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楊若柔看着阮迎銀微帶怒氣的眼,稍微頓了一下,道:“銀銀,怎麽了?是因為清微住了你的房間嗎?沒關系的,你別生氣,阿姨這就讓清微搬出去。”

說話的功夫,阮迎銀已經下了樓,她停在楊若柔三步開外,搖頭道:“不用了,讓她住吧,我走了。”

說完後,阮迎銀就往門口走去。

阮旭東大怒,把筷子怕在餐桌上,站了起來,指着阮迎銀:“阮迎銀,你給我站住!你這是幹什麽?耍什麽大小姐脾氣?你又不在家裏住,你的房間最好,讓給清微住怎麽了?”

阮迎銀的手已經停在大門的手把上,她轉過身,迎上阮旭東的眼神,道:“我這不就讓給她住了嗎?我并沒有讓她從我房間搬出去,只是我不願意住這了。”

阮迎銀看向阮旭東後頭,嘴角微微上揚的楊清微。

楊清微很開心見到這樣的場面,她最希望阮迎銀和阮旭東決裂。

在一開始,楊清微以為阮迎銀肯定不好對付。但沒想到,阮迎銀居然自己搬出了阮家,現在還自己和阮旭東起沖突。

如果如今兩個人身份對調,楊清微想她肯定是會忍下來,好好在阮旭東面前裝可憐,博取阮旭東的同情的。

可顯然,阮迎銀不是她。那麽阮迎銀注定只會是她楊清微的手下敗将。

日後,她楊清微當上阮氏集團的女總裁,而阮迎銀恐怕只能一事無成,被哪個男人包.養才能吃喝不愁吧。

阮迎銀知道原書劇情,當然也知道楊清微心裏的這些想法。

所以剛剛穿書的時候,阮迎銀便是打算忍耐的。

她盡量不和阮旭東起沖突,周末也答應回家。

但剛剛站在被楊清微霸占的房間前,阮迎銀不想忍耐了。

如今銀狐牌美膚水已經推向了市場,雖然只是小範圍,但是好的産品當然能一傳十十傳百,她之後不會缺客人,那麽就不會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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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一切好說,阮家她也并不稀罕。

阮迎銀看了眼楊清微和楊若柔,雖然生氣,但說話的時候還是和和氣氣的:“你們都這麽喜歡鸠占鵲巢的嗎?阮氏集團還有我媽媽的一半股份,沒有我媽媽,阮氏集團不會有今天。”

阮迎銀說的是實話,當年阮旭東、楊若柔、李妲間的糾葛,李妲确實有錯。但是阮氏集團如果沒有李妲,根本就不會成功。

而現在,李妲車禍而亡,意外去世沒有遺囑,李妲的所有財産都被阮旭東繼承。

阮旭東聽到阮迎銀的這句話,徹底炸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碗碟,朝阮迎銀砸去:“阮迎銀,你他媽給我閉嘴!阮家別墅是我的,我讓誰住哪裏就住哪裏,叫什麽鸠占鵲巢?還有什麽叫沒有你媽媽,阮氏集團不會有今天?你把我放在哪裏?!”

一邊砸,阮旭東随手拖了把椅子,就往阮迎銀走來。

阮迎銀看到阮旭東的樣子,像是陷入了盛怒之中。

想起書中阮迎銀被趕出阮家之時,被阮旭東打了好幾巴掌的事情,阮迎銀果斷關上大門,迅速跑了。

雖然怼回去很舒服,但是還是性命重要。

阮家別墅在S市最貴最好的地段,這裏面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有錢都買不到這裏的別墅。

阮家這棟別墅,還是當年阮迎銀的媽媽李妲動用了自己的人際關系網,從一家老總手裏買了下來的。

那家人出國定居去了。

別墅區都在空氣很好的郊外,別墅與別墅之間離得遠,而且離大門口有很長一段距離。

阮迎銀走出了阮家大門,就想要拿出手機叫車。

可惜她沒想到,阮旭東居然追出了大門,手裏還拿着根魚竿。

阮迎銀的那句話,無意間戳到了阮旭東的心窩子。

李妲一直都比阮旭東有經商天分,她是天生的企業家,在商場上游刃有餘。阮旭東在李妲面前,常常感覺到自卑,自卑到憤怒。

李妲車禍去世之後,阮旭東漸漸找回了自信,但他還是偶爾能聽到合作夥伴的感慨:“如果李總在就好了。”

他每次聽到的時候,全身血感覺都要沸騰起來了。但是那些是合作夥伴,他不能得罪,他只能咬牙忍下。

可是今晚,阮迎銀居然說出了‘沒有我媽媽,阮氏集團不會有今天。’!

