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思思出院
在白思思住院的這段時間，莊曉夢和周成是跑的最勤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和白思思成了好朋友，也成了白思思的依賴！
這天，莊曉夢像往常一樣過來探望白思思！路過急診室的時候，卻被蘇依依給攔了下來。
“好心提醒你一下，小心那個白思思！”
這是蘇依依的開場白，但她莫名其妙的幾句話，卻讓莊曉夢摸不着頭腦。
莊曉夢狐疑的看着蘇依依，腦袋裏卻在急速搜索這“提醒”的目的，她面帶笑容，好奇的問，“不知道蘇護士長有什麽高見？”
蘇依依看着她，淡漠的眼神中透出些許疑慮，然後就像個老幹部那般背着手，在莊曉夢面前走來走去，“左醫生以前做過的手術從沒失敗過，更何況是這麽小的手術！他們給白思思做過好幾次檢查，都沒有查出問題！這就是問題所在！為什麽她的眼睛一直沒好？”
“所以，你覺得她是裝的？”莊曉夢還是不太相信，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麽多人不可能一點都沒發現！
蘇依依的腳步依然在移動，她舉起右手輕碰着下巴，撇着嘴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但是之前有多事的幾個護士丫頭，用鏡子反射陽光到她臉上。。。”
蘇依依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不用說莊曉夢也已經知道結果，如果真的證實了白思思在撒謊，那麽蘇依依就不止是簡單的提醒了！
莊曉夢接過她的話說，“正常人的眼睛突然受到強光刺激，一定會眯眼皺眉，或者快速的做出躲避動作！”
“她沒反應！”蘇依依聳了聳肩。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心理上的嚴重創傷拒絕恢複視力。”
蘇依依恍然大悟，“對！有些病人傷愈以後，狀态仍然跟受傷時一樣，他們都認為自己永遠也好不了了！其實他們的傷早就好了！”
蘇依依前一秒還沉浸在“心理問題”上，這一秒突然又變了臉，“不對啊！我想說的不是她的症結！”
“那你想說什麽？”
“哎！”蘇依依唉聲嘆氣了一番，才直視着莊曉夢，“她一直用看不見這個借口，吃了左醫生多少豆腐啊？你是沒看見，我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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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依依一想起白思思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她就覺得惡心，因為在她心裏那就是裝模作樣！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簡單直接的莊曉夢多一點！
“吃他豆腐？她。。。做了什麽？”莊曉夢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她很難想象，一向溫婉的白思思會做出這種事情？難道是她剛醒來時的那樣？
蘇依依雙手叉着腰，滿腔的怒氣從鼻腔中噴出來，“哼！她一有點什麽事就要找左醫生，還經常借機拉左醫生的手，我都沒牽過的手啊！”
莊曉夢一愣，哦，這樣啊？她也沒牽過！而且，她還眼睜睜的看着白思思抱過他呢！但是，她一想起白思思可憐的樣子，又不能跟白思思計較這些，更何況，她和左少洛的關系都沒确認過！她哪有資格計較？
而且，周成那麽喜歡白思思，他們兩個好像更來電吧！
莊曉夢笑了笑，“她也經常拉我的手，可能是在黑暗裏，太無助了吧？”
蘇依依搖搖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着她，“當我沒說！”然後，轉身就要走！
“嘿！蘇護士長，你不公平競争啦？”莊曉夢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蘇依依轉回來時，莊曉夢又對她嫣然一笑。想起蘇依依那句“公平競争”，莊曉夢便覺得她可愛，就想逗逗她。
蘇依依卻忽然瞪着她，“争個鬼啊？”
想想她都表白過多少次了？次次都被拒絕！要不是她臉皮厚，每次被拒絕以後都當做沒發生過，不然她還能在這嗎？
***
白思思側靠在窗臺上，兩眼空洞而無神，耳朵朝着窗戶外，靜靜聽着外面所有的聲音。
“曉夢，你來了？”
莊曉夢還沒進門，白思思先打起了招呼，她特意停下了腳步，仔細看了看并沒有轉頭的白思思，不可置信的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白思思站直了身，一邊挨着牆邊慢慢挪動，一邊伸出雙手在空氣中摸索，直到碰到熟悉的床頭櫃，她的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
莊曉夢立即将手裏提着的一袋蘋果，放在了櫃子上，快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周成給你買的智能手杖呢？”
白思思一只手抓着莊曉夢，另一只手扶着床沿，試探着坐了下去，“我用不習慣。。。整天待在這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我好想出去，但是。。。”
她臉上又浮現出失落的神情，莊曉夢急忙轉移了話題，“你剛才怎麽知道是我？”
白思思笑笑說，“你們每個人的腳步聲、走路方式都不同，我聽久了，就能分辨出來了。。。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補償呢？”
“這可是很厲害的技能呢！”莊曉夢從她帶來的那袋子裏，挑出一個蘋果，慢慢削起了皮。
“謝謝你曉夢！我等下就要出院了，周成說來接我，你也會送我回家嗎？”
