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3333:“《重生之俏軍嫂》已開啓,請宿主選擇讀或不讀。”
林炎城揮了揮手,“暫時不讀,我現在哪有時間看書啊,等我閑下來再看。”
他以前忙着事業,後來忙着照顧病重的妻子。幾乎不怎麽看。之前那本書,他是為了了解劇情才看的。
這本《重生之俏軍嫂》三觀這麽不正,他怕自己看了消化不良,想着等自己心情好的時候再看也不遲。
林炎城仰躺在床,“《賀雲逸的下鄉歲月》這本書裏有沒有寫張秋華跟那個奸夫私奔後的事情。《重生之俏軍嫂》有寫嗎?”
23333:“沒寫。不過你應該能猜到的呀。她一個女人,男人不頂用,家裏還有孩子,她該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養活自己和孩子。”
這下子輪到林炎城反胃了,雖然他老早就猜到會是這種可能,但是他寧願自己想差了。可惜事與願違。
他趴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快下來了,把胸腔的惡心吐出來後,他心裏舒坦了些,“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居然當軍嫂,現在軍嫂就這麽被糟踐嗎?”
23333:“……”
林炎城也沒指望它能回答自己,他支着下巴,想接下來的安排。
第二日,輪到林建國做飯。
以前林家都是兩個姑娘做的飯,他哪會做。可現在不會也得會,他只能回憶昨天吃的。
往鍋裏添了幾舀水,抓了一碗苞米粒,連洗也不洗,就這麽倒在鍋裏。
蒸篦擺上後,他又洗了好些紅薯放在上面蒸。
四十分鐘後,鍋開了,苞米粥沒過蒸篦,直往上頂,鍋蓋都被那股力頂了起來,湧起的粥順着鍋沿往地下淌。
林建國手忙腳亂去拿鍋蓋,卻因為太燙,又飛快松手,鍋蓋重新掉了回去,發出砰砰一聲響。
在外面洗臉的林芳秋聽到動靜,忙跑進來看,這一看不得了,“哎呀,二哥,你怎麽搞的?”
眼見着粥都快要撲沒了,二哥居然還傻站着不動。
林芳秋忙拿起一只筷子把鍋蓋往旁邊一掀,往上湧的粥像被針戳破的氣球似的,一下子縮了下去。
蒸篦上的紅薯全被粥浸泡過,林芳秋也就忍了,左右都吃到肚子裏去的。
可她沒想到林建國居然連蒸篦都沒刷,直接就這麽用了。這蒸篦邊上有根繩結,是用來挂在牆上的,他們這是土坯牆,蒸篦的背面以及繩結都會沾到泥。
所以每次用之前,都要洗洗。
可現在,她看着繩結上的泥落到旁邊的紅薯上。她皺了皺臉,一手一只筷子夾起蒸篦往鍋臺上放,又拿起鋁勺撲開熱氣騰騰的煙霧,舀了一勺子粥,當看到黑中帶黃的苞米粥,她臉都綠了,“林建國,蒸篦不知道洗,你連苞米都不知道淘一下嗎?”
林建國脖子一扭,朝她哼哼,“我能弄給你吃就不錯了,你就別挑三撿四的了。”
林芳秋氣得半死,“你……”她轉身往外走,“我去告訴爹去。”
林建國想阻止,可又一細想,他爹遲早會知道,也就沒有動彈,反而走到鍋臺前,探頭往鍋裏看,學着林芳秋剛剛的樣子……
哎呀,娘咧,這水怎麽黑乎乎的?
他想逃出竈房,卻聽到外面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吓得趕緊往門後躲。
林炎城推門進來,沒看到林建國本人。林芳秋也納悶了,“剛剛人還在呢,咋不見了?”
林炎城擺了擺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林芳秋聽到親爹這麽一說,也就不急着找二哥了,三兩步跑到鍋臺前,舀了一勺粥遞到林炎城面前,“爹,你看,這粥裏全是泥。黑魆魆的怎麽吃啊?”
