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千) (38)
無比的盯着聲明裏幾個關鍵字詞,剛換手機,沒登陸過任何社交賬號。
也就是說,在他那晚打電話被她拉黑後,通過微信發給她的那些信息,她一條都沒有看。
也難怪,他那晚等到天亮也沒收到她回複,也難怪他到現在都還在她黑名單裏,連想通過唐姝或保镖跟她說說話都不行。
她根本不是看了還在氣頭上,她根本是看都沒有看。
決絕到,因為他給她打了電話,發了微信,就幹脆換部手機,連微信都不登陸了。
你說氣不氣人?
可再氣,他也沒那資格怪她。
原本就是他讓她受傷在先,她會這樣做,也完全符合她的脾氣,斬斷聯系,又乘機發布離婚聲明,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回頭的退路。
就像當年,對那個劈腿的前男友一樣,真真是做到老死不相往來。
但他不是喬弘毅,就算她不肯原諒,他也要糾纏她,跟她耗着。
他那麽愛她,怎麽可能真的跟她離婚?
只是無奈之下簽了離婚協議,實際上他壓根就沒想過要跟她扯離婚證。
都說了讓她仔細看協議書,仔細看協議書,她愣是看都不看,就大發脾氣,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字走人。
偏偏他那時候正在通話,又不能跟她講,等晚上閑下來,能好好跟她講了,她又不肯接他電話了。
任嘉致火大的退出微博,連打兩通電話,第一個是打給孫雁凝的主治醫生,第二個是打給自己的律師,還有財務。
他一天都不想等了,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要着手把該處理都處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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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愛你 326:拍攝現場因某人的突然到來,變得騷動
聲明發出去後,舒若爾也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氣憤填膺的,說要請假過來陪她的洛湘湘來電,她還接了好幾個,關系不錯的,合作過的演員的慰問來電,接到後面記者打來的,她都煩了,直接就把手機扔給唐姝,讓她應付,還美其名曰,“手機輻射太大,對胎兒不好。”
确實不好,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唐姝責無旁貸。
而同劇組裏,随着她那條聲明的發布,又被送上熱搜,成為衆人皆知的事,舒若爾明顯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有同情憐憫,也有幸災樂禍。
還有人直接湊上來問她,“你是真的跟任總離婚了嗎?”
“還沒有。”在她心裏,簽完字就是離婚了,但是現在,還未正式辦理離婚手續,她還是任太太。
盡管她現在也不喜歡這個身份,但也不可否認,這個身份能讓她在劇組裏獲得很多便利,讓她過得順利舒服,讓她即使拍戲也能勞逸結合的養胎。
再不濟,也能幫她免去一些煩人的規則,不惡化她的心情。
女演員聽完她的回答,微緊下眉心,頗是好奇,“那你微博上發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舒若爾心情看似很不錯的,邊吃葡萄,邊解釋,“因為別人需要而簽訂離婚協議,但不代表簽了就一定要離婚。”
現在還能利用就利用,等日後真離了,這些人再怎麽笑話她,她都已經離開這個圈子,眼不見,耳不聽,也煩不到她。
女演員讪讪,神情略有些尴尬,但最終也只能是附和,“說的也是,我就說你跟任總感情深厚,不會真走到離婚那步的。”
在這個圈子裏,攀高踩底的事情,早在她還是個小龍套時,就已經深有體會,現在,舒若爾也不去想,這位女演員此番前來找自己說這些,是純粹好奇,還是試探亦或是怎樣?
她只是在對方說完後,沖着對方微微一笑,指指還剩大半盤的葡萄,“蠻甜的,有時間就坐下來一起吃吧。”
她現在是整個劇組最大的吃貨,只要是休息,面前就不缺少吃的,還每次都不帶重複。
可以說,自唐姝知道她有身孕,到現在拍戲之餘,她在劇組享受的可謂是女王般的待遇。
當然,照顧她的都是她自己的人,或是任嘉致的人,列如李隊長那些保镖。
“謝謝,不過我減肥,不敢吃,也受不了誘惑,就先去對臺詞了。”女演員擺手拒絕,也尋借口離開。
她走時,經過站在兩三米外的保镖,無一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又不是看到漂亮女性的愛慕眼神。
那無形中釋放的壓力,防備,簡直是把她當成階級敵人,吓得女演員心裏一陣哆嗦,不覺加快腳步。
也不知道,她剛剛是哪來的勇氣走進這個重點保護圈的?