白思思滿臉期待的笑容裏，有莊曉夢無法拒絕的楚楚可憐，“當然了！我還沒去過你家呢！以後我們可要經常去你家做客！你別嫌煩就行！”
“我怎麽會嫌煩呢？家裏就我一個人了。。。你們經常來看我，我會很開心的！”
莊曉夢将削好的蘋果交到白思思手裏，看着白思思把蘋果慢慢遞到嘴邊，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笑了起來。她突然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
“蘋果甜吧？你說喜歡這種糖心蘋果，周成特意跑了好幾家超市才找到的！”
“你們在聊什麽呢？”
說曹操，曹操到！周成走進來以後，直接坐到了白思思的病床邊上，然後拿起水杯，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兩口，才滿足似的哈了口氣。
他竟然對這裏熟的像自己家一樣！莊曉夢開始佩服他了！
白思思笑着說，“我們在說你買的蘋果甜！”
“你喜歡就好！”
周成用手擦了擦白思思的嘴角，白思思也不躲閃。這是好事快近了吧？莊曉夢暗暗猜想。
“咳咳~”莊曉夢咳了兩聲，“思思，我們今天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白思思将嘴裏的蘋果嚼碎咽下去以後，嘆了口氣，她緩緩轉向左邊，伸手摸到了床頭櫃，将手中沒吃完的半個蘋果，慢慢放到了上面的水果盤裏，再從旁邊摸着抽了兩張紙巾，慢慢擦着手。
周成瞪了一眼莊曉夢：就不能等她吃完再說嗎？
“你們問吧！”白思思端坐在病床上，雙手交叉貼着蓋在腿上的被褥，面上的從容，仿佛一個做好了準備，正等待審問的嫌疑人。
“你能講講當天案發的經過嗎？”
白思思不停搓着手，又深吸了一口氣，還沒開始說話，她的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水花。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等我繼父。他車開到門口的時候，沒有打開車門，而是打通了我的電話！他說。。。”白思思剛說到這裏，忽地擡起雙手捧着整張臉。
周成着急的連抽了好幾張紙巾，輕輕扒開她的手，為她擦起了眼淚，“你沒事吧？”
白思思緩了緩，從周成手裏接過紙巾，将臉上擦了幾下，“他說，思思啊！我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活着！照顧好自己！”
她語速緩慢，低沉的聲音似乎是在模仿着王文明的悲傷。她一邊說，眼淚還不停的往下流。
“我當時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說這種話？然後他給我指了腳邊，那裏多了個炸/彈裝置，上面的時間顯示，只有一分多鐘！我當時快瘋了，拼命的敲打車窗。
但他對着我搖了搖頭，我透過車窗玻璃，看見他正在對着我笑。然後，他就踩了油門！我在車後跟着跑，我希望他停下來，我們再想想辦法！可是，他卻越開越快，直到。。。”
白思思的雙手抓緊了被褥，不停的深呼吸，眼睛一直朝着對面的空白牆，仿佛那上面有當時的畫面一般。
莊曉夢扶着她的肩膀，仿佛在給她傳輸力量一般。雖然事情過去了，但白思思心裏的傷口卻再也無法愈合！
房間裏靜默了許久，見白思思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莊曉夢才繼續問，“思思，你見過王文明的父母嗎？”
“他父母？”白思思露出驚訝的神情，“我沒見過，他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就病死了！”
看來她并不清楚！周成給了莊曉夢一個眼神，算了！別告訴她了！
莊曉夢心領神會，“你繼父和蔣芷蘭、蘇蕊她們，是不是很熟？”
白思思想了想，“蔣阿姨是個很熱情的人，她倒是請我們吃過幾次飯，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至于蘇蕊，我跟她沒怎麽接觸過，她被辭職的時候我還沒畢業！”
莊曉夢看着周成，手卻拍了拍白思思的肩膀，“我去辦出院手續！周成你陪陪思思！”
***
莊曉夢走在住院部通往急診室的那條長廊上，兩邊的樹木已經長出了嫩綠的新芽，遠處的花朵已經展開了身軀，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
她清楚的記得，去年老爺子住院的時候，她和左少洛從這裏走過，那時的心境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只要一想起他，她嘴角就會不自覺的上揚。
“莊小姐！”殷輝突然從她背後冒了出來，“哦，不對，應該叫師娘！”
莊曉夢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別亂叫！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麽有空在這裏閑逛？”
“我哪裏在閑逛啊？”殷輝晃了晃手裏的一疊資料，“師父讓我去拿這個！你是不是在等師父？他出去了，等會就回來！”
“他去哪了？醫院不是很忙嗎？”莊曉夢一臉困惑。
“是他忙！醫院的人手一直充足！”殷輝搖了搖頭，“他是這裏的醫生沒錯！但是，他同時也是一些病人的家庭醫生，還經常去衛生室免費幫忙。而且他還是醫學會的會員。。。總之，他很厲害的！從小病小痛到大手術，他都不在話下！”
殷輝一臉崇拜的講完這些，不止是眼神，就連他挺拔的站姿都在表明他的引以為豪！
在這醫院裏，誰不知道左少洛是他的偶像，不，不僅僅是他的偶像！
莊曉夢突然有一種驕傲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家阿洛很厲害嘛！
哎，她心裏為什麽會說“她家阿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