林炎城探頭看了眼鍋裏,黑得都快看不見苞米的原色了。
他朝林芳秋道,“你二哥頭一回做飯,你還指望他做得有多好啊。”
林芳秋傻眼了,“爹,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事論事呗。”林炎城轉身朝外走,“我去找你二哥。”
林芳秋正想說話,林建國從門後出來了,剛好堵在林炎城面前,“爹”
林炎城點了點頭,也沒急着呵斥他,“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做飯的?”
林建國見他态度和善,大松一口氣,把自己的做飯步驟簡單說了一遍。
林炎城沉吟片刻,掃了他一眼,到木桶裏抓了一把苞米,然後指着林芳秋手裏的那個鋁勺,“你瞅瞅,這麽一小粒苞米煮熟後變得這麽大,你居然煮了一碗,你不知道換算一下嗎?”
林建國忙忙點頭,“是,爹,我忘了這一茬了。”
林炎城指着手裏的苞米,“這苞米在打谷場打下來的,裏面有不少土坷垃。雖然咱們都挑撿過,但是總有漏掉的。你不洗,那泥土就吃到肚子裏,多髒啊。”
林建國繼續低頭認錯,“爹,我知道錯了。”
林炎城朝他道,“把鍋裏的粥都舀出來給雞吃,你重新燒。”
林建國答應一聲,蹿出竈房找盆去了。
林芳秋見她爹就這麽輕飄飄地饒過二哥,有點不高興,撅着嘴,想要反駁。
林炎城朝她道,“你看着你二哥做飯,在邊上指點他,別讓他再犯錯了。”
林芳秋這才高興起來。
第二次,林建國吸取了教訓,因為拿不準水量和苞米量,他還特地跟林芳秋請教。
林芳秋對林建國一直心存不滿,因為他有好吃的,只想着三姐,從來不給自己。
現在聽他向自己尋問,她撅着嘴拿喬,就是不說。
林建國見她不配合,故意吓唬她,“咱爹讓你看着我的,待會兒等煮出來了,要是少了多了,我就跟咱爹說是你跟我告訴我的。”
林芳秋氣結,怎麽會有這麽陰險的人。
林建國輕飄飄地道,“咱爹不只是罰我,他也在罰你。”
林芳秋被他這話唬得一愣,“怎麽可能,我又沒犯什麽錯,憑什麽罰我?”
林建國學着親爹的模樣,板着臉,一本正經地道,“因為我是你哥,咱倆是兄妹,你居然只想着懲罰我,卻不想指點我改正。你的心思不正。”
林芳秋有點心虛,眼神亂瞄,嘴硬,“你別亂說,我才沒有心思不正。”
林建國下巴朝她擡了擡,“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苞米應該放多少?”
林芳秋飛快回答,“我每次都是抓五把,你手比我大,抓三四把就夠了。”
等她說完,這才發現上了他的當,氣得跺了跺腳,扭頭就往竈房外跑。
林建國在她身後,得意地笑。跟我鬥,小丫頭片子,你的道行還淺着呢。
吃完早飯,一家人都到地裏上工。
等地耕好後,就能插秧了。到時候只會比現在更忙。
晌午,林建國在林炎城的指導下,炒了一盤蚌殼肉。
林炎城小的時候吃過不少苦,有錢後,最執着的就是吃了,山珍海味,禦膳佳肴,他都吃過。興致來的時候,也曾學過幾樣。
後來他媳婦身體變差,時常沒有食欲,不想吃外面賣的飯菜,他就跟家裏的廚師學了不少菜。他的廚藝也因此突飛猛進。
蚌殼肉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指導林建國做出來的爆炒蚌殼肉,吃得衆人一個勁兒地吸溜鼻子。這味道真是太好吃了,就是有點辣。
瞧着大家夥吃得這麽歡快,林炎城說出自己的打算,“我看大家都喜歡吃,幹脆咱們中午也別休息了,去長江邊上撈,曬幹後,留着冬天沒菜的時候,咱們也能解解饞。”
這個提議得到大家一致贊同,就連渾身酸疼的林建國在吃了一頓自己炒的蚌殼肉後,也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們沿着長江邊走,只要有分支的地方就下去撈。
這邊的蚌殼是非常大的,每個都有成年男子的手長,估摸都有一兩斤重。
半個小時,大家撈了好幾桶。
林炎城上兩個兒子把蚌殼提回家,帶着兩個女兒往地裏趕。
中間只有一個小時,晚了可是會扣工分的。
到記分員面前點過牟後,林炎城扭頭往西走。
林芳夏有點納悶,“爹,咱家離東面這塊地近,你去西邊幹什麽?”
