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我就不知道了,有時候看青玄跟另外三位長老比鬥。一個打三個仍綽綽有餘,若不是實力壓制,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又是白衣神秘人,難道,是影寒尋?傾柳想起那日救下自己的他,也是一席白衣風度翩翩,俊美不凡,漸漸地把戚源口中的神秘人跟他重合在一起。
這樣一想,那影寒尋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歲,虧自己竟對他有一些別樣的情緒。
傾柳甩了甩頭,把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出腦外。正在這時,聽學弟們提到戚源已經回來,還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白辭氣沖沖的趕了過來,隔着老遠就是一聲大喝。
“好你個戚源,老娘叫你去買酒,是讓你去勾三搭四的嗎?“
聽見白辭的聲音,戚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知白辭在他心中的位置。而傾柳聽到這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眼眶頓時變得濕潤了。
傾柳永遠不會忘記,在自己六七歲的時候,姐姐奪門而出,留下最後的一句話。
“父親你偏心,你不讓這個害死母親的災星離開部落,那我便離開,我才不要跟這個災星共處一室。”
當時的傾柳還小什麽都不知道,母親真的是自己害死的嗎?她只看見父親打了姐姐,還怪責姐姐亂說話。姐姐傷心欲絕,最後狠下心來離開了父親,離開了部落。
當時的白辭也不過十四五歲,一個人穿越萬妖森林跨過十荒沙漠,其中不知經歷了多少苦難,才來到天南學院。
往後的十年裏,白辭偶有書信寄回,卻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部落。傾柳把這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如果可以的話,傾柳真的希望離開的是自己。
可因為自己不能修煉,沒有任何實力的她一旦踏出部落有死無生。這樣的傾柳,白思遠又怎麽會讓她離開。
那一顆尋回姐姐的心一直拖到現在,而現在部落不存,父親身死。傾柳心中百感交集,所有的情緒化為一聲呼喚。
“姐姐。”
"你是,柳柳?“
十年沒見,當初那個留着鼻涕的小丫頭,已然長成一個大美女了。白辭見了只覺得有些眼熟,不敢确定。傾柳撲進白辭的懷抱,哭成了淚人。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嗚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柳柳乖,先別哭了。告訴姐姐,你怎麽會不打招呼就來到這裏。”
白辭也是兩眼晃着淚光,當初少不更事,錯怪了傾柳。此刻回想起來,母親的事情又跟柳柳有什麽關系呢。她摸着傾柳的頭,心裏有些沉痛。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傾柳也不知道到底該從何說起,只是一直道歉,讓白辭摸不着頭腦。她隐約覺得,是不是部落出了什麽變故。
“柳柳先別哭了,告訴姐姐,是不是父親遇見了什麽麻煩。”
“父親他,父親他逝世了。”
“什麽,不可能的,父親還那麽年輕,不可能的,你在騙我對不對。”
白辭激動的抓住傾柳的肩膀使勁的搖晃,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年紀輕輕的父親已經永遠的離開她了。傾柳一臉慌亂的搖頭,手足無措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得到傾柳的肯定,白辭終于憋不住淚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
“怎麽會這樣呢,明明上個月還有書信來往的。”
白辭喃喃自語把傾柳吓得不輕,只能嗚咽着把事情原委都告訴姐姐。
“姐姐都是我害死了父親,你打我罵我吧,我就是你說的那個災星,都怪我,都怪我。”
傾柳不比白辭冷靜,眼中的熱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滴在地上惹人憐愛。
白辭畢竟年長傾柳,經歷的事情也要多得多,在情緒發洩出來後,總算冷靜幾分。她捧着傾柳的臉蛋,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傻孩子,當年姐姐還小說錯話,柳柳你不要放在心上。這件事不賴你,要怪也要怪蘇家蘇不歸那個老混蛋。要是他還沒死,我必定讓他血債血償。”
“家父已死去多時,還請你不要侮辱先父。”
正在此時,先前留在萬妖森林祛毒的蘇城趕了回來。恰巧聽見白辭最後一句話,對他來說父親是有錯在先,但人死百事休,死後還要被人诟罵實在是大不敬。