舒若爾在女演員走後,微挑眉梢,眼底浮現一絲戲谑,又很快歸于平淡,繼續悠閑自得的吃葡萄,直到吃飽了才站起身,走走動動,提起精神,又坐回去,研究接下來要拍的戲份,然後準備去找需跟她演對手戲的演員對戲。
忙中偷閑的一天,拍到晚十點才回到酒店。
一行人,一入大堂,就有人過來提醒她,“任太太,那邊有位小姐在等你,你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認識的人?如果不是,我們将會叫保安把人請走。”
“人在哪?”舒若爾心裏隐隐有了猜測,幾乎是酒店工作人員剛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往裏面走。
還沒走一會,前方就有叫自己的聲音傳來,“若爾。”
果真是她心裏猜到的那個。
洛湘湘笑着小跑向她,“你現在是收工了嗎?”
“對。”舒若爾點頭,心裏動容的眼睛發酸,差點讓淚奪眶而出,但還是開心的笑開,“過來怎麽不給打個電話?在這等多久了?”
她之所以加班加點的拍,就是想早日殺青,離開,但如果知道她來了,她今日定不會拍到這麽晚。
“大概一個多小時吧,沒想到你會忙到這麽晚。”洛湘湘是下午下班,請了假,回家簡單收拾兩件換洗衣服就過來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舒若爾上前。
兩個相識超過十年的好友,相似而笑,而後在大庭廣衆之下熱情相擁。
千言萬語,都融化在這擁抱裏。
她懂她為什麽而來,她也懂她堅強下的脆弱。
回房前,舒若爾讓酒店準備夜宵,心情不錯的,把助理保镖等身邊的人都請了個遍。
不過在吃夜宵前,她還是先帶洛湘湘回房,放行李,洗去仆仆風塵,自己也洗去疲憊,清清爽爽方下樓開餐。
這一晚,她沒有給洛湘湘另開間房,洛湘湘也不需要另開間房,已經多年不曾同床而眠的兩人,自然是睡在一起的。
當然,也只是很單純的,蓋着被子純聊天,純睡覺的那種。
這一夜,面對多年好友,舒若爾也娓娓道來,自己從未與人深談的離婚一事,也跟洛湘湘分析,但到最後,她還是哽咽的說,“不管他是有苦衷,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還是真的只是因為孫雁凝,也不管那離婚協議簽了作不作數,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他有苦衷卻沒事先告訴我,是不信任,是欺騙,他有別的原因,沒告訴我,也是不信任,是欺騙,那紙離婚書簽了作數,證明他不值得我繼續愛,簽了不作數,我也不想再繼續,因為簽字前,我有給過他否認機會的,是他自己不要的,經過這兩天冷靜思考,我覺得這種沒有信任的婚姻頗是沒意思,而我現在對他也是日漸的心灰意冷,這婚若真離了就離了吧,又不是沒了他就活不下去。”
她這幾年,攢了不少錢,今後,就算不演戲,不接廣告,也足夠讓她跟父親,跟孩子,安享無憂。
至于感情那種傷筋動骨的東西,她是再不想輕易嘗試了,還不如好好培養孩子,好好陪着爸爸來得自在逍遙。
經過前兩天,昏天黑地般的痛苦,她感覺自己得到了重生,思想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當然,像她這種,這麽快就決定要走出來,還冷靜地自斷後路,計劃将來的女人,或許在有些人眼裏是薄情寡義的。
實際,她也确實是有些薄情。
因為她的情都是取決于對方對她的态度,她可以掏心掏肺,她也可以說走就走。
即便走的過程會痛得她肝腸寸斷,也不會允許自己回頭祈求。
像那種為了男人,跟情敵争得頭破血流,面目全非的事,她是絕計不會去做的,因為用失去本心去換一個能被搶走的男人,毫無意義,要知道,真心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他不會舍得讓你那樣做。
更何況,她跟他在一起時,全心全意,沒有半分對不起他的地方,沒道理,還要讓她去怎樣,怎樣。
舒若爾有自己一套感情觀,即便這套感情觀,并不能得到很多人贊同,理解,她也不在乎。
“好了,不說也不想了,睡覺,睡覺。”恰好,洛湘湘是那個能理解她的,也是那個不管她做什麽樣的決定,都只會幫她分析,但不會幹涉她的,堅定支持她的人。
舒若爾接下她遞過來的紙巾,把不聽話的眼淚擦幹淨,抽吸鼻子,揚眉笑開,“是的,不要想也不該想了,睡一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每一個新的一天,都是慢慢減輕痛苦,把他放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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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舒若爾應洛湘湘要求,帶她去拍戲現場,讓她也了解下拍戲流程,也讓她體驗一把,當演員的感覺。
戲多點的角色,都是提前好早就定了演員,她只能讓導演,給她安排一個只有幾句臺詞的小龍套。
但對只是沒體驗過,表示好奇的洛湘湘的而言,足夠了。
毫無演戲經驗,洛湘湘NG好幾次,才順利通過,末了從攝影機前退下來,舒若爾問她,“感覺怎麽樣?”
