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軍交戰之中,衆目睽睽之下,鳳青向宋朝歌一個虎撲,宋朝歌本能地接住了她,兩人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驚得陸遣差點砍到了自己人。
也恰是在這時,一道雷電穩穩地紮在了離鳳青只有半寸不到的地方。而鳳青,安全無恙,一點感覺有沒有。
鳳青從宋朝歌的脖頸間擡起頭來,激動地看着他:她終于找到不用挨雷劈的辦法啦!
宋朝歌一臉茫然:“鳳青,你怎麽了?”
鳳青捧着他的臉,興奮道:“你看,我一抱你,雷電都打不到我了!”
宋朝歌也反應過來:“好像是的。”
鳳青高興地又抱住他蹭了蹭,再擡起頭來時,宋朝歌那張俊臉上已經染上了紅暈。“鳳青你……”
不等他說完,鳳青便撤回身子,拍着他的肩膀說:“你放心,你既然是我的避雷針,我就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你要做什麽?”
鳳青沖他一笑,而後便奪過了他手中的劍,向混亂的打鬥中沖去。
“危險,你回來!”宋朝歌在身後喊她。
鳳青心裏正高興,不聽他的呼喚,一頭紮進敵人堆裏,一劍揮去,劍氣挾着她的法力,敵軍登時倒了一大片。只不過鳳青不戀戰,每隔一會兒,她都要回到宋朝歌身邊将他抱上一抱。
宋朝歌也很配合,每次看見她朝自己奔來,便早早張開懷抱等着她。而那些雷電也沒了準頭,亂七八糟地往下落,直叫敵國的軍隊越來越恐懼。
“天生異象,不宜久戰,撤!”敵國統領發出這樣的命令,敵國軍隊落荒而逃。而那些雪狼,早在鳳青将那吹葫蘆蕭的人打暈之時,便一哄而散了。
鳳青提着劍回來邀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厲害不厲害?”
而宋朝歌在驚詫過後,看她的目光有些懷疑起來:“你究竟是何人?”
鳳青心中一緊,有些後悔:方才一時興奮有點收不住手,秀過頭了。
陸遣也過來問她:“我剛看看見你握着劍就這麽随便一掃,那些敵國的士兵就倒了,這麽厲害的功夫你是跟誰學的?”
鳳青揉了揉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解釋,于是轉身離開,想找個地方好好想想怎麽圓場。
宋朝歌卻一把拉住了她,神情有些緊張起來:“你去哪裏?我不過是問你一句,你怎麽就生氣了?”
誰生氣了?“我沒生氣啊。”
“殿下,女孩子說沒生氣的時候,就是生氣了。”陸遣在一邊瞎出主意。
鳳青瞪了他一眼,陸遣立即像是得到了證明一般,指着她說:“你看,小丫頭确實生氣了!”
而宋朝歌顯然也信了陸遣的話,握着鳳青的手腕一直沒松開:“好了好了,你既然不想說,我不問便是了。”
這就不問了?這麽好打發?
“今晚過得甚是驚險,想來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說着宋朝歌還親自将她送回了她的營帳。
在進去之前,鳳青為了讓他安心一些,便望着他的眼睛,誠懇而堅定地說:“宋朝歌,我不會害你的,永遠不會。”
宋朝歌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霎時溫柔了許多,他擡手,輕輕拂去她發上的雪花,喉嚨一動:“嗯,我知道了。”
鳳青沒詞了,也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相信她,扭頭鑽進來營帳,對上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對了,瀾竹還在這裏呢,趴在她的床上瞪她。
鳳青此時也累了,懶得理會他,自顧自踢掉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腦袋擱在瀾竹的肚皮上,發出一聲惬意的感嘆:“好軟好暖好舒服啊。”
“你起開!”瀾竹冷冰冰地說。
“別說話!”鳳青閉着眼睛随手打了他一下,“我在想事情。”
她在進來之前看了一眼戰場,發現宋朝歌這邊傷亡并不多。可是司命神君明明是想讓宋朝歌在這場戰役中死傷大半,然後在下一場戰役中憑借自己過人的膽識和謀略反敗為勝,憑此震驚朝野,籠絡軍心,自此坐穩太子之位,并順利繼承皇位。
如今被她這一攪合,豈不是耽誤了宋朝歌才能的展現?
不曉得對他以後的路有沒有影響?