阮旭東氣得勢必要抓住阮迎銀,将阮迎銀好好教訓一頓。

他之前就是沒好好管管這個孩子,讓她媽給帶壞了!他今天非得把阮迎銀給打服帖了!

楊若柔和楊清微追了出來,想去攔阮旭東。

“旭東,你別生氣了,銀銀那孩子還小,說話口無遮攔了一些。你這是算怎麽回事,不是讓人笑話嗎?”

“爸爸,算了,你先冷靜下來。”

這種事情,家醜不可外揚。如果讓旁人知道因為她們母女,阮旭東要打阮迎銀的事情,肯定會被傳是她們母女挑撥的。

這可不是件好事,這種事情不能放在大庭廣衆之下。

可盛怒之中的阮旭東,不是楊氏母女能勸下來:“你們兩個別管,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孝女!她居然還敢跑!我看看她能跑到哪裏去!”

阮迎銀也有些慌了,她沒想到阮旭東居然如此不依不饒。

她緊緊抓着書包肩帶,用盡了全力,就往下方大門口跑去。

就在這時,一輛車剛好朝阮迎銀迎面開了過來。

明亮的車前燈直直朝阮迎銀照了過來。

源于倉鼠的本能,阮迎銀對光亮十分懼怕,她下意識就別過了視線,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穿書之前,便是被醉酒的司機撞死的。

阮迎銀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臉上血色瞬間散了幹幹淨淨。

嗞的一聲,是車輪胎和地面猛烈摩.擦的聲音。

這時,車距離阮迎銀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她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面之上。

阮旭東,和楊氏母女也看到了如此驚險的一幕。

阮旭東這會冷靜了下來,他四處看了看,見周圍一片黑暗,沒有人看見他剛剛的失态。

他松了一口氣,把魚竿遞給身後的楊若柔,理了理衣擺,然後朝阮迎銀走了過去。

阮迎銀坐在車前,心跳得很快,幾乎都要跳了出來。

她試着站起來,發現自己腿已經軟了。

穿書之前被車撞死的事情,一直是阮迎銀的噩夢。

還好這輛車的司機沒有喝酒,及時踩了剎車。

阮迎銀心有餘悸,她吐出一口氣,擡起了頭,下意識往車裏看去。

是江邢遠。

江邢遠靠在座駕上,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

他微微側頭,看向了正往這邊走來的阮旭東。

阮迎銀也看到了。

幾個小時前,江邢遠讓她掉了零食,還徹底失去了一枚耳釘。此仇不共戴天。

剛剛,阮旭東和楊氏母女占了她的窩,此仇也依舊不共戴天。

現在,前有狼後有虎,阮迎銀咬着唇,索性跪立起來,手撐在江邢遠的車上,讓自己站了起來。

死亡的危險已經過去,軟了的腿漸漸有了力氣。

可是阮旭東已經到了,他一把抓住阮迎銀,仿佛一個嚴肅但和藹的父親:“亂跑什麽?差點被車撞到了吧?大晚上別耍脾氣,快回家去。”

一邊說着,他給身後的楊清微使了使眼色。

楊清微看了一眼楊若柔,楊若柔輕輕點了點頭。

楊清微于是走上前去,拉住阮迎銀的另外一只手:“快回家吧,別再讓爸爸生氣了。”

阮迎銀沒想到阮旭東和楊清微居然能這麽不要臉。

她穿書之前生意做大後,也遇到很多不要臉的人,但像阮旭東和楊清微這樣的,她真的生平第一次見。

阮旭東要她此刻回家,回家之後鐵定要打她一頓!

阮迎銀一只腳橫插到輪胎後頭,死命掙紮:“我不要回去,你們放開我。”

江邢遠原本還在持觀望态度,可他在看到阮旭東抓上阮迎銀的手時,臉色就冷了下來。

阮迎銀掙紮得厲害,在阮旭東和楊清微的努力下,幾乎就要被拉走了。

她臉色帶着驚慌,讓江邢遠想到了下午蹲在地上哭的人。

那時候欺負她的人是他,所以他跑了。

可這會,這樣對她的人是阮旭東和楊清微。

他讨厭阮迎銀,但他憎惡楊清微。楊清微這個女人極為惡毒,前輩子是她設計利用阮迎銀,他才落得如此下場。

江邢遠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楊清微的角度,看不到車裏的人是誰。乍一看到是江邢遠,楊清微愣了一下。

阮旭東也愣了一下。

他最近在努力和江氏集團打交道,所以江邢遠,他是看過照片的。

阮旭東松開阮迎銀的手,笑着看向江邢遠,聲音變得慈愛:“這是邢遠吧?”