“挺好玩,挺有意思的。”洛湘湘由衷而言。
“哦。”舒若爾偏頭,看她,“那有想要入行的想法嗎?”
如果她有,她是不介意厚着臉皮,去跟任嘉致提,讓百亞娛樂簽下洛湘湘的。
反正,如果離婚的話,她也不要他財産,讓她解約,讓洛湘湘簽約,就當是他說的補償。
洛湘湘毫不猶豫地搖頭,“我沒有學過表演,也不是這塊料,我還是比較喜歡像現在這樣,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就去哪的自由生活。”
人紅是非多,即使是像舒若爾這種有人護着的女演員,也還是免不了要遭遇陰謀陽謀,連出門游玩都不能暢快。
舒若爾了然的點頭,表示贊同。
想當初,如果不是覺得這行賺錢快,她也不會學表演,做演員。
洛湘湘只拍一場,拍完需要換下戲服,卸妝,剛好舒若爾也在休息,就陪她一起去化妝間,換衣間。
就在兩人進去後不久,拍攝現場因某人的突然到來,變得騷動。
我是真的愛你 327:每次慕邵霆要求跟她吃飯的背後都準沒好事
沒有人提醒,舒若爾自是不知情,于是,當她與換下戲服的洛湘湘走出去時,是被大家齊刷刷望向自己的目光看得發懵。
“怎麽了?”不明所以的她懵了之後又有點緊張。
以為出了什麽事。
助理立時跑到她跟前,低聲告知,“那個慕邵霆過來了。”
這兩年,慕邵霆找她的次數,多得數不勝數,像助理,保镖這些長期跟在她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是知道的。
但他們不知道,這兩人在去年,因為一場車禍,和解了。
聽到是慕邵霆,原本有些緊張的舒若爾,松了口氣,也邁開步伐,“他人呢?”
“在休息室。”
助理剛回答完,舒若爾就牽手洛湘湘,“走,介紹個不算朋友的朋友給你認識。”
不算純粹的朋友,但又可以說是朋友,目前關系是有些複雜不好定位。
“是那個捐獻眼角膜給你人的哥哥?”剛聽到慕邵霆名字,洛湘湘就想起來,舒若爾曾跟她說過已經找到眼角膜捐獻者的事。
“是的。”舒若爾望她一眼,點頭。
兩人感情很好的牽手直走。
後面助理還處在她突然變得對慕邵霆這麽好态度的懵逼之中。
李隊長則是微皺起了眉,最終還是在她們走出一米開外後跟上去,叫住她,“任太太。”
舒若爾沒理會,因為她說過,不準再這樣叫她。
李隊長倒也不惱,幾個大步,走到她前面站定。
被迫停下來,舒若爾有些不爽,擡起頭,“怎麽?任嘉致現在還讓你幹涉我社交了?”
“不關任先生的事。”李隊長一板一眼,非常嚴肅。
舒若爾越發不滿,“那你攔着我是什麽意思?”
