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寺廟2
絲蘿看着般若,懶洋洋的回答,“佛祖不會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的,成佛的第一步便是六根清淨,斷絕情愛,既然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那我的話,也該如夢幻泡影留不下一絲痕跡才對!出家人不打诳語!”
“世人不求佛,便是佛想要的世界。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心懷敬畏,也無需時時刻刻警戒自己,敬在心中,不在外物。........阿姐!”
絲蘿不愛讀佛經,經過多年馬克思主義的教育,她相信的,是佛經中的教人向善,不信因果輪回!縱使她經歷了這般奇怪的事情,她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踏過黃泉,飲過孟婆湯,了卻前塵,是王侯将相的貴女,亦或是鄉間的漁女,早已不是一個人了……輪回,說到底其實屬于李絲蘿的一世已經結束了,獨孤絲蘿的一世正在開始!
“就你的理多!”般若嗔怪,知道這個妹妹最會講道理,多少次明明犯了錯就用這話語把自己摘出去。
“那是因為我說的有理,阿姐不是也認可了嗎?”不然,怎麽會是這副模樣,該罰刺繡了!
想到刺繡就一陣牙酸,真的是怕了!
般若知道妹妹心思靈巧,有主意,可是有些話不是她可以亂說的,肆意妄言是致命的,上次的事情若是聖上追究下來,便可以說獨孤家有不臣之心。
“絲蘿!”
熟悉的語調,她感覺自己就不該說話的,嘆了口氣,賭氣道,“我不胡亂說話的,阿姐,你當我傻啊,我只和你說啊,伽羅他們我從來沒有提過........”
般若擡起手,作勢要打,後來又收回來,“口無遮攔,小孩子莫論朝堂,莫言神佛!.........看來這幾日還是沒有長記性,回家繼續繡花……”絲蘿的性子該需要好好的磨,做人不僅要會說,更要學會不說.........
獨孤絲蘿恨不得仰天長嘆,怕什麽來什麽,立刻讨饒說,“阿姐,........我錯了,你就別繡花了,你罰我做點其他事情行嗎?我現在看見絲線我都想吐,我都沒日沒夜繡了十天了……”拉着般若的衣袖晃晃讨饒,想想過去的日子,實在是凄涼。
般若被晃的不行,看着絲蘿苦着臉求情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絲蘿,前些日子阿姐給你懲罰,你知道錯在哪裏了嗎?”
想一想,試探的回答,“以帝王為例,不妥,談及聖上,不妥.........”看着般若的神情,還有哪裏不妥嗎?
“宴席上,你直盯着男子,你可以談及劍術,不可以談及這個人,堪稱一流,少年英傑,絲蘿,你是個女兒家!”有女兒家該注意的禮儀!這般作态,對女兒家的名聲有影響。
“阿姐,是他在看我,我為什麽要避開,他既然想看就看好了,我看他,他也沒有避開。他是個将軍啊,劍術自然不錯,我看不慣那王爺提及宇文護不配和他站在一處時的神情,照我來看,...........不配的人是他,宇文将軍征戰沙場的時候,他還在王府之中嬌妻美妾的等軍隊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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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覺既不是功臣,也不是能臣,既無心機臣府,也無胸懷氣度..........
般若正了神色,絲蘿說的都是對的,可是不該宣之于口。對于這個妹妹,是少有的可以懂自己的人,便是連父親也沒有。
絲蘿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幽藍色的眼睛在腦海中浮現,像哈士奇。
評論起來,“他的眼睛挺漂亮的,像是裝了星辰大海,.........因為無知所以恐懼!”這個時代的混血兒過得比較艱難,他的容貌俊秀倒也是混血兒的模樣!
那個宇文覺王爺分明是害怕恐懼極了,他把恐懼轉化為吠叫,可笑!若不是出身,他那裏有資格在那裏置喙!
般若也回憶起那個人的眼睛,幽藍色的眼睛,絲蘿說漂亮,該是漂亮的吧!她的目光當時并沒有放在他身上,喃喃低語,“因為無知,所以恐懼!”
絲蘿猜測他估計過的不好,因為他的出身,因為他的異瞳,一個無任何軍功的無能王爺也能借酒裝瘋折辱……
生錯了時代,若是在現代,會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喜歡他的。
“阿姐,這個世界唯一恐懼的是恐懼本身!”這是羅斯福說的話,其實很對,我們害怕的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我們的恐懼.........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死的過程!
般若幾乎跟不上她的想法的速度,只能聽懂一部分。“絲蘿,恐懼,無知!”縱使七巧玲珑的般若也快跟不上了。
絲蘿看阿姐想搞明白的樣子,這就是她有時候會感覺疲憊的地方,有些記憶只屬于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可是那些記憶卻造就了她的性格和眼光。
看着般若認真開口,“其實我想說的就是,人們最害怕的東西在自己的內心,不是外界。恐懼本身才令人恐懼,無知是恐懼的根源,知道的越多,就會明白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吓自己。阿姐,比如說宇文護的藍眼睛,我聽聞波斯有一種異瞳貓,一藍一黃,珍稀罕見,狐貍中有雙瞳不同的稱之為鴛鴦狐,他的眼睛又有什麽!”沒什麽特別的,也沒什麽奇怪的。
般若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知道的這些那些的,“絲蘿,姐姐說不過你,但你要知道,道理有時候是沒有用的!”比如世人的眼光!宇文護的出身低賤無法更改,絲蘿卻對他青睐有加……
輪到絲蘿聽不懂了,想起刺繡這個可怕的事情,立刻讨好的笑,擡起手掌發誓“我知道啊,.......可以不刺繡嘛,我保證不亂說話!”
般若被她皺巴巴的臉逗樂了,“還是該罰,你啊!記住,有些話,除了阿姐,都不要再說了!”
絲蘿點點頭,她自然明白,這是一種保護,來自長姐的關懷!“知道啦,阿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喽!”