阮旭東松開之後,楊清微也松開了阮迎銀。

阮迎銀下意識看了江邢遠一眼,便打算先溜了。

江邢遠伸手,一把抓住了她,沒理自說自話的阮旭動,嘴上關切地問:“阮同學,你有沒有被撞到?”然而眼裏,卻帶着點興奮的味道。

阮迎銀連忙搖頭:“沒……”

江邢遠卻根本就不等阮迎銀回答,手摸了摸阮迎銀的臉頰:“我看你臉色都白了,看來是撞到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說完後,便不由分說就把阮迎銀塞到了車裏。

阮迎銀掙紮的時候,他貼在她耳邊威脅道:“和我走,還是和你爸走,你自己選。”

阮迎銀轉頭,看着阮旭東沉下去的臉色,兩相權衡,按照動物對威脅的本能,選擇了現下對她而言相對不危險的一方。

她乖乖坐在了副駕駛上。

江邢遠滿意的笑了笑,給阮迎銀關上了車門。

他繞到駕駛座的時候,對旁邊的阮旭東說了一句:“阮董,大庭廣衆之下,注意點形象。對快成年的女兒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語氣鄙夷,毫不留情面,阮旭東氣紅了臉。

坐在車裏的阮迎銀想了想,實在忍不住,從車窗裏探出來一個頭,說出了剛剛因為急着逃跑,沒來得及說出的最後一段話:“阮董,我決定和你斷絕父女關系。學費和生活費我自己會想辦法。以後你的贍養費,也自己想辦法,最好不要來找我。”

她頓了一下,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強迫症般地添了兩個字:“謝謝。”  第17章

車開出了別墅區大門。

江邢遠身子微斜,開車的樣子很是随意。

車裏沒有開燈,有些暗。

額間碎發有些長,半遮蓋他的眼。車開過路燈之下時,燈光落在他的身上,襯得他的面容帶着幾分深不可測,眼睛微閃,嘴角帶了抹譏诮的笑意。

“斷絕父女關系”他嗤笑了一聲,“阮迎銀,你可真行。”

和江邢遠在一個車裏,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阮迎銀懷裏抱着書包,縮在車門邊。

她轉過頭,觸到江邢遠幽深的目光,又轉了回來。

江邢遠和阮旭東不一樣,她可以從阮家出來,不和阮旭東聯系。阮旭東這人雖然讨厭,但極為顧及面子。在外頭還是要裝成一個好父親,所以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做什麽。

可是江邢遠不同。書中的阮迎銀後來也不是沒想過要跑,可是無論阮迎銀跑到哪裏,都能被江邢遠的人找到,而且帶回來。

那本反派重生文,重生後的江邢遠便相當于書中的主角,他在這個世界裏有着身份上天然的金手指。

阮迎銀覺得,自己要好好活下去,最好還是要和江邢遠和解。

和解便要散發出善意。

阮迎銀于是解釋了自己的行為“我的房間被搶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選擇斷絕關系。”

江邢遠挑了挑眉“阮迎銀,你離開阮家,損失的可不止是個房間。阮氏集團,你就拱手讓給別人”

阮氏集團上輩子是楊清微的大本營,楊清微靠阮氏集團的護膚品賺了不少錢,然後和粱淵聯手進入房地産,和江邢遠成為了有力的競争對手。

最後,因為阮迎銀的背叛,江邢遠集團破産,被楊清微和粱淵收購。

所以這輩子,江邢遠就沒打算讓阮氏集團起來。如果楊清微手裏沒了阮氏集團,他倒要看看楊清微哪裏來的資本投入房地産市場。

在他原先的打算裏,便是讓楊清微和阮迎銀狗咬狗。

這兩個女人,一個惡毒而有心計,一個蠢且唯利是圖。

讓她們對上,江邢遠只要坐收漁翁之利。

可沒想到,上輩子蠢且唯利是圖的阮迎銀仿佛變了一個人,居然為了一個房間,自己離開了阮家

感覺到江邢遠的不快,阮迎銀抱緊了書包,她道“阮氏集團本來就和我沒有關系。”