自從那日跟任嘉致鬧掰,舒若爾就非常不喜,他依然讓李隊長幾人跟着她的行徑,因為知道,這個李隊長每天都會跟他報告自己的動向,只是奈何,無論她怎麽說,這幾人都雷打不動的,每天待在劇組,守在她身邊。
看在他們為她擋去不少麻煩的份上,看在他們也是為了工作,為了生活不得已的份上,她再怎麽讓他們不要跟着,都沒有對他們發過脾氣,但如果,他們連她見誰都要幹涉,她也真的是會忍不住。
她情緒絲毫不掩藏的外露,李隊長看得清楚,但他并沒有就此退下,而是堅持要提醒她,“這幾天,任先生跟慕邵霆鬧得很不愉快,據我所知,慕氏在這次競争了裏損失了不少利益,想勸任太太不要貿然跟慕邵霆相處。”
慕邵霆那人待人處事,時常不按常理出牌,而現在又剛在任嘉致手上吃了虧,保不準他不會把注意打到她身上。
沒有關注,舒若爾确實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又鬥起來了。
放在以前,她肯定是堅定地站任嘉致這邊,對慕邵霆避之不及,但是現在.....
“有朋自遠方來,見是肯定要見的。”她不再想,也不願以任嘉致為尊。
反正,她心裏明白,慕邵霆不會真對她做出有害人身安全的事,去見一下也無妨。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為了以防萬一,不連累無辜,舒若爾還是改了點注意。
她半側身,面向身邊好友,“既然他剛在任嘉致手上吃了虧,那我暫時就不介紹你們認識了,你跟小英在外面等我。”
小英是舒若爾助理。
“那你一個人進去沒有關系嗎?”對慕邵霆,只是有點因他前面所作所為而起的好奇,實際見不見,洛湘湘都無所謂,她主要擔心的還是自己朋友。
舒若爾展顏一笑,微偏頭睨了眼李隊長,“沒關系,他們會跟我一起的。”
“那你去吧,不用管我的,我可以讓這位美女帶我好好參觀劇組。”知道保镖會跟她一起進去,洛湘湘的擔心基本都消了。
待小英帶着洛湘湘離開,舒若爾才收斂起笑臉,深吸口氣,走向休息室。
休息室裏,慕邵霆跟個大爺似的,坐在專屬于她的椅子上,吃着她精心準備的水果,表面上看,完全沒有一點剛敗給被自己仇視之人的樣子。
而偌大休息室裏,除了他也就只有唐姝。
其餘原本在裏面的人都自動自發的,早早退了出去。
還真是霸道啊。
舒若爾搖了搖頭,穩穩心神,走進去,挨着唐姝坐下,看對面啃蘋果的男人,“是來找我的嗎?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慕邵霆咔擦咬下一口蘋果,嚼碎咽下,才又盯着不置可否的她,邪氣一笑,“其實還真的有事,我跟你說,我昨天損失了好多錢給你老公,今天特意過來找你請我吃飯,求安慰下我受傷的心靈。”
他自己挑起來的事,他還好意思喊受傷。
“你應該知道,他已經不算是我老公了,所以.....”
不等她說完,慕邵霆就直接打斷,接話,“所以你就摳的連遠道而來的朋友都不招待,不給飯吃?”
舒若爾:“......”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讓她請吃飯,她還真沒這麽摳,但問題的關鍵是,你慕大總裁大老遠跑這一趟,真的只是為了吃飯嗎?
“前面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若爾今天要拍戲,沒有時間。”唐姝将前面單獨對他說過的話又說一次,心裏是真的很不喜歡他來找舒若爾。
舒若爾身邊的,實際聽命于任嘉致的人,都不喜歡慕邵霆這號人物。
慕邵霆根本不搭理唐姝,他仍然含笑的盯着舒若爾,“我在你們劇組酒店訂了間房,晚上不回蘇城,我有的時間等你收工。”
他這是又要跟她耗上了。
舒若爾感到頭疼,很是無奈,還是想說,“我今天是真沒空,要不我們改約下次?”