鳳青嘆了口氣:怎麽就管不住這手呢?
“不知廉恥!”瀾竹忽然一個翻身起來,鳳青的腦袋咚得磕在床上,不高興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一張狼臉。
瀾竹用兩只狼爪踩在鳳青的胳膊上,狼鼻貼近她的臉:“司命神君讓我給你說的話,看來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鳳青皺了皺眉:“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嘴巴好臭……”
瀾竹吼了一聲:“我跟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鳳青捏住了鼻子:“不行了太臭了,從明天開始你必須早晚刷牙,飯後漱口!”
瀾竹拿爪子捶她:“你有毛病啊,我現在是狼,你見過狼刷牙漱口嗎?你趕緊把封印給我解了!”
“乖,明天再說,困死了。”鳳青捋捋他腦袋上的毛,然後順勢摟着他的脖子,“不說話就不臭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再張嘴了。”
瀾竹氣鼓鼓地看着她,卻是不敢動彈了,任由她摟着,無可奈何地看着她毫無防備地睡去,還一直往他懷裏拱。
“真是欠了你的。”瀾竹心裏自嘲,爪子将她往自己懷中又撥了撥。
于是第二天,将士們看到了一副奇異的畫面。
鳳青拿着刷子,蹲在一只個頭比她還大的雪狼面前,命令它:“張嘴!”
雪狼真的張開嘴來,鳳青便用刷子蘸着盆裏化好的雪水,在它口中左右倒騰着刷了好一會兒,而後摸摸雪狼的腦袋,指着盆裏的水道:“自己漱口!”
那雪狼便将嘴巴擱在盆裏,咕嚕咕嚕地吹起泡泡來。
陸遣站在宋朝歌身邊,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仍是不敢相信的樣子:“殿下,是我眼花了還是我産生幻覺了?那狼怎麽比狗都聽話?”
宋朝歌的目光自始至終一直都在鳳青的身上,他偏過頭,小聲對陸遣說:“你悄悄帶人去鳳青居住的那個村子裏再調查一番,這個丫頭,真的是太奇怪了。”
陸遣點頭附和:“我也覺得這丫頭很怪,怕別是個妖怪吧?”
後腦勺忽然被打了一下,宋朝歌觑他一眼:“快去!”
“明明是自己懷疑那丫頭,還不許我說她……”陸遣咕哝着離開了。
宋朝歌将眼中的懷疑掩下,這才朝鳳青走去。
鳳青正給瀾竹捋毛,見宋朝歌過來,便将事先想好的詞說給他聽:“殿下,我昨天獵了這只狼原本是想做條毛毯的,但是我見他極通人性,又很溫順,所以想留着他做寵物,可以嗎?”
她念“可以嗎”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微微張大看着宋朝歌,做出一副懇求的模樣,眼睛眨也不眨,直到宋朝歌在她的注視下再一次軟了心腸,點頭答應:“如果它真的不會傷害你,我是不會反對的。”
“他不會傷害我的,他可聽我的話了,不信你看。”鳳青扭頭看向瀾竹,沖他暗暗使了個眼色,而後下達命令:“坐下!”
瀾竹一語不發地坐下。
“握手!”
瀾竹将一只爪子放在她的手上。
“打滾!”
瀾竹氣得渾身哆嗦,鳳青又給他使了個眼色:不聽話,封印這輩子都不給解。
瀾竹“轟”得倒在地上,翻身露出了肚皮。
“非常好!”鳳青揉了揉他的腦袋,對宋朝歌說,“你看,他多聽話。”
宋朝歌看了看躺在地上生無可戀的瀾竹,終于信了鳳青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叮囑她:“他到底是野獸,你平日裏還是要多注意一點。”
鳳青滿口答應着,拍拍瀾竹讓他起身,告訴宋朝歌她帶着雪狼去找點吃的。
宋朝歌目送一人一狼慢慢走遠,眉頭漸漸鎖了起來。
而漸行漸遠的鳳青和瀾竹,全然沒有宋朝歌看到的這般和諧。
“死丫頭你以後別栽在我手裏,不然老子也要你坐下握手翻肚皮!”
“我剛才可是為了你好,不然宋朝歌定然讓人把你宰了。”
“你把我身上的封印解了咱們還能做朋友!”
“我要你這朋友有何用?”
“你會遭天譴的我跟你說。”
“我天天遭天譴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