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降的姐姐
我使勁回想高中時候的許知瑞,卻只記得她學習很好。
——2015.03.15 費朗
許知瑞太習慣龜縮,之前成績沒有那麽拔尖,人也低調,她呆在自己的龜殼裏默默偷窺外界,偶爾探探頭視奸費朗動向,不言不語,現在成績突然這麽好,本來也沒多少人在意,一個小透明進步幾名誰會在意呢。月考排名出來大家就放假了,放了假又秋游,馬上就忘了月考發生了啥,經白雪這麽一挑,大家才恍悟,這是個初現端倪的隐形大神——清北苗啊。
許知瑞對這麽多關注突然有些惶恐,她哪有這麽厲害,這次期中考試她覺得她肯定不會再有月考的超常發揮,但還是抑制不住少女青春期渴望關注的荷爾蒙,為這麽多的目光和鼓勵暗自激動,有那麽一刻,她好希望上帝金手指可以為她開一下,讓她這次還可以考得這麽好。
期中考試結束,全校開廣播動員大會,費朗他們幾個溜了出去打籃球。
陸稷因為小樹林事件被父母帶回去,手機似乎被收了,費朗聯系不到他。
今天陸稷發短信給費朗說回學校上課了,約自習課一起打籃球,沒想到臨時加了廣播大會,但不想爽約,所以還是在這警告處分的風口浪尖偷溜了出來。
費朗伴着廣播裏校長慷慨激昂的動員陳詞走到球場,見到了臉頰消了大半淤青的陸稷,輕嘆了口氣,還是挨了揍啊。
費朗拍了拍他的肩,假裝輕松地開口問:“怎麽說,分了?”
“廢話,你以為是你和田蜜啊,本來就是圖個爽,結果搞成這樣,對她名譽損害這麽大,不分留着過年?呵,她說她恨死我了。”陸稷吸了吸鼻子:“憑什麽恨我,哼,行吧,都罵我,都恨我好了。”
本是男歡女愛,遇上禁忌年齡和強勢父母,玩兒砸了,只能帶着陰影前進,後來好多年陸稷都不敢走樹林,經過都得保持一米距離。誰又能很明晰地說出是誰的錯呢,這個時候被抓住了都是學生的錯,可這事兒放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就不是錯了。所以到底是誰的錯?是高中的錯?是時間的錯?還是青春的錯?想不明白,只能是自己的錯。
費朗把球遞到他手上,嘆了口氣道:“算了,這事兒畢竟對女孩子影響更大。你收收心,準備高考吧。”陸稷碰到球身體自然反應般地就開始運球、上籃。運動刺激腎上腺素分泌多巴胺,所以打了會球,出了會汗,人的情緒都變好了,少年的意氣似乎都回來了,兩人邊打球邊扯皮。
費朗假動作灌了個籃說:“劉玥芯好像要跟田蜜一起考電影學院,你知道嗎?”
“就她那單眼皮,不行的,現在電影學院都要大眼挺鼻瓜子臉,得像田蜜這種,劉玥芯考進去,這得開多大後門兒啊。”陸稷情緒恢複了些,停下來喝水。
“我就給你說說,帶你這麽損前女友的嗎?”費朗失笑攬着他的肩往教室走去,走到校超市門口正巧撞上了買水的佟博文。
“你小子也溜出來了?那10班豈不是沒人了。”陸稷說着就擡眼望向四樓第一個教室,這角度啥也看不到。其實本來陸稷才不關心10班有沒有人呢,只是剛挨了處分和混合雙打,總怕惹禍。翹廣播大會溜出來打球這事兒,擱費朗這種好學生身上頂多是幾句批評,擱他身上可是懸崖邊的臨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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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博文痞笑了下,說:“得了吧,你害怕幹嘛還溜出來。廣播大會結束了,大家在自習呢,老蔡提前溜了去接孩子了。”老蔡是他們班主任,佟博文說完就付錢請費朗陸稷喝了飲料,請客很常見,可是他居然甩了陸稷跟着費朗一起回1班了,陸稷沒多問,可是費朗不解。
走到教室門口,費朗還不可思議:“你小子吃錯藥了,去我們班幹嘛,感受學霸的氣氛,刺激你學渣的心靈?”
佟博文此人最鄙視死讀書的人,費朗覺得大概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心理吧。
“是啊是啊,”佟博文徑直穿過1班的同學熟門熟路地走到他座位邊,看到一個男的坐費朗同桌的位置,不禁皺眉:“你換同桌了?”
費朗覺得不可能,但聽他這麽問還是按照他的邏輯接話:“嗯,你是來找我前同桌的?”