她今天收工後也要賠洛湘湘,實在是沒時間請他吃飯。
“據我了解,你這兩天拍戲再忙,中午都會有兩個小時的吃飯,睡午覺時間,還有傍晚也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慕邵霆很了解她的工作作息。
明顯是事先做了了解,亦或是劇組裏有他的眼線。
如果是前者,舒若爾還無所謂,但若是後者,她真是很反感這種被監視的感覺。
我是真的愛你 328:我今日是來要回離婚協議的
她生氣了,很明顯的。
慕邵霆也感覺得到,看得出來,但他并不心虛着急,反而是老神在在的啃蘋果,直到全部吃完,才又嗤笑一聲,“一個劇組幾百號人,我想打聽點某個演員的工作習慣,工作作息,真的是太容易了。”
言外之意,我可沒有專門派人監視你。
然而,舒若爾臉色并沒有因此好一點。
“你到底想做什麽呀?”在得知,他跟任嘉致又杠上後,她是不相信,他這麽遠跑來上海找自己的目的,會只是這麽簡單。
看她不管自己怎麽說,都始終不願相信的防備樣,慕邵霆也真是服氣得很。
不由感嘆,“你這人還真是無趣。”
舒若爾盯着他,不反駁,是自己有時候也這麽覺得的。
明白,不坦白說清楚,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不會被自己忽悠的。
慕邵霆看着她,嘆息般妥協,“好吧,我其實是猜測,任嘉致可能最遲明天後天,或是今天晚上就會過來找你,才想在他來之前過來,給他添添堵的,你也知道,就你們現在的感情狀态,我要給他添點堵,太容易了。”
“......”在跟任嘉致作對這件事上,他還真是夠堅持不懈的,舒若爾好生無語一陣,“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很費力不讨好麽?”
記憶裏,他确實給任嘉致添了不少堵,但每次到最後,他自己也總會付出點代價。
“我真的不懂,你一直這樣跟他針鋒相對有什麽意思?”暮家小妹是在告白被拒後遇害的,但如果真要追究,實際這事真的跟任嘉致沒有直接關系。
他最大的疏忽無非是沒送小姑娘回去,也沒讓慕邵霆來接。
因為這個疏忽,慕邵霆這些年,一直将他視為仇敵,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給他制造麻煩,可以給他添堵的機會,這怒遷的也真的是夠長久的。
提到這個話題,慕邵霆臉色明顯陰沉許多,不過一會他又是冷漠,無所謂的樣子,“習慣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因為習慣了跟某個人作對,所以,一逮到機會就要一直跟那個人作對。
這可真是她聽過的,最清新脫俗的破壞理由。
舒若爾嘴角抽了一下,“或許你可以考慮找個女朋友,談戀愛接婚。”
戀愛結婚,事情多,他應該就沒這麽閑了。
“有趣的靈魂太少,我至今還沒遇到和我胃口的。”慕邵霆不抵觸結婚,但也不好随便結婚。
簡單一句話,潑滅她的期待,只是合胃口是什麽鬼?
以為戀愛結婚對象是可以吃的美食嗎?
好像,真的是可以吃的,不過此吃非彼吃。
舒若爾呵呵幹笑,“那我就祝你好運,祝你早日遇到和你胃口的真命天女。”
真命天女,趕緊來收了這個男人吧,省得他一天閑着沒事盯着她,還有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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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同一個上午,任嘉致自那晚手術結束後,再次來到醫院,來到孫雁凝病房。
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名拿包的律師。
“身體好些了嗎?”進病房後,任嘉致還是有客套的寒暄一兩句。
聽到他說話,孫雁凝才收回看到他來的神思,眨下酸澀的眼睛,抿唇勉強笑了笑,“好多了。”
仔細聽,能聽出來,她聲音有些發顫,不穩。
任嘉致好似沒有擦覺到,“嗯”了聲,微點下頭,回頭沖律師伸出手,“東西給我吧,讓我先跟孫小姐私聊,你把森森帶出去玩一下。”
“好的,任總。”律師立刻将公文包遞給他,邁步走向坐在病床邊上的小男孩。
森森害怕的站起身,拼命往病床邊上靠,“我不要跟你出去,我要陪我媽媽在一起。”
“叔叔跟媽媽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森森乖些,先出去玩會再回來好嗎?”任嘉致心裏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但面對孩子,他還是盡可能地不讓自己增加孩子的心裏陰影面積。
說來,這孩子也真的是怪可憐,怪可惜,也怪無辜的。
小小的年紀,搭上犯罪的爸,有個不待見自己的媽,接連失去疼愛自己的親人,又要戰戰兢兢地擔心會被媽媽送走,現今的心裏陰影面積,恐怕已經是一成片了。
因着他之前時常來醫院看望媽媽,又幫助他們,對自己也還不錯,森森現在對他倒是有些好感,可是......
