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随即看向劉氏,提醒道:“對了,該請個繡娘回來教明珠兒女紅了。”

劉氏點了點頭:“以前教荷姐兒的那個繡娘就不錯。”

“嗯,女子是一定要學刺繡的。”

王錦錦一聽什麽針黹刺繡頭都大了,她扯着王文業的胡須,忙道:“我不學刺繡,我要學下棋!我要學下棋!”

她下手可一點兒都不輕,王錦錦一邊薅他胡子,一邊心裏腹诽:讓你三妻四妾!讓你寵小老婆!讓你逼我學刺繡……

“哎喲——疼疼疼!好了好了,快松手,爹都依你!依你!”王文業被拽着胡子,疼龇牙咧嘴,把一旁的劉氏逗的掩嘴發笑。

笑夠了,劉氏才正色道:“明珠兒,別沒大沒小。下棋你爹爹會教你,可女紅也不能落下,知道麽?”

王錦錦這才松開手,吐了吐舌頭,不說話。

現場捉奸

王文業用過早飯,便帶着小厮出門去了。

王錦錦心底一直惦記着蕭秋年,魂不守舍,劉氏給她說刺繡的事兒她也聽不進去。她實在坐不住了,便與劉氏說:“娘親,我想去找四哥。”

“找他做什麽?”劉氏扶了扶鬓間的金釵。

王錦錦一時間也找不到好的借口,便指了指桌上的栗子,道:“他今兒被二哥欺負,我去看看他,順便給他帶點栗子吃。”

劉氏瞧她像熱鍋上的螞蟻,也知道留不住。

左右也不是一件壞事,便點了點頭,道:“去吧,切記別待太久。”

“謝謝娘親!”

得了準兒,王錦錦裝了滿滿一兜栗子便去找蕭秋年。

林氏是長房,卻因孤兒寡母的在王家地位并不高。她住的地方在最西邊兒的寶堂齋,而蕭秋年住的地方更偏,乃是離寶堂齋都還有一大段路的西小院,連個名字都沒有。

王錦錦與藍煙走了大半天,七拐八繞的才找到蕭秋年的院子。

院子外雜草叢生,旁邊還有一口廢棄的枯井。藍煙皺眉說:“從未來過大奶奶這邊,沒曾想還有這麽偏僻的地兒。”

王錦錦也有些疑惑,好歹蕭秋年是林氏的養子,那寶堂齋也不差,怎麽就讓蕭秋年一個人住在這地方?

藍煙擡手敲了敲門,等了半天,也沒個丫鬟小厮來領路。

王錦錦等得不耐煩,便直接推門進去。

這是一座一進小院,屋子不大,兩邊的耳房只有半間,透過破舊的窗戶紙,隐約看見堆着亂七八糟雜物。

院子裏插着許多大腿粗的木樁,一個身穿藕色比甲的丫鬟正坐在屋檐下打瞌睡。

王錦錦可算見着活人了,雖然這活人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一旁的秀柳上前問:“四公子呢?怎就你一個人在這裏伺候?”

那丫鬟迷迷糊糊回過神,露出一張銀盤臉。

見是王錦錦,還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五……五姑娘?!”

王錦錦“嗯”了一聲,問:“我四哥呢,他去哪兒了?”

那丫鬟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來:“這個……奴婢并不知道。四公子他、他今早去了大廚房,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藍煙許久沒見到這麽愚鈍的丫鬟了,她蹙眉道:“你叫什麽名字?哪有主子親自去廚房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丫鬟似乎很委屈:“奴婢叫紅月……不是奴婢不肯去,而是四公子他不喜歡我們跟着,事事親力親為,根本不用奴婢們操心。”

藍煙也是見慣了這種說辭,冷冷反駁:“那要你還有什麽用?”

紅月低下頭,不敢回答。

藍煙看了眼王錦錦,随即又問紅月:“這院子裏,還有誰在伺候四公子?”

紅月弱聲弱氣的回道:“還有另外一個奴婢紅雨。”

“婆子呢?”

“沒、沒了。”

王錦錦也算開了眼界,就她一個七歲的女娃,貼身丫鬟就有藍煙、秀柳、秀梅,更不用說院子裏一大幫使喚不完的下人。到了蕭秋年身上,待遇未免差的太多了!

她問:“那紅雨呢?”

紅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倒座房的方向,随即咬着嘴唇不答話。

這時藍雨聽到倒座房那邊傳來動靜,她忙跟秀柳湊上前看,兩人踮起腳,透過窗戶紙,就看見屋子炕上兩具白花花的身體纏在一塊兒,哼哼唧唧,颠鸾倒鳳。

王錦錦耳朵也尖,聽到動靜便好奇來看,秀柳忙把她拉到一邊,漲紅着臉:“五姑娘,瞧不得……瞧不得!”

