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反手就一個用力把顏時拉過來,還沒拉到身前,就被夏繁易一下拽住了手腕。
歐陽晉空一愣,想捋開他,竟然一下沒捋動,他惱火的瞪了眼夏繁易,“你小子想幹嘛?”
“她同意跟你走了嗎?”
“那她同意你跟他一起去吃飯了?”
顏時莺看着像鬥雞似地争鋒相對的兩人,終于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們說夠了沒有?”
話一出口,夏繁易的面色就緩和了一些。正想把手松開,冷不丁就被歐陽晉空“啪”一下推開了搭在顏時莺肩上的手。
夏繁易剛平複的怒火又噌的一下蹿起,這人怎麽回事?!這跟裁判吹哨了還犯規進球有什麽區別?!
歐陽晉空陰了夏繁易一把後,立刻像沒事人似地嬉皮笑臉的湊到顏時莺身前,“莺莺,吃飯了沒?待會兒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飯?”
說完還有意無意瞟了眼夏繁易,含義不言而喻。
夏繁易原本就争強好勝,聽完立馬皮笑肉不笑的站到了顏時莺身後,大有待會兒她去哪兒他就會跟着到哪兒的架勢,惹得歐陽晉空惱火的沉下臉。
顏時莺微微蹙眉,“你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
歐陽晉空連忙掏出一個文件夾,裏面是一份鋪的四四方方的表格,“昨天你的東西掉了,我本來……”他看了眼顏時莺背後的夏繁易,沒把他號碼被拉黑的事說出來,“我今天是特意給你送過來的!”
顏時莺淡淡掃了一眼就越過他向前走,“不用了,我今天又去領了一張。”
歐陽晉空連忙跟過去,“莺莺!你們社團是想申報最佳社團對吧?我可以幫你啊!評審的幾個老師我都認識,有幾個還經常來我家給我補課呢!”邊說邊有些得意的瞥了眼夏繁易,眼神中隐隐有不屑。
“不需要。”顏時莺朝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轉過身看着身後緊緊跟着自己的兩個人,像是很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都跟着我幹嘛?”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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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彼此默不作聲的對視了一眼。
絕不能讓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接近莺莺!
歐陽晉空想。
說什麽都要惡心一下這家夥。
夏繁易憤懑的想,早已忘記了自己本來是想來幹嘛的。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激烈的似乎能擦出火花。
顏時莺暗暗注意着兩人之間的氛圍,心底一聲輕笑。
上鈎了。
像夏繁易這種驕傲自負、心思單純的人來說,歐陽晉空這種自我感覺良好、又拽又會拉仇恨的人最容易勾起他的好勝心。就算夏繁易現在對她無感,被歐陽晉空花孔雀似地招搖拉仇恨,也會輕易激起他争鬥的本性。
男人啊……
顏時莺淡淡掃了兩人一眼,似乎有點嫌棄的蹙起眉,“随便你們。”
一個人去吃飯的路上就莫名變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歐陽晉空不停地有意無意的炫耀自己在評審組的人脈,夏繁易也不甘示弱,等歐陽晉空說完了的空擋就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了聖鉑上,開始和顏時莺聊起歐陽晉空完全插不進的話題。
等到歐陽晉空殷勤的去給顏時莺付款,夏繁易才納悶的問她:“這人到底是誰啊?”
顏時莺淡淡掃了他一眼,“歐陽晉空。”
夏繁易一愣,有些錯愕的看了一眼在付款機前還要裝逼插着兜的人,搞了半天原來他就是歐陽晉空??
難怪季落青讓他不要再提時,他心底還有些不以為然。今天和歐陽晉空一見,才終于知道那時顏時莺的反應和季落青的話到底是什麽含義了。
一想要秦書瑤情真意切的撮合他和顏時莺,夏繁易莫名有種眼看到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的憋屈,心底對歐陽晉空更加不爽起來。
也不知道他到底對瑤瑤說了什麽,把瑤瑤騙成那樣,這人也太會做戲了!
正想着,注意到歐陽晉空已經付完款,夏繁易立刻揚起一個假模假式的笑容,像被訓練了千百次般角度精準的往顏時莺身前靠了靠,“哎呀,你這裏沾了個東西……”
顏時莺困惑的擡頭看着忽然變臉的夏繁易,還沒等他的手碰到顏時莺的頭發,顏時莺的身體就陡然一晃。
歐陽晉空一把拽過了顏時莺,誇張的盯着夏繁易腳下叫了一聲,“小心啊莺莺!有只蟑螂爬過去了!”他把顏時莺拉到一邊,擡起頭悄悄朝夏繁易惡意一笑,“好大一只啊!”
夏繁易:“……”
氣死他了!這混蛋怎麽這麽會氣人?
