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人物定位!渡千奈小姐,海倫的角色就交給你了!”
她驕傲的走到他的身邊,淡淡的撇了一眼。
“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所定的那個第一女主角吧!觀衆的反應還真不太樂觀,就算我再怎麽配合,恐怕也挽回不了多少!呵呵——”
團長的臉色黑了起來,沒再說些什麽,向旁邊的場記擺擺手。
牧野補妝的手僵了僵,渡千奈的話雖然是事實,可是的确有點傷人,這一個星期她已經很努力的練習,可是對第一次演戲的她來說,那無法跨越的表演障礙依然會存在。
舞臺開始變化出豔紅的牆幕,如燃燒的火海,整個禮堂響起凄美的音樂,她帶着紅色的嫁衣從舞臺的另一端走出來。
火燒得豔,像手中的嫁衣,刺痛的她的眼。
“海倫,你在裏面嗎?”她沖向那個被紅色渲染的宮殿幕景,像個着急的姐姐一般随時想要沖入火堆中。
申田恭突然感覺到一道冷意,他敏銳的尋找那感覺的來源,當他擡起頭時,黑色大幕的走架上閃過一絲銀光。
“小牧,小心啊!”他想也沒想沖向臺上,觀衆怔怔的望着突然從後臺沖出來的男孩。
渡千奈咬着唇從假宮殿中跑出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申田恭突然跑出來幹什麽,可是看到一臉因為牧野而焦急的模樣,便什麽自制力都消失了。
牧野張着嘴,還未反應過來,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申田恭。
突然一雙手将她用力的向後推進,牧野腳打了個滑,渡千奈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有誰破壞她和申田哥的感情。
“啊——!”一聲尖叫。
“哇——!”觀衆臺下也同時響起一片驚叫聲。
黑色的大幕掉了下來,巨大的聚焦燈像失去了支撐高高的掉下來,頓時電火花四濺,渡千奈吓的跌到地上,雙眼恐懼的望着自己剛才站的地方。
如果,如果不是她嫉妒的跑出來推牧野下臺,那麽砸到的人那個人就是她……
天哪!怎麽會有這麽危險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
好好一場演出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被迫終止,後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團長一拳打在副團的臉上,腥紅的血從口鼻中流下來,看上去有種詭異的狼狽。
“你想趕我走,就把真本事拿出來,不要害得整個劇團給你陪葬!”他大吼起來,所有的團員從未看過團長發這麽大的脾氣。
“團長,你怎麽可以怪我呢!我什麽都沒做啊!這只是場意外,還好沒有人員傷亡……”
“你給我閉嘴!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學弟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趕走,還等你犯下這麽大的錯誤!從今天開始,我不準你再出現在劇團裏!”
副團不可置信的搖搖頭,陰柔的臉變得猙獰:“不!你不可這麽做,當年這個劇團如果沒有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你現在功成名就了,就兔死狗烹了麽!不怕遭天遣嗎?”
“遭天遣的那個人是你!”團長又給了他一拳,“千惠和鈴子也是被你害的才進入醫院,如果我再繼續縱容你,那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救護車終于來了,申田恭将牧野送上車,渡千奈一直在他的身後,她清晰的看到牧野的腳扭的變了型,紅腫的腳踝像一個大棕子,心裏不免有些底氣不足。
她攔在申田恭面前,伸出手指向那有些擦傷的漆蓋,委屈的叫道:“申田哥,我也受傷了,為什麽你只關心那只土雞,對我不聞不問,我才是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啊!”
申田恭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如果你不想我更生氣,立刻回家好好反省,想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他頭也不回的登上救護車,一直陪着暈迷的牧野到醫院。
申田恭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感到恐懼,當他看到牧野被千奈推下高高的舞臺時,整顆心都好像瞬間碎掉,這種陌生的悸動讓他無措,只能僵僵的聽着心跳動的聲音,砰砰的好像被冰水浸濕。
難道……他病了?
在醫院的日子過得很快,暈睡了一個下午,牧野懷疑自己是因為長期睡眠不足,正好又跌暈過去,才會抓緊了時間補眠。
蔡彩給她向學校請了病假,突然覺得這病房安靜的有些過分。
牧野将手中的書放了下來,摘下眼鏡,攏了攏齊眉的劉海,眼光又落在病床邊的手機上,依然是黑屏。
宿故意躲着她,從那次不算争吵的争吵以後每次在學校碰到都故意裝作不認識一樣,她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有時候會懷疑中秋晚會時的和睦是她的錯覺,有時候又會感覺宿對她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還記得當他牽着她的手在舞池中回轉時,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們,那樣令人窒息,令人悸動。
牧野停下手中理發的動作,拿起一邊的手機迅速的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那邊開始想起頻率的嘟嘟聲。
握着手機的指尖有些抽緊。
機械的貝斯聲在空曠的倉庫裏響起,激情的弦樂聲如電流穿過手指的血管顫動全身的每一根汗毛。
手機在他的口袋裏劇烈的震動。
披克在手中飛快的撥動着,琴弦如破空的閃電,一直飙到最高點。
口袋依然不停息的顫抖,完全沒有放棄的樣子。
宿的手指停在半空,取下耳機,和貝斯一起放到一邊,從口袋裏将手機取出來。
手機上顯示着牧野的名字,屏幕亮着,還在繼續的震動着,他的手心有些麻木,盯着那屏幕很久很久,直至對方自動放棄。
只要想起申田恭所說的話,他的心就宛如火燒一般,被人利用一次,他會對自己說是疏忽,如果被人還以同樣的方式利用第二次,那就是無知,他是絕對不會再犯。
“宿,是誰的電話讓你看那麽久還不接啊?”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鼓手祖兒帥帥的拿起架子鼓上的鼓棒,抛到空中轉了圈,靈巧的接住,然後坐到鼓前,舒服的伸伸懶腰,“拉了個大便還真舒服!”