五星大隊幹活是按時間的,地點随意。
一般人都會選離家近的地方。
林炎城沖她擺擺手,“你們去東面幹活,我去西邊看看。”
林芳夏和林芳秋看着他扛着鋤頭,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五星大隊西邊這塊地離鄰村很近。現在正急着耕地栽稻,張秋華父親張二猛估計請不到假來找他。他還是送上門去跟人家偶遇。
林炎城刨一會兒地就擡頭看眼對面的方向。很快從幾十個正在幹活的人裏尋到張二猛的身影。
林炎城讓離他最近的臨村人幫他喊張二猛。
那人朝站在他後面的男人說了一聲,一個傳一個,很快張二猛發現了他,眼睛一亮扛着鋤頭就朝這邊走。
很快兩人之間就隔着一道不足兩米寬的小路,邊刨地邊說話,“大兄弟,昨天你家秋華來咱家,我讓建黨跟她說清楚了。她回家跟你說了?”
張二猛一臉懵逼,“沒有啊。她沒跟我說什麽啊。”
林炎城早猜到張秋華不會死心,他才不會給她機會拖延時間呢。
林炎城嘆了口氣,“大兄弟,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跟你搭親家,可是咱家這個條件,真是對不住了。”
張二猛四下瞅了瞅,見其他人離得挺遠,大松一口氣,看向林炎城就有點不善,“我閨女跟你兒子處了大半年,你現在跟我說沒錢,你早幹嘛去了?”
林炎城沒好氣道,“你一早也沒跟我說要五十塊錢啊。我還以為你家秋華跟旁人家一樣呢。”
張二猛氣得半死,“旁人家姑娘能有我家秋華能幹嗎?家裏家外一把手。樣樣都能。”
林炎城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大兄弟,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勞力,我還真不稀罕兒媳婦能不能幹。”
張二猛氣極反笑,“好,好,你嫌我家秋華貴,我還不同意她嫁進你家呢,連五十塊錢都拿不出來,你這當得是什麽家。你個窩囊廢!”
林炎城見他居然像個女人一樣罵罵咧咧,朝他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我家窮,我照樣能給我家建黨娶到媳婦,我就看看你家女兒能不能嫁得出去。”
這是譏諷,這是瞧不起他,張二猛這麽好面子的一個人哪受得這個,他漲得臉色通紅,“好,好,你等着瞧,我要是不把我家秋華嫁出去我就不姓張。這年頭再磕碜的女人都能嫁出去,我家秋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還能愁嫁?”
林炎城撇撇嘴,“嫁出去倒是行,可你要五十,我跟你說,你那女兒二十我都嫌多,你還要五十,你咋不上天呢。”
張二猛臉都綠了,他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年的閨女,這些年吃的糧食都不止二十塊錢。這人居然讓他一分也撈不着,他氣得理智全無,聲音抖然拔高,“二十?放你娘的狗屁!”
林炎城面露嘲諷,繼續激他,“喲,你還跟我犟上了,那咱倆比比。”
張二猛氣得半死,眼睛瞪得老大,“比就比,誰怕你!”
林炎城見他上當,乘勝追擊,“咱們不比錢,你收多少彩禮我也不知道。咱們就比速度。我兩個月內就能給我兒子找到媳婦。你呢?你兩個月能把女兒嫁出去嗎?”
張二猛把鋤頭往旁邊一扔,踩到小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誰說不能!我肯定比你快!”
林炎城沒他這麽幼稚,切了一聲,“我才不信,說大話誰不會啊。”
張二猛瞪圓眼睛,“你不信?好,咱們走着瞧。”
這邊劍拔弩張,一聲比一聲高,自然驚動雙方生産隊的人。大家都湊過來瞧。
兩人為了自家孩子的名聲,都閉嘴不談,埋頭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