“怎麽了?”

她剛問出口,一看秀柳那猴子屁股似得臉,便猜測到了幾分。

敢情這青天白日裏,丫鬟和小厮通奸呢!

秀柳磕磕巴巴說不出話,那邊藍煙也咬着銀牙,絞着帕子走了過來。

藍煙糾結了片刻,道:“五姑娘,這腌漬事兒你當不曉得,我先去禀告二奶奶,問問二奶奶的意思,再看是否告知大奶奶。”

秀柳羞窘的不得了,看着旁邊的紅月就來氣,她瞪眼道:“一個小厮竟然入內宅,好大的膽!”

紅月欲哭無淚,解釋道:“那小厮是大公子跟前的,名叫福兒。紅雨……紅雨也是走投無路,跟着四公子,是一點盼頭也沒有啊!”她涕泗橫流,往地上一跪,“五姑娘,各位姐姐,還請饒了咱們!紅雨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你跟紅雨關系倒是要好。”藍煙冷冷的說。

紅月結結巴巴的道:“她、她是我妹妹。”

說到此處,紅月又擡眼看向王錦錦。

她腦子飛速的轉,就想着王錦錦年紀小,好求情。于是她哭道:“五姑娘,紅雨也是無心之失,你千萬不要告訴大奶奶,不要告訴二奶奶啊!”

王錦錦這時躲在藍煙身後,和稀泥道:“你與我說,我也不太清楚,我都還沒看他們在幹什麽呢。”

這話把紅月噎住了。

也是,五姑娘才七歲,什麽都不懂,她總不可能去解釋說紅雨在跟福兒通奸吧。

紅月不說話,藍煙卻皺眉道:“你妹妹如此糊塗,你怎不攔着?跟着四公子,說不定哪日就被收房了,不比配個小厮強?!”

聞言,紅月登時苦笑出聲:“藍煙姐姐莫不是在說笑?四公子在王家什麽地位,你我都心知肚明,跟着他,只有熬成嬷子一條路!”

藍煙嘆了口氣,不知怎麽開口,畢竟她說的是事實。

若是旁的公子,被收房那就是野雞變鳳凰,若再混的好些,升個姨娘當主子也不是不可能;但跟着蕭秋年,那可真是一點兒指望也沒有了……

王錦錦年紀太小,藍煙不可能把這事兒說給她。在場她級別稍高,于是只有她來拿主意。

藍煙對秀柳招了招手,對她言道:“你先去問問二奶奶的意思,若二奶奶讓我們告訴大奶奶,再去禀告不遲。”

秀柳“嗯”了一聲,忙不疊的跑去瓊芳苑。

秀柳才離開不到半刻鐘,紅雨與福兒就從倒座房裏走了出來。那福兒正在整理腰帶,不知道湊紅雨耳邊說了什麽,逗的紅雨掩嘴發笑。

紅雨笑着笑着就看見了屋檐下跪着的紅月,随即笑意僵在唇邊,身子也發抖起來。

福兒也看見了冷若冰霜的藍煙,和一臉懵懂的王錦錦。

藍煙掃了他們一眼,呵斥道:“傻愣着幹麽?”

兩人頓時吓的屁股尿流,兩股戰戰的與紅月跪在一起,抖如篩糠。

藍煙退開兩步,也是瞧不起通奸的下人,她冷冷道:“可別跪我,我也是伺候主子的下人罷了。”

那福兒看了眼王錦錦,發現是府裏的五姑娘,才七歲,應該不懂事。于是擡起臉,對藍煙顫聲道:“姐姐,咱們做下人的都不容易,這次能不能通融一二,保證以後都不敢了……”

藍煙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這事兒若隐瞞不報,我等便是連坐之罪。運氣好挨些板子,運氣差,便是連命都丢了,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姐姐,你就通融通融吧……”那福兒也是個大膽的,從懷裏摸出一吊錢便要塞給藍煙,擠眉弄眼。

藍煙一直将紫竹的下場引以為戒,二奶奶的手腕她可是知曉的。

故此,藍煙根本沒有收錢,反而義正言辭的道:“你簡直放肆!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非但不愧疚,還想要疏通賄賂于我,居心何在!?”

福兒以前在大公子面前算個紅人,可如今大公子出門游學去了,他便沒了靠山。沒想到五姑娘跟前的丫鬟竟然是個油鹽不進的,任他左右逢源,一時間也沒主意。

紅雨只伏在紅月肩頭哭,也不知是悔恨還是害怕。

便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卻是一身狼狽的蕭秋年回來了。

他手裏提着食盒,掃了眼院子裏哭哭啼啼、跪着的丫鬟小厮,不悅的擰起劍眉。

王錦錦見狀,忙屁颠颠的邁腿跑過去,朝他揚起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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