江邢遠坐直了身體,身上散發出暴虐之氣“阮氏集團是你爸媽一手創建的,你離開阮家,阮氏集團日後便是楊清微的,你心裏不會有不甘”

他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所以臉色陰沉。

阮迎銀又往車門邊靠了靠,誠實地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會。”

阮氏集團活不下去的,因為江邢遠肯定會擊垮阮氏集團,打倒楊清微。

書裏江邢遠便是利用了阮迎銀,一邊打擊阮迎銀,一邊惡化阮迎銀和楊清微的關系。并且為阮迎銀出謀劃策,讓阮迎銀趕走楊氏母女,從阮旭東手裏偷阮氏集團的護膚品配方。

江邢遠還許諾過,如果阮迎銀成功了,他便放過她。

可最後,阮迎銀從阮旭東手裏把東西偷出來了,江邢遠非但沒放過阮迎銀,而且徹底把她軟禁,折磨得生不如死。

知道劇情內容的阮迎銀自然不願意踏入這趟渾水,成為江邢遠手裏下場凄涼的棋子。

她只想好好學習,努力賺錢,然後看江邢遠和阮家互鬥。

江邢遠踩下剎車,猛地把車停在了路邊。

因為慣性,阮迎銀的身體朝前方倒去,然後又被安全帶扯了回來。

她吓了一跳,倉皇不安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江邢遠。

江邢遠的臉色比夜色還沉,他扯開身上的安全帶,傾身過來。

他單手扣住她的脖子,将她往椅背上壓。

阮迎銀似乎被吓到了,一動都不敢動,兩只手都松開了書包,仿佛投降一般微微舉起。

她黑而透亮的眼睛盯着他,連睫毛都不眨一下。

江邢遠的眼直接對上了她的眼睛,低沉道“阮迎銀。”

阮迎銀的眼微微泛起漣漪,對阮迎銀這個名字有着本能的反應。

江邢遠看在眼裏,唇抿成一道線,半晌有些煩躁地松開了阮迎銀,将自己的衣領扯開,狠狠踢了前方一腳。

他發現這輩子的阮迎銀和上一輩子的阮迎銀完全不一樣。他是重生的,這種非現實的事情都發生了,他自然會想到阮迎銀身上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麽。

比如,這是一個來自他人的靈魂。

但是他試探過,這輩子的阮迎銀知道所有阮家的事情,也對芥末過瘾,叫她名字的時候,她也會有本能的反應。

單獨拿出一樣,還不足以讓他确信。可是每一樣都符合,那江邢遠也只能相信,阮迎銀依舊是阮迎銀。

只是這輩子,不知道哪裏出現了問題,導致阮迎銀性格和上輩子完全不同,為人處世也極為不一樣。

這算個什麽事

那他上輩子被背叛的憤怒,該找誰發洩

如果阮迎銀性格未變,他報複起來只有快感。

可是對着這個無辜的阮迎銀,江邢遠下午只是看着她哭,心裏都有些不适,更是狠不下心。

他江邢遠兩輩子都不是好人,壞事做盡,從未對人心軟過。

可是這個阮迎銀

江邢遠惡狠狠地看了過去,阮迎銀抱着大大的書包,用書包遮住自己,一雙眼睛很是戒備的看着他。

她的皮膚在路燈下依舊白得亮眼,不知為何,就是讓江邢遠想到,自己小時候養的一只倉鼠。

他是偷偷養的,放在自己卧室,悉心照顧,與他同吃同睡。

小倉鼠吃東西的時候,他忍不住會伸手摸一摸,那時小倉鼠便是用這樣的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真是見鬼了

江邢遠怒斥道“滾下去。”

阮迎銀毫不猶豫,給自己解下安全帶,便去開門。

結果門還是鎖着的。

她小聲提醒道“江同學,你忘了給我開門”

江邢遠不耐煩的打開門,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阮迎銀連忙就跑了下去。

江邢遠直接開着車走了,暗紅色跑車在夜色中飛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鬼魅。

阮迎銀松了一口氣。

她看了看四周,還在郊外,荒郊野嶺。

想起那些看到女子出事的社會新聞,阮迎銀心裏有些害怕,索性躲在灌木叢裏叫了輛車。

作者有話要說  江邢遠我想讓阮迎銀和楊清微厮殺,我坐收漁翁之利

阮迎銀我想看江邢遠和楊清微厮殺,我在旁邊嗑些瓜

s快入v了,就這幾天的事情,愛我就不要養肥我噠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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