“屁嘞,走了。”說完佟博文轉身就走。
剛考完試1班的自習并不安靜,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誰進來誰出去。佟博文走到教室後排,有意想找許知瑞的後腦勺,無奈跟她實在沒有交集,之前也沒有仔細看過,一下子辨不出哪個是她。
費朗回頭看到佟博文沒走,看着像找人的樣子,裝作了然的樣子,走到他跟前指了指正在跟丁想對答案的許知瑞說:“看見沒,白色衣服那個就是我前同桌,對她有意思?可你人都不認識啊。”費朗不解。
“有意思你妹。”那可能是我姐,但佟博文說不出來,又看了一眼費朗剛指的方向,提腿走了。
那天跟徐秋白通完電話,佟國華回到家沒敢找老婆說,但又實在憋得慌,一顆老父親的心焦慮得不行。
他想了下,要知道許知瑞的情況,最容易的就是讓佟博文在學校打聽,在他苦口婆心對兒子解釋絕對不是自己出軌,我對你媽一心一意,只是當時年輕,你可千萬不能學你爸,你得做好保護措施之類的廢話之後,佟博文聽明白了,也傻了。
天上掉下了個許姐姐。這也太狗血了吧。
獨生子女大多獨享父母的愛,但難免孤單,突然知道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姐姐的時候,佟博文并沒有很大的排斥情緒。可一想到丁和華,佟博文和佟國華一致決定這事還得瞞着,換誰都不能突然接受自己的丈夫還有一個女兒吧,即使不是出軌,即使他媽還有點粗線條。
如果丁和華知道此刻丈夫跟兒子的決定,一定會氣瘋,果然男人天生就會在這種事情上互相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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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确定?要不要我找根她的頭發,去做個什麽親子鑒定吧。”第二天醒來,佟博文還是不放心,覺得自己的父親判斷的有些草率,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女兒也不告訴男方,圖什麽啊?而且貿然認女兒認姐姐,萬一認錯了豈不是徒添笑話。
“時間上沒有錯,不過你要是願意找根頭發也行,我跟你霍叔叔聯系一下。”說着就去找霍金火的電話,可能實驗室比較無聊,他這個老同學很愛把自己工作上遇到的親子鑒定的烏龍分享給大家,沒想到輪到自己了。
佟博文做了一系列的計劃,Plan ABCDEF都被自己給否了,因為他不想讓許知瑞發現,所以計劃很難做。他回憶了那天在書城許知瑞的表情,她似乎不認識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他弟弟。再加上佟國華說樂許郁齡的性格,既然瞞着他把孩子生下來了,肯定就不會告訴女兒的,原話還附了句“犟的跟頭驢似的”!
佟博文本想趁考試結束去費朗桌上找找許知瑞的頭發,他居然換同桌了,這下更加無從下手了,總不能直接沖上去拔人家姑娘的頭發吧。
佟博文出了教室倚在教室後門,思索如何不驚動許知瑞搞到她的頭發。
想想就煩,提腳就踹了一腳牆,這都什麽事兒啊,以後必須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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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排名新鮮出爐,許知瑞果然沒有主角光環命,上帝金手指沒有為她打開,她幾乎回到了原點,班級第八名,費朗還在第十名踏步。只是誰都沒想到丁想居然落到了第二名,第一讓邱少卿給拿下了,這次考試的排名簡直不輸狗血八點檔。大家都以為是絕世高手華山論劍,卻讓無名小輩搶了風頭,真可謂是大反轉。不過高手榜裏的風雲變幻只能當新聞關注關注,衆草民自己不堪入目的成績才是最大的擔憂。
白雪作為班長,這次排第五,穩定發揮,正在安慰許知瑞。
許知瑞并不意外自己成績回落,因為她真的不是天賦型選手,努力型也只能勉強算,畢竟她偶爾會溜到書城偷摸看小說。
可無奈白雪安慰的太認真,她要是不傷心好像不配合,只能垂着頭看着試卷發呆佯裝傷心。
丁想才是真郁悶,比不過郭晉一,在年級裏一直是千年老二就算了,你是天才我就做地才好了。
可這次班級第一也沒能保住。好學生總是很在意學習名次,尤其是丁想這種一篇篇範文背誦一道道題目拓展一個個單詞反複的苦學型,但他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在他心裏許知瑞和他也算難兄難弟,跟許知瑞說:“行了許知瑞,下次再努力,下次月考,咱倆再殺進前二,還是我第一你第二,你看行不?”
呸,誰稀罕。不過,許知瑞才不會說出口呢,只是對丁想擠了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