“叔叔要跟媽媽說什麽?”他現在的心裏年紀已經高出實際年紀很多了,他知道媽媽醒來後就一直都心情很不好,很傷心。
因為,這個叔叔從那晚後就沒來過醫院,而媽媽以往每次看到這個叔叔來會很高興。
任嘉致面不改色,也不跟他明說,只是敷衍的,“談些應該也必須跟你媽媽談的事。”
森森睜着漆黑眼睛,遠遠地仰望他,似還有些不相信,不願離開。
倒是孫雁凝,眼睫毛顫得厲害,也還是忍下心中翻湧情緒,加入勸解,“你先跟那個叔叔出去吧,我跟你任叔叔有些事要說。”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再不想面對,也總是躲不掉的。
她知道,她都知道.....
“媽媽......”可能是沒想到媽媽也會這樣講吧,森森轉身向她,還帶着幾分不确定。
孫雁凝态度忽然變得強硬,“出去吧,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無意識的,她總會把情緒發到這個不被自己喜歡,讓自己看到就會想到那些噩夢的孩子身上。
看到媽媽又要生氣了,小森森沒再看拖拖拉拉,當即就轉身走那名陌生叔叔。
被律師帶出病房,還三步一回頭的看,像是期盼媽媽能改變主意,讓自己留下來。
不過可惜,他失望了,直到門關,媽媽都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媽媽是真的很不喜歡他,也可能很是想丢掉他,送走他的。
小森森很難過,很忐忑。
随着輕輕的關門聲響起,病房裏,只剩下有話要說的兩人。
孫雁凝垂着眼眸,還沒等他說,就已經忍不住難過,心酸的落出淚,低着頭,身體一抖一抖的,沒有發出聲音。
一聲嘆息,在任嘉致心中響起,他走過去,就在方才森森坐過的椅子上坐下,沒再拐彎抹角,“我今日是來要回離婚協議書的。”
顫抖的身體頓了一下,接着就又抑制不住的抽泣聲響起。
“我本來是想等你再穩定些再來的,但是現在我等不及了。”小耳朵那天哭得那般難過傷心,他都沒有安慰,現在面對孫雁凝的哭泣,任嘉致心裏無波無瀾。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低頭邊打開手中公文包,邊繼續講,“按照你的要求,我跟她簽了離婚協議,也并沒有事先讓她知道,現在她的态度你聽到,也看到了,她并沒有因為這樣就放棄自己,迷失自己,也不屑于跟你搶在她認為已經站到你這邊的我,所以,你輸了,接下來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他将包裏文件取出,放到包面之上。
一直哭哭啼啼的孫雁凝,聽到這,終于多了點其它的反應,她緩緩擡起臉,扭頭看他,似仍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她這麽幹脆的就放棄,你不覺得心寒,不覺得她不夠愛你麽?”
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的話,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毫不争取的就放棄呢?
比如她,即使是落魄到如此地步,也是不願意,不甘心的。
“呵。”任嘉致像是聽到件蠻好笑的事,含着戲谑的輕笑一聲,坦蕩地迎上她的視線,“一個人,尤其是女人,只有自己足夠愛自己,足夠自尊自重,才更值得被愛,而自尊自重也不代表她就是水泥做的,不會難過,不會痛。”
心寒是沒有的,但心塞是還是有一點的。
他心裏其實是期待她事後能争取一下的,不過也知道,這是癡人說夢,不可能會實現的。
別說她自己争取,就是現在,他走到她面前,坦白一切,求她原諒,她能不能原諒還是一個玄之又玄的事情。
明白,這一次,是真把她傷到了,徹徹底底的傷到了。
他再悔不當初也無法讓時間倒流回去,讓這一切都不發生。
可他一席話,卻讓本就病弱憔悴的孫雁凝,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她瞳孔緊縮地盯着他,嘴唇顫抖的厲害。
他說舒若爾那樣是自尊自重,更值得被愛,不就是在變相的說她是不自尊不自重,不值得被愛的麽?
