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墅區讨錢

邵凱峰慢慢搖晃着高腳酒杯,讓葡萄酒的香味慢慢散發出來,自己則靜靜地聽着後花園兒子和程恬雅的笑聲,嘴角不知不覺就彎了起來,因為從聲音聽得出來,他的兒子玩得很開心,他不知道程恬雅那個女人是怎麽做到的,一個缺少父愛的孩子,居然被她養得這麽自信開朗陽光。

邵凱峰很想下樓陪兒子玩玩,但是想到沙語風去而複返,那天要不是程恬雅拿着斧頭吓唬沙語風,他都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他贊嘆程恬雅護子心切的同時,也惱怒沙語風喪心病狂。

因此,在他還沒有徹底解決沙語風的隐患之前,他覺得還是少跟兒子見面為好,至于程恬雅,在沒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他也是保持謹慎對待的态度。

“邵大總裁,沒想到你玩起金屋藏嬌的游戲來了啊。”葛文德一上樓,就大聲調侃邵凱峰,大約他在樓下的時候,就聽到後花園傳來的女人和孩子的玩樂聲音。

葛文德是另外一家公司的總裁,他跟邵凱峰既是商場上的對手,也是生活中的好朋友,邵凱峰經常把他邀請到江灣別墅,在最私人的地方,兩個好朋友可以享受難得的輕松惬意時光。

對葛文德的戲谑,邵凱峰不置可否,因為他知道,葛文德說的是笑話,他只是随意說道:“坐,開始了哦。”

于是兩人就坐在黑白棋前,猜棋後很快就厮殺起來,可是樓下花園裏女人溫柔親切的話語,以及孩子稚嫩可愛快樂的聲音,持續地往上傳來,鑽進兩人的耳朵裏。

“文德,你記不得我跟哪個女人有過親密接觸?”邵凱峰落下一枚黑棋,然後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随意地問葛文德。

葛文德手一頓,想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驚奇地看着邵凱峰:“怎麽?你想女人了?邵大總裁一旦破戒,你就不怕平昌國的女人們發瘋心碎?”

邵凱峰伸腿踢了葛文德一腳:“說正經的,幫我仔細回憶一下,有沒有這樣的人,比如趁我酒醉那啥我,或者下藥迷暈我?”

“哈哈哈哈哈……”葛文德好像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笑話一樣,忍不住哈哈大聲笑起來,笑得上下不接下氣:“凱……凱峰……你……你……別侮辱……自己的……智商……我……我……哈哈哈……”

邵凱峰心中正焦灼萬分,他不管笑噴的葛文德,直接打電話給吳媽:“吳媽,你把飛揚送上二樓我的客廳,就說我要教他下棋。”

葛文德終于發覺了邵凱峰的認真,立即來了天大的好奇心:“你酒醉亂性了?還是被女人那啥了?”

葛文德情商就是高,邵凱峰跟他說話不用費勁,也不想隐瞞,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奇事,他需要有人幫他出謀劃策:“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會兒過後,吳媽并沒有帶着飛揚上樓來,而是給邵凱峰回複電話而已:“少爺,程小姐說,時間晚了,到了飛揚睡覺時間了,她感謝你的好意,說是改天你有空的時候,再麻煩你教飛揚下棋。”

吳媽電話裏的聲音,葛文德是聽得到的,他睜大眼睛像看天方夜譚一樣:“凱峰,我沒有聽錯吧?是不是一個女人拒絕了你的好意?而且還是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

“沒錯。”邵凱峰沒想到程恬雅再次拒絕她,心中對程恬雅的懷疑就更重了:“這是她第二次拒絕我的好意了,第一次是我讓她住進這裏主樓,她居然選擇繼續住在副樓傭人房,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不正常?”

葛文德已經扔掉棋子,眉毛揚得高高的:“的确不尋常,現在的問題是,她是誰?那個孩子,是你的,對不對?”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邵凱峰打開手機,讓葛文德看飛揚的相片。

葛文德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失望道:“去,給我看你小時候的相片幹什麽?我問的是那個女人和孩子。”

邵凱峰翻了一下白眼,鄭重說道:“這個就是那個孩子。”

“你說什麽?他,不是你?這也太像了吧?簡直就是克隆啊!”葛文德終于知道好友糾結的原因了,他沖到陽臺,探身出去看了後花園一圈,才又跑回來:“我去,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兒子是怎麽來的。”

“确實不知道,所以我才讓你幫我回憶啊。”邵凱峰的表情有些冷,他非常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你說,會不會是哪個對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灌醉,然後偷偷取了我的種子,讓那個女人偷偷懷上我的孩子?”

“我去!”葛文德忍不住吐槽,他摸了一下邵凱峰額頭:“我必須要說,你,太能想了!”