歐陽晉空有些得意的仰起頭,敢跟小爺鬥?吔屎啦你!
他還在得意,被吓了一跳後的顏時莺立刻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歐陽晉空的耳朵。
“你騙鬼?這裏怎麽可能會有蟑螂?”
歐陽晉空疼得不住哎喲哎喲叫喚着,還不忘美滋滋的朝夏繁易得意瞟了一眼。
夏繁易:“???”這他媽有什麽好炫耀的?這幼稚鬼。
一頓飯在暗潮湧動中吃完。
吃完後顏時莺就要去忙申報的事了,沒空再陪這兩人演戲。臨走前歐陽晉空也不知從哪掏出了幾張銀行卡試圖塞她口袋裏,還試圖把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鏈子也給她套上……被顏時莺一個嫌棄的白眼推開,還收獲了夏繁易毫不留情嘲笑的目光。
顏時莺匆匆走去交申請表,臨到截止時間,人已經比上午少了很多。
輪到她時,學生會的人把申請冊遞給了她,顏時莺有意放慢了填寫速度,快速在申請豎列上掃了一眼,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機械社的名字。
多虧那幾個機械社的人,她特意攬下了申報的事,就是為了來确認機械社到底會不會參加。
還沒瞄到最後一欄的申請人,顏時莺就聽到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看夠了沒?”
聲音冰冷又嘲弄。
顏時莺唇邊的笑容淡下來。
商序淮。
注意到桌子前的學生好奇投來的目光,顏時莺立刻咬了咬唇,低下頭弱弱的小聲道:“我……我馬上就好。”
商序淮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看到她填完從自己身邊經過時,忽然惡劣的勾起唇,突兀的伸出腳……
顏時莺早就悄悄注意着商序淮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的小動作後心底一喜,立刻裝作不小心被他絆倒的樣子狠狠摔下去,中途還撲騰着撞歪了學生會的桌子。
正在辦公的幾個人被這動靜吓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扶起她,“同學?你沒事吧?”
顏時莺撐住地慢慢站起來,勉強朝幾個人擠出一個笑,“我沒事……”邊眉頭一抽,克制不住疼痛般按住了左腿。
有幾個同情心強的忍不住的朝商序淮投去鄙夷譴責的視線。
商序淮像沒事人一樣靠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直到幾個人把她扶起,他才忽然走過來一把拽過了顏時莺,好像很心疼似地出聲,“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說完用旁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聲說道:“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吧?莺莺~”
顏時莺目光微閃,如果不是她提早看過劇本,她差點以為商序淮才是那個惡毒女配……不,男配。
也多虧了他的襯托,旁邊幾個學生會的人眼神已經順利從鄙夷成功過渡到了厭惡。
顏時莺細若蚊吟般“嗯”了聲,邊慘白着臉微微瑟縮起身體,“你抓痛我了……”
商序淮這才放開手,仿佛看着什麽有趣的玩具般眯着眼歪過頭,過了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小心一點啊。”
顏時莺就像聽到了什麽威脅般白了臉,點了點頭後就快速走開。
走出門時顏時莺揉了揉撞得有點發痛的手肘,在心底冷笑。
她早在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學生會負責申報的幾個人同時也是組織校慶的幾人,商序淮不會以為自己真的是示弱吧?