“祖兒,你還真惡心!”吉它手俊吉厭惡的推了他一把。
鍵盤手阿冷皺了個眉頭,手指在鼻間抽了抽,望向盯着手機失神的宿,沉下眼簾走到他的身後。
“是小牧打來的嗎?”
“嗯!”宿回過神飛快的收起手機,重新拿起貝斯,“沒事了,我們繼續練!”
祖兒放下鼓棒,懶懶地說:“沒有小牧在,還真是冷清啊!”
俊吉點點頭:“就是啊!小牧漂亮可愛,身材超辣,聲音又好到飙,我們都好想她啊!如果真是哪裏惹到宿不開心,作為男生也不要計較啦——”
“宿,至從信走了以後,小牧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最适合遙風風格的主唱,就因為一件還沒求證的事情而否定掉小牧,你是不是太武斷了?”阿冷關切的問道,卻遭來宿的一道淩厲的回眼。
“閉嘴——!!”一聲大吼,貝斯被他懸在空中。
氣氛突然變得緊繃。
另外三個團員愣住了,心裏都有了一個共識,看來信的離開對宿來說依然是不可觸摸的禁忌。
在他們心裏,宿雖然脾氣談不上好,可是也很少發脾氣大吼,三人住了嘴不再問什麽,所有人都知道小牧一定做了什麽觸動了宿底線的事情。
沉默過後,宿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下暴躁的情緒。
“練團——!!!”
激蕩的樂聲再次響起,宿的心思卻随着樂聲越飛越遠。
她只不過想像那個人那樣用這樣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最後還會同樣毫不留情的離開樂團,讓所有的成員感到失望。
他怎麽可能會再次上當呢?
宿的披克在手中滞了一下,錯彈了一根弦,頓時引來其它三個成員的注目,他回過神停了下來,驚訝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宿——”祖兒敲了幾下鼓,說,“這麽簡單的音階你也會出錯,今天的狀态很不好哦!”
“繼續練!”他卻冷冷的回了一聲。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小牧已經影響到他的心情,宿努力的将自己沉入音樂中,電閃雷鳴的咆哮掩蓋住所有的雜念。
再次練起時,宿不是彈錯音,就是彈漏音符,甚至連節奏也會跟錯。
阿冷突然放下吉它,淡淡的說:“宿,今天就到這裏吧!去找小牧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俊美的外表露着股倨傲的倔強,宿歪着頭,嘴角彎出一絲極淺的弧度,他的眼神橫掃過三個成員,“以後她不會再來了!你們也不準去找她!”
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吱吱的聲音在寂靜而空曠的倉庫裏聽得又清晰又刺耳。
“應該又是小牧吧!”俊吉低聲在阿祖耳邊說。
宿将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關機。
牧野失神的看着手機。他這次居然關機,真是讓人莫名其妙,突然的不理她,突然的不接她的電話,現在幹脆連團也不讓她去練,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裏惹到了那只冷龍,說下冰就是冰,說噴火就是火,比擁有海底針心的女人翻臉還要快。
算了,他不想理就算了,反正現在腳扭成這樣,她也做不了什麽,還是應該打個電話給外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被她看見了,一定會擔心的要命。
牧野重新按了家中的號碼,臉上漾起甜美的笑容。
“外婆,你一個人在家還好嗎?……嗯!……因為學校要進行十一月段考的複習,所以要求畢業班留宿備考,所以有一個星期我不能回家,外婆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哦!……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吐吐舌頭,将手機關上,然後無趣的望向窗外。
秋天的楓葉可真黃啊!
牧野不禁想起來了一首歌,薛之謙的《黃色楓葉》。
你揮動萬縷千絲間,我随着你的美淪陷,那片黃色楓葉飄入硝煙,來見我最後一面……
她靜靜的哼着這首歌,此時病房外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一個個白色的影子從房門中間的玻璃外飛快的飛過。
“天啊!王子恭又來醫院了!”一個護士捂着嘴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