“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我殺了你。”
“姐姐不要,他和他父親不同。”
見到仇人之子,白辭分外眼紅,二話不說就要開打。還好有傾柳攔着,不然又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死戰。原本傾柳的到來,已經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如今兩人的争吵,更惹來一大群人的圍觀。為了避免外人的指指點點,白辭一甩衣袖狠狠地瞪了蘇城一眼,拉着傾柳回到自己的院落。
戚源自然是如影随形的跟了過去,而蘇城則站在原地嘆了口氣。虧自己還試圖跟白傾柳讨回公道,卻忘了自己的父親,給她們姐妹造成多麽大的傷害。
這麽一想,母親的死都是受了父親的連累。
越想越難過的蘇城,憤怒的一拳砸在地上轟隆一聲。驚得周圍的鳥兒尖叫着離開,驚得圍觀的衆人一哄而散。別看蘇城斯斯文文,這可是能穩壓戚源的高手,周圍的人哪裏敢惹。
再說回到院落的白辭和傾柳兩人,戚源原想跟着進去也好安慰安慰白辭,只是進院落的時候直接被關在門外。他也不好硬闖,只能撓撓後腦勺,表示有事情随時通知,他随叫随到。
傾柳來到白辭的院落,終于有機會好好的洗個澡。連日來的颠簸,由一個小美女差點變成了一個小乞丐。
梳洗完畢的傾柳,又變回嬌俏可愛的人兒,姐妹倆吃了晚飯,躺在一起相互說起了這十年來的時光。
驚喜、自責、疲憊不堪的傾柳,沒過多久便在白辭的懷中美美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清脆的蟲鳴鳥叫喚醒了傾柳。一睜開眼,發現桌上已擺滿了食物,姐姐白辭正在給傾柳準備早上的洗漱用品。
“柳柳,你醒了。”
“嗯嗯。”
自從父親死後,傾柳再沒有像今天這麽開心。一起吃過早餐,白辭帶着她來到鎮龍塔下。從遠處看鎮龍塔,遠遠感受不到那種來自內心的震撼。它就像一個擎天巨人,在它的面前傾柳感覺自己渺小的像只蝼蟻。
“好了,柳柳你進去吧。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陪你了。這是一顆八階內丹,足以在裏面修煉一個星期。“
“不用了姐姐,那個老頭子院長說過,我可以随意在鎮龍塔修煉的。”
聽傾柳說完,白辭有些意外。鎮龍塔主要由被鎮壓的真龍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但過于壓榨真龍的靈力也會适得其反,所以還需以妖獸內丹供給,才能細水長流。
加上這天南學院,本身就處于一座靈脈之上,才有今日這般景象。
“也好,既然院長對你刮目相看,那你便進去吧。塔內有着各種靈決,有助你煉化靈力,早日達到煉魂第七重虛無靈境。”
白辭交代一聲便匆忙離開,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傾柳還想把自己懷有神訣的事情告訴白辭,卻見她已轉身離去。
“也不知道姐姐去幹什麽,算了,好好修煉,只有變得比姐姐還要強,才能保護姐姐,不讓她受到傷害。”
傾柳喃喃一聲,走進鎮龍塔。而她卻不知道,此刻的白辭來到蘇城的住處,想要替傾柳完成她們之間一月之戰的約定。
鎮龍塔內空間十分巨大,裏邊人頭攢動也絲毫不顯得擁擠。在中間有一根巨大的頂梁柱,頂梁柱周身滿是一個個小孔,其上鑲滿了妖獸內丹。
在它周圍還圍繞着一架梯子,盤旋而上。一眼望去,讓人眼花缭亂,頂梁柱上刻滿各種靈決。在頂梁柱周圍,便是一根根高大無比的圓柱。
圓柱需兩人合抱,在其上分別插着一個個蒲團,同樣是盤旋而上。蒲團上可供人打坐修煉,雖然裏面人數衆多,卻沒有什麽吵吵鬧鬧。
有的只是靈氣湧動,和隐約傳來的一絲龍吟之聲。
這裏面靈氣的濃郁程度是外面難以比拟的,難怪這麽多人願意加入天南學院。
還有這靈決,雖然傾柳不怎麽需要,但是對普通人來說,說他是稀世珍寶也不足為奇。沒有靈決,煉魂最多能到達第六重,不管你有多麽的天資聰敏也不可能逾越。
而靈決一般只有古城中及其顯貴的世家才有,一些散亂的部落之間,是沒有靈決的。
由此可見靈決的稀有程度,而到了天南學院,這靈決又像是街邊的大白菜一樣,數不勝數。不知道讓那些部落的人們知道,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每個人只能記憶一次靈決,他就像刻印一樣印在你的識海。所以靈決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傾柳已經有了更加寶貴的神訣,對于靈決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找了一個蒲團坐下,運轉神訣,準備沖擊煉魂第七重虛無靈境。
傾柳閉上雙眸,深刻感受着身邊攢動的靈氣,它們就像溫和的大海,而自己就像一只魚兒,暢游在其中其樂無窮。
這是第一次讓傾柳感受到修煉的樂趣,在之前都被重重心事,壓在心頭無法感觸其中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