事情已經擺上臺面,邵凱峰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把這近十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葛文德,最後還說:“我已經啓動了一些暗棋,讓他們調查程小姐,可是幾天時間過去了,他們居然什麽也沒有查到,所以我懷疑,她背後的力量一定不簡單。諾,就是這個人,尤物一個。”

聽了邵凱峰的講述,看了程恬雅的相片,葛文德也淩亂了……

邵凱峰和葛文德在主樓上久久無法入睡,程恬雅也是一樣,不過她想的事情,跟他們想的可不一樣,因為剛剛在花園裏陪飛揚玩的時候,她發覺自己的記憶又恢複了一些,比如她隐約記得,自己曾經在這個川沙市住過,她還想起她熟悉這個社會,也有一些生存的技能,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隐約想起自己孕育飛揚的一些過程。

也正是因為如此,今晚飛揚才玩得非常的開心,然後在邵凱峰想要召飛揚去主樓的時候,她猛然意識到,再過一兩個月,飛揚就滿三歲,應該要上幼兒園了,她應該盡快找到工作,再租一個房子,然後給飛揚找一家幼兒園。

雖然邵凱峰說過幫飛揚找幼兒園,但是程恬雅不想麻煩他,因為她的到來,給吳媽惹來了傷痛,她已經感覺很過意不去了,她不能繼續在邵家帶下去,她不能帶着孩子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這樣對自己對孩子的成長都不利,他必須讓飛揚明白,一個人立足社會,首先要做的是自立自強自重自愛。

當程恬雅把自己的考慮告訴給飛揚聽後,飛揚居然說他可以通過表演節目掙錢,他還振振有詞:“媽咪,以前就經常跟我說,一個人只要他是憑借自己本事掙錢,就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爹地還在魔法學校學習,我知道媽咪很辛苦,媽咪為了送去學鋼琴,很久都沒有買新衣服了,媽咪你長得那麽漂亮,要是像電視上那些阿姨,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貴重的首飾,媽咪你一定成為世界上最耀眼的媽咪。”

兒子這麽懂事,程恬雅鼻子一酸,眼眶中瞬間盈滿淚花,她把飛揚緊緊抱在懷裏,哽咽着說:“飛揚,爹地他,真的沒有回來過嗎?你沒有見過他,是不是?”

飛揚偷偷斜眼看了一下主樓,幫程恬雅擦掉眼淚,安慰道:“媽咪,我覺得,爹地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媽咪,明天我就去外頭表演掙錢,我相信自己能夠掙到錢,幫媽咪減輕一些負擔。”

孩子說得信心滿滿,可是程恬雅聽了卻想哭,不過她覺得,通過讓飛揚彈奏鋼琴表演節目來賺學費,一來可以讓孩子展示自己的才藝,二來也是讓孩子切身感受,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取錢財,是正經的途徑。

程恬雅之所以下定決定這麽做,還要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發現飛揚除了會彈鋼琴外,講故事的水平也很高,讓他就在這個別墅區表演一下,掙錢是其次,鍛煉孩子的膽量和心智确實挺好的。

程恬雅同意飛揚的想法,跟吳媽說了之後,吳媽卻是激烈的反對,可是程恬雅太能擺道理,吳媽又不能說出飛揚是邵家子孫的真相,最後只能任由程恬雅母子鼓搗,而且她還不得不答應,幫助程恬雅母子向邵凱峰隐瞞這件事情。

飛揚得到同意,而且時間就定在明天,他聽了很高興,把掌握的曲目全部彈過一遍,然後早早就睡下,說是為明天的演出養精蓄銳。

程恬雅叫吳媽找來一塊硬紙板,先是貼了一層白紙,然後用邵凱峰買來的彩色筆,在硬紙板上畫了母子兩人,并在上面寫上這樣的字:“開學季就到了,可是,我還沒有學費,我想自己掙學費……”

第二天是星期六,邵凱峰作為大公司的老總,照樣起個大早,去公司忙碌去了。

程恬雅和飛揚吃過早餐後,就在吳媽和邵叔郝叔等人、以及保镖的幫助下,把鋼琴搬到了小區的休閑廣場,開始飛揚的表演。

小飛揚今天要表演鋼琴,程恬雅特意為他打扮了一番,小西褲配白色襯衫,搭配一個黑色領結,活脫脫一個英俊漂亮的小紳士。

飛揚長得英俊可愛,琴藝也不錯,很快的,小廣場就聚集了很多休閑的人們,當大家看到硬紙板上的字後,首先是紛紛笑起來,這些笑包括諷刺的笑:“誰家的孩子啊,住在別墅裏,卻還這樣出來乞讨,真是丢臉啊,都沒錢送孩子上學讀書,還住什麽別墅?”

笑聲自然也包括善意的笑聲:“這麽小的孩子,就知道自己掙錢賺學費,我覺得他很了不起。住在這裏的人,大部分家庭就是做生意的,人家這麽小的孩子就會做生意,我就是覺得他很厲害。”

善意的人逐漸占上風,小飛揚鋼琴前面的紙箱裏,散漫了人們投進去的錢。

可是在邵智實業大廈頂層寬大的辦公室裏,邵凱峰的臉色冷得下人:“你說什麽?程小姐帶着飛揚在小區裏讨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