倆都得好好幹活。”

“你中間能回來看看女兒嗎?”

“飛機票不貴啊。”吳子恒哼了聲:“來回萬把塊錢,老夫老妻了,打打電話可以了,叫彤彤跟我說說話。”

朱墨喊了一聲,彤彤咿咿呀呀的過來跟爸爸撒嬌。

彤彤已經是幼兒園大班了,比起小的時候三天兩頭感冒發燒好多了,在朱墨刻意的訓練下,自理能力比起同齡的孩子也高出不少,不過畢竟還小,吳子恒不在家的時候,朱墨覺得自己皺紋都爆出來了。

陳夜夜剛從帕勞度假回來,請朱墨和彤彤吃飯。給彤彤帶了幾件漂亮的新衣服,看到朱墨:“你最近怎麽那麽憔悴了?”

朱墨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風騷宜人的好友:“每天趕死累活,不能再折騰了。老10歲?怎麽夠,估計看上去已經40了吧。”

“趕緊保養。”陳小姐從袋子裏拿出一套護膚品:“最新款小綠瓶,抗老提拉緊致,你一副黃臉婆的樣子,小心你家子恒在德國找奔放洋妞。”

“亂講。”朱墨加菜給彤彤吃,“子恒才不是這種人。”

“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什麽這種那種。”

朱墨不以為然:“子恒根本就沒到這個條件找小三,他不像我老板,頂級高富帥,顏值好,身價高,女人看到他就流口水,也不像你家JIM,狂野又MAN。一個經濟适用男,奮鬥還來不及,有什麽資格找除了老婆之外的女人?”

“啧啧。”陳小姐喝了口檸檬水,分析的好透徹:“真犀利。”不過多的是渣男劈腿,沒資本的男人把持不住的多了去了,她把這話咽了回去。

吃完飯,彤彤說自己要去隔壁的淘氣樂園玩,因吃飯地兒跟朱墨家離的近,她便打了電話叫阿姨過來幫忙帶彤彤去玩,自己則陪着陳小姐去名店晃兩圈。

陳小姐一路上對她絮絮叨叨:1、你這死樣子為什麽都不改一改,白白浪費了一張這麽有味道的臉,王麗坤從跳水過後出門也一樣是調色盤的,你至少得上個隔離打點蜜粉塗點唇蜜吧。2、衣服呢?穿的像尼姑,讓人看了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就像每餐吃白煮蛋,乏味至極。3、你們老板最近有什麽新聞嗎?給點八卦點來聽聽。我在太太團裏一提這話題,所有人都聽我講,十分給力。

朱墨對夜夜說的第一第二項內容點頭稱是,“我改,我一定好好的改,回家把你給的護膚品好好折騰一下自己的臉。”她歪着頭想了一會,“不過我老板?沒啥八卦啊最近。我都不關注他的私生活,每天被他奴役的忙也忙死,哪裏有空管這等閑事?”

“真的沒有?”陳小姐很奇怪:“這麽帥的一張臉,每天像在看偶像劇啊姐姐,你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偶像劇?我到覺得每天像拍災難片。”朱墨摸了一下下巴:“說沒感覺是假的,開始的時候,我都不敢直視這麽賞心悅目的一張臉,真的可以用顏值逆天來形容,可是你不知道要是完不成他交代的事該多恐怖,等着我的是失業!是彤彤沒奶粉錢!我哪裏敢拿自己的錢途開玩笑?”

陳小姐想想也是的。馬斯洛需求朱墨小姐尚處在第一層。

倆人慢慢的走,陳小姐挑了好多衣服,是買買買的節奏,朱墨對于這等白富美買衣服不知節制是向來知道的,也就靜靜的在一旁當上時裝課。這回她坐在店內沙發上翻着最新時裝咨詢,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

陳小姐拎了好幾個袋子的衣服鞋子的,舒緩了一下購物欲。坐在沙發上歇一歇等服務員打包帶走,這時電話響起,陳小姐白了她一眼:“不會這麽晚了,你老板還騷擾你吧。”

朱墨看了看,公司行政辦公室主任張新的電話,都晚上九點了,這回電話打來有什麽要緊事?她越聽眉頭夾的越緊:“好,仁愛醫院嗎?我馬上來。”說完,轉頭對陳小姐說,“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仁愛醫院。”

“怎麽了?”

“朱秘書你是RH陰性A型血?”

“怎麽?”她警覺的回答,“有什麽事?”

“沈先生舅媽的兒子車禍手術,血庫告急,請你幫忙。”那邊的聲音語速還是不慌不忙:“我派車來接你。”

她沉默了一下。

“你在聽嗎?朱秘書?”

“在的。”她頓了頓:“在哪兒?不用接,我馬上過來。”

張新報了醫院地址,請她盡快過來。

“嗯。好奇怪,我沒在公衆資料上登記過,他們怎麽會知道的?不說了,夜夜先回去吧,總歸沒辦法才找我的吧。我這就過去。”

“受虐狂!”夜夜“呲”了一聲。

二十分鐘後,醫院,張新已經在樓下等她了,舒了一口氣:“趕緊跟我來。”

處置室裏,醫生和護士早已在一旁等待,詢問了幾句,便上前抽血,朱墨每年有固定獻血兩次,也并不緊張,平躺下身,駕輕就熟,按照規定動作做。過了一會兒,血漿袋也開始鼓囊,不一會,護士便将這一袋的血漿放在消毒盤子中,匆匆離去。

她自幼怕血,深紅的顏色總是看的她毛骨悚然,固定的獻血并非聖母白蓮花症候群,她是佛教徒,深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希望滿天神佛在以後的道路上能庇佑她和家人。

忍下滿身的不适,她對一旁的護士說,“有水嗎?我渴。”

張新說:“我去給你倒。”

“謝謝。”

張新卻說:“不客氣,我應該做的,這麽晚讓你到醫院獻血,實在太感謝了。”

一會兒,張新拿着盛滿水的紙杯進門,朱墨剛喝了一口,就瞧見走進的一上了年紀的貴婦,看上去有點年紀,朱墨一看便知這人是沈學圻的母親,實在是太像了。沈夫人她看見躺椅上的朱墨欲起身,急忙按住她,說:“謝謝你了朱秘書。”

朱墨只能笑笑,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大聲點講話都沒底氣,“應該的。”

沈夫人陪她坐了一會:“我哥哥的小兒子蘇蘇,保姆帶出去玩的時候出了意外,小孩是RH陰性熊貓血,血庫告急,要不是你,真無法想象,實在是感謝你。”

朱墨沉默不語,沈夫人又道:“蘇蘇的媽媽說要來謝謝獻血的女士,我讓還是先陪陪孩子。這晚上一驚一乍的,孩子一出事,她魂都快沒了。”

“沈夫人,舉手之勞。別那麽介意。”朱墨坐了一會,覺得頭暈的感覺好點了,看了看手機時間:“很遲了,我得回家陪女兒睡覺了。”

沈夫人颔首,叫了張新派司機送朱墨回去,又交代了幾句一路小心,注意休息之類的話。朱墨到不是第一次獻血,也沒那麽嬌貴,只是心存懷疑,自己熊貓血的事情怎麽會被沈家知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