确實,在這件事上,她是真的沒有舒若爾灑脫,也沒有做到自尊自重。
對此,她輸得徹底,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她是不值得被愛的人。
難道他這樣講,這樣認為的時候,心裏就沒有一點,哪怕是一點是因為她被人,被人......
那些字眼,那些事,孫雁凝都不敢想,她只是忽然崩潰般的把抽泣變成痛哭,還邊哭邊問他,“你心裏是不是特別怨我,特別怪我?”
怨她,怪她,使手段,耍心機,逼得他不得不妥協,答應她這麽無理的條件,狠狠傷害了被他視若生命的女人。
怨怪,都是肯定有的。
只是現在,任嘉致不想跟她說這個,他是今日是過來了斷的。
我是真的愛你 328:橋歸橋,路歸路
怨怪,都是肯定有的。
只是現在,任嘉致不想跟她說這個,他是今日主要是過來了斷的。
“看看這個。”他把放在包上的文件遞給她,“這份是你早年開的那家情侶餐廳,在這幾年的詳細盈利報表,這份是我用餐廳賺來的錢做的投資的詳細報表,總共盈利再扣除你當年說的,每年捐給慈善的資金,現在還剩387萬,還有這份是店面轉讓書,簽上字,它以後就物歸原主,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是想繼續經營,還是轉賣都可以。”
這家餐廳,是她當年上大學時,突發奇想開的,直到她"去世",他才把店面轉到自己名下,接手管理,這些年一直是安城最火爆,最難進的情侶餐廳。
每天,每餐,都是滿座。
她如果繼續經營,再加上現有的四百多萬,只要不是肆意揮霍,足夠讓他們母子日後生活無憂的。
反之,如果她不想繼續經營,按照這家店的火爆程度,轉賣也能獲得一筆不小的資金。
更何況還有。
“這張卡是孫耀輝給的,密碼還是你以前用的那個,還有這張,是我給你跟森森的安家費,等康複出院,随你們想在哪落戶都可以。”
他負責不了她的餘生,但他在盡力補償,讓她以後可以過得很好。
如果她覺得不夠,他可以再加,但他能給她的,除了物質,也不會再有別的。
可他這些話,這些行徑,聽在孫雁凝耳裏,看在她眼裏,卻是讓她痛得肝腸寸斷。
因為這些,每一句,每一件,都是在把她跟他的關系撇幹淨。
看她實在哭得傷心,任嘉致想想,還是勸上一句,“手術傷口還沒愈合,你還是冷靜些比較好。”
太激動是會讓傷口裂開的。
孫雁凝還是哭,但疼痛還讓她不敢放肆,也讓她不得不慢慢平複下來,只是,看到被放到自己面前的這些文件,銀行卡,心裏還是止不住地悲痛。
世事無常,物是人非,她是沒想到,走到最後,她跟他的關系,只剩下愧疚補償,只剩下錢。
她不由懷疑,他是否愛過自己?
“你曾經有愛過我嗎?”心裏想着,她嘴上就問了出來。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問題,不是一個适合現在談的問題。
考慮到她情緒狀況,任嘉致有些猶豫,但猶豫不到一會,他還是只能說,“對不起。”
這話如果是幾個月前問他,他可能是沒法确定,也不太想去确定的,畢竟人都已經“死”了,再去否認或是怎樣都太不厚道,但現在,他可以肯定,是沒有愛過。
愛一個人是會主動,是會心動,是會分開一日都受不了的,而他在跟她在一起時,主動的是她;那時他時常待在國外,不管分開多久,他都只會記得自己是有女朋友,也可以說是兩家口頭上的未婚妻,每隔斷時間,都該打個電話,聯系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