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二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的扭過頭來。

“你再說一遍?”

袁彥攤了攤手:“別這種表情啊,看着真吓人。”

“六十萬要我做什麽?”何二陰沉的盯着他。

“睡你一次,怎麽樣?你也不虧吧。”

“我不想聽這種玩笑。”

“啊,那買你一聲狗叫好了。”袁彥從善如流的換了個玩法。

“神經病。”何二評價他。

“嗯,大概是的。”袁彥附和他,桃花眼裏盛着莫名的笑意。

何二不想搭理神經病,權當對方在放屁,他砰地一聲把門關上,走了。

袁彥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大概自己真是個神經病。也不知道怎麽一時腦抽,忽然開口說了那樣一句話——花六十萬睡一次何二。

自己瘋了嗎?他不如拿這點錢買何二一聲狗叫,起碼聽了舒坦。睡一次何二做什麽?不怕吃進嘴裏柴得慌。

袁彥腦內碎碎念着,他還在發燒,何二走了以後精氣神也被一并抽走,更加昏沉。

眼前出現了幻影,伴随着雨聲,一道稀薄的影子逐漸幻化成型,女人慘白的臉和黑色的眼珠直直向他襲來。

袁彥感到反胃,才吃下的餃子一口氣全吐了出來。

何二從醫院回來後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醫院那小護士在微博上定時遠程播報袁彥的住院生活。

「他比你氣派多了,住着院呢,還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子來照顧他。每兩小時換一個,燕肥環瘦都不重樣,看的我們眼花缭亂。」

何二皺眉,很多個女人?袁彥明明已經得到了杜玲,私生活怎麽還如此混亂?然而他無權過問,何二放下手機,蒙頭睡了個回籠覺。

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有空閑,趁着周末大好春光定下了間出租房,招呼朋友們一起幫忙搬了家——雖然家當不多,他一個人就能搬完。

何二晚上賴在新房裏看球賽。有朋友喊他看拳擊,何二閑的快長草了,當即換衣服應約。

地下拳場魚龍混雜,人聲浪潮蓋過天。何二穿梭在人流裏,朋友Sam沖他招手。

“可好久沒見了。”Sam捶了他一拳。

“你今天不比賽?”何二笑着回了一拳,“我還以為你今天要上場。”

Sam一身腱子肉,壯得很,是個業餘拳手,打黑拳打的聞名業內。

“今天不打,前兩天手腕受了點傷。”

何二看了看他的護腕,道:“小心點。”

他們不算熟,只是認識。這會兒幾個朋友也都到了,聚在一起押注看比賽。

周圍人聲鼎沸,何二看的專注,手機響了好幾次也沒注意到,還是Sam提醒他。

電話是杜玲打來的,這倒是難得,畢竟他倆分手後便沒再聯系過。

“喂。”何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通電話。

杜玲的聲音聽起來和以前一樣:“現在有空嗎?見個面吧。”

何二摸不準這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應了:“在哪?”

“我們之前租住的房子這裏。”杜玲說。

何二收了線,跟朋友打了個招呼便走了。晚上道路擁堵,到了地方已經快十點。何二爬樓梯上了三樓,小區老舊,到處都是亂貼的小廣告。他敲了敲302的門,裏頭響起高跟鞋踢踏的聲音,門開了。

杜玲打扮的很漂亮,穿着件皮草,挽起長發。

“好久沒見。”何二先開口。

杜玲笑了下,讓他進來:“找你過來是想把鑰匙還你。”

何二不解。

“我搬走了,這房子的租金是你交的,到年底還有陣子,不住也浪費。你搬回來把。”杜玲拿了串鑰匙遞給他。

何二一愣,接過來:“行,你都搬好了?”

他環視一圈,原本滿滿當當的屋子變得空蕩,杜玲拎着手提包,妝容精致,美豔動人,卻讓何二覺得陌生:“搬完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到樓下。”何二說。

“不用。”

雖然杜玲拒絕了,但何二依然堅持把人送到樓下。夜風有些冷意,何二問:“你怎麽走?”

“有人來接我。”杜玲話音剛落,就看見一輛車開着大燈駛過來。

何二眯着眼睛,心想果然是袁彥那厮的風格,燈光這麽閃,深怕別人不知道是他來了。

結果車停穩,下來的是個陌生男人,有點油膩的一個帥哥。

“都搬好了?”男人問道,“要不要去吃個宵夜?”

杜玲笑道:“好啊。”

男人殷勤地給她開車門,杜玲看向何二,說:“再見。”

何二擡頭看了看天:“再見。”

果然人與人的機遇還是不能缺個告別,沒有道別就感受不到原來兩個人是真的分開了。

一句再見才能揭開顯而易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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