也要都虧了他惡劣性格的配合,才能讓她有機會演上這麽一出。
商序淮和季落青就像兩個極端,季落青面對比自己弱小的人,只會産生同情、想怎麽才能更好幫助他們,但商序淮這個人,面對勢弱者只會變本加厲的欺辱、踐踏,冷血的仿佛根本沒有同理心。
同樣的,原劇情裏商序淮被踐踏時,甚至可以連自己生命都敢賭上不顧一切也要報複對方。
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過她在申報表上看見了機械動力社的申報人,就是商序淮。
看來他的确像機械社那幾個人說的一樣,這幾天一直在為了最佳社團的事活動。
不是想拿最佳社團嗎?顏時莺冷笑,商序淮,我看你這次怎麽拿。
******
夏繁易下午去見秦書瑤時,破天荒的問了她顏時莺的喜好。
秦書瑤聽到他提起顏時莺的名字已經有些怔愣,他每次去見她一向都只會把話題都圍繞着她打轉,很少會提起別人,更別說這次問的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詢問起他理由,夏繁易想了想,乖乖把藥盒的事朝她全盤托出。
畢竟藥盒已經被送給了秦書瑤,他有心想再送點什麽給顏時莺補償,卻又怕被他拒絕,問她最好的朋友再适合不過。
講到顏時莺看到藥盒裏的好東西,固執的要把藥盒送給她,還指責他不會送人東西,秦書瑤原本還有些奇怪的神情逐漸變成了動容。
她連夏繁易遞給她的項鏈盒都顧不上注意,越聽越是感動,莺莺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為她做了這麽多?她何其有幸,有莺莺這樣一個朋友。
夏繁易乖乖的說完,就看到秦書瑤一臉感激的朝他笑,“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我有這麽好一個朋友。”邊說邊打開了手機。
夏繁易納悶摸了摸後腦勺,那顏時莺到底喜歡什麽?還有歐陽晉空那厮……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和她講他壞話呢。
時間在顏時莺加緊排練中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學院校慶典禮的日子。
這天學院裏一下子湧入了大批人,這其中有社會精英,有著名領域的大佬,也有A市有名的成功人士。
校門口不間斷駛來各式豪車,門口一直有禮儀人員負責接待,奧古斯汀校長的笑容從沒在臉上停下過。
顏母和顏弟顏思明提早就空出了日程來參加校慶,為此還隆重裝扮了一番。
路上遇上了左晴,幾人朝她點頭示意後就相繼落座。
本來以為他們來的夠早了,卻沒想到在禮堂的座位上看見了比他們來的更早的顏父。
顏母驚訝:“你不是說今天不來了嗎?”上下掃了眼顏父,結果他竟然來得這麽早,打扮的比他們還隆重……
謝昊鴻若無其事:“哦,公司的會結束早了,順便過來看看。”說着強行轉了個話題,“幾點了啊?”
伸出手腕,一只手表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顏思明:“……”老爸你就是故意想秀表吧!
算了,他一點都不嫉妒!
“那你也來得太早了……”顏母還沒說完,就被旁邊重重坐到椅子上的顏思明一個反作用力差點沒被椅子彈飛。
“你這孩子幹嘛呢?!坐沒坐相!”
顏思明“啪”的挨了一記顏母含怒抽,抱着手臂委屈的哼唧了一下。
幾人坐在椅子上,有些忐忑的等待着校慶典禮開始。
小時候他們還有空參加女兒的學校演出,後來她弟出生後,他們的關系逐漸惡劣,像這樣正正經經的坐在臺下看女兒演出,已經不知道是隔了多少年的事了。
正這麽想着,後排幾個座位漸漸坐滿了人。
後面似乎是學生家長的分割線,幾個學生坐下後就開始小聲議論。
“聽說了沒?這次的壓軸竟然是顏時莺。”
聽到顏時莺的名字,幾個人立刻不動聲色的豎起耳朵。
“我知道,就是那個跳舞跳的很爛的那個是吧?”
“可不是?我聽說之前A市幾個名媛一起參加晚宴時,她在上面出了個大醜,這幾年她都不出來走動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上壓軸。”
“我學妹問過參加彩排的學長,說人家根本不敢告訴她顏時莺這個節目怎麽樣,就讓我等着看笑話呢。”
“不會那麽糟吧?好歹也是校慶,今天還來了那麽多名人,她能上去就說明人家真的有真材實料啊。”
“你怎麽不想想她是誰家的人?她能上的去壓軸很奇怪嗎?知道我們學校那個機械社嗎,本來壓軸的名額早就被他們拿下了,也不知道怎麽被顏時莺橫插一腳。”
“對對,我聽論壇上的帖子說他們社每次都是壓軸,而且表演很精彩來着。”
“那可不是,你要是不信,你待會兒就等着看她跳成什麽樣呗。”
顏母幾個人聽着,差點就忍不住要出聲和他們幾個小毛孩辯論。
要不是這幾年她們關系劣化,他們怎麽可能不帶她出來走動?!自從她進了這所學院,連家都很少回,更別說跟着他們一起出去參加活動了。
顏母有些黯然神傷,正想着,忽然有個男聲陰陽怪氣的橫插進來,“你們酸溜溜的說什麽呢?怎麽?嫉妒能上壓軸的不是你們?”
顏思明耳朵一動,悄悄往後掃了眼,模糊的看見是個黑皮男生開的口。
“說這話那是因為你們都沒見過顏時莺本人長什麽樣吧?我跟你們說,就沖她的長相,我就願意看她一萬次壓軸!”
這話說的過于浮誇,幾個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怎麽?兄弟你暗戀她啊?她要真這麽漂亮,早就在學校出名了!”
“就是,你還不知道她只練過半年的舞嗎?”
“那是有人故意造謠的!”黑皮男生面色僵了僵,然後一臉正經的說:“不信你們待會兒等着看表演。”
“你就吹吧你,說的你好像親眼見過似的。”
幾個人渾不在意的打趣着。這時,禮堂的燈光漸暗,校慶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邵承:我